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丫头,别闹了! 卷六 迟来的真相

作者 : 草荷女青

夜已经深了,海边的别墅,依然无人入眠,自从北柯的离开后,这个别墅似乎就好像是被魔鬼施了魔咒一样,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永远也得不到光明。

“吱——”有些沉闷的声音在死一般沉寂的别墅里响起,显得特别的刺耳,要知道这声音一旦被魔鬼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门缓缓从外面推开,上官程诺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从外面慢慢地走进来,脸上明显带着泪痕,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上官程军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得看不到边际的苍穹,心从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已经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三个月,虽然他依然好好地活着,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爸爸,我想看看妈妈……”上官程诺来到他的跟前,仰着小脸,小声说道,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疼,一个孩子,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怕成这样,是谁看了不心疼?

上官程军依然站在窗前,没有动亦没有说话,也似乎他压根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三个月了,他几乎不说一句话,整日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爸爸,我想看看妈妈。”上官程诺又重复了一遍,上官程军放佛这才听到儿子的声音,微微眨了下眼睛,扭过脸,盯着儿子看了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但是却点点头,弯腰抱起他出了房间,打开了这三个月他从来没有踏进过也不准许任何一个人踏进过的卧室。

房间里三个月无人进入,无人打扫,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每个角落里。这里还是她走的时候的那个样子,一切都放佛凝固在了三个月前,她离开的那一天,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停止,那他希望停留在的是从巴黎回来的那段时间,而不是回来的一个月后。

将儿子放在地上,他走到床头,轻轻坐下,抚模着早已经散尽了她的味道她枕过的枕头,那上面似乎还留着她的温度,他抱起来紧紧抱在胸口,恨她,可是却依然深爱着,这种矛盾苦苦将他折磨了整整三个月,扭脸看着墙上她的照片,他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是依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上官程诺默不作声地走到桌边,站在凳子上趴在桌上,对着墙壁上的照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忽然想起什么,他从凳子上下来,蹲在地上去开上着锁的柜子,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打开,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然后站起身坐在凳子上,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女圭女圭,这样的布女圭女圭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好奇地拿在手里抖了抖,许是想让它说话吧。

“啪!”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可是上官程军依然没有动一下,依然看着墙上她的照片,那照片是被他印在了墙上,所以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才没能带走,否则这里,现在几乎没有她的东西,想看看她都不可能。

“那是什么?”上官程诺小声说道,从凳子上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疑惑地看了看也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他拿着东西走到上官程军跟前,轻声问,“爸爸,这是什么?”

上官程军扭过脸。

“是从抽屉里的一个布女圭女圭里面掉出来的,爸爸,这是什么?”上官程诺再次问道。

上官程军伸手拿起儿子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这是一个小型的录音机,他轻轻按了一下按钮,顿时里面传出了北柯的轻语,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听起来很无力的那种。

父子两个相视了一下,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诺儿,妈妈的宝贝,今天是4月18日,再有整整10个月就是你的四岁生日了,妈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从你出生到现在,妈妈还从来都没有给你过过一个生日呢,对不起,原谅妈妈不是个合格的妈妈,真的对不起。

(短暂的沉默)

等你四岁生日的时候妈妈肯定还是不会在你身边,所以对不起宝贝,原谅妈妈没能陪在你身边为你过哪怕一个生日,不过你放心,妈妈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生日礼物,从你四岁到十六岁的,每年都有,到时候舅舅会告诉你生日礼物放在哪里,妈妈想,诺儿肯定会喜欢的。

(短暂的沉默)

诺儿,妈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听爸爸和舅舅的话,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知道吗?不要流泪,因为你是妈妈最坚强的宝贝。不许不吃饭,因为妈妈不想看到一个瘦瘦的你,妈妈想看到的是一个胖乎乎的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你。不要问妈妈去了哪里,不过,妈妈可以偷偷地告诉你,妈妈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很长时间的沉默)

在那里,妈妈可以每天都看到你,只是你看不到妈妈,不过宝贝不要难过,打开妈妈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就可以看到妈妈了,到时候你可以跟妈妈说很多很多话,还可以问很多很多的为什么,虽然妈妈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妈妈依然能听到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再见了,妈妈最爱的儿子,虽然妈妈在遥远的地方,但是妈妈永远爱你。

录音就这么多,听完后,房间里更加安静了,静得让人窒息。

良久,上官程诺仰起脸看着上官程军,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但是却努力忍着没有让它们流出来,因为妈妈刚才说了,他是妈妈最坚强的宝贝,他是不可以哭的,“爸爸,舅舅在哪里?”

上官程军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听她说她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他的第一直觉就是她去了天堂!

4月18日,也就是他跟姬洽结婚的那三天,他将她从她住的地方带回来的第三天,那时候她难道就已经想着以死相逼必须离开他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心里的难过不是因为这,而是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可是他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见上官程军不说话,上官程诺小声解释,“我要问舅舅,妈妈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在哪里放着,我想看看妈妈,我想妈妈了……”眼泪最终还是顺着上官程诺的眼睛流了出来,他使劲用手抹去眼泪,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

上官程军这才忽然想起什么,放下录音机,疾步走到柜子前,可是柜子是锁着的,这更加让他怀疑,这个柜子以前从来是不锁的,可是似乎从他将她从外面弄回来之后,她就喜欢把这个柜子锁上,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他没有注意过,但是他记得那天她吃堕胎药的时候,柜子打开着,包在柜子门口放着,而自从她离开后,她的包似乎也不见了,手机她没带走,包难道带走了吗?那这个锁着的柜子里又藏着什么呢?她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看到而必须锁上?

“爸爸,柜子在锁着,打不开。”

上官程军没有说话,站起身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工具箱走了进来,没两分钟,柜子门被他卸开,里面有她的包,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包!包的拉链没有拉完全上,里面露出了一个本子的一角,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包拿出来,这时还发现,包下面还有一瓶药,他伸出手拿出来,可是药瓶上的标签已经被撕去,看不出来是什么,他打开闻了闻也没有闻出是什么,就随手放在了一旁,拿着她的包坐在了床边,将包完全拉开,里面是一些平时的用品和一个笔记本还有四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白色药瓶。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这药应该不是堕胎药,她不可能买这么多堕胎药,难道是营养药,可是如果是营养药为什么每个瓶子上面的标签都没有了呢,这更加让他觉得有问题。

上官程诺拿起一个药瓶,疑惑地看了看在耳边晃了晃,轻声问,“爸爸,为什么妈妈的包里有这么多的药瓶,这里面都是什么药?妈妈生病了吗?”

儿子的一句话让他的心猛然一颤,他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爸爸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会儿爸爸让人去化验一下。”

“嗯。”上官程诺点点头,拿起那个笔记本,小声说,“那爸爸这是妈妈的日记本吗?”

上官程军微微愣了一下,她的日记一向是在电脑里写着的,这个应该不是,对了,她的电脑似乎那段时间一直都在书房放着,他好奇地拿起儿子手中的笔记本,手明显颤抖起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自己紧张还是不安,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有一些秘密,她没有告诉他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跟她的离开有关!

深吸了一口气,他将笔记本翻开到第一页,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日期,4月4日,他慌忙拿起床头的日历。

4月4日,是她离开家的第二天,也就是说这确实是她的日记。

“4月4日,爸爸这是妈妈的日记。”上官程诺说道。

上官程军点点头,将包和那些药瓶放在床头桌上,然后抱起上官程诺坐在了床上,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去看日记的正文。

这天的日记写的是她离开家后的一些心情,没有别的。

接着他看了第二天的,第三天的,一直到4月10日那天的。

4月10日,又是那天,那天她去了两家医院,那天她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那天小贝来找过他,那天是他宣布跟姬洽结婚的日子,那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扭脸看了看儿子,见他也正看着他,他轻轻合上日记,“诺儿乖,今天已经很晚了,先回房间睡觉好吗?”

上官程诺摇摇头,“爸爸,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睡觉,在这里睡觉能够看到妈妈。”

上官程军轻轻扯了下嘴角点点头,“那等一下爸爸换上新的床单被罩再睡好吗?”

“嗯。”

换好床单被罩后,上官程诺躺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上官程军靠在床头依然没有睡,眼睛一直盯着旁边桌上放着的她的日记,4月10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没有勇气去看她的日记,可是却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闭上眼睛他努力回忆起来。

如果我说,柯儿她快要死了呢,是不是对你来说依然没有必要?北贝的话再次在他的耳畔清晰地响起,他倏地睁开眼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本安静地放在眼前的日记,他颤抖地伸出手,颤抖地翻开到4月10日那天,心不安地剧烈跳着,放佛要告诉他一个他不知晓的惊人的秘密!

4月10日晴晚上7点,这是她晚上写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是在6点半的时候,也就是说这是她打完电话他没有接之后她写的。

“……我很庆幸一周前我做了那样的选择,所以我现在不会无措不会慌乱不堪”,她在慌乱什么?前面写的那些似乎没什么但是这句话却让上官程军顿时紧张起来,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下看,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更加的让他慌乱,“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为什么这句话让他的心瞬间疼痛起来,撕裂着疼痛的那种,从她从悬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已经不痛了,可是此时却再次硬生生地清晰地疼痛起来,而且还带着血腥的味道,难道他的心回来了吗?

“死亡,我不害怕,只是,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我怕!”日记本瞬间从他的手中掉落,而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子上安静地躺着的日记本,她写的是那么的让他心痛,就放佛她此时正站在他的眼前对他说一般,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清晰地响了起来,不停地重复着这句可怕的话。

“爸爸,你怎么了?”上官程诺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上官程军盯着日记本那可怕的样子,他伸出手轻轻将日记本拿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反应过来的上他慌忙抢走。

上官程诺没有去抢,而是扭过脸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小声问,“爸爸,妈妈日记里写了什么吗?”

“没,没有,诺儿赶紧睡觉。”他的声音慌乱、颤抖!

上官程诺抿了下嘴唇点点头,重新躺下,双手却仅仅抱住了上官程军的身体,“爸爸我怕,我想抱着你睡,好吗?”

上官程军点点头,“嗯,闭上眼睛睡吧,爸爸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定儿子已经睡着了,他这才重新打开日记,接着刚才的继续向下看,“因为他们都说那里黑无边际,布满荆棘,电闪雷鸣,你知道,这些都是我最害怕最害怕的东西。”

“啪嗒!啪嗒!”清脆的声音在极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是心在滴血的声音,其实,那是他的眼泪滴落在日记本上发出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哭了?”上官程诺再次睁开眼睛,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上官程军轻轻扯了下嘴角,“诺儿先回自己的房间让七叔叔陪你睡觉好吗?爸爸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上官程诺懂事地点点头,从床上起来,出了卧室,顺手还轻轻关上了门。

儿子出去了,上官程军这才瘫软下来,双手紧紧握着笔记本,脸色煞白煞白,感觉胸腔有一股热流正在极力上窜,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哇”一声鲜血从他的空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新换的淡蓝色的床单被罩。

好一会儿后,他才稍稍好了一些,赶紧将带血的床单被罩换去,然后又去洗了洗脸这才又重新坐回床上。

靠在床头,他微微闭上眼睛,往日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她笑着看着他,哭着看着她,冷漠地看着他,神情凝重地看着他……然而这一切却都没有她从悬崖上跳下的那一刻,那抹笑容那么的清晰。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睛,重新打开日记。

4月11日……

4月12日……

……

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篇日记上,日期她没有写,但是根据前一天的记载,如果没有断的话这天应该就是她离开的前一天。

“也许这个无情的误解”什么误解?上官程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她这段时间的日记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似乎得了什么病,可是这误解又是什么意思,他屏住呼吸继续向下看。

“可是,我真的没有去吃堕胎药”堕胎药?他倏地瞪大了眼睛,没有忘记那天他突然推开门她神色慌张地往嘴里塞的药掉在了地上的情形,为了不要他的孩子,她竟然去吃堕胎药,可是为什么她说她没有吃呢,可是那药化验的结果明明就是堕胎药,不会错的。

他蹙起眉头,放下日记,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得厉害,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使劲地闭着眼睛晃了晃头,他再次睁开眼睛拿起日记,“即便是我真的有想着不要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去吃堕胎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治头痛的药会变成堕胎药,到底是谁换了我的药?”治头痛的药?他慌忙拿起桌上的药瓶,盯着看了好一段时间,忽然他放下日记拿起所有的药瓶匆忙向门口走去。

刀三一直站在门口,见上官程军神色慌张从房间里出来,他慌忙转过身,“少爷,什么事?”

上官程军将药交给刀三,交代,“去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药,尽快给我结果,还有把4月18日到5月12日所有的监控给我调出来,看看这期间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是,少爷,我这就去。”

“诺儿呢?”

“煞七带着他回房间休息了。”

上官程军点点头,刀三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卧室,他再次拿起日记,心情异常的沉重。

“其实,我多想现在依偎在你怀里,哪怕明天早上就再也醒不来,我也想睡在你的怀里,可是,我却不能,你让我放心不下,这样做,看着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状况一天一天下滑,现在我已经看不清楚你的脸了,你知道吗?”她已经看不清楚了?上官程军再次一颤。

记起那段时间她偶尔会戴眼镜,但是他记不起来是从哪天开始她开始戴眼镜的,也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样,只是以为她怕自己看到她流泪所以才戴上眼镜,现在想想,如果她怕自己流泪被自己发现她应该戴的是有颜色的镜片,而不是白色透明的,她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不清楚?从她的日记里他丝毫没有看到有关看不清楚的,她只写过这一次,那眼镜现在在哪儿?他慌忙拿起她的包,才发现她戴过的那个眼镜果真在里面,他戴上试了一下,什么也看不清楚,足见这度数有多高,可是她明明不近视呀。

“这段时间我每每都会在你睡着的时候悄悄起来趴在离你很近很近几乎贴到你的脸上却依然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着急吗?可是我能怎样,命运再次给我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而且还是致命的,我已经不再挣扎了,听天由命了,只是我希望在我离开后你可以好好地活着,将诺儿抚养成人,我爱你,一直都爱。如果老天真的可怜我,就让奇迹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真的舍不得离开……”

鼓起勇气将剩下日记看完后,泪水早已经爬满了他的整张脸,紧紧抱着怀里的日记,他失声痛哭起来,虽然她一直没有写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他知道,她真的生病了,而且眼睛也看不到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为什么从她戴眼镜的那一天起他没有产生怀疑?为什么在小贝跟他说她快要死了的时候他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无数的为什么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响着,又像是无数的鞭子狠狠滴抽到着他的身体,他不痛,因为他知道,他还没有她的十分之一痛。

“丫头,对不起……”一句迟来的悔悟与道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饱含其中,听得人心里很痛很痛。

如果说这三个月对上官程军来说是煎熬,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凌迟。

这三个月他用了所有的时间去恨她,恨她的离开,恨她的无情背叛,当地狱的天使离开了,恶魔就不在有心,黑暗将是一切的主宰,只是他不曾想过,命运竟然给他开了一个如此残忍的玩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能让她在离开他以后,他能够好好地活着,可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他不但没有好好陪着她,还亲手杀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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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女孩笑着走进厨房,虽然头上戴着帽子,但是依然无法将她那美得不可思议的小脸遮住,尤其还有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宽大的衣服将她原本就已经怀孕的身体衬得更加的笨重,然而即便是这样,她看着依然还是那么的美丽。

“妈妈在做你爱吃的饺子。”中年女人笑着转过身,轻轻模了模女人的戴着帽子的头,“不是说让你坐着不要乱跑吗?是饿了吗?”

“太棒了,我最爱吃饺子了!”女孩子兴奋的拍着手,“妈,我不饿,一点儿都不饿呢,只是坐着太没意思了,哥和爸都不在家,你又在做饭,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很没意思。”

“不是能看电视吗?你咋不看电视呢?”

“电视都不清楚,不想看,看电视也没意思,妈,我帮你包饺子吧。”

“傻孩子,你不会,再说了,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累着,不想做屋子里那就搬个凳子坐这里,陪妈说话。”

“嗯,好。”女孩高兴地转过身,跑着向屋子跑去。

“夏小雨,你慢点!这都怀孕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点。”女人在后面担心地喊道。

“知道了,妈。”夏小雨慌忙停下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走到屋子里搬了一个凳子来到厨房,“妈,没事的,你不是说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这都过了三个月了,没事的。”

女人伸出手按了一下夏小雨的额头,既心疼又生气,“你还说呢,什么叫过了三个月没事,都跟你说几百遍了,走路小心点,你怎么都记不住呢,明天让你哥回来带你去城里的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几个孩子,我总觉得应该是个双胞胎,你看看才三个多月都这么显了,我跟你说如果检查出来是双胞胎,你以后就天天坐在家里,哪儿也不许乱跑。”

“妈,你老是这样说人家,羞死了。”夏小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你这孩子,这是好事,有什么可害羞的。”

“妈——”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我问你,今个儿感觉眼睛好些了没有?”

夏小雨眨了眨眼睛,扭着脸看了一圈,点点头,“已经好多了,现在坐在这里都能看到妈你脸上的皱纹了。”

“死丫头,是不是嫌你妈我老了?”女人骂道。

夏小雨慌忙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妈,你看起来才30岁,还年轻着呢,爸老了,爸看起来都有50岁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扭脸看了一眼夏小雨,“臭丫头,你爸现在是不在家,要是听到了就该收拾你了,每次都把我们两个老东西哄得团团转,跟你说一会儿吃完饭,让你爸再把药给你换了,咱们家祖传的草药配方是最管用的,再敷几次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了。”

“恩,可是,妈,我想让哥带我去海边看看,我在电视看到大海好大好大,妈你去过海边吗?”

“没有,妈这一辈子还没有走出过这里呢,听说城里可美了,好,趁着现在你还能出门,明天我给你哥说说,让他带着你去海边看看。”

“真的?谢谢妈。”夏小雨兴奋地站起身,来到女人跟前在她的脸上迅速亲了一口,“妈,你真好。”

“死丫头。”女人抹了抹脸,脸都红了,小声嗔怪道,“你这丫头跟谁学的,真是羞死人了。”

“嘿嘿。”夏小雨笑了两声,出了厨房,边走边说,“跟电视上学的,人家电视上都是这样的。”

“发什么呆呢?”一个男孩从外面走进来。

“妈,哥回来了。”夏小雨笑着站起来,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知道了。”

夏小雨笑着走到院子里,挽住了男孩的胳膊,“哥,妈刚才说让你明天带我去海边看看。”

“好,明天我去看看买几两张火车票,可是我们这里离哪个海比较近?哥还没去看过呢,我们会不会迷路?”男孩模着头想着。

“就去A市,我喜欢那里,电视上说那里的海最美了。”

男孩笑着点点头,“好,那明天我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去那里的火车票。”

夏小雨使劲点点头,“那哥,明儿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妈说你现在怀孕不能来回坐车乱跑,不安全,明天我就去买车票,买完就回来,你就在家里收拾东西。”

夏小雨笑了笑点点头,低下头模了模肚子,小声说道,“哥,妈说让你带我去城里检查检查,说我肚子里是两个宝宝,还说如果是双胞胎就哪儿也不让我去了。”

男孩看了一眼厨房,笑着揽着夏小雨,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放心,有哥在,想去哪儿都行,哥会保护好你的。”

夏小雨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是哥对小雨最好了。”

“那当然,我可是你哥呢,看看今天哥哥给你买的什么好吃的。”男孩就是夏小雨的哥哥,夏雷雨,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最疼爱的就是夏小雨了,所以别看有时候大家嘴上骂她一两句,可是不管是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每次都是第一个先给她,尤其是夏雷雨,那简直是把这个妹妹宠到天上去了,每天从镇里干完活回来,总是给她买一堆好吃的。

“哇,是蛋糕!哥,你对小雨最好了。”

夏雷雨慌忙看了看门口,小声说道,“小声点,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妈看到了又要说我了。”

“恩恩。”兄妹俩躲到房间里偷偷吃了起来。

“妈,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大城市什么都有,我带小雨这是去旅游,不是搬家,你看你都装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啊?”夏雷雨不乐意地说道。

“肯定要多带点,外面的东西再好,也没有妈做的好。”

“对,哥,你就听妈的吧。”夏小雨说道。

“哦,好吧。”夏雷雨不情愿地点点头,谁让小雨开口了呢。

“还有这个,这个药,你要每天给小雨换,听到没有?”

“这个绝对不会忘,妈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夏雷雨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终于,提着大大小小的几个包,他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踏上了去A市的火车。

“哥,你说大海是不是很大很大?”坐在火车上,夏小雨高兴的一直睡不着。

“应该是吧,我也没有去过。”夏雷雨羞涩地笑了笑,说实在话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呢,看着外面的景物,他也兴奋得不得了。

“累不累?要不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不累。”夏小雨摇摇头,新奇地看着外面繁华的世界,她跟夏雷雨一样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那饿不饿?”

“不饿。”

列车走走停停,终于,夏小雨渐渐有些困了,靠在夏雷雨的肩上睡着了,这时火车到了一个站点,缓缓停下。

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大男孩上了火车,看了看手里的车票,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有些累,他一坐了下来,他就是这几个月一直在旅行的北贝,自从北柯死后,他也就没有再回去了,一直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火车上人很多,不过还是清晨,所以很多人都还在歪着头睡觉呢,所以还算安静,扭脸看了一眼周围,北贝将旅行包放在行李架上,然后重新坐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跑了一天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片刻了。

他这一排是三个座位,他坐在最边上,挨着他的是夏雷雨,此时正睡得头都快要挨着小贝的肩膀了,他的怀里是夏小雨,此时也是睡得天昏地暗的,北贝看了一眼这样睡姿的两个人,轻轻笑了一下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小憩。

“哎呀!”夏小雨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北贝猛然一颤,倏地睁开眼睛,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是柯儿的声音!

声音是从左边发出来的,他倏地扭过脸,眼睛越瞪越大,是惊讶更多的是激动!

“怎么了小雨?”夏雷雨被夏小雨这一声叫吵醒了,慌忙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小雨?是不是头疼了?”

夏小雨看了一眼北贝,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哥,我脚麻了,有些疼。”

“呼——”夏雷雨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头疼了呢,没关系,哥给你揉揉,你坐好别动,我给你揉揉。”

北贝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小雨,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是他的柯儿没错,绝对没错,她还好好的,还好好的!

“哥。”夏小雨低着头向上翻了一眼,见北贝还在看着她,她轻轻晃了晃正抱着她的腿揉的夏雷雨,小声说道,“哥,他一直看着我。”

“柯儿。”北贝叫道。

夏雷雨扭过脸,瞪了北贝一眼,紧紧将夏小雨揽在怀里,“厉害”地说道,“你是谁?看什么看?不许再看!”

夏小雨一脸害怕地躲在夏雷雨的怀里偷偷地在看北贝,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柯儿,真的是你!”北贝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拉开夏雷雨,抱住了夏小雨,“柯儿,你没事,原来你没事,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

“啊——”夏小雨惊慌地叫了起来。

北贝慌忙松开手,不解地看着她,“柯儿,你怎么了?我是小贝啊,我是小贝。”

“你干什么!”夏雷雨这次是真生气了,愤怒拉开北贝,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你要是再敢碰我妹妹,我揍你!”

北贝怔怔地看着夏小雨,她绝对是他的柯儿,虽然她戴着帽子,但是她绝对是柯儿,他不可能认错的,绝对不可能。

见北贝不说话,夏雷雨回头看了一眼夏小雨说道,“小雨,不要害怕,有哥在。”

“恩。”夏小雨点点头。

北贝静了静神,眼前的她是他的柯儿没错,但是她好像不认识他了,怪不得她的反应这么强烈,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走了一步。

“不许过来!”夏雷雨举起了拳头。

“发生什么事了?”列车乘警走了过来。

“没事,没事,一点儿误会,误会。”北贝慌忙解释。

“警察,他是个坏人,把他抓起来!”夏雷雨指着北贝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乘警问。

“他,他——”夏雷雨涨红了脸,“他就是个坏人,占我妹妹便宜!”

“这真的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实在抱歉,真的很对不起。”北贝连忙道歉,现在不管怎样他要先安抚着这个男孩,不然他是不可能有机会跟柯儿说话的。

“警察你要把他抓走——”

“哥。”夏小雨拉了拉夏雷雨的衣服。

“小雨你不要害怕,有哥和警察叔叔在,一定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夏小雨看了看北贝,又看了看乘警,然后看向夏雷雨,“哥,估计他是认错人了,没事的,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嗯,我们坐下吧,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呢。”夏小雨看了看周围齐刷刷射过来的目光,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忙坐了下来。

夏雷雨也看了看周围,再次瞪了北贝一眼,“再敢动,我打你!”zVXC。

北贝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对乘警说道,“真的没事了,是个误会。”

“那没事就好,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车子里恢复了安静,夏雷雨对北贝依旧一身的警惕,一直瞪着眼睛看着他,生怕他再欺负他的小雨。

北贝冲依然看着自己瞪着好奇眼睛的夏小雨笑了笑,对夏雷雨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让你们看一张照片,看完之后你就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做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是北柯跟他的合影。

“你们看看这张照片。”

夏雷雨看了一眼,一把抢过来,盯着照片看了又看,左看看右看看,抬起头问,“你怎么有小雨的照片,你怎么跟小雨一起照相?”

“就是,哥,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照相呢?他是谁?”夏小雨好奇地看着北贝。

北贝笑着看着她,“照片上的人叫柯儿,是我姐。”

“你姐?”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北贝看着夏小雨笑着点点头,“对,而且你就是照片上的人,你叫柯儿,我叫小贝,贝壳的贝,我们是姐弟,亲姐弟,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阿帝也是我姐,她的名字还是你给她取的,你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小贝?”夏小雨疑惑地看着他。

北贝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兴奋得快要跳起来,“恩,我是小贝,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夏小雨摇摇头,“不记得。”

“那诺儿呢,你记不记得诺儿?程诺的诺,诺儿,记不记得?”

“诺儿?”夏小雨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再次摇摇头,“不记得,哥,诺儿是谁?”

“不知道,我们不要搭理他,他是个坏人。”夏雷雨说道。

“诺儿是你儿子,他叫上官程诺,柯儿,你好好想想,诺儿,他今年三岁。”

夏小雨努力在脑子里想着,可是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摇摇头,低头模着圆圆的肚子,“我妈说我儿子还在肚子里,喏,他还在肚子里没有出来呢,怎么会三岁了?”

北贝一愣,眼睛一点一点下移落在了夏小雨正轻轻抚模着的月复部,眼睛越瞪越大,“柯儿,孩子还在?”“脸扭过去,不许看!小雨别理他,这个人是个大坏人。”夏雷雨说着推开北贝,双手紧紧护着夏小雨。

北贝笑了笑,“好,我坐在这里不动了也不看了,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夏雷雨扭过脸背对着北贝。

北贝笑了笑,继续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柯儿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她是我妹妹,当然跟我在一起……”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我姐姐,她跟我长得很像,你可以看看。”北贝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男孩,他看起来也就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竟然说是柯儿的哥哥,做弟弟还差不多。

夏雷雨果真扭过脸看看北贝又看看怀里的小雨,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最后挠了挠头,小声说道,“你们的确长得有点像。”

“因为我俩是亲姐弟,当然长得像了,对了,刚才让你们看的照片呢?”北贝问。

“在我这里。”夏小雨扬了一下手,“我可不可以再看看?”

“当然可以,你好好看看,这样就能想起我了。”

“小雨不要相信他说的,现在外面坏人特别多,你是我妹妹,才不是他姐。”

夏小雨盯着照片看了又看,抬起头小声问,“哥,可是我跟他真的长得很像,哥,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当然是了,三个月前我把你从山沟里背回家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了,我的亲妹妹。”夏雷雨的话不仅让夏小雨大吃一惊,自己竟然是捡的,也更让北贝瞪大了眼睛,从山沟里背回家?怪不得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的柯儿,原来是被这个男孩救了。

“哦。”夏小雨低下了头,却翻着眼睛看着北贝。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问,“那我肚子里的宝宝是怎么回事?”

“妈说,我把你背回家的时候你肚子里都有宝宝了。”

北贝更加的惊讶,柯儿那天没有做流产手术?这个孩子还是上官程军的?看她的脸色,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难道真的有奇迹出现?不,奇迹已经出现了,他的柯儿现在这不好好地坐在他的身边嘛!他真的快要兴奋的跳起来,快要疯了。

“哦,原来是这样。”夏小雨点点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一时间三人都安静下来,夏雷雨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小雨,我给你换药吧,都一天了,该换药了。”

“好。”夏小雨点点头,摘掉帽子。

这时北贝才注意到,她戴着的帽子下,原来她剃光了头发,头上还缠着纱布,他的心顿时揪痛起来。

“让我来,可以吗?”他站起身轻声说。

夏雷雨看了看夏小雨,夏小雨点点头,他最后也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北贝走到夏小雨跟前,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她头顶的纱布,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柯儿,痛吗?”

“不痛,我妈说再上几次药,我的眼睛就能看清楚很远的地方了。”夏小雨小声回答。

北贝的手怔了一下,再次百分之百肯定她就是柯儿,她离开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也就是说这草药将她的眼睛治好了?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药,竟然能让她奇迹般地活下来而且眼睛也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药?”他低声问。

“我们家祖传的草药秘方配制的草药,专治流血和跌伤的。”夏雷雨站在一旁自豪地说,这是他引以为豪的事情,他们夏家世世代代都从医,这祖传的秘方救的人都不计其数了。

北贝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应该是这种草药救了她。

夏小雨咬着嘴唇犹豫了又犹豫,小声说道,“那你可以跟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吗?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好。”北贝点点头,“你叫北柯,今年已经26岁了,我叫北贝,比你小三岁,三个月前,你掉下山崖,脑部受了伤,所以就忘了以前的事。”

“你刚才说我有个儿子,叫诺儿……”

“是,他今年三岁,叫上官程诺,是个非常漂亮聪明的小家伙。”

“三岁?”夏小雨重复了一句,敛下眸子,轻轻抚模月复部。

“那我为什么会掉下山崖?”

“这件事我慢慢给你讲,你不要着急,对了,你饿了吗?”

“不饿。”

“等换好药,我去买些吃得,等回来就给你讲以前的事情。”

“嗯,好。”夏小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换好药,给她戴上帽子,北贝笑着看着她,“好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一会儿就过来。”

“那你快点过来,你还要给我讲以前的事呢。”

北贝点点头。

“爸爸,舅舅打来了电话。”上官程诺拿着电话推开门跑了进来。

上官程军木然抬起头,看着上官程诺,忽然伸出手,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爸爸不哭,诺儿会听话的,爸爸不要哭……”上官程诺趴在上官程军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电话那头北贝听到了上官程诺的话,心里顿时收紧,一场无情的游戏,折磨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与她相关的人,只是这两个深爱的人却是这游戏最大的筹码。

“爸爸,舅舅的电话。”上官程诺小声说道。

点声出眼。上官程军愣了一下,接过电话。

“你哭了,因为柯儿吗?”北贝轻声问。

“我看了她的日记,你,还有皇甫天一都知道,对不对?唯独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他大声喊道。

北贝没有回答他,他看了她的日记,那也就知道了她的病情,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坐在那里正跟那个男孩在说笑的她,此刻的她忘了所有,是那样的开心快乐,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将她送到他身边,是好还是坏,他真的害怕,四次了,她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全都是因为他,那个她爱的很累很累的男人。

所以今天,他想让自己自私一次,就这一次,因为他真的真的不想再一次经历生死分离,那种痛,真的很痛很痛。

“好好地活着,这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她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那样做也是为了你,所以你这条命是她给的,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地活着。”

上官程军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缓缓开口,“你回来吧,我把诺儿交给你,我想一个人去静一静,我真的累了,真的好累……”说完他漠然地挂掉电话,再次紧紧抱着怀里的的儿子。

“喂,你——”北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再次拨去,可是,却无人接听。

北贝叹了一口气,看着疾驶的列车外,匆匆倒退的一切,想抓也抓不住,正如他们流走的年华一般,不管曾经它带给了他们怎样的悲欢离合,可是它终究还是组成了他们最美好的生活,这样或许就是人应该经历的,只是他们所经历的比别人要刻骨铭心一些罢了。

火车上吃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北贝还是每样都买了一些,尽量都是她喜欢吃的,看着她开心地吃着东西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以前的事情告诉她。

“你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吧。”她先开口。

“真的要听吗?”

夏小雨点点头,“这样子想不起以前很难过。”

她的一句很难过,让他很难受,犹豫再三,他点点头,“好,那我就给你讲讲以前的事情……”

故事讲完了,他凝着她,许久,他轻声问,“柯儿,你想见他和诺儿吗?”

“他?”

北贝点点头,“你这辈子深爱的男人,你的丈夫,诺儿的爸爸。”

夏小雨听完看了看夏雷雨,又看了看北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将脸扭向窗外,今天她一下子知道了太多关于自己以前的事情,她现在真的好乱,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以前竟然如此的不普通,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妈妈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嫁给一个普通男人,平静地过一辈子。

北贝一直看着眼前看向窗外的她,从他们17年前相依为命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还让她一次一次受到伤害,越想他的心里越难受。

“去看看他吧。”他轻声说,“如果今天我不带你回去,或许哪一天你想起来一切后,会怪我,虽然我很想带你离开,再也不回去,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不想让你难过。”

夏小雨一直没有转过脸,也没有说话,现在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否应该相信他所说的,但是哥说她确实是被他救回家的,那么他说的或许都是真的,自己已经跟一个男人结婚了,还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两个孩子,昨天她跟哥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她怀的是个双胞胎,看来妈说的真的没错,自己确实怀了两个孩子。

见她不说话,北贝站起身来到车厢连接处,再次给上官程军拨去电话,可是还是无人接听。

“爸爸,你要去哪里?”上官程诺问。

“爸爸去海边坐坐,爸爸想去看看妈妈,爸爸想妈妈了,真的很想……”紧紧抱着儿子,将脸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双眸再次泛起一层薄雾。

“诺儿跟爸爸一起好不好?诺儿也想妈妈。”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或许他还不懂生死离别的痛,可是他却懂得爸爸不像妈妈在的时候那样开心快乐,妈妈不在家,他也不开心不快乐。

上官程军轻轻点头,抱着他诺出了院子,向海边走去。

朝阳中,男人挺拔的身影在这朝霞中里显得有些苍凉,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更吹乱了他早已不平静的心,他英俊的脸上,挂着无尽的落寞与悲伤,即便是怀里抱着现在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孩子,却永远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虚与悲凉,他昔日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却空洞无神,飘忽不定,望着无际的大海,越来越散涣……

怀里的上官程诺,耷拉着小脑袋,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嘟着小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大大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的礁石。

风赶着海浪,一波一波地向前,将它们抬起来再拍下去,最后用力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激起几米高的浪花。

上官程军月兑掉外套,轻轻披在儿子身上,依旧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上官程诺小声说道,“爸爸,我昨天晚上梦到妈妈了,妈妈说她过两天就回来,是不是?”

“恩,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上官程军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诺儿会很听话的,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妈妈就再也不会走了,对不对?诺儿以后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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