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四十八章 白羽修和若昔的故事

作者 : 欧阳鱼鱼

“还是关大哥好!”立时便有人来赞,恭维话说了一堆,“关大哥不但人长得英武,心地也好,善解人意的!倒是第一等的好人!”

“也只有关嫂子才配得上关大哥!多俊俏的一个人呐!对关大哥又好!”

关海沧听着村里年轻人说,忙笑着止住:“得了,又多话什么呢?打什么主意了?”

有人腆着脸来问:“关大哥,看着今儿,你这身体可好多了,精神呢?”

“关大哥,你也知道,每年都要有押车的!今年……”有人跟着插话。

“去!”关海沧笑了,“若昔不好找,押车的还不好找?满村子里都是!就是齐大哥和齐嫂子,不就是极合适的?”

“关大哥,可是满村子里那些,都不如你和关嫂子打眼么!”笑嘻嘻的求着,“关大哥,你要是身子没事,就和关嫂子跑一趟呗!”

白明玉本来也笑着听关海沧和那些年轻人的对话,后来却听见年轻人的主意都打到她和关海沧身上了,她却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关嫂子,我们这花车,除了上头扮若昔和白羽修的,还要有一对夫妻做押车的。预示着恩恩爱爱,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有人解释着。

白明玉却还是听得不明不白的:“若昔是谁?白羽修又是谁?若莲祭到底祭的是什么?谁却给我讲讲!”

“咦?关大哥极清楚的,怎么却没跟关嫂子你讲么?”年轻人奇怪,“我们以为关嫂子你也都知道呢!”

白明玉气急去看关海沧,脸上微微恼着:“你一直都不同我说明白了!倒教我闹笑话!”

关海沧却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着头望她,清淡的笑着:“当真想知道?”

他走过来的急,猛地一下子,白明玉几乎错觉自己鼻子要撞在他胸口了。忙垂了头别了脸:“自然是想知道的。”

关海沧捏紧了拳头,看着白明玉的头顶,那头乌丝撩拨着他,教他逾距:“同我去押车,我慢慢给你讲,好不好?”话说完,他却后悔了,忙退了一步,“开顽笑的。明儿去看花车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狼狈转身要离开。衣裳却被拉住了。

“我同你去。”

关海沧轻轻挣月兑了白明玉的手:“我不能。押车的,要是恩爱夫妻。关海沧,不敢僭越。”强笑出来,“方才,不过是顽笑,请,别放在心上。”

白明玉知道,若不是那些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在,此时关海沧一定是跪在地上,叫着“殿下”,说出来的这番话。他们不是夫妻,不能做那押车的人。

关海沧转脸向着那些年轻人:“怎么,有了若昔还不走?不赶时间么?押车另外找别人去!关海沧曾是鳏夫,押车不吉利。”几句话,将人都打发了。

关霆关霖童心碧童宁赵猛,一个不留的都跟了出去,连张剑亭都被童宁给拉走了。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了关海沧与白明玉两个人,一下子空落落的冷。

关海沧望着仍立在门口轻轻抱着胳膊的白明玉,跪了下去:“方才唐突了殿下,还望殿下勿怪。”

“起来吧。你身体没大好,休息去吧。”白明玉不再多说,自顾要回房间。

“殿下,想知道若莲祭的来历么?”关海沧叫住她。他忽然不舍,被一点情绪搅着,丝丝牵绊。

“你不是说,明儿看花车的时候给我讲么?”

关海沧淡淡的笑了:“今儿有些睡不着了,殿下要是不困,便现在讲给你,可好?”

“好。”白明玉应了,“到我房里去吧。客房里怪闷热的。我房里凉爽些。”

“嗯。好。”为什么会答应?关海沧明明知道,去白明玉的房里是极失礼的事情。也许,因为是若莲祭到了,挑了他心里那非分的弦。

敞开着窗与门,月光铺地如霜。灯光里跳跃着的,不仅仅是白明玉沉静的面孔,还有一个充满遗憾的爱情故事:

白羽修是天上的酒仙。他最会的却不是酿酒,而是喝酒。每日里都只见他喝得烂醉,随处躺着睡觉。有时候神仙们在天宫赶路急了,都可能不小心踩着白羽修。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白羽修喝醉之后睡觉的地点固定了,他似乎,喜欢上了一棵树,一棵在凡间的树。

或者说,白羽修喜欢上了总是出现在树下的人。

那是一位刚刚嫁为人妇的女子,却不得不忍受着那丈夫的风流和暴力。她在树下哭诉,直到某一天被由于酒醉突然掉下来的白羽修给吓着。

女子,名叫若昔,仿佛夏日的清莲,弥散着淡淡的香气。

白羽修认识了若昔,成了若昔最忠实的聆听者。若昔对着总是醉酒的白羽修,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然而,若昔是有丈夫的,即使白羽修是酒仙,也不能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很快白羽修就被若昔的丈夫发现。狭隘残忍的丈夫杀死了若昔,还带着村人去捉拿白羽修。

伤心欲绝的白羽修抱着若昔的尸首仰天长啸,震惊了苍天和大地。

当白羽修从悲恸中清醒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毁灭了。若昔的丈夫状如厉鬼,死在他的脚边。

天帝愤怒,责备白羽修不该殃及无辜,将他打入凡尘,再不能升仙。然而天帝也怜悯若昔,让若昔化成一朵高山上的旱地莲花,成了若莲花神。

后人说,只要有若莲的地方,必定有可以酿出好酒的清泉。因为白羽修不忍若昔孤独,无论如何都要陪伴在她身边。

所以,人们都说,不可以无情嫁娶。只有教有情人在一起,才是美好的因缘。

“在我们这边,婚嫁,都要两情相悦。因为谁也不想,再发生白羽修和若昔的悲剧。”关海沧笑着。可是现在,他就是那无情的丈夫,禁锢着白明玉。而谁,又是她的白羽修,来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他已错过一次,怎能再错?他已害过一人,怎能再害了白明玉?

“两情相悦?”白明玉也笑了,“难怪。”难怪,他不肯娶她。因为与他两情相悦的人,不是她,“故事讲完了,再讲讲若莲祭的事吧。究竟是怎么个程序?这两天看着,准备的极多,似热闹得紧。”

“其实,若莲祭是从今夜就开始了的。扮成白羽修的小伙子要在今夜爬到山上去找若莲,将若莲摘下带回来,献在扮成若昔的少女面前。到了天明的时候,若昔捧着若莲站在花车上,由未婚的小伙子们扛着,在街上游行。花车前面,总会有表演,演的就是白羽修大战若昔丈夫的故事。”

听见关海沧说的,白明玉却笑了:“这有趣了,白羽修是神仙,那若昔的丈夫不过是个凡人,能有多大的能为?还值得白羽修大战?”

关海沧也就跟着笑:“不过是后世杜撰,这样看着热闹罢了。何况附近几个村子是要赌赛的,谁的热闹漂亮,赢得喝彩多,谁便是赢家。赢家都是有好彩头的。便是为了那些彩头,也要办得好些。”

“那押车的,又是什么?”故作无意的来问,脸上却觉得烫。这问题白明玉总想问,却又怕问出来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

关海沧停了一会,才说:“为了祝福那些未婚的年轻人。总要有一对恩爱的夫妻押车,表示将来那些年轻人的婚姻,也可以像那对夫妻一般恩爱。”

“所以,我们两个,并不合适。”白明玉苦笑,“倒是那些年轻人,走了眼。”

关海沧也就接着:“不说别的,关海沧是鳏夫,押车可是不吉利的,怎么也不可去的。人家说鳏寡身上带煞,不好,会冲撞了年轻人的福气。”

“要说带煞,我们这些血里冲出来的,谁没有三分煞气?这般说,其实白明玉本也是不可以去的。”

“这怎么一样?”关海沧摇头,“殿下说笑了。”

“就这些了?没别的?”白明玉继续问若莲祭的事。

“当然不是。”关海沧忙说,“花车游行之后,到了晚上,就要在村里燃起篝火。未婚的年轻人就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彻夜狂欢。还有……”

“还有什么?”见他顿住,白明玉追问。

关海沧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笑得开怀:“到了后半夜,姑娘们就会找一棵树,在树下表白,说出自己喜欢的小伙子的名字。若是小伙子从树上跳了下来,那就是两情相悦的了,这一年内,两家必然要结亲了。这是模仿的白羽修和若昔树下相识的一段。”

“那若是小伙子没跳下来呢?那姑娘不是要失望了?”白明玉急切问。

关海沧满眼的温和,灯光在他眸子里跳跃:“怎么会不跳下来呢?那表白的,都是早就说好的了。就是要在哪棵树下等着,都是两人早就商量定的。不然,谁知道哪棵树上藏的是谁?谁又肯定自己的表白可以被听见呢?”

“原来是这样。”白明玉也就放了心。

一声鸡叫,天边发白。

关海沧站了起来:“去看看么?宁儿扮出来的若昔,想必是极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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