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娘娘。”上官凝馨拜了个虚礼。
“你怎么还敢来？是不是要亲眼看看皇上是如何死的？”
上官凝馨没有看她，向着躺在床上的人走去。
“你，你给哀家跪下。”
紫陌上前，“太后娘娘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回避？再给她机会让她伤害皇上吗？”
“如果太后不想让皇上醒来，就在这站着吧。”紫陌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太后怔了一下，又看到上官凝馨握着莫云涵的手，最终，和太医宫女一起离开。
“这是无回大师配的药，喂他吃下，他才能好，我出去等着你。”紫陌把药塞到她的手上，离开了大殿。
床上的人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蹲在他的面前，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有些时候心明明很痛，却使劲地压下。
“你现在这样无非是要我内疚后悔，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无情狠心。尽管我真的为你痛心了，可是如果事先知道是这样的局面，我也会这样做，唯一没想过的是我不但痛心了，还有很强烈的情感在心里涌动着，你若是在听着，会不会说我装的太像，可是这一次，我欺骗不了自己，你第一次告诉我你曾认识我时，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想一个帝王他的心装的是天下，女人算什么？如草芥而已！况且你还是有那么多女人的人；第二次你去府上，说是提亲，我只当你是偶尔犯晕，不是说冲动是魔鬼吗，可见后来也确实招惹了别人，想来你不曾考虑周到；最后一次你在茶楼说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一个俾倪天下的帝王，竟和我说愿意放弃帝王之位，只和我携手山水，那一刻我信了你的心，甚至还有几分欣喜，能被一个人真心地爱着，无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总是在猜测曾经的她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的眷恋，可我不是她，她早已经走了，而我只是一缕异世的孤魂而已，怎能代她承担你的深情？
可前前后后相处了日子中，你应该早已发现了，却不愿意承认，到底你在执着什么？后宫之中所有嫔妃被你遣散，我做了红颜祸水，没有被你爱的幸福，也没有恨你的自作主张，我只是想不明白，你这是做给我看的，还是为她做的？情字太重，我恐承受不起，一味地逃避，却不想害你如此。无回大师说这是命里的注定，但我不愿被命牵扯，总是抗拒着，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如果你死了，我会把自己的命一并给你，还不起你的情意，却不能欠着你的命。莫云涵，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在等着我来，向你忏悔，我来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请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如果你还想与我牵扯不清，请你活下去。”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在这方大殿里，清楚地回荡着，此时她没有慌乱，没有怯懦，也没有哭泣，她知道他需要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一个坚持活下去的理由而已，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已变得苍白，谁爱谁，和谁在一起，都太轻，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她想如果这的全是注定，自己愿意尝试去认真地爱他。
莫云涵缓缓地睁开眼，“真的吗？”
“是。”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大量的失血让他身体消瘦，眼眶塌坑，“药带来了？”
赶紧站起来去找水，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端过来，“只要喝下去，你就会好起来。”
“你喂我。”全身提不上一点力气。
把药丸放到他的嘴里，没有丝毫的矫情，噙了一口水在自己的口中，对着他的唇递进去。
直到他咽下药丸，方直起身子。
他的眉眼处有掩藏不住的喜悦，伸出舌尖在自己的唇上轻轻舌忝了一下，像是个孩子吃到糖一般甜蜜。
人有的时候在决定一件事之后，就会放开自己的手脚，不再被束缚。
上官凝馨转身把水杯放好，又蹲下来，说道：“我不能再这里陪着你，他的腿”不知怎么说才好。
莫云涵有一些失望，但也只是暂时，“那你去吧。”
“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
“如果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希望自己马上就好。”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说，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永远也不要好？
她捧着他的一只手，暖暖地握着，“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
莫云涵眉目清秀的脸上轻轻浅浅泛着笑，如果失去了你，将会是我这一生永无法弥补的错，多么庆幸自己等来了你，在此后长久的一生里，我会告诉你什么是永不后悔。
他的眼睛透着一股亮光，深深地震撼着她的心，如果我的到来使你们不幸，我会厌恶自己；如果把爱分成份，那爱变得将不再纯粹，所以我会用心地去尝试，把伤害减到最低，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曾努力过，为爱努力过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你不需要着声谢谢，但我还是得说，你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感激你做的一切。”
“那是上官大人应该得的，我没有徇私，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要报仇，我会给你最好的军队，无论何时，要记得世上还有我，也请为我保重。”
>上官凝馨点着头，把想要涌上的心酸使劲地压在心底，不想再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告诉自己，一定要战胜命中的劫难。
“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脸色是如此的苍白，是自己的错，可已经错了，就无需再责难自己，只有尽心。
莫云涵的手交缠着她的手，温暖是如此清晰地感受着，这一天自己等了太久，终于来了。
看着他安心地睡着，她把锦被拉好，走出去。
紫陌转了身子，“好了？”
“恩。”
“药虽然吃下去了，但是还要经受很大的痛楚。”紫陌实话实说。
上官凝馨心底掠过疼，但依然说道：“他会坚持住的。”
两人离开皇宫，太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恶痛绝。
无人的小巷中。
“去哪里能买到哪种药？”虽然这话她很不想问他，可是也只有他会让自己心安。
“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愿意。”紫陌的十指想要深握，却还是没有，一切不都是自己已经料想到的吗？
“陌，你的心疼吗？”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他。
“疼，像是有刀子在上面一寸一寸地割着，鲜血淋漓。”他不想骗她，也骗不过去。
“我也是，”指着自己的心口处，“这里被分的一块一块的，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完整了。”
“馨儿”紫陌抱紧她，“我不怨，真的，只有有你已经足够，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不能把最好的给你，终究是要欠着你一生，你说我还怎么面对你？”
紫陌猛地放开她，“馨儿，你要赶我走吗？”
“以后，我再也不配得到你的爱了”
“不是这样的，馨儿，你知道什么对于我才是重要的吗？”
上官凝馨摇摇头。
“与你相伴，有你在身侧，一丝一毫也不要分开，这才是我想要的，刚才那样的话，我永远也不想听到，不要再让我的心疼了好吗？”
“陌，这样的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都不要想，都是我自愿的，走吧，我们上山。”无论是难堪的现在，还是未知的以后，我都不能放开你。
*
尘缘是要经历千百次的轮回方才有一世的相守，灯火阑珊处遇上的那人，不要等蓦然回首时才想起要抓住。
情缘是要历经几世的千万次的回眸与擦肩而过方有了这一生的相遇，既已相见，便会相知，最终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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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回在无回泉处盘坐，看着天上的星宿，那两颗星已经紧挨着，注定的，是没有可以更改的可能。
*
“南宫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粥，你尝尝吧。”
“恩。”格外珍惜地端着，一口一口地吃着。
上官凝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他，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从容，心思细腻如尘。
“馨儿怎么这样看着我？”南宫尘停下动作，促狭地看着她。
“南宫哥哥很好看。”没有娇羞，一脸的平静。
“那馨儿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