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重生 016:七截阵大战少林僧

作者 : 风倾玉

厉风的话,对少林寺毫无敬意,顿时引来少林十二僧怒目相视。

张三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莫声谷却是眼中精光一闪,突然道:“厉谷主说得极有道理,要动手那便动手,不知道哪位神僧要与我师父一对一地动手?”

莫声谷虽然心思粗豪,举止舒爽,但人可并不傻,一口就立即咬定一对一这几个字。

张三丰成名已经七十余年,早年与他动过的手的人早已死得干干净净,这几十年来张三丰常年闭关,从未动过手,他的武功到底是何等深不可测,江湖中人也只是听到各种传说而已,除了武当七侠之外,却是谁也不知道。但武当七侠威震天下,均是少年出道,徒弟已然与各门各派的掌门并驾齐驱,作为师父的张三丰本领自然是不言而喻。

空智公然挑战,若张三丰应战,众人目睹当世第一高手显露武功,实在是不虚此行。

所有人的目光原本聚集在张三丰的脸上,现在立刻挪到了空智脸上,想看看这位少林寺的神僧是否立即便与张三丰一对一地动手,却见空智脸色极为难看。

只听空智说道:“张真人武功深不可测,可谓天下无敌,我少林三僧自非敌手。但两派的纠葛实难就此罢休,张五侠既不肯说,逼我等至此,若不凭着武功一较高下,总是难以解决。我师兄弟三人不自量力,联手请张真人赐教。张真人高我们两辈,若一对一地动手,那是我们对张真人实在是太过不敬。”

厅中众位宾客闻言,顿时哗然一片。

厉风大声道:“你这个老秃驴,说得可真好听,还不是要三人一起上!”

听到厉风讽刺之言,空智却始终面不改色,眼中精光四射,紧紧地盯着张三丰。

宋青书站在莫声谷和周芷若的身后,一直都是冷眼旁观,此时忽然朗声道:“刚到我们武当的时候以太师父平辈拜寿,太师父也是亲自出迎。现下要动手了,却又来说什么矮了两辈,既然如此,怎地开始不向我太师父磕头拜寿,还要受我爹爹和七位师叔师姑的回礼?”

厉风一手拍在大腿上,笑道:“小公子你听过没有?江湖上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人人皆知,这少林寺也有一门神功,叫做金脸罩、铁面皮,硬是把一张脸皮练得刀枪不入。”

宋青书微笑:“原来如此,我就说少林寺的神僧怎地如此脸皮厚,原来是练出来的。”

他两人,一老一少,一搭一档,极尽所能地讽刺少林寺神僧。

少林寺是何等庄严宝地?那是号称天下武学的泰山北斗,七十二门绝技威震武林,成名比武当派不知道早了多少年,平素各门派帮会中人谁敢对少林寺说一个不字?此时少林寺僧人在武当山上竟成笑谈,众宾客无不哗然一片,心里幸灾乐祸。

饶是空性不通世故,也涨红了一张老脸。

宋远桥心里暗暗解气,估模着差不多了,立即朝宋青书道:“青书,这是你太师父的寿宴,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孩儿说话了?还不赶紧住嘴,向三位神僧赔罪。”

听到宋远桥的声音,宋青书马上一本正经地朝空智等人抱拳道:“既然刚刚空智大师说比我太师父矮了两辈,那就是和小可一个辈分了,不过小可尚未成年,不敢托大与三位神僧比肩,在此为小可方才的口无遮拦向三位少林寺的神僧赔个不是。三位神僧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胸中早已不萦万物,理应不会因此怪罪小可,小可那就放心啦!”

宋青书嬉皮笑脸,自说自话,不亦乐乎。众人听了暗暗好笑,他这话可是把什么都堵死了,要是少林神僧怪罪他,那就是不心胸宽广,出家人也没有四大皆空了。

空智气得浑身颤抖,欲待怒斥其为黄口小儿,却又唯恐落下话柄,只好呼呼喘气。

空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空智,你动了嗔念了。”

空智闻言顿时一愣,立刻将满脸怒色尽数收敛,低头道:“方丈教训得是。”忽然眼中精光四射,直直地望向张三丰:“不知道张真人是应战呢?还是不应战?是否下了话来?”

张三丰还是一笑,并不做声。

俞莲舟上前一步,朗声道:“今日是家师的百岁寿诞,岂能与贵客动手?”

各门派帮会的人听到这里,均想:“武当派果然不敢应战。”

刚想到这里,却又听俞莲舟道:“但正如空智大师所言,家师与三位神僧辈分不合,若是动手,岂不是在武林中落了个以大欺小之名?但少林高手既然叫阵,武当八弟子便亲自上阵,讨教少林十二位高僧的精妙武学。”

厅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周芷若身上。

少林寺三位神僧带着九位弟子前来,乃是十二人,但武当七侠中俞岱岩早已全身残废,新收的小弟子不但是个女孩,又只有八岁,难道竟然是六大一小七个人对上十二僧?

倘若七侠大战少林十二僧,那却是武当派自高身份了。

不过,也难怪,武当七侠本来身份上就比少林神僧高了一辈么。

空智哼了一声,显然不愿意武当派的身份高过少林寺,便道:“既然张真人不肯赐教,我们师兄弟不妨逐一向武当七侠请教,三阵定胜负,三阵中胜了两阵即为赢。”

宋青书在芷若身畔低声道:“哼,这些老秃驴,果然不是好东西,他们的年龄可比爹爹大得多,功力深厚,和爹爹不相上下,就算爹爹能胜了他们其中一个,但二叔和其他叔叔却未必能赢,三阵定胜负,他们这是稳操胜券。”

芷若点头称是,她自然早已看出来了,也觉得少林神僧没有高僧风范。

不过他们早已商议使用真武七截阵,足以对上六十四个一流高手,倒也不惧少林僧人。

场中他们正自商议如何对战,场下宋青书却忽然对芷若道:“小师姑,爹爹和五叔手足情深,我可不敢和爹爹说这话,你说,五婶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非得闹到动武的境地?”

芷若顿时一怔,立即明了宋青书言下之意,不禁微微苦笑。

倘若张翠山夫妇能多一点担当,少林武当也的确不会闹到大动干戈的境地。

出家人本是慈悲为怀,讲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即使是凶手也往往会网开一面。殷素素既然做下恶事,为何不敢承担?她要是站出来说明龙门镖局的血案和武当派无干,是她一人所为,武当派上下必定会对她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女子,有担当!宋远桥等人也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此事,说明前因后果以及解决方法。

而少林寺也会因为忌惮天鹰教,并不能轻易动手,很容易就会解决了这件事情。

但是,她不出面,她没说。

张翠山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愿意说出来,好听点是他对妻子情深义重,难听点就是他对武当派忘恩负义,强加武当派一同承担此事,而殷素素躲在后堂也不出面,所有的责任都落在了武当派头上,少林寺僧人不找武当派讨个说法,还能找谁?

莫声谷距离芷若和宋青书最近,自然听到了宋青书的话,若有所思地道:“青书说得有道理,其实只要五嫂出面,定然是解决事情的好办法。但是五哥……”

芷若听到莫声谷的语气中充满了怅惘伤痛,不禁心中一惊。

武当七侠联袂江湖,手足情深,纵然是俞岱岩残废,张翠山失踪,他们还是自称武当七侠,而今日张翠山此举的确是伤了彼此的兄弟情,难怪莫声谷生出失望之意。

瞧见芷若明丽而担忧的目光,莫声谷心中一暖,苦笑道:“五哥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他毕竟流落海外十年,和五嫂夫妻情深,五嫂是邪教出身,仇敌甚多,五哥自然不愿意五嫂有一丁点的危险,此举也不过是维护五嫂的安危罢了。”

其实莫声谷能说出这话来,固然是念着与张翠山的兄弟情,但也有自圆其说之意。

张翠山并非恶人,也没做过恶事,只是性格颇有些优柔寡断,莫声谷也不愿意把他往坏处想,这话即使底气不足,也足以给武当派上下一点心理安慰。

芷若自然明白莫声谷话里的意思,正要回答,就听到场中双方已然说好了对战之法,武当八弟子对战十二僧,俞莲舟更是直接道:“七弟,小妹,结真武七截阵!”

厅中早已空出极大的空地,莫声谷与芷若瞬息之间便已联袂而出,分站方位。

只有俞岱岩伴在张三丰身畔,神色间既激动,又黯然。

彼时自己无法动武,但能看到小师妹代替自己结出真武七截阵,能看到一直没有显现于人前的真武七截阵大战少林僧,从此名扬天下,却也足慰平生。

宋青书扶着俞岱岩的一条胳膊,道:“三叔,你别担忧,小师姑聪明绝顶,武功不弱,咱们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又不是寻常的阵法,谅那少林寺的高僧也不是对手。”

俞岱岩用力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

空智愕然看着周芷若,沉声道:“难道武当派并无别人了,非得叫女施主上阵?”

周芷若只有八岁,虽然看起来约莫有十一二岁年纪,但毕竟是个年幼的女孩子,即使在娘胎中练功,又能有多深的功力?因此她一出现在真武七截阵中,顿时引来注目无数,连一树大师也不禁道:“张老哥,小芷若……”

张三丰微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大师也别小瞧了我这小徒。”

空智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衲手下不留情!”

少林十二僧,九大弟子或棍或棒或刀枪剑戟,空智的大力金刚掌,空性的龙爪手,空闻的拈花指,少林绝技一一展开,精妙纷呈,凌厉之极。

宋远桥大袖一拂,喝道:“结阵!二弟四弟五弟攻,六弟七弟八妹守!”

人影闪动,七人同时出手,四攻三守,双方对战,劲风凌厉,瞬间交手了数十招。

但见长蛇灵动,乌龟凝重,一乃至灵之物,一是至重之物,这套从龟蛇二山山势创出来的武功,森然磅礴,包罗万象,七人招数各不相同,使用兵刃也各不相同。宋远桥拳法乃是武当之最,俞莲舟使爪,张松溪用掌,张翠山铁划银钩,殷梨亭与莫声谷均是长剑制敌,芷若代替俞岱岩,俞岱岩本是用刀,但她慧心巧思,左手短刃,右手长鞭,一刚一柔,一短一长,补了身矮之短,居然出奇制胜,别有一番奥妙。

一树大师见这真武七截阵相辅相成,攻守兼备,七人连环,绝无丝毫破绽可寻,片刻之间便大占上风,不由得连声喝彩:“妙极!妙极!这阵法当真精彩之至!”

劲风纵横,人影飘逸,厅中各人亦看得目眩神夺,酣畅淋漓,自忖不敌,心中均想道:“武当派果然名不虚传,这套真武七截阵当真厉害,七人对上少林十二僧,居然大占上风,恐怕今日一站之后,真武七截阵就此名震天下,不在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之下。”

目光又落在周芷若身上,不少人想道:“没想到武当派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也如此厉害。”

宋青书看得惊叹不已:“我从来没见过真武七截阵,现在可真是大开眼界,将来我得好好练武,无论如何也得学会这套真武七截阵。”心中的小人儿立刻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峨嵋派静玄师太凝目看了片刻,低声对师妹师弟道:“看来却是众人小觑了武当派,武当七侠到底是武当七侠,即使小女孩替换俞三侠,也不是少林十二僧所能敌的。若是师父知道了这套真武七截阵如此精妙,恐怕也会自愧不如。”

贝锦仪笑道:“殷六侠这样厉害,纪师姐可有福气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纪晓芙本来已经正常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两滴清泪缓缓流下。

场中双方对战已有上千招,纵然空性空智空闻少林绝技交错使出,时而金刚掌,时而燃木刀法,时而多罗指法,时而无影随形腿,但依旧大落下风,不由得心中焦躁:“若连七人中一个小女孩都胜不过,将来少林寺在武林中还如何立足?”

却在此时,窗外忽听小孩哭声:“爹爹!妈妈!”语音中充满痛楚之意。

殷素素本在内堂中,正为厅中的较量焦虑不已,心中亦是天人交战,忽然听到爱儿的声音,心神为之一乱,蓦地里从内堂抢出,破窗而出。

瞬息之间,便已经和窗外之人交手数招。

然殷素素武功虽不错,但终究放下了十年,远不是来人对手,片刻之间,便被击了一掌,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窗框之上,心中一急,袖中银针漫天花雨般激射而出!

张无忌大叫:“妈妈!妈妈!”

张翠山见状大吃一惊,眼前却是银光一闪,殷素素所射的银针已被反打回来,直扑门面。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张翠山担心妻儿,手中银钩和判官笔凌空飞舞,劲风纵横,一一击落银针,但那反射银针之人功力高深,张翠山难以与之匹敌,左肩之上还是被一枚银针射中,脚下步伐和手中招式顿时一乱,立刻便跟不上真武七截阵的阵法。

张翠山受伤落阵,真武七截阵忽缺一人,阵法大乱,剩下六人立刻险象环生,措手不及。空性大喜,双手一错,身子犹如一条神龙,龙影飞空,龙爪急舞,急拿离他最近的莫声谷的左肩缺盆穴,攻势凌厉,劲风几欲撕裂空气,正是龙爪手的精妙一招“拿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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