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的读者 第四十九章

作者 : 横秋

四十九

参加工作两年来,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唠叨:“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多有不便,要是遇上合适的小伙子就早点把亲事定下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我在家里也好安心。”开始的时候我还能耐心地跟她说:不着急,好的都在后面呢,找对象又不是买萝卜白菜,大不了不合适扔掉也不可惜。可是随着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催促,我也渐渐失去耐心,就编个谎言跟她说:正谈着呢,你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再后来就干脆连家也很少回了。时间长了母亲只要一见面就会不失时机地问我进展的怎么样了,还旁敲侧击地说:又有谁谁家的女儿要结婚了;谁谁家的女儿找了哪里的对像。还说你都二十几岁了,女孩子要是错过了这个年龄就不容易找了等等。

自从出了这事以后,母亲更是如坐锅蚂蚁——熬不住了。只要我躺在病床上醒着的时候,她就会在我面前没完没了地唠叨: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也不找对象,一个女孩子离家在外真是让我放心不下……每当这时我就假装头痛得不得了说:我要休息了。

李建国每天都来看我,忙里忙外,还给我买来许多补养品。父母都是农村人,没怎么出过门,遇到事情也没什么主意。妈说我动手术的时候,她和父亲都还没有赶到医院,情况紧急又刻不容缓,是李建国代替亲属签的字。妈说:多亏你遇上了好人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她用近乎完美的眼光欣赏着李建国,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要找他商量,似乎李建国就是主宰命运的神。当她知道李建国是我的同乡而且还未曾婚娶时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说小伙子一表人才、心眼儿好等等等等,还不失时机地给我心理暗示。只要李建国在病房里,母亲就会有意拉着父亲回避,似乎为我们创造机会,有好几次都让我觉得特别尴尬。最可气的是有一次李建国一来她们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想去卫生间都憋了很长时间,最后又不得不麻烦李建国。李建国也是心有领会的,他总是和母亲配合着一种心照不宣,在我面前表现得十二分的关怀,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我虽然不领情他的殷勤却又不得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九八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特别早,好象是有意为某些情结的发展促成一些机会。十月刚过,似乎还能感受到夏日的余温,至少还没有人把棉衣列入明天的着装计划。

出院的头一天,我们单位的领导也去了,其中就有他们办公室的那个陈主任。他跟我父母说了李建国一大堆的好话,还替他向我的父母表达了李建国的心意。父母满心喜欢地当时就答应下来了,我还想推辞什么,却被母亲一句话给挡了过去。她说:小伙子勤快能干,你们又在同一个单位,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人家还救了你的命,这么好的人上哪找去?

?

是呀,如果说两个人在一起真的需要什么理由,我觉得这些确实已经足够了——同乡、同事、还是恩人,又加上这段时间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也实在找不出可以拒绝的托辞。

住的是单位里的单身宿舍。因为都是年轻人,下班后在一起自然很热闹。冬天的时候凑在一起围着炉子或打牌或下象棋,有约会的一下班就梳洗打扮一翻,神神秘秘的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然后第二天就一起审问他昨天见了几个女孩儿,收获如何等等。

又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同事们都回家了,还有出去约会的。我回到住处炉子已经灭了,他们都不在我也懒得生火,就回到自己屋里打开液化气,准备做点炝锅面吃了早点睡觉。刚炝好锅,添了水,李建国就来了。他一进屋就说: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我说哪有什么好吃的,只不过是下了点面条。他说多下一点,我也在这里吃。他总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自从我那次出事以后,他在我面前就更不象外人了。

电视机是从家里搬来的一台已经被淘汰了的凯歌牌十四英寸的小彩电,虽然只能收到两三个台,还得把天线拉得长长的再接上一段铁丝伸到窗户外面,可也能够打发无聊寂寞的时间。我和李建国一人端着一碗面坐在电视前边吃边看,电视频道不怎么清楚,虽然眼睛盯着电视却不知看的什么。

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寂寞的时候,尤其是一男一女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我是不喜欢说话的,只听到他“呼噜呼噜”吃面的声音。

刚吃完饭就突然停电了,我模索着去床头上找蜡烛,他也帮着我找。结果模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从身后双臂后揽着我的腰说:找不到就别找了。我木纳地站在那里,他借着夜色吻了我的唇,又把我轻轻地按倒在床上,一层又一层地剥离着我的衣服。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木木的任其摆布——仿佛听到破裂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撕裂的疼痛之后的抽搐。月亮升起来了,透过窗口窥视着我的心房,他满足的样子让我感到莫大的屈辱。犀利的月光把我的床单照得雪白,而我却把月光染成了鲜红一片。我好久都没有起来,只有眼睛湿透了泪水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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