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传奇 二八六、弱的原因

作者 : 格言

陈印书听到花想容得了癌症,吓得脸色也白了。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漂亮高雅的女人,怎么会得那样的病。这个曾经给过他美好的记忆的女人,怎么会跟这么一种可怕的疾病联第在一起。

花想容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依旧在按自己的思维说着:“得了就得了,得了什么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死了也就死了,以前的多少人,就是这样地死了,以后还和多少也得这样地死掉。咱们做为中间的一部分,死呀活呀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不对对。”

陈印书点着头。

但是一谈起死亡,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毛骨悚然的。那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话题。死是什么样子,没有人体验过,也没有人经历过。经历过的人,全都没有回来过,活着的人,又不懂一点。在一般人的想象中,那是一个无边的黑夜吗?那是一个如睡着了一样的空洞的无知吗?还是如受刑一样的痛苦难挨吗?这样的反应,对于死亡的反应,是一种生的本能。只有把死的本能压抑下去,人才能活得有意思,才会为了生而顽强地生下去。

花想容背着自己的小包,开始往医院的门外边走。

陈印书跟在后边。

他们的服装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陈印书也穿了西装,可是他的西服,是那种灰色的陈旧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没有洗,或者是因为没有熨,抽抽八八地,一点也不平整。也许搞平整了,还是不对劲。一个农民,穿起开服,打了领带,可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一个农民。

是因为衣服不合身,还是大小不合适,还是头发不对,鞋子不对,神气不对,总之,穿了西服的农民,还不不能掩藏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陈印书了是明白的。他生怕自己给花想容丢人,生别别人误会他和花想容是夫妻,所以他走在花想容的后边,离那边四五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样子很象农村的夫妻。不过,在农村,一般是男人走在前边,妻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妻子只所之这样地跟着,是所熟人看到了,说自己骚情。“要跟男人亲热,回家做去,难做成啥了,还两口子一起在大路上招摇。”这是农民对夫妻关系的理解。

花想容本来想一边走,一边和陈印书说说话。

她没有别的想法。进了医院,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一个小毛病,她的心里高兴,她很想把这份高兴和别的人分享。老公不在身边,女儿也不在身边。他们正在婆婆家里团圆。花想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不高兴。

老公一年难得回去一趟。这个孝顺的人,总是常常说他做梦梦见了老娘。男人那怕过了一百岁,在感情上也难以同老娘分开。这一点花想容明白。男人同妻子在一起,可能会忘了老娘,可一遇到什么事,一遇到节日,一遇到一切让人紧张的时节,他们的心底,依然最怀念的是老娘。

“你走快一点嘛。”花想容想对陈印书说。

可是回头一看,这同学,正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着,身了一晃一晃地,那样子一点也不让人轻松。

花想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只好停下来,左右看着,等着陈印书赶上来。

可是这个陈印书,看到花想容停下来,左右看着,自己也停下来,左右地看着,好象他也在寻找着去什么地方吃饭一样。没有办法,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不同情感的人,两个差异很大的人,要一起,就是这样的。

医院的门口,就是大街。这是这个城闹最繁华一路段之一。已经做了几次道路拓宽,可是交通仍然不太通畅。路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他们一直在做着起步,刹车的游戏。没有走几步,就是一个红灯。车多的地方,行人也多。尽管有了高架桥,可是仍然不够用。每一条巷子,都有人出来,每一个街上,都有车通行,在这个棋盘一样的城市里,东南西北总是这么交织在一起。

管吗?不好管。每一个街口站着警察,那需要多少人?只好在每一个十字小十字的路口,架上一个红绿灯。让机械去代替人工来指挥吧。

花想容是城里通。每一个小巷子的名字她也能叫出来。

她很快地带着陈印书来到了离医院不远的一条小巷子。这里是卖水果和饮食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很便宜,品种也好。卖饮食的全是回民。一条街都是。远远地就闻见了好离的气味,也看见了来来往往的吃客。

陈印书象个孩子一样地跟在花想容的后边。

花想容在边走边找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这里的食物,基本是这几类。一类是面食类,面包饺子。另一类是肉食类,以牛羊肉为主。象什么泡馍,杂肝汤,羊头之类。还有一类是油炸弹的甜食类。花想容比较喜欢吃主一类的东西。最后是包子类,什么菜包子肉包子小笼包子大包子,就是一种的菜包子,人家也能做出几十种花色。

回民真的很会做生意。而且也会做生意。那里有回民,那里就有生意,那里的生意也会做得很火。

他们的孩子对什么考上大学,并不在意。可从小就学会了这些家传的手艺,也学会了生意之道。做的好吃,价格让人觉得跟在家里做差不多,甚至比在家里做还要便宜。当然,省事,干净,也是人们喜欢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两的摊贩和店铺前,都站着一个招呼客人的人。一见有人走过,他们立即走过来招呼,“吃什么?有面条饼子包子羊肉泡馍……”

和别处不一样的是,这里招呼的人,不是一个穿得漂亮的美女,而一个正在操作的胖男人,或者是一个朴素的女人。他们既是炉头,也是主人。

看着这样的招呼客人的人,你的心里一点也不会紧张。看到那些装修得豪华的大店,看那穿得高级的门迎,所有进去的人,都马上本能在感觉到他们可能要宰人,只因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他们现在的豪华,现在的所有花费,最后全要让客人的腰包出来,他们自己绝不对赔钱来经营的。

“吃什么呢?”花想容问陈印书。

陈印书回答:“随便。”

是呀,随便好说,可不好做。到底吃什么呢?花想容也半天拿不定主意。也现在很想吃那些油炸的甜食,那是她一直喜欢的东西。可是胃不好,尽管人家医生说了,没有什么大毛病,可花想容以前就犯这样的毛病。有几天觉得好多了,就吃一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叫多了,然后又是几天一点东西也不敢吃。胃病又一次犯了。倪子布说这是记打不记吃。自己有病,自己不知道啊?不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忌呢,好吃与要命,那一个更重要?

走到一家门面很小的铺子前。里边人很多。

花想容停下来了。

“咱们进去喝混沌,吃包子怎么样?”花想容问陈印书。

陈印书说:“好吧。”

两个人往里边走。位子全是满的。上面坐满了人。花想容是这条街上的常客,她懂得要在这里等一下。就站在了快吃完的人的身边。

有人站起来了。

花想容很快地占到了一个位子。可是陈印书就不行,明明他的身边,有一个孩子吃完了,已经站起来,可是陈印书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看着外面街上的行人,结果在后边等位子的一位老人,从后边跑过来,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了。

在这里,没有位子,你根本没有办法吃。

刚下的混沌,很烫的,手没有办法端,只好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没有坐下来,主人也不会马上就给你下混沌。当然,包子也不会给你端的,端来以后,往那里放呢?

花想容坐在桌上,看着站在一边的陈印书,觉得他有点可怜。

当年那么调皮的那个陈印书,回到农村呆了这么些年,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当年的样子了。

花想容的身边,又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他也在等着位子。

花想容不客气地对着他,“麻烦你到别处等吧,我们一共两位,要一块吃的。”说完,她用眼睛看看了陈印书。

陈印书的脸上毫无表情。

那个男人,本来可能想凑在花想容身边,拉两句闲话,见人家赶他,很不高兴,他看了陈印书一眼,再回过头来,用卑视的目光着花想容。那眼神,分明也以为花想容是一个农村出来的鸡,或者一个农村女人装文雅。

终于,花想容面前的老人用手抹抹嘴巴,起身去开钱了。花想容用脚踩着那个凳子,一直为陈印书占着。那个老人一起手,花想容就对陈印书说:“你等这个位子等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快坐下。”

陈印书坐下了。

可是他刚一坐下,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子,皱皱眉头,拿着手里正吃着一个包子,起来走了。显然,她不想跟一个穿得脏巴巴的农民坐并肩。

陈印书很尴尬。

花想容要了包子和混沌。两个人都要的是菜包子。本来花想容想为陈印书要肉包子的,可陈印书说自己得的是肝炎,不能吃肉。花想容胃有毛病,自然也是不能吃硬的生的冷的和肉食的。

两人坐下来,四周没有人。混沌还没有下好,包子站上来很烫手。

两个人就拉起了闲话。

花想容很快就知道了陈印书毕业之后,就是去学了修表。开始几年不错,生意很好,存了一点钱,可是没有过几个,电子表大量上市,他的生意就开始只能维持生计了。本来刚学修表的时候,有一个本地的姑娘看上了他。两个人已经定婚。可后来,人家跟一个南方做医药生意的跑了。

受到打击的陈印书就只好在本地找了一位半哑的姑娘。

不管怎么说,能找到一个媳妇,能传宗接代,好歹也是一家子人,好歹也是一辈子。他一直在小镇子上修表,还修电视,可方知经常在街上买饭吃,结果患上了肝炎。是乙肝。开始,他还一门心思地想把这个病治好。可这种病,看着了不小心一帮一生气,又会复发。看到最后,钱也没有

了,病还是那样,时好时坏,现在就只有看中医来维持了。因为西医的住院费用也大贵了。

最近他去外县一个据说是非常神奇的中医那里。治疗了一段时间,人家说病已经全完地治好了。可陈印书还是觉得身子很困,饭量也大,有点怀疑那个医生吹牛骗自己,就又借了三百块钱,加上自己的那点残疾补助,来省城医院检查,不想一到医院就发现给人偷了。这么一来,他不单看不成命,连吃饭和坐车的钱也没有了。陈印书以为是在医院丢的,问身边的人看见谁偷没有,不想给人家骂着神经病,他感到委曲,一急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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