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 第一百零七章【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不游泳的小鱼

“奴婢苦训了好几个月,这点子东西若还闻不出来,真会被师傅打死去。”豆芽儿肯定地说道。

“对我的身体有影响吗?”婉清冷静地问豆芽儿。

“若是怀了身子,久闻这种香味,就会引起流产……”豆芽儿担心地看着婉清。

还好,婉清清楚自己没有怀孕,“那走吧。”已经来了,现在退走不可能。

只是贤妃殿里怎么会点这样的香?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不可能,自己怀孕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也只是被上官子怡误会,自己态度又暖昧,才会让人产生错觉,怎么可能就如此快地传到了贤妃这里来呢?再说了,贤妃为什么要害自己?

满心疑虑,婉清放下心思,笑着带着豆芽儿进了贤妃娘娘的殿里。

贤妃看到婉清很高兴,招手让婉清让她挨着自己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前儿太后娘娘还在念叨你呢,难得今儿你就肯来瞧本宫了。”

婉清笑走过去,在贤妃身边的绣凳上坐下:“着实有好些日子没来见娘娘了,这几天在家里忙着打点行李呢,想着就要走了,特地来给娘娘辞行的。”

贤妃听了似乎有些伤感,拉了婉清的手道:“可怜见的,北疆那里又冷又干,听说那北风一年四季都刮着,像小刀子似的刮得脸生痛呢,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去了,还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呢。”

“娘娘,不怕呢,我早就有准备了,您瞧,我还带了一件来送给您呢。”贤妃还算真切的话语,让婉清的心放轻松了很多,她笑着让豆芽儿拿上来一个布包,递给贤妃娘娘的掌宫嬷嬷。

“哦,送给本宫的吗?”贤妃高兴的让掌宫嬷嬷把布抱呈上去,掌宫嬷嬷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烟蓝色的棉衣来,看着有些庸肿的一大包,贤妃怔了怔,伸手模着棉衣,很柔软的面料,是用的蜀锦,只是里面的填料模着感觉很篷松,里面好像充了气的感觉。

“这个是……”贤妃什么好衣赏没穿过?不过像这样的棉衣……看着就笨笨的,宫里的女人都爱美,又成天介争香斗艳着,谁愿意自己穿得像只小灰熊呢?

“娘娘,您把手伸衣服里边感受下。”婉清笑着说道,“皇上每年都会去秋围,北边的天气冷,您要是伴驾过去,这样的衣服一件就能抵好几件呢,暖和得很。”

贤妃依言把手伸进去拭了拭,果然很暖和很舒服,比起一般的丝棉来,要保暖得多,而且拎在手里也轻便,并不如表面看着笨重,一时就喜欢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这是用啥作的呢,本宫以前怎么没见过?”

“就是把蚕丝里头回了些绒进去了。”婉清不想明说,虽然只是小东西,但她也不想太过特立独行,让人家觉得怪异。

“这样啊……”贤妃倒也没再细问,还当真就将衣服抖开,披在身上试了试:“真不错,天气眼看着就冷了,看来,今年冬天,本宫就拿她过冬了。”

婉清看贤妃兴致不错,就说起上官子墨拜托的是:“娘娘,臣妇家的六弟您可见过?”

贤妃听得有些诧异:“见过吧,印像不太深,好像是个蛮干净可爱的孩子,怎么了?”

婉清也懒得绕弯子:“墨哥儿今儿来求我,您也知道,落衣表妹是在侯府里头长大的,她和相公感情好,与墨哥儿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墨哥儿他……”

“这事得看落衣那孩子自己的意见,你也知道,落衣那孩子很倔很固执的。”贤妃不等婉清说完,就接了话过去,神情有些不豫,婉清也明白,以上官子墨现在的身份地位,要配欧阳落衣确实有些困难:“臣妇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问问娘娘您的意见呢,婚姻大事,可不是臣妇这个做嫂嫂的能决定的,臣妇也是被他求得没法子了,才厚了脸皮来问娘娘的。”

贤妃也知道婉清与上官子墨不对付,听了这话就嗔她一眼道:“你就是个傻好心,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呢,保不齐,又有人拿着说事,说你僭越了。”

贤妃这话还是有些真意的,婉清感激地点了点头,想起一直以来,虽然有些看不透贤妃,但贤妃还是没有做对伤害自己的事情,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道:“娘娘这殿里闻着可真香,平日介臣妇在屋里也熏些香,不知娘娘这是什么香呢,闻着神情气爽的。”

“是落衣从南边给带来的,说是冷莲香,里面掺了不少东西,本宫对香也不太懂,只是觉得闻着舒服。”贤妃娘娘笑着说道。

“哦,娘娘这里还有么?给臣妇一两片瞧瞧,我跟前的这个丫头对香倒是有点研究,让她学了,回家给我制制。”婉清笑着说道。

贤妃听了便让宫女进内殿拿了个小香盒子来,拿了一两片给豆芽和,豆芽儿拿在鼻间闻了闻,又还给了贤妃娘娘,对婉清微摇了摇头,婉清的心就有些发冷了,又与贤妃说了一些闲话后,她就说要去见见太后娘娘,从贤妃娘娘殿里退出来了。

一出殿门,豆芽儿就对婉清道:“少女乃女乃,就今儿的香里有绝子莲,那盒子里的都没有那东西,难道是贤妃娘娘要害您?”

婉清沉默着,没有说话,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太后宫里,太后听说婉清来了高兴得很,婉清一进门她就说道:“快,快进来,哀家今儿这腰啊,快疼断了,快帮我想法子治治。”

婉清听太后的声音里透着亲近随意,心中一暖,忙走了过去,让太后躺在软榻上,伸手给太后按摩,但是,手刚一用力,太后就轻哼一声,听得出,太后的腰是真的很疼,婉清想了想就道:“太后,您这腰痛很多所了吧?应该是有风湿呢。”

“太医也说是风寒入骨了,唉,人老了,就不中用,哪哪都有毛病啊。”太后轻呲着气说道。

“那臣妇给您去去风湿吧,您别怕,给您拔火罐,能让您能松松劲。”婉清担忧地问道。

“火罐?听说你为离哥儿治过?”太后一听那个火字,就有点发怵。

“您别怕,不疼的,我保证,还真能给您减轻疼痛。”婉清像是哄孩子一样,小心哄着太后。

“真的不疼吗?哀家可是听说,烧着小火儿就往身上拍呢……”太后还是有点害怕。

“反正您这腰也疼得快麻木了,就算是烫,您也感觉不出来?相公当时可是一点也不害怕呢,他可是被太医下过死刑判决书的,还不是臣妇给他救回来的。”婉清边说还边拿手指不客气的戳太后的腰,一点也没拿太后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周最高权力的女人,就当她是自己的祖母,当成是不听话的小老孩子。

“那……那你就试试吧,要小心哦,一定要小心哦。”太后娘娘还真的被婉清的气氛给制服了,老实的像个就要被家长惩罚的孩子,怯怯地在软榻上趴好,婉清让宫女去拿了酒和杯子来。

太后跟前的嬷嬷也知道太后很喜欢婉清,所以,婉清对太后说话不敬时,她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等婉清要了酒和杯子,又把杯子里的酒点燃时,惊得一头是汗,下意识就拦着太后跟前,一脸戒备:“夫人……你……”

太后转过头来对她摇了摇手,让她退下:“你忘了这丫头怎么给皇上治毒了?她呀,有两下子,只是好像跟病人有仇,不吓晕个把人,她是治不好病的。”

嬷嬷听了也是想起前几次婉清给皇上治病时的可怖,不是拿水灌皇上,就是拿簪子戳,血腥又大胆,今儿还真是又拿火烧太后……这要是给她治个不敬之罪,只怕顾家再加上上官家的几百个头都不够砍的,不过,谁让人家有本事呢,总能用这种古怪又吓人的法子治好人。

嬷嬷不是有些不放心的退开了一眼,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婉清的手,戒备之心一点也没去。

婉清沉着的把点燃的杯子拍在太后的腰间,太后的身子一颤,感觉腰间的皮肉都被一股大力就吸进杯子里去了。

但是,那个吸痛之力消去之后,但很快就感觉骨肉里的那股子酸痛还真的像是变成了一股细丝,被那股吸力吸走了。

一连打了四个火罐,当婉清把杯子都取下来时,那嬷嬷的脸变得阴沉阴沉的,大喝一声道:“夫人好大的胆子,烧伤太后,该当何罪!”

拔过火罐的地方,皮肉黑得发紫,而且表皮上还起了黑色的小水泡,情形真的很可怖。

殿外立即进来两个侍卫,神情冷峻严肃。

“阿采,让他们出去。”太后很自然的从榻上起来,而且,再站起来,支着腰,摇晃了一圈,感觉腰痛真的松了很多,而且,腰也很灵活了,行动再不如先前那般僵硬。

那名叫阿采的嬷嬷看得目瞪口呆,讶然的自言自语:“太后,您的腰……腰能转动了?”

“可不是吗?清丫头啊,你真厉害,哀家这腰啊,都僵了好些日子了,不行,哀家不让你去北边了,你走了哀家这腰再痛起来怎么?”太后一把将婉清拉进怀里去,搂着她就摇。

婉清闻着太后身上暖暖的梅花清香,鼻子有些发酸,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只有太后能给她这种简单而又轻松的关爱,两个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祖孙,说话随意又自然、

她也回抱着太后,将头窝在太后肩上,娇声道:“我舍不得相公嘛,娘娘您肯定不会是棒打鸳鸯的坏祖宗啦。”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嗔她一眼道:“才说一句呢,你就给哀家扣个坏祖宗的帽子,哀家可承不起,不过,你不是还有几天么?这几天就天天来给哀家治治腰吧,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哀家一到了冬天,可就巴不得猫在屋里不出去就好,腰痛得动不得啊。”

“您别担心,我把这法子教给阿采嬷嬷就是,以后就让她来给您拔。”婉清笑着哄太后道。

太后听得大喜,阿采嬷嬷却是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只怕学不会,这火烧太后……”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你呀,亏得你还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但子还不如这小丫头片子大呢?她能做,你就不能做么?”

阿采嬷嬷听了就尴尬的笑了。

婉清回头看了眼豆芽儿,刚才进殿时,她就发现豆芽儿脸有异对,还对她使了眼色,而且,太后殿里的香气,和贤妃娘娘殿里的香味是一样的,不用验,她也明白,有人在太后宫里也下了落子莲。

看来,那个下毒之人,非常了解自己的行程,知道自己从贤妃娘娘宫里出来,肯定还会到慈宁宫来。他这么做,无非是怕在一个宫里呆的时间不洚,吸入的毒气不够。

婉清的心里冷笑着,在上却不显,又拿了件羽绒服送给太后,太后自然更加高兴了,让阿采嬷嬷拿了不少好东西赏给婉清。

婉清闲扯了些别的后,就转了话题:“太后,宫里的娘娘们这么多,是不是每天都要来给您请安啊?”

“那是自然,不过,也得到了一定等级的人才能进到哀家宫里来,哀家年岁大了,嫌闹,有些个人,就不要她进来了。”太后很随意地答道。

“听说宫里又有两位娘娘有了身孕了吧,太后您可真福气,又有两个金孙了。”婉清听了便笑道。

太后何等精明之人,婉清这两句话一说完,她就起了疑心,眼眸深深地看着婉清,笑了笑道:“丫头,哀家跟前你也不用绕弯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性,就算说错了,哀家也不怪你就是。”

“我就觉得您宫里这香好像是有点问题,要不要请个太医来验验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宫里人心叵测,不是怕有人要害您,就怕有人借了您这个地儿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婉清认真的对太后说道。

太后素来知道她沉稳机智,若非感觉了什么,也不会真开口对自己说这些,沉了脸,对阿采嬷嬷道:“哀家倒不知道,如今还有人把主意打到哀家头上来,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去请方太医来,让他给哀家验验这炉里的香。”

不多时,方太医过来,验过太后香炉里的香,真的查出掺了落子莲,太后气得脸色都青了,婉清便道:“只怕是有人想谋害龙子呢,太后,这事可不小,可算得上是杀人于无形,两个怀着身子的娘娘若是天天到您宫里来,闻了这香,那胎定然会不稳,若是滑了胎,皇上最后查起来,再查到您头上去……”

太后越想越心惊,华家谋逆,太后娘家基本已经垮了,她如今在宫里的地位依然尊崇,靠的就是与皇上的母子情份,这个下毒之人可谓心毒之极,既害了怀孕的两位妃子,为她自己除了对头,又害得自己与皇上母子生隙,真真可恨。

“我知道了,清丫头,你先回吧,哀家不想这事牵连到你头上去,免得无端生出麻烦来。”哀家感激的对婉清说道。

婉清从太后宫里退了出来,坐在马车上,豆芽儿道:“少女乃女乃心里可有怀疑的对像?”

“能在太后和贤妃宫里出入自如的,除了欧阳落衣还有谁?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上官子墨勾连在一起了,哼,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亏得我根本就没有怀上,不然……”婉清一阵后怕,心也越发的凉的,有的人,不对他下狠手,他永远也不知道悔改,就算你对他再宽容,也没有用。

“就让太后娘娘去查吧,以太后的能力,肯定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婉清冷冷地看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景物说道。

别人能借刀杀人,自己就不可以么?若是婉清对太后说实话,说那个人其实是要害自己的,且不说太后相不相信,就凭太后对欧阳落衣的疼爱和愧意,就算查出来了,保不齐也不会对欧阳落衣如何。

但如果是谋害皇家子嗣,又间接地伤害了太后与皇上的母子情份,她相信,太后肯定不会姑息欧阳落衣。

回到府里,婉清就让方妈妈对上官子墨送了信去,只说贤妃娘娘说的,欧阳落衣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只要欧阳落衣首肯,贤妃娘娘就不会阻扰这门亲事。

婉清回来刚坐好不久,就见房妈妈亲自过来了,婉清忙客气的请房妈妈入坐:“不坐了,奴婢来是向少女乃女乃贺喜的,奴婢听大姑女乃女乃说,少女乃女乃您怀了身子,老太君高兴得不行了,派了奴婢过来,送补品给您呢。”

消息传得还真快,婉清听了一脸诧异道:“呀,是大妹妹跟您说的么?她怕是弄错了呢,我没怀上啊,前儿个还请了太医来诊过脉,没有呢。”

房妈妈听得一脸失望:“没怀上吗?真可惜了,要不要再请太医来探探脉?老太君盼着世子爷有后,可是盼了好多年了。”

“不用了,真没有怀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向老祖宗解释吧。”婉清说着就起了身,欧阳落衣不就是想害死自己,她再嫁给上官夜离么?那就先给她找个好相公吧,看她嫁了人,还会老实一点不。

老太君听说婉清没有怀孕,也是一脸的失望,不过倒没有再对婉清冷言冷语,只是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离哥儿年纪也不小了,我就盼着他能早些有个后就好啊,不过,你们还年轻,总会怀上孩子的。”

婉清听了笑了笑道:“我和相公倒是不急呢,先前六弟去求我,说是他很喜欢落衣姑娘,让我到宫里去问太后娘娘,我没敢,就只问了贤妃娘娘的意思,听娘娘的口气,像是很赞成,他们两个都是老祖宗看着长大的,若是能成为一对,倒也不错呢,至少知根知底,又是亲上加亲,六弟早些成亲,他也能找些安定下来。不会再在外头顽闹了。”

老太君早就听上官子墨说过,他喜欢欧阳落衣了,听了这话倒有些高兴:“贤妃娘娘真的是真的赞成么?”

婉清便道:“老太君您和太后娘娘是姐妹,不若您去向太后娘娘提亲吧,墨哥儿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若是这会去了北疆,再立个功回来,也能配得上落衣表妹了,保不齐,太后娘娘就同意了呢?”

老太君听了没说什么,眼神复杂地看着婉清,婉清尴尬一笑道:“落衣姑娘早些嫁了,我和相公也能早些安心,我不也是不想夜长梦多么?”

这倒是句大实话,老太君听了便笑了笑道:“也得亏你对子墨有这个心了,我也老了,巴不得你们都能过得好就好。”

婉清走后,老太君就对房妈妈道:“你瞧她对以前那些事情究竟知道了多少?”

房妈妈叹了口气道:“应该是知道了一些吧,但应该还没查得出来,如今那块玉的秘密也还不知道,那王氏您还是要留着么?”

“都逼问了这么多年,还是没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不若把她杀了吧,总留着,就怕这个丫头眼光厉害,哪一天真查出些什么来了,以前做的那些事,就都被侯爷发现了,如今她已经教唆得离儿与我离了心,若侯爷再……”老太君有些颓丧地说道。

“当年主子您若对欧阳夫人好一点……”房妈妈眼眸无奈地说道。

“还说那些个有的没的做什么,当年她若是对侯爷一心一意,死心踏地,就应该把玉的秘密都说给侯爷听才是,不应该有所隐瞒,而且,皇上又逼得紧,我能不妥协么?我也是为了靖宁侯府着想啊,再说了,华妃也是我的侄女,又深得皇上圣宠,她也想要得到那块玉为寿王增加筹码,我能不帮么?别人当皇帝,总没有寿王当好,而且,那个贱人就算死了,侯爷也还有宁华,华爷也不会太过伤心,只是苦了离儿了。”

老太君幽幽地说道。

“那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办?少女乃女乃和世子爷已经对您产生怀疑了,只杀了王氏能成么?”房妈妈担忧地说道:“老奴瞧着侯爷对少女乃女乃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呢。”

“她不是要去北疆了么?她这一走,至少得一到两年才能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能完成了,”老太君胸有成竹地说道。

“其实,世子爷也是您的孙儿,他若真能得了那宝藏,不还是侯府自个的么?少女乃女乃就算再精明,她的心也是向着世子爷的,您又何必……”房妈妈听了又劝道。

“你当我不愿意么?我也巴不得上官家好呢,可是那个东西已经被皇上惦记上了,欧阳家就是前车之鉴,那不是好东西,那是催命符啊。而且,你没瞧见皇上对她并没有死心么?保不齐,她就是个大祸害。”老太君叹了口气,眼睛透过纱窗看着屋外开得灿烂娇艳的秋菊,那金黄的花蕊,在阳当的照身下,似乎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残光。

房妈妈看老太君的眼眸里尽是阴戾之色,不由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您觉得欧阳表小姐,会同意嫁给六爷么?”

“自然不会,她的心性,比清丫头可卑劣得多,当年就算她自己不离开,我也会逼着她走,上官家可不需要心机这样深沉的儿媳妇,我瞧着,她喜欢离哥儿是假,只怕也是冲着那块玉来的,那东西毕竟原就是欧阳家的,她一门心思想振兴欧阳家族,只然会不遗余力想要把玉拿回去,好向皇上邀功讨赏呢。”老太君冷笑一声道。

“那六少爷不是会伤心么?奴才瞧着,他像是对表小姐是真喜欢呢。”房嬷嬷听得眉头一皱道。

“你放心吧,墨哥儿可比离儿有出息得多了,他除了贪玩一点,做事是很有分寸的,落衣那丫头想骗他……只怕难了。”

太后果然雷厉风行,很快就查出了在香里下药的宫女,但当她得知幕后指使时,太后又失望,又生气,把这事告诉了皇上,结果皇上却替欧阳落衣开月兑道:

“母亲,她是儿臣的外甥,她有什么立场下毒害儿臣的子嗣,只怕想害的不是几个妃子,更不是您,这事您就别再管了,随她去吧,妹妹如今也就她这点骨血在了,朕怎么也不忍心再……”

太后听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警告皇帝道:“哀家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思越发的毒了,皇帝,皓儿那孩子,你得让他离这个丫头远着些,那孩子心思忠纯,莫让这丫头伤了他的心。”

发惩的日子终于到了,康王爷接替太子,十万大周军队的统帅,前方战事紧迫,康王爷帅大军先行一步,欧阳落衣因为挂了个副监军的名,跟随康王的大军一同启程离开了。

上官夜离是守卫龙景镇的都督,倒是迟了两天才动身。

而就在前两天,慕容凌云竟然闪电般与赵淑媛成了亲,拜完堂,就随同康王一起出征了。

上官夜离不许婉清参加慕容凌云的婚礼,让她呆在屋里不许出门,婉清也不愿意再往寿昌伯府去,只是有些惦记那个极其美艳的妇人,不知道她在寿昌伯府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临出征前,婉容意外的来了靖宁侯府,婉清迎到了二门,看婉容一身华服装扮精致雍容,举手投足间,气质高雅贵气,见了婉清也笑得端庄淡定,婉清见她气色不错,想来与寿昌伯还算是夫妻恩爱吧。

“二姐姐今儿怎么会到妹妹府里来?”婉清如今是越发的模不透婉容的心思了,而且,也对她怀有深深的戒心。

“你不是要出远门了么?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来送你一程才是,不然,人家会说咱们顾家姐妹之间如何凉薄呢。”婉容似笑非笑地说道。

婉清听了笑了笑,把她迎到屋里,让豆芽儿给她沏了茶,姐妹两对坐着:“多谢姐姐关心了,听说北疆有不少老参,妹妹若是在那边得了,就记得给姐姐带两枝回来,给姐姐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婉容听得怔了怔,眼神黯然地说道:“你我都是聪明人,我那天是病还是别的,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么?妹妹又何必再来试探于我?”

婉清被她说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姐姐你自己知道就好,我曾经也被人害得中过蛊毒,我不知道姐姐是如何得的,当时,我可是被华妃娘娘害的,那种痛,我受过,姐姐还是多加小心些才是。”

婉容听得苦笑,转了话头道:“我还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今儿来,是有件事请你和妹夫帮忙的。”

婉清就问:“什么事?”

“前夫人的表姐在我府里住了好些时日了,前些日子我没过门时,她就一直病着,就没回去,如今总算身子调养好一些,伯爷就打算送她回顺义,她是个孀居之人,没儿没女的,只身上路太过危险,所以,伯爷让我来求妹妹和妹夫,你们出发之人,能不能让她也跟着,顺路帮我们送她到顺义。”婉容端着茶,喝了一口,很平淡地说道。

顺义接近北疆,是大周的最北的北关小城,原来这个表姐是从顺义那边过来的么?

那样极美艳的一个女人,在寿昌伯府不清不楚的住了近半年,寿昌伯舍得送走?婉清不由好生佩服婉容,没想到她嫁过去不久,就把这个大麻烦给弄走了。

不过,多带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上路,似乎也很不妥啊。

“怎么不让阿云多留两人再出发,好让他护着他表姨回家呢?”婉清也喝了口茶,很平静地说道。

“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他与淑媛成亲完全是被逼无奈的,成亲那天晚上,就没回房,第二天,就跟着康王爷跑了,像是府里头有鬼在抓他似的,伯爷想要留他,也没捉得住人。”婉容的眼神里就带了丝暖昧的意味,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事我怕是不能做主,毕竟相公是公差,康王爷还留下了些锱重和粮草让相公随护呢,私带人上路,只怕是不妥,这事还得问过相公才行。”婉清笑得温婉,话也说得客客气气。

婉容听了也不气,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如此答复,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婉容就推说府里还有事,告辞走了。

晚上婉清正在给上官夜离做着一件狐皮袍子,那是他上回跟随皇上狩猎打回来的两只狐狸皮,他非要婉清自己做一件毛皮披风,婉清想着自己有羽绒衣,而他若是出门打仗,羽绒衣太过庸肿,不太方便,就把这皮子让方妈妈裁了,给他做一件皮夹袍子。

这两天紧赶慢赶,倒也只剩下绞边修角了,昏暗的羊角宫灯下,婉清的眼睛盯久了皮子,有些干涩,正要起身倒杯水喝,里屋后面的窗子突然就开了,一股冷嗖嗖的风直灌了进来,豆芽儿身子一闪,就冲到内堂里去,婉清也要跟着过去,方妈妈却死死地将她护在身后道:

“豆芽儿过去就行了,少女乃女乃不要乱走,爷没有回来,不知那里出了什么事呢。”

刺客什么的,肯定不是,因为靖宁侯府的守备也是很严的,再加上,上官夜离在自己身边还是布得有暗卫的,再大本事的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能闯进靖宁侯府后院,杀到自己的卧室里来。

只听豆芽儿一阵抽气声,紧接着就听到上官夜离说道:“少女乃女乃呢,快快请来。”

婉清听了就冲到后堂里去,只见上官夜离一身上血,后里抱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后堂太黑,婉清看不清她的面容,忙道:“相公,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一时又吩咐坠儿去打水来,坠儿和方妈妈一看上官夜离是从后堂窗户里进来的,自然明白他不想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忙一言不发的去打水,方妈妈就去寻药。

上官夜离小心的将那个女人放到床上,婉清看清楚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那竟然是失踪多日的王妈妈,王妈妈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脸上泛着紫黑之气,人已经晕过去了。

“娘子,你可有法子给她解毒?”上官夜离急急地问道。

这一看,就是已经毒气攻心的人了,除非找到解药,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也难以解毒,而且,她身子看着实在太弱,气息已经微弱,婉清所知的那些灌肠解毒的法子,对她根本就不能用,也没有用。

“相公,你还是节哀吧。”婉清走过去,探了探王妈妈的手,感觉她手冰凉得很,脉搏都很微弱了。

上官夜离听得俊目泛泪,哽声道:“都怪我,去晚了一步,还是让她遭了毒手……”

“前次不是说,早就派人看着了么?怎么又……”婉清也有些气绥,王妈妈可是知道很多过去的内情的,而且,是个难得的证人啊。

“都怪我,这阵子帮康王整顿着后勤部队,疏忽了,原以为,她……她还会留着妈妈的,今儿若不是我突然觉得不对劲,特意去看望妈妈,只怕连这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上官夜离低低啜泣了起来。

婉清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王妈妈是欧阳夫人的贴身丫环,关于欧阳夫人的很多秘密,如今怕也只有王妈妈知道了,而上官夜离虽然从来不说,但婉清知道,他对从未谋面的欧阳夫人怀着深深的感情的。

没有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的,尤其是从小被继母凌虐过的人,对生母的感情就越发的深厚,就算从来没有见过面,欧阳夫人在上官夜离的心里,也如一个圣洁的神灵一般的存在。

“相公,不怪你的,只怪那个杀她的人,心肠太狠毒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也不肯放过她。”婉清抚着上官夜离的额头,柔声劝道。

“娘子,是我没用……”上官夜离紧握着王妈妈的手,哽咽着说道。

“莫要再自责的,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王妈妈在上官夜离的心里,应该也像亲人一样吧,所以,他才会如此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是我太过自私了,就想要通过她,当面揪出那幕后之人,是我害了她,我应该早就把她救出来的。”上官夜离痛苦地看着王妈妈,两行清泪滴落在王妈妈的脸上,王妈妈的眼皮动了动。

“咦,妈妈好像醒了。”婉清惊呼道。

“嬷嬷,你醒醒,醒醒啊,我是少爷啊。”上官夜离高兴的擦着王妈妈脸上的血水,大声唤道。

王妈妈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混浊的眸子在看到上官夜离时,骤然变亮,猛地张口,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一旁的豆芽儿忙拿了巾子帮她擦干,上官夜离忙在她身上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

王妈妈拼命的抬了抬手,明明只有半尺不到的距离,她的手却怎么也触模不到上官夜离的脸庞,上官夜离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英俊的脸颊上,颤声道:“王嬷嬷……”

“少……少爷!”王妈妈眼解流出两行清泪,眼里却是含了笑:“长大……了啊!”

上官夜离哽咽着点头,含泪笑道:“你别说话,我这就去请太医来给你医治。”

王妈妈艰难地摇了摇头,开口道:“玉……玉呢,小姐说……玉要用……用……”突然,她的身子往上一挺,喉头一动,口中黑血汩汩流出,王妈妈的眼睛骤然睁得老大,焦急万分的想要说话,但嘴巴张开,却半晌也吐不过个字来。

上官夜离看得错手无措,忙将她抚起一些,托住她的上半向,她才接着道:“玉……要用……光……光”结果,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就没了气,那双混浊的大眼死死地睁着,目光不甘又焦急,还有一丝的怨恨和无奈。

婉清看得心酸不已,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人,被关了十几年,却始终不肯屈服,怕是到了最后,也没有把秘密透露给他人吧,可怜最后见了小主人一面,想要把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却是连最后几个字,也无力倾中中吐,带着终身的遗憾离开了这个让她受苦受难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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