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传奇 二六六、病退原因

作者 : 格言

花想容终于也象以前的很多人一样,先择了回家做一个家庭妇女。这种事情,在这个公司非常普遍。许多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或是因为跟领导不和,或是在外面找到了好事,或是因为身体不好,或是因为家里人手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家。当然在形式上,他们走的是病休病退的路子。

严肃的退休,此时成了一个可乐的游戏。

花想容终于下定了决心退休,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她确实受不了这个气。人往高处走很容易,人走顺境也容易,就象生活越来越多,也象抽烟越来越高级,此时人们几乎感觉不到生活的变化。可是走逆境的时,吃苦的时候,受罪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巨大的痛苦,有时真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花想容本来就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从小接爱的家庭教育就是要把一切做到最好。她在一个大家许长大,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当她在公司一呼百应的时候,回到家里也接受着家里人的尊敬。现在给人从位子上拉下来,家里人还是那样的对待她,可是她自己觉得日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一样在那里呢?现在她没有什么关于公司里的各种各样的新闻在家里讲了,也不能因此而受了家里人的羡慕和敬重了。现在,她回到自己家里,回到娘家,得象一个普通人一样,得去做自己的那一份事。

她受不了这个。

在她看来,她生来就是要成为了不起的人物的。受大家注意,成为了不起的人物,接受大家的尊敬,成为人们的中心。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好象跟她无关了。昔日的荣光,过去的美好,都象梦一样悄然消失了。

如果说对于她的下台,那是因为自己这一方,干不过人家那一面,主要是师傅年龄大,学历低,而自己又缺乏政治斗争的经验而失败的话,花想容对于敌方,还没有多大的恨。对于高于自己的对手,多少还是有一些敬佩的。

花想容主要厌恶的是那些以前跟着自己这一方,现在却投身到敌人那一方的人,特别地鄙视。这中间,也有以前她敬重的人,有好感的人。

她的那个师兄,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新的经理一来,他就跟新来的人接上了头,成了新班子中的一员。花想容就亲眼看见,这个经常眯着眼睛的人,一脸的黄肉,脸上笑笑的,在给人家讲着师傅以前是怎么样打击压制他的。师兄举的例子就是花想容,他说:“我是当时受排挤的对象,进厂子十几年了,才混成了一个厂长,要不是厂子业务上离不开我,这个厂长我也混不上。另外的人,就凭着脸蛋子漂亮床上活好,几天就成了经理,掌管着公司最肥的差事和职位……”

听的人都知道说的是谁,大家张大了嘴巴,哄然大笑。

这个变色龙得意地大笑。

花想容听了,心里气得黑血直冒。这是个什么人呢?以前可一直是师傅手下的红人,年年过什么节,都是提着礼物往师傅家里跑,半个坐在师傅家的沙发上,一副恭谦的样子。可是现在,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控诉师傅罪行的一员猛将了。而且把编的东西说得跟真的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人的,师傅现在不敢有一点动作。

因为这样的叛变者,掌握一部分能致师傅于死地的东西。人家骂,就让人家骂好了,人家闹,让人家闹好了,人家另寻新主,也随着人家去。昔日的繁花,转眼就成了过眼的烟云。

问题是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他们是一群,一大群。

如果他们只是用巴结着新领导的办法,博得人家的欢心,也就罢了。不管你送礼也罢,送色也罢,送钱也好,那是你的事情,有人送,有人接,周瑜打黄盖,一个原打一个原挨,两相情愿的事,与跟别人没有关系。可是有一些人,送色于人吧,长得太丑,送礼给人吧,家里太穷,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拿不出手,于是他们只做用他们的方式表示着他们对新的领导的忠诚。怎么办呢?那就是与原来的领导们为敌。现在原来的旧领导们早已经不掌权了,也不在人面前得意了,照理跟他们没有什么冲突和过节,可是不,有人就用他们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旧人的不满。

看吧,那些男人们,看到花想容过来了,他们偷偷地她一眼,然后拧过头去和自己的伙伴们说着什么?等花想容走过他们时,那一群人就爆发出一阵大笑。能说什么呢?不外是破鞋之类的污辱女人的话。

那些女人就更可笑了。她们用一种不理,不和你说话的方式,表示着对下台领导的蔑视。有时不对面相遇的,这些人就低下头,装着看着地面,或者是看着自己的脚,然后和你擦肩而过。

人们啊,睁开眼睛吧,看看这个可笑的世界和这些可笑的人们。

现在想一想,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地可笑。是多么地幼稚。

要是在以前,有人对花想容甜甜地一笑,花想容一定是以为人家喜欢自己,对自己表示着友好善意的情感。人家见了她,恭敬地说着话,拿了礼物,去她的家里,花想容一定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比如说智力高,人品多,有能力,人家才这样地尊重她。现在想一下这些东西,全是假的。

他们才不会尊敬一个什么人。他们才不会在乎另一个人的能力和本事,也不在乎你的功劳和人品。

这些人要有的只是你手中的权力。他们要哄得你高兴了,迷糊了,发昏了,然后利用你手中的权力,来为他们办一些好事。

这些事情,按正常的次序,是不应该轮到他们的。他们也没有能力做好,更不该享受这样的待遇。可是在台上的人,就是那么无知,竟然借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把这些好事情,从一些人手中夺过来,交给了这些小人们。实指望的是给和这些人结成同盟,结成朋友,可是呢,这些人要的只是这种意外的好处,并不在乎是谁当政掌权。

现在,新的领导上台了,他们不是又一窝蜂一样地涌到了新的领导的面前去丑态百出地表现去了吗?

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丑恶的世界。

在这个丑恶的世界上,永远都存着这样的一些丑恶的人。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在都市里,生活着这样的无聊的小市民有成千上万,他们一无所长,只是凭着这点本领在生活着。

一张利嘴是他们们的本钱,几件便宜的时兴衣服,是他们的家当。有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就自信起来,任何一家的门也有勇气敲开,然后象古代的策士一样,游说着,侦探着,寻找着……

如果以前,对这些人花想容还看不太明白的话,现在,通过自己的下台,花想容可是把这些人看得入骨三分。他们的丑恶的嘴脸,他们下贱的人格,他们的无聊空虚的语言,他们无所事事的生活,都让花想容感到难受。

花想容有自己的想法,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得有自己的看法和思想。人家对咱好,咱也得对人家好。投桃报李,古今皆然。师傅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曾经让自己得意过几年的人物,花想容绝不会学师兄那样,对师傅们再来当头一棒的。那样自己的良心会不安的,晚上会做恶梦的。

忍受不了这些人的打击,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是花想容决定病退的一个主要原因。她觉得,要是让她再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下去,也许她会发病的,神经失常的。

现在她已经神经衰弱,半夜半夜地睡不着。在黑暗的夜晚,她常常睁着眼睛,听着丈夫倪子布和女儿倪艾的呼吸声,去睡意全无。

睡不着就翻一个身吧。可是翻一个身还是睡不着。勉强地睡着了,夜夜都是恶梦。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在那里,梦中总是有人无故地追击着她。她呢,总是害怕地逃着。眼前是高山,是上不完的台阶。她上得筋疲力尽,身上虚汗直冒,可她还是奋力地跑着,逃着,眼看就要追上了,眼看就要抓好住了……最后花想容总是在梦中被吓醒。

醒来时是一身的冷汗,黑暗中钟表在卡卡地响着。

花想容却怎么着也睡不着了。她只能在黑暗中等待着白天的来临。

天亮的时候,别人醒来了,花想容却想睡了。全身困得厉害,脑袋迷迷糊糊,一个新的白天开始了,她却因为黑夜中没有睡好而全身无力。

这样的状态,怎么能工作好。这样的状态,怎么能和同事关系处好。这么样的状态,怎么能和颜悦色地和顾客打交道?

花想容只所以接受了病退的想法,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再去学一门技术和手艺。

要说起来,花想容只所以走向现在的人生之路,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上了电大,从一个初中生成了大学生。尽管是电大生,可也是大学生。这样的一段经历,让她走出了后来的人生之路。这是她人生的一段美好时光。现在想起来,花想容也感到非常地得意。不是吗?同龄的人,许多人现在还是初中毕业,在家里做饭生孩子呢?可是她花想容就不同,她自己走出了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子。

当然,现在看这路子是失败了。但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得多。

活着不成精,死了没名声。

花想容才不想一辈子默默无闻。

她对自己的智力是有信心的。因为以前的经历就是证明。一个初中生,一个在初中天天勾领子织袜子的女生,竟然用一年时间,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参加全国考试,被正儿八经地录成国家承认学历的电大生了,最后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一个了不起的事情。这不能不归结于她的智慧和聪明。要是换了别人行吗?

别人都说花想容长得好,花想容自己却不这么看。因为好知道,她的漂亮,只对婚后的男人起作用。那些男人看惯了自己腰身肥大的老婆,见到她这样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自然会多看几眼,自然会蠢蠢欲动。可是严格地说起来,她并不算是是漂亮的女人。无非是牙齿白一些,身材苗条一些,穿着整齐一些。这些一般的青春的女人,都可以做到。在工厂中,花想容比较突出。可是一进学校,一进那些女人青春女人成堆的地方,花想容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果能借着病退,再去报一门课,好好地学几年,等真本事到手了,谁能保证再过几年,她花想容又不是一个新的明星。

花想容想学什么呢?

她知道现在的审计会计师很少。这种资格要参加全国统考,过去

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能成为会计师就不错了。如果真的拿到一个审计会计师的证,那么不愁没有人来请她,也不愁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

花想容算是想明白了,政治是眼前花,跟赌博一样,一会面前全是钱,可一会什么也没有了。可能输和净光。保险还是学一些硬的真正的本事。

老公倪子布让她回家,并把几年存下的一个折子交给了她。这让花想容感到幸福。以前总觉得老公是个九毛九,一副小气的样子,一辈子也出息不了的样子,可现在一看,倪子布也是个心里有钢的人,只是他嘴上不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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