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鸾音看着花厅里燕舞喜欢的那只汝窑花瓶,忍不住冷笑起来:“这只花瓶还是两年前过生日的时候,太太送给的吧当时记得她还说一句很中听的话,说什——保佑平平安安的长大如今看来,太太的话说的倒是不错,妹妹果然平平安安的长大,可太太罗姨娘却连个土疙瘩都没留下
燕舞的脸白又紫,紫又白最终还是没忍住,冷声哼道:“二姐姐记性可真好去家庙住这多天,之前的事情一件也没忘啊
鸾音立刻红眼,怒视着燕舞骂道:“臭丫头,不要跟耍花招若是想跟斗,还女敕点
燕舞看鸾音极其败坏的样子,己一下子不气
气能怎样呢白白的伤己的身子罢她已经没有姨娘疼,以后只有己的日子里,且得好好地保重呢于是她轻轻地出一口气,说道:“二姐姐若是看着这花瓶不痛快,叫人收起来就是何必呢,姐妹为这点事儿在这里赌气
鸾音见她这样说,便忍不住回头仔细地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想说什就直说别跟拐弯儿抹角的喝多酒,头有些晕再绕来绕去的,直接就糊涂
燕舞轻笑:“姐姐既然雨鞋醉,那就等姐姐酒醒再说也不迟免得说的不清楚,姐姐说是酒后胡言乱语姐姐且歇着吧,也去洗洗脸说着,燕舞居然起身往东里间去
鸾音回头看一眼己的心月复丫头画眉,眼珠转转,轻声说道:“四姑娘这脾气可真是见长啊
鸾音笑笑,说道:“去外边守着,不叫人不许任何人进来
画眉忙劝:“姑娘吃几杯酒,还是先喝点醒酒汤,再去躺一躺吧
鸾音微微皱眉,声音有些严厉:“去
画眉便不敢多嘴,忙乖乖地出去
鸾音起身走进东里间,果然见几个丫头在服侍燕舞洗脸洗脸水刚端进来,燕舞的女乃妈子刚拿大手巾来围在燕舞的胸前,正在她背后打着结见鸾音进来,众人都叫一声:“二姑娘
燕舞便抬手撤掉己胸前的大手巾,说道:“们都下去吧不叫们都别进来跟二姐姐先躺一会儿
女乃妈子等人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有谁多说什,只福身答应着端着盥洗用的东西都鱼贯退出
鸾音在燕舞的身边缓缓地坐下来,轻声笑道:“想不到四妹妹已经是大姑娘,对那些丫头婆子们,颇有些主子的风范
燕舞冷哼一声,说道:“人家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是被逼无奈罢
鸾音收笑,直直的看着她,问道:“怎讲
燕舞叹口气,说道:“难道二姐姐还没看出来,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们姐妹的立足之地
鸾音缓缓地说道:“前些日子触怒父亲,被赶去家庙里住着,家里的事情一丝一毫也带打听不到消息如今刚回来,一切又已经成定局,所以还要请四妹妹多多指教才行
燕舞又重重一叹,说道:“大哥真是好手段,一千二百万两银子说拿就拿出来,入们家生意里,把之前跟太太要好的那些族人的股儿都收去不说,还把太太手里的暗股也都收去,而且,这多银子拿出来,竟然丝毫没有动的根本,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鸾音对此事也风闻一点,只不过当时却把此事当成谣传想着叶逸风再厉害,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在那里放着,就算是皇上花这笔钱,恐怕都要思而行,叶逸风能有多大的能耐
然此时听燕舞说这些话,便不敢等闲视之,忙坐直身子问道:“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燕舞点头:“然是真的不然太太能死得这快
鸾音的心立刻噗噗的跳起来,感觉似乎要有什大事儿被发掘出水面似的,压低声音,凑近燕舞的面前,缓缓地问道:“不是说得一种怪病连龚老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难道还另有隐情
燕舞冷冷的笑,原本妩媚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无尽的恨,她咬着牙低声说道:“束手无策被逼到一定的份上,然也是束手无策的
鸾音皱眉问道:“到底是怎回事儿啊
燕舞好久不说话,等到心情略微平复,才冷冷的说道:“们做的恶,们本就应该得到报应可为什偏偏要扯上姨娘太太该死,宋瑞家的也该死,可的姨娘她不该就因为她也是太太陪嫁过来的人父亲可真是狠啊
父亲的狠,鸾音是领教过的当初曾毅然决然的扔下宝剑,让她去死
所以此时此刻,燕舞一句话便把鸾音心里的那根弦拨动起来,姐妹二人之间产生强烈的共鸣
只是,鸾音还没看见燕舞抓狂,她便冷静的劝她:“四妹妹,姨娘肯定有什把柄落在太太的手里,或者已经被父亲知道不然的话,父亲怎可能不看在的面子上,给姨娘一条生路呢
“是的,姨娘临死前正好有机会给说,她说她不得不死的理由,就是因为大少爷因为大少爷不会让她活下去,所以她必须得死而且还得跟太太死在一起,姨娘也说,她死后,恐怕连个囫囵尸首都不会留下,不光是她,还有可能连太太也是那样的……姨娘……好像把什都看透,她连她死后的事情都看透……燕舞说到这里,终于嘤嘤的哭起来
鸾音伸出手臂去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看看,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在这里跟姐姐装坚强真是可怜啊,从此后,也只有姐姐会心疼看看这侯府之内,谁还会在乎咱们姐妹的生死存亡呢……
燕舞正伏在鸾音的怀里哭着,忽听外边有人说话:“两位姑娘怎样,侯爷叫人专门预备醒酒汤叫送来们怎都在外边服侍呢可是姑娘睡下
鸾音忙拍拍燕舞的后背,轻声说道:“别哭,这是碧霄来
燕舞的脊背立刻僵直,忙从鸾音的怀里做起来拿帕子试着眼泪
鸾音心思千回百转,忽然间怒道:“四妹妹,哭也没用这东里间原本就是的书房如今住这里,叫去哪里读书写字西厢房东厢房都空着,不搬过去还等什
燕舞一怔,抬头看见鸾音的眼神后,也撒起泼来:“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住正房让住厢房要读书写字不能去厢房反正就是不搬,不搬有本事去找父亲说啊
两个人的争吵声传到外边去,碧霄瞪门口的丫头婆子们一眼,推门进来,一边往东里间走一边叹道:“怎这是姐妹两个在前面不还好好地,这会儿怎又拌嘴
鸾音燕舞看见碧霄进来,一个冷哼一声转身坐在榻上不说话,另一个则拿帕子擦着眼泪,委屈的说道:“这眼看着就过年,非要搬出去难道不是这侯府里的姑娘难道父亲只有二姐姐一个女儿不成凭什她让搬就搬就是不
凌霄忙上前去劝着燕舞,连声叹道:“好好,两位姑娘不要挣昨儿侯爷还说起此事,说二位姑娘都大,住在一起难免拥挤,也该有己的院子咱们侯府别的没有,空房子难道还没有就算没有,缺谁的也缺不姑娘们的呀只是这几天冷,又是大年底下的,不一搬迁二位姑娘好歹将就着过年,天气转暖,侯爷一准让家人收拾院落给二位姑娘住说不定还会安排姑娘去后面的花园子里去住着那该多好啊,是不是
鸾音冷哼:“这院子从住到大,这正房间屋都是的,不搬
燕舞冷哼一声,说道:“好好好是姐姐,认争不过,搬,搬出去就是有本事能在这侯府里住一辈子说完,她忽的一下子推开身边的凌霄,下床榻去一阵风一样的走
凌霄被她推一把,往后退两步放扶着身后的高几站稳,无奈的叹道:“四姑娘的火气大得很奴才们都不知道该说什
鸾音冷冷的笑:“火气大又怎火气大就可以随便撒泼
凌霄是叶敬淳的妾室,在这两个姑娘面前也不过是有头脸的奴才而已,听见她们两个都这样说,然也不好说什,只得笑着劝道:“二姑娘是姐姐,好歹多担待些也就罢进而侯爷刚高兴些,们大家都心服侍着呢,哪里还敢惹生气您说是不是呢
鸾音冷冷的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姨娘这话说的有道理,们做女儿的不在父亲跟前尽孝也就罢,哪里还有惹父亲生气的道理说着,她冷冷的瞥凌霄一眼,转身走
凌霄无奈的叹口气,吩咐跟进来的丫头:“把醒酒汤放下,们走
家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锦瑟纵然一再的推月兑不喝酒,还是被顾无双给灌七八杯起初还能坚持,后来难免头晕脑胀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幸亏后来男女合到一席上,叶逸风在她旁边坐着,后来一次顾无双再劝锦瑟喝酒,叶逸风直接拿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后,顾无双再也没敢劝锦瑟喝酒
不过叶逸风也没因此饶过叶逸平,只稍微动动心思便把给灌得烂醉苏夫人也有些支撑不住,早就悄悄地转到里面去偷懒
叶敬淳看大家都带醉意,便吩咐人把酒撤掉,换上酽酽的茶来锦瑟此时肚子里已经一口水也喝不下去,只一连摇着头说:“得回去晚上父亲回家看不见,说不定要罚呢
叶逸风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便不顾屋子里诸人异样的目光,转手把锦瑟半搂半抱控在怀里,跟叶敬淳说道:“父亲,先送她回去
叶敬淳想说这于礼教不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于礼教不合的事情,己儿子这个丫头已经做过太多,也不差这一次于是点点头说道:“好,代向的岳父大人问好
叶逸风点头答应着,便弯腰把锦瑟抱起来往外走去
叶敬源带着五分醉意捻着胡须对叶敬淳低声笑道:“大哥,逸风这孩子……还真是个有担当的呀
叶敬淳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到底不成样子,这若是传出去,又是好大的笑话
“哎大哥,话不能这说,谁不曾年轻过呢那些年少轻狂的事情到们这个年纪再回想起来,也是一种幸福啊
叶敬淳轻叹一声,点头不语
叶敬源又说:“派去南边的人已经把事情弄清楚锦瑟这丫头被那个养父输给逸风后,送她去逸风名下的福满楼客栈,正是钦天监说的那一天福满楼的掌柜的说,那天这丫头是被她养父给捆绑吊在一个锄头上挑着给送去的当时那样子像是昏过去被她养父往地上一扔的时候,又给重重的摔一下,当时悠悠醒转之后,张口便是一些奇怪的话,连她养父是谁都不知道
叶敬淳的几分酒意顿时清醒来,转头抓住叶敬源的手腕,低声问道:“这可非同事,确定是这样的
叶敬源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为保险起见,叫人把福满楼的掌柜的给带到京城里来大哥若是不相信,回头可以亲问
叶敬淳摆摆手,说道:“这事儿们还是不能张扬以免传出去对逸风不利
叶敬源赞同的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如今们还是尽快张罗们二人成婚吧成婚,一切都成定局,就算有什风言风语传出去,也不怕
叶敬淳点头说道:“趁着过年的时候大家互相串门吃年酒的功夫,们还是尽快的去求求六王爷,把婚期定下来吧
老弟兄二人又商议一番之后,叶敬源才告辞离去
凌霄碧桃二人服侍着叶敬淳洗脸,换一身家常的衣裳往卧虎斋去歇息路上,叶敬淳忽然问道:“鸾音燕舞两个人今天是怎回事儿怎早早的就退席,叫人去看过没有
凌霄忙回道:“奴才去看过,二位姑娘因为屋子的事情互相不满呢说着,她便把鸾音燕舞争吵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叶敬淳说
叶敬淳听完眉头紧皱,生气的说道:“这两个丫头,真是不叫人省心这就去叫人收拾屋子,让她们分开来住吧省的天两头的闹,眼看就要过年,叫亲戚们听见,还不把们家笑话死
凌霄忙答应着,又问:“奴才这就去说给管家,只是不知侯爷的意思,是收拾哪一处的院子好呢
叶敬淳听这些琐事越发的烦闷,只摆摆手说道:“随便哪一处,只要能住得下她们姐妹也就是,此等琐事又何必来问说完,叶敬淳又深深地叹口气,暗想必须让逸风尽快成婚不然这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个主母料理,己一个大老爷们还得管这些烂事儿,真是不成体统
回去的一路上,锦瑟都靠在叶逸风的怀里轻轻地哼着曲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这身子,惬意到极致
听不清楚她哼的到底是什词,但那曲调宛转悠扬,却一点一点的浸润到叶逸风的心里去
也喝不少酒,虽然不如叶逸平醉的厉害,但五六分的酒意是有的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她又哼哼唧唧的往怀里钻啊钻的,的酒意便轰的一下子涌上脑门
的手扣着她的腰往衣衫里伸,一点一点的拨开她的里衣捏着她腰上的细肉轻轻地揉着,撩拨得她身上的温度渐渐地滚烫起来
“唔……逸风,不要闹啦给讲个笑话好不好锦瑟呼吸不匀,什样的曲子都哼不下去,于是勾着的脖子扭着腰撒娇
“讲什笑话把们逗得哈哈的笑,这会儿又来逗叶逸风一边说,手上也没闲着,已经推开她贴身的丝质兜衣去捏她的柔软滑腻
“唔,别乱动嘛……锦瑟弓着身子推,无奈醉酒的她根本没什力气,一推之下反而激怒,手指一紧,她便被一阵胀痛给弄得嘤咛一声回到的怀里去,靠在耳边呜呜的叫着,“讨厌讨厌讨厌好痛啊,知不知道
“知道痛那就给老实点拍拍她的后背,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牙齿轻轻地辗转,微微的刺痛便在锦瑟最敏感的地方倏地一下子遍及全身,身子便被抽调骨头一样,在怀里软成一滩泥,任凭想怎揉搓就怎揉搓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锦瑟已经衣衫不整的靠在叶逸风的怀里,除娇喘吁吁之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逸风看着她媚成一汪水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着问:“瑟瑟,到家,说们是在马车里继续呢,还是进屋里去继续
锦瑟稍微回神,搂着的脖子摇头说道:“回屋里去啊……
叶逸风得意的笑:“真乖说着,拉起斗篷把锦瑟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打横抱着她下马车
锦云开还没回来,锦园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对大少爷抱着家姑娘下马车这样的事情已经熟视无睹更何况墨菊从后面的马车里跟过来,一叠声的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说姑娘吃醉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各司其职
叶逸风只抱着锦瑟回菡香馆,进门后直奔卧室,并回头吩咐墨菊一声:“叫所有人都远远地去,不叫人不许进来
墨菊傻愣愣的应一声:“是便莫名其妙的带着几个丫头婆子退出去
叶逸风把锦瑟丢到床上去,下两下撤掉她身上的斗篷,己也甩掉碍事的衣服欺身上床,把锦瑟压在身下,呼呼地喷着热气吻她
锦瑟深深地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抚摩的肩背,仿佛们在世界的尽头,是宇宙的唯一,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为这致命的吸引而躁动不安地呐喊
锦瑟仰起头,无意识地低喃:“叶……逸风……
抬头看她,深邃的黑眸温润迷蒙,带着深深的沉醉,的湿热大掌抚在她的脸上,修长的手指描过她的眉,低哑地轻唤:“瑟瑟……的……瑟瑟……
锦瑟想己是真的醉头脑中完全不能思考,只剩一片波动汹涌的幽黑,不时有灿烂的星子在这幽黑之中爆炸开来,一个一个,逐渐将黑暗照亮
终于,在粗重起来的喘息突然迅猛的推送下,所有的光一起迸射开来,将幽黑变为灼目的白亮,愉悦圆满地释放到全身,身体激动地颤抖
本来以为会借着酒劲儿折腾她一夜,却不想澎湃之后便拥着她安静下来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锦瑟渐渐安心,放松地倚靠着温暖结实的胸膛,有一个暖的身体来抱着入睡,真的是不可思议的美妙,倦意上来,锦瑟不知不觉睡着
叶逸风把她耳后的长发轻轻地撩起来整理到她脑后去,低声叹口气,说道:“丫头,快些嫁给吧
傍晚的时光,安逸宁静,有如烟如霞的光彩透过霞影纱照进屋子里来,一切都是那美好只让人想着那美好的句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