世族庶女 第一百二十八章【手打VIP】

作者 : 不游泳的小鱼

院墙上站着的巴颜气急败坏地看着白石族大队人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狠狠骂道:“蠢货,蠢货,怎么可能是北戎人劫了粮,这点子欲盖弥彰的把戏也看不懂,真是蠢货。”

赤炎哪里管他这些,白石走了,巴颜正好少了帮手,大手一挥,就让下属们抱起大树杆子对着巴颜府的大门撞,原就被撞得变了形的大铁门终于受这住这一再的撞击,咣当一声,打开了,赤炎族人像潮水一般的向巴颜府冲去。

上官夜离在后面紧张地大声道:“赤炎大人,有话好好说,不要滥杀无辜!”

赤炎头都没回的骂了一句:“虚伪,汉人真虚伪。”然后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直奔巴颜府内宅,劫粮也好,抢地盘也罢,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儿子,什么也管不了了。

巴颜早就从墙头上下来,挥刀就挡住了赤炎,边战边黑着脸骂道:“你这头野猪,被人几句话就哄了来,也不想想,老子是什么出身,就凭你也是能对抗的么?你如此蛮横,会遭到承受不起的报应的。”

赤炎早就杀红了眼,只骂道:“交出老子的儿子,不然,老子管你是什么出身,照样杀个片甲不留。”

巴颜气得头发根根竖起,却也懒得再跟他罗唣,手中的刀舞得密不透风,恨不能一马将这蛮子斩为两段才好。

巴赫身上有伤,不敢正面与人冲撞,门一开,就往内宅里溜,那里有密道可以逃出去,他轻功卓越,只需逃过二门,就能找到密道,冲进来的赤炎族人已经被护院给拦劫了,一时还没有人能杀到他的身边,所以,他并不急,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后面的战况,突然,一技黑黝黝的铁箭破空而来,带着尖啸的呼叫和冰冷的寒光,直奔他而来,他下意识地挥刀挡去,那枝箭却力大无比,竟然撞开他手中的弯刀,噗地一声,射进了他的胸膛,他子一震,抬眼向外院墙头看去,只见一个清俊的少年将军,神情凛烈,手中一把胡人常用的铁弓正被他随手扔掉,那人眼神冰冷如霜,正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巴赫倒下的那一瞬还在想,原来那个女人的丈夫不是软猪脚啊。

巴颜见到自家弟弟被杀的那一刹那,心怒如狂,刷刷几刀便把赤炎逼退,疯了一般的向巴赫跑去,这时,赤炎一部份手下从内宅里冲出来,手里抱着赤炎的老儿子,赤炎见到自家儿子的那一瞬,竟然老泪纵横,冲上前去,抱住儿子便往回走,手臂一挥,跑得比刚才冲进来时还快。

他才不是傻子呢,巴赫的身份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不喜欢北戎人,但并不表示他有胆子杀北戎皇子,巴赫不是他杀的,但却与他月兑不得干系,现在不跑,等巴颜回过神来,非斩了他不可。

先前进来闹,不过是故意将着不知巴颜的真正身份,想和稀泥似的赶走巴颜罢了,现在连皇族人命都闹出来了,赤炎可不相信,那位年轻的汉人都督会真心诚意的给他撑腰,保护他的安全,所以,他只能继续装作和稀泥,快些逃离。

那枝箭,究竟是谁放的,赤炎没有看到,但他深知,不是自己的属下,因为来时,他就吩咐过,只杀下人,不杀主子,抢回儿子就跑。

而比他退得更快的上官夜离,他此时已经整肃兵马,黑压压地守在巴颜府外头,就像他刚才一直骑在马上,只在冷眼看戏,根本就没有参与这场两族胡人之间的战斗一般。

赤炎被他镇定如山的神情震到,深深地看了眼上官夜离,“都督大人好谋算,下官已经帮大人达成了目的,希望大人不要过河拆桥才是,下官还等着大人重样划分管辖区呢。”

上官夜离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来:“大人放心,该是你的,本都督一寸也不会少给你,小公子受了惊吓,大人还是早些带他回去吧。”

却说白石族长,带着人直扑镇外,但看到的只是那队赶粮人的队尾,看那群人的装束的确是北戎人,而且训练有素,队伍整齐不乱,退得有条不紊,白石族长不由疑惑起来,缰绳一勒,反而将马儿的步子放缓了,小跑着向前追着。

他追出来时,本以为,这是新任都督小子玩的声东击西,是他暗中派人夺了自己族里的粮仓,但他太了解龙景镇驻军了,那些个所谓朝庭正规矩军,每日里游手好闲,抢掠赌婬,哪里好生操练过?比起自家这些私兵来还要不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似前面的军队那般训练有素,所以,原本笃定的心也疑惑了,自信心开始动摇,难道,真是北戎人抢了自己的粮?

一时又想起巴颜前几日逼他造反的话来,或许,这一切,全是巴颜的计谋,自己没有答应巴颜,不肯投靠北戎皇室,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遭苦肉计,先是把赤炎一族弄得五劳七伤,然后再把自己的粮仓给端了,让自己这些私兵没法子过冬……

上官夜离没有管这些人,争斗已经结束,他的目的全都达到,现在是该回府的时候了。

那一箭,他是站在院墙的暗处射的,而且极快极隐敝,相信看到的人不多,只是没想到,巴赫竟然诡异地回过头,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没关系了,他相信自己的箭术,那一箭,就算没有射死巴赫,也让他重伤了,就算以后巴颜为此来理论,找麻烦,不承认就是,反正他用的是白石族的弓,找不到证据,也拿自己没办法。

回到府里时,已经经是深夜,三名中郎将在都督府里等他,满脸兴奋,林将军更是高兴地搓着手:“都督大人,这一次彻底解决了两万军士的粮草问题,您这一招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用得真是奇妙,白石老儿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拿您没有办法,这下子好了,末将可以放心地操练军营,一旦前线需要,咱就把队伍拉到前方去,打北戎人狗日的。”

上官夜离微笑道:“白石族的几万石粮食可都被孙将军运走了?”

林将军道:“您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孙老将军派来的人中,有两千人是穿的北戎衣服,也亏得您早就跟王爷商量好了,备足了北戎军服,白石老儿肯定看不出来,还真以为是北戎军抢了他们的粮呢。”

一旁的张将军道:“白石族长也太大胆了些,竟然私蓄了一万多私兵,他是打算造反么?这一次,若不是都督大人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震慑住了他,保不齐那条老狗真的会起兵呢,只是如今倒好了,他的粮仓全空了,一万多人,吃什么?”

上官夜离听了眼眸微漾,自信地笑道:“本都督身为龙景镇的父母官,自然是要为龙景镇的百姓排忧解难的,那些私兵,战时为兵,闲时为民,今年北疆的粮食普遍欠收,雪冬来临时,各族族长大人不能供应粮食,那本都督会开粥棚,救济普通的胡人百姓的,而各位族长大人想要粮,自然得出钱来买咯。”

三位佐将听得哈哈大笑,许多年来,汉人将军在龙景镇过得一直就很窝囊,因为要维持龙景镇的稳定,因为要平衡各族的势力,因为怕龙景镇的胡人反叛,朝庭一直用怀柔政策,对这些个胡人族长是一忍再忍,今天总算让三位族长头人都吃了一记闷棍,出了一口恶气,心情自然舒畅。

接下来龙景镇的日子难得太平了很多,婉清派了金嬷嬷的丈夫到龙景镇百姓家里收鹅毛鸭毛,鸟毛也可以,再让坠儿和豆芽儿几个教那二十几个招来的女工作鸭绒,大家按流水线的作业方式,大大缩减了用工时间,不过几日,就有好几件羽绒衣成品作成,婉清又按胡人的身高,把每一种款式都设计尺码,按身材个子的大小,一应尺码都有。

靠北的那一排专给犯妇住的院子,婉清取名为宛春楼院,女工们每天只需做四个时辰的女红,便开始休息,所以,相对来说,她们过得比起在流放地来说,轻闲了很多,到了晚上,这些个女工们没什么事,就在院子周围闲逛,婉清也不太拘着她们,院里的护卫军士不少,这些个可怜的女人,年纪都不太小了,很多都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能被哪个护卫军士看中,婉清还是很愿意成全她们的。

但方妈妈和金额嬷嬷两个是很不赞同这点,说是伤风败俗,若是有哪个不知耻的,在都督府大院里做出下作的事来,影响的是都督府的名声,对夫人的名声也有损。

婉清不以为然,她自己的婚事就是由封建家长给包办的,这些流放女的人生已经很悲惨了,若是能在一定范围内,找到相对合心合意的丈夫,倒也长得上是一件好事,而且,护院们,如今能在都督府成家,心也会更家忠诚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一到了婉上,都督府的后院,倒是难得的热闹了起来,女工们虽然没有绫罗绸缎穿,但倒底都是世家出来的女子,身上的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是隐隐存在着的,稍事打扮起来,虽然粗衣旧服,倒也素雅干净,一个个也还算是亮丽可人。

婉清只许她们在宛春院附近走到,其他院子不许过去,倒底还是怕勾了单身护卫们的魂去,没心思当值那就不好了。

就是这种小范围的自由,也让这些犯妇们喜不自胜,又加之婉清给她们开的伙食并不太差,每顿都有些肉吃,所以他们感觉自己的生活比起先前来,算得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天金嬷嬷到宛春院里去巡查,女工们大多还没有睡,舒兰和欧阳素的屋里灯还是亮着的,金额嬷嬷带着豆芽儿敲门进去,就见舒兰正要做着白天没有完成的女红,金嬷嬷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少女乃女乃规定过,活计不许拿到自己房里来做,这个舒兰胆子好大,只来了几天,就敢违抗少女乃女乃的命令。

舒兰见金额嬷嬷进来,倒是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脸上并无慌张之色,规规矩矩地给金额嬷嬷行了一礼,不等金嬷嬷开口便道:“我自作主张,拿了一小块布料回屋里来研究了一番,感觉夫人设计的那种制作法子虽然好,但速度太慢,阻了工,就像包绒子的活计,应该先把布料缝起两边来,再在中间填绒子,就比铺了绒子再缝四边又快捷一些,我方才试过,果然快了很多,请嬷嬷向夫人禀明我的想法。”

金嬷嬷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块衣背料子,果然她缝的时候,里面的绒子就不往外扬,制作起来着实要方便很多,便微点了点头道:“姑娘的想法我会禀告夫人,但姑娘擅作主张,却是违反了府里的规矩,所以,现在请姑娘到院子里去脆一个时辰,以事惩戒。”

舒兰听得脸色一白,眼里滑过一丝不甘和屈辱来,眼圈红红的说道:“嬷嬷,我也是一片好意,为夫人着想,夫人爽直又不拘小节,听了我的建议,应该只会奖赏,不会罚的。”

金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地道:“夫人素来奖罚分明,你的建议很好,夫人会论功行赏,但你违反规矩,该罚的还是要罚,姑娘请不要再罗嗦,到院里去领罚吧。”

一旁的欧阳素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子看金嬷嬷当真要罚舒兰,便上来求情道:“嬷嬷,舒兰妹妹也是一时心急为夫人着想,所以才违了规矩的,请嬷嬷看着她初犯,又是一片好意的份上,就不要罚了吧,如今正值数九寒冬,天气太冷,舒心妹妹若是跪上一个时辰,肯定会着凉的,少了她这个女红好手,反而会误了夫人的事。”

金嬷嬷冷冷地横了欧阳素一衣言,对一旁的两个粗使婆子道:“拉她出去受罚。”

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舒兰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眼里满含屈辱地走到院子中间跪了下来,一时间,其他屋子里的女工们都跑出来看,舒兰更觉得没脸,垂了头,暗暗啜泣。

等金嬷嬷走了,欧阳素衣拿了件棉袄子出来给舒兰披上,小声轻道:“舒妹妹,你的心意虽好,耐何事易进宜,你我现在是犯妇身份,就别妄想着别人还会念着以前的旧情了,何况你的堂姐以前可是得罪过夫人的,她表面不会对你如何,实际呢,所以,你还是老实点,只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不要再多逞能了。”

舒兰觉得这番话说得很不地道,不喜欢听,但又觉得倒也说得有理,心下黯然,她是四少女乃女乃帮忙才进得都督府的,她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改变犯妇的唯一机会,所以,想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夫人的忙,只是一想到那个法子时,她就特兴奋,一时忘了规矩,没想到,夫人身边的婆子如此地铁面无私,这会子十几个姐妹都在看热闹,看她出丑,有的人在小声议论,说她想讨好买乖,想出头显罢,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让夫人给罚了,说她活该。

这些话,随着冷风刺进舒兰的耳朵里,更是刺进了她的心里骨头里,让她失望又难过,寒风吹来,脸上的泪水差一点就在结成冰,她穿得并不厚实,虽然披了件旧棉袄,却抵不得寒,柔弱的身子在寒风里颤抖着,却不敢乱动。

不多时,她突然感觉有个人影映在身前,一只纤细白晰的素手拿着一个暖炉伸到她面前,她诧异地抬头,就看见婉清正微笑着站在她面前,眼里是淡淡的怜惜:“把这个抱在怀里吧。”

婉清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也很真诚,舒兰有些不敢接,婉清便将暖炉放在她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肯定很不服气金嬷嬷罚了你对吧。”

舒兰垂下头去,没有说话,婉清又道:“你也是大家子里头出来的,应该知道,每个府里头都是自个的规矩,你现在是我手下的一名员工,每一位员工都有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这样,我才能便于管理,如果每个人,都不遵守规矩行事,那还不得乱了套去?所以,这个罚,你是一定要领的,但是,奖也是会给你的,从明天开始,我就升你为女工管事,由你带着那几个姐妹们做事,月例银子就按豆芽儿的来算,每月二两。”

舒兰听得大喜,虽然夫人没有免去她的责罚,但还是奖赏了她,好让刚才那些个讥笑她的人看看,自己并不是在拍巴屁,也并没有拍到马腿上去,夫人是很公平的,确实做到了奖罚分明。

婉清走后,欧阳素端了一杯热茶来递给舒兰:“恭喜你,夫人果然赏识你呢。”

舒兰高兴的喝了一大口茶道:“嗯,夫人是个好人。”

欧阳素淡淡的轻哼一声道:“傻丫头!”

又给舒兰紧了紧棉袄,状似无意地说道:“离这里不院,靠北墙的那个院子你看到没?那里住着谁你知道不?朝庭的靖宁郡主,大周朝军营里的监军,都督大人的表妹,我的堂妹,她正被夫人软禁在那小院子里,你可知道,她以前,可是都督大人青梅竹马,议过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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