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男人不靠谱

作者 : 漫空

“对了,昨晚那个抱着你死不撒手的小鬼是谁啊,阴沉得谁欠他百八十万的抑郁样。”明洛坐在溪边的石头堆中,伸出一根手指将自己鼻梁上的新墨镜往上推,然后用树枝拨拉几下用石子堆垒而起,用来烤食物的小土窑的火苗,焰火一下就窜起来飘出几丝呛人的烟。

将石头都烧红了后就将裹着泥巴的飞禽蛋丢进去,像是野外游玩时的小游戏。

我坐在溪边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还有些转不过弯地看着这位熟悉的老朋友。刚洗掉海水盐粒的外套挂在树梢上晾着,明洛长裤短衫,一米八以上的高个,清秀却阳刚气的脸孔,男性的喉结虽然不算别突出但也不容忽视,衣服下平坦的胸膛有肌肉的线条,下面……

我怪异地往下面一瞄,穿着裤子有辨识难度,她……他确实让我有一会的适应不良。听说明洛顶这么个适应不良的身体已经四五年的样子,然后还特别不在乎世俗目光扛着广告旗到处跑,不过要在陌生的人海茫茫里找到一个叫“安欣”的人,他到底花了多大的精力?

“安?”明洛奇怪地望了一眼发呆的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在想什么,帅小伙很自恋地模模自己那张很拿得出手的脸蛋,“嗯,太帅了也是一种罪孽,可别爱上我哦。”

爱上你,就是要搞禁忌恋爱这弄不清性别的状态也不合适啊。

我暗咳一声,手里拿着根干树枝无聊地拨动几块小石头当转移注意力。“你是说兰斯吗?他……算是我的同居人。”

小鬼?相处久了都忘记自己也可以叫他小鬼。一手抱着膝盖笑得温柔地听着身后溪流潺潺而过,十来年的情感纠葛到了今天,都搞不清这其中是哪种感情在牵绊彼此。

“跟这种狠角色同居?你养的干儿子,你跟小文都有不自量力见穷鬼就想救济,见孤儿就想收养的鬼毛病。当初要不是有我跟英雄两个铁石心肠的坏蛋拦着,你们搞不好开个孤儿院就要上街乞讨了。”明洛似乎想起某些很逊的事情,忍不住直摇头。墨镜又滑稽滑到鼻子中央,露出碧空般的眼睛。

干儿子……我突然有些惊悚,谁敢当这家伙的妈。我一直很怀疑当初到底是哪对基因强悍的能人生出这家伙,他性格实在太让人无语了。

从来没想过要面对这种尴尬的问题,手里的树枝不住往地上画圈圈,沉默而心虚。

“还是你这身体的弟弟或者亲戚?不过看起来你们不像有血缘关系,除非基因变异。”明洛疑惑地将滑下来的眼镜习惯性地往上推,推完又接着滑下来,果然便宜的东西就是没好货。

我头更低,圈圈画得更多。

明洛根本不需要我开口,只要见我一些细微的动作就大概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他抬头望着戒备尔岛蔚蓝的天空一会,几只雀鸟飞过来又飞出去,画面一下就动态起来。今天是上岛的第一天,风平日丽,天地人和。各类会飞会跑会自己长出来的食物一箩筐一箩筐算,参天大树比比皆是,阴凉森森,不必担心是考官跟我们开玩笑会随时崩塌的沙质小岛或是鲸鱼的背脊。

沉默了好一会,明洛才抽抽嘴角,最后勉强压低声音问:“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问得有点像是做贼心虚,貌似什么超级禁忌的恋爱发生在身旁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一样。

我这个贼有些不安地转头四处看看,还好,提早将那群蜘蛛跟他们的蜘蛛头踢开,为了不让他们一上来就要杀要打的,我只好跟那群家伙冷战,要是明洛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场面还是很尴尬,我慌忙地点点头。就算我说不是那种关系也没人信了,就连那小子也觉得我们活该就得是这种男女关系。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一男一女如果不是伙伴就只能是他的女人之类的,他可没有女性朋友红颜知己之类的纯洁认知。

明洛有些怪异地抓抓自己满头金色的头发,语调因为故意压抑显得平静而偏低音,“安,那小子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你怎么找个这么小的?就算觉得寂寞到没法子也要找个有人生阅历,大家有共同话题才生活得下去。年龄太小了会耽误人家,老牛吃女敕草说出去也不好听。”最后一句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怕被人听到自己占了便宜的不道德行为而心虚。

他人生阅历比我还丰富,基本上所有悬疑惊悚类的经历都挂在身上,话题从来不是问题,就怕他话题太多了我会被他吓死。不过……老牛吃女敕草?

我瞬间被打击到,模模自己还算光滑的脸,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保养,所以看起来暮气沉沉很老吗?

“还……还可以。”我不敢抬头,闷闷地说。有时那小子比我还老成,完全超越了年龄的界限,见他在做坏事部署某些计划时,你会觉得你眼前坐着的是个两百岁的老妖怪,可比我老多了。

“这还可以?年龄不是问题都是扯淡,这交往对象小个三四岁还能勉强接受,毕竟男性的平均寿命比女性短。可这次的交往的对象实在太年轻了,你们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长久?沟通不良就是一大问题,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优秀的中年钻石王老五,那类有文气有内涵的。安,寂寞也不能乱挑选对象知道吗?”

明洛一掌拍死我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信心,他纵横商场自有说一不二的领导气场,说要给我换对象就立刻在想到哪里相亲比较好。“那小子冷面冷心的不像是个为了情爱要死要活的样子,大家商量一下好聚好散算了,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给他一笔钱也就打发掉。对了,你们同居多久,十天半个月?”

给他一笔钱打发掉……这是什么气魄?如果亲爱的团长大人能用钱打发,我至于混成今天这活似被监禁,连想在没有蜘蛛虎视眈眈的监视下会一会老朋友,都要厚着脸皮冒着被天打雷劈的危险去向他撒娇的地步吗?

说起来我真有很多次被他气到呕血的时候,想过给他一千戒尼将他踢出家门。当流浪汉去,兰斯,我要抛弃你。可是人家脸皮比我厚得多,压根就不甩。我又拖不动他,这鸠占鹊巢的家伙。

我头低得不能再低,蹲着数蚂蚁,好像做了什么坏事那样弱弱地轻喃,“十年,大概。”有一刻我多么想说我跟他不熟之类的,怎么想我都觉得年龄会让对方很吃亏,这让我生出自厌的惭愧感,我老牛吃女敕草了。

“十年!”明洛倒吸一口气,有些接受不能地吼出来。几片树上的叶子被震碎了茎飘到他头上,他伸出手用力抓抓满头金发,绿叶被抓飞。然后冷静下来有些犹豫地放轻声音说,“那小子十年前是未成年才对,这不是犯罪吗?”对于这个经商者而言,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没道德感你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做长久?

说得我好像是变态的诱拐犯一样,我看起来很像对未成年下手的老巫婆吗?

“而且性生活应该会不协调,你们是怎么调整的?很多男女就是这方面不协调才会不和,严重点会变态,例如什么的。”明洛认真地弯起手指挨着下巴,满脸对于朋友的担忧。

手里的细树枝被我硬生生拗断在石头上,我突然觉得自己羞愧得没脸见人了。

“十年的话再分手总会痴痴缠缠,如果在一起习惯了你也能接受彼此年龄的差距,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明洛用树枝在地上戳了戳,就像他前世在开会要掌控住气氛时的动作。

果然他接下来就是分析师的冷静口吻,“不过那小子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我怎么瞅着他一派作奸犯科的架势?他什么职业,家庭状况如何,学历呢,财务状况还行,怎么也得供得起房买得起车养得起你银行账户有积蓄。还有你们同居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领结婚证?住在一起很不保险,不小心安全措施遗漏先上车后补票对孩子不好,如果不是打算玩玩这些总归要考虑清楚。”

明洛理智而现实的一大串问题砸得我毫无招架之力,我张张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他大名库洛洛-鲁西鲁,小名兰斯。流星街孤儿,无父无母没上过学,职业是抢人东西的幻影旅团团长。经常租房子住酒店窝废墟,唯一的固定居所是我家那栋二层小。交通工具各式各样不知从哪里弄来又说遗弃就遗弃。

常常口袋里不放半毛钱,出门见有好东西唯一的动作就是顺手牵羊。银行账户不明——我怕死了他动不动就将贼赃往我账户塞的鬼德行,别人是怕自己的存款莫名锐减,我最怕的却是账户里莫名多出个N亿N亿戒尼的。

至于结婚,且不说双方都没有这种概念。就算真要结,人家没出生证学生证户口证加单身证明,我要跟这个N无产品怎么结?兰斯倒是有身份证,不过那是假的。

这些……要如何开口告诉老朋友?今天我才发现库洛洛这个人还真拿不出手,没半点可以跟朋友炫耀的资本。

“安。”明洛皱眉伸手搭到我肩上,沉默了一下才很了解我地说,“见你这么为难,那个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子,这十年来该不是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而且还是一无业游民不给生活费让你养着,更过分的是在同居的生活中只吃饭不干活,整天像是一大爷让你侍候他还觉得理所当然。”

……好像差不多是这样。我含含糊糊地嘟囔一句,“也没那么差,花开了他会帮忙摘摘。”饭煮好了不用我叫他也会自动走过来吃,也是自己拿,衣服自己穿路是自己走。没那么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而且我巴不得他是无业游民在家当大爷。

“这还不叫差?他今天敢靠女人白吃白喝,明天就敢出去坑蒙拐骗烧杀抢掠。这种吃软饭的男人不靠谱,能分趁早分了,以你的条件值得更好的。”明洛脸色特别难看,他又将老是往下滑个不停的墨镜往上推,然后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安,你这次的品味实在是太差了。”

记得很久以前,旅团某些成员也曾在我面前抱怨过,“团长这次的品味太差了,怎么找这种女人?”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搞不好我的品位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不过都已经选择了,明洛。”我双手交叉紧握着,低头静静地凝视脚边的溪水,清澈见底。真没那么差,不过他好的一面都拿去走他的歪道了,离得太近反而评价不了他,不过不是好人倒是没冤枉他。

“选了个劣质产品……好,我知道你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只是觉得那种面目阴沉的小鬼会不懂得怎么珍惜你的感情。”明洛无奈地摊手,然后很豁达一笑,“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这一生都是赚来的,哪怕是肆意妄为也不算过分。只要是你认为对的就去做,安,这一切很荒唐不是吗?这一次醒来我们都活在别人的生命里,但能见你一面,确认你过得好我就不算白来一趟。”

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明洛从来就不缺少,他一向都是想到就要去做到,几个人中他的行动力排第一,强悍到不容退缩。

“很想念子苍跟小启,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能过得很好,无论失去了谁,我们都能努力地走下去。”这份能守着也能松手的勇气是时间沉淀下来的,我仰头望着树叶后的蓝天,一时有很多话哽在喉间。十指交叉的手似乎要抓着什么,指甲紧挨着掌肉,微微的刺痛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抽象的梦境。再荒唐也是人生。

“只要确定你还活着,我回去后也能了无牵挂地走自己路去。子苍那个糊涂鬼还是死抱着相机不松手,至于小启那个死小子天天跑到你病床前威胁你不起来就是罪人,我还真看不出来谁能比他们爷俩过得更充实的。”明洛中指微曲地扬了一下手,一个潇洒的打招呼动作,很无所谓地表示一切都没问题。

只要你过得好无论在哪个地方,无论是否隔着时空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不是吗?

我们相信彼此的选择,也尊重对方决定的一切事情。所以明洛可以比谁都放手得快,只要确认我过得不错也绝不会死拖着我回去。

我抱着膝安静地坐着,明洛坐在突起的石堆前,树枝拨弄几颗炙烫发红的石头,专注地看着小窑里的火温,对于这种风味独特的烹饪方法驾轻就熟。比起考试,果然这种事有趣得多。

这里也许没有厚厚的布垫,没有冰冷的原木地板,也没有两把紫砂壶五个小茶杯。但我却有回到家里那种安心的感觉。阳光碎碎斑斑从树叶摔到我跟明洛身上,如果不是在猎人考试中,你会发现在这么熙和的阳光下世界是如此宁静。

这份静谧被明洛打破,他突然甩手一颗石头破开风声刺向我们后方一棵大树顶端,一群斑头雀被惊到飞离枝桠,接着他冷冷地说:“滚。”

一个黑影跟随着飞鸟离开树枝,敏捷地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快速远遁。也只有此刻才能清楚地感受出安静的戒备尔岛上处处充满陷阱,充满猎人者的危险气息。

明洛的表情明显变了,那种懒洋洋的倦怠又回来,墨镜后的眼睛里多了种在状态外的茫然。

我有些困惑地歪头看他,脚边的溪水缓流着,一尾小鱼从水里跃出,鱼尾带出美丽的水珠弧线,它也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冰寒的杀气?

“你们冲着谁来的?除了在军舰岛上那一关,倒是很难见到这么多考生团结在一起。”明洛挥枝一拨小窑崩塌,所有裹了泥巴的食物都闷在火里。然后他拍拍手上的土灰,对前面茂密的林子咧嘴一笑,笑得让人有说不出的心寒。“想要什么?七十九号,还是一号?”

我静下心来听,旁边闷着食物的残余火焰还在吞噬着干树枝,微风招过树梢的细微响声都清楚地听在耳里。不过有没有人藏着的呼吸声之类的,就我这平常的听力实在爱莫无助。

“藏着没有用哦,再不出来我就要过去了。信不信无论你们全部人怎么挣扎反抗,我都可以在一秒内杀掉所有的人。你们想让我像那个四十四号的小丑那样舌忝着舌头,用扑克牌割断你们的脖子血溅出大动脉,还是像三零一号那样用钉子扎裂心脏,不然像十七号那个黑发小子一样将你们当垃圾,连手都不用动直接踩断你们的脊骨惨嚎完蛋好吗?”明洛语气风轻云淡,懒洋洋地走近林子,漫不经心的步调像死神爬上来招手般阴冷,让人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的可怕。

我伸手捂脸,明洛……你怎么变态了?

“这样都不出来?”明洛又转身回来,神情转变特别快,刚才是死神现在又变成正常人。他像是没有招一样很遗憾地重新坐下来,接着对我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史跋,手榴弹。”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旁边某棵叶茂枝繁的大树上有一个带着倦懒的女声应着,“是,老大。”这应声刚落远远骤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投掷出去的的炸弹很远,当成不伤人的警告的示威行动。说是手榴弹并没有飙出来杀伤力巨大的破片或者钢弹,反倒是我只感受到一阵灼热脸颊的劲风,头发被吹成海藻,似女鬼般张牙舞爪。

然后见近十来个考生不声不响从密林里冒出头来,他们抓着帽子提着裤子东窜西跳,一秒都不用这里除了空气里那种小型炸药留下来的火辣气味外,什么都没留下来。我甚至看到东巴也屁颠颠跟在别人身后跑,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他的样子。远处还冒着浓烟,几棵大树缓缓倾倒下来。

“奇怪,就算要抢号码牌这么多人抢一个人也很不划算,他们怎么都像是秃鹰围着腐肉一样聚过来?”明洛边说边用脚踩实还在冒着火气的石头,比起有没有人来抢劫号码牌,他更在乎食物熟不熟。

我想了想才镇定地说:“大概是因为一号三分。”第三关的考官让我选择去留时就已经很明显地暗示过,本届试验唯一的一号,一般来说唯一都是比较值钱。呵呵,不过理伯所长你的指挥室真不是我想弄坏的。

“是三分,每张抽签牌上印有两个三分猎物,除了正面随机抽取的那一个,背面统一都写着一号。”史跋从一棵树上冒出来,她棕色的头发垂到树枝上如流水一般,整个人倒吊着拿出抽签牌子给我们看,背面印着墨大的“1”字。“我帮老大抽到的牌子也是这样,我想每个人的牌子都有。”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实在抢不到你的猎物,又没本事聚集到三张号码牌,你就来打劫一号,她三分。

史跋像是应付公务一样说完话,又灵活地将倒仰的身体收回去,继续窝回树杈里擦她的枪,一点都不想打搅我们的样子。

“这样也行?安你得罪评委了,不过这考试还容忍这么明显的公报私仇?”明洛疑惑地看着溪对岸,又推推墨镜,“这么不公平的考试猎人协会竟然还没被人砸场?我都想朝他们扔炸弹。”

也只有你会带一堆现代火器来参加猎人试验,我有些累地直接躺倒在大石头上闭眼养神。不怎么在意被不公平对待地轻声说,“谁知道呢?这本来就是一个动漫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早已变成现实,但是很多异想天开的东西那么理所当然地存在着,我也会经常产生混乱感。

“什么动漫世界?”明洛可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

“十二岁阳光向上小男孩寻找不负责任爸爸的励志动漫故事。”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记得这个故事,果然记忆这玩意就是这么诡异的。

明洛了然地出声,“我说这个鬼世界的结构怎么处处透着不合理呢,要真是被涂鸦出来的也不奇怪了。是上海美术电影厂的作品吗?我就记得中国只有这家在出产动漫,他们好像还画过个葫芦娃之类的东西。”

如果这里是葫芦娃,我是该开心还是该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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