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离不开你,只是我踹不走你而已。
潇潇此时贴着祁游乐紧站着,朝着某人一个不服气的哼哼,心说你有本事一次抱俩试试,看这一圈正人君子的无敌至善目光还不把你当场击毙!
她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确定了这院中来人个个怀中无美女,口中无秽语,手中么,倒是拿着银子。
台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已是被接二连三的抛了上去,看的从那幕后走出来的人是喜笑颜开,不住的掩着嘴,该是偷乐着。
“各位来我按歌台的听众看官好友们,今日贵客驾临……”
一开口就是不厌其烦的老话,承蒙大家的关照此台举办至今,却在说了一堆之后,潇潇只瞧着她眼睛倏地一亮,又把感谢捧场的几句说辞倒出来重讲了一遍,加了贵宾的奉承之意。
潇潇对那桃花眼眯起微微颔首的一人顿时刮目相看,城主果然是体察民情,熟人可真多。
台上自称红姨的女人浓妆艳抹,却丝毫不觉有那股青楼里做作粘人的拉客姿态,虽对着一场八成男一成女一成俊男美女多数嚷嚷不及的看客,话里都是言之有物,干净利落。
一声“按老规矩,请各位先去花台拿了各自所捧之人的牌花,”围台的众人一时轰跑而空。
她盈盈一笑,看着场上仅剩的四人又作了明确说明,“歌会结束之后,各位都可凭着手中的牌花分得今日台上的头筹,若是所押之人不止一位,可于近旁的榜单上做得记录,中了头魁即刻押一反三,绝不食言。”
这样的玩法,倒也新奇,怪不得那些人掏银子甩银子的如此爽快,潇潇遥遥一望,那边正下订的热闹,高举着银票的也不在少数,便是也来了兴致。
“哎,要是没中呢?”
“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若是没中,就当打发了我这些辛苦练曲儿的姑娘们,她们可是一连十日就指望着这一天的打赏呢,”红姨比手一划,眉目间尽显着世道沧桑,小本难做的凄凉。
潇潇来不及佩服她这渲染氛围实力堪绝的一张脸,低头正欲取出荷包,就听她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姐想下手可就要快些,这歌会一开始,便是不准再改动加订了,”
就说怎么隔得这么远,原来是为了防止有人中途违意,坏了规矩。
“呀,我银子呢?”潇潇眼见着那些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愣是没找着荷包,急的一摊手,冲着旁边的人叫嚣。
“看我做什么?你今天有花过银子吗,还不都是王兄给付的,”祁游乐一翻眼,只捂紧自己的腰包示意的瞥着某人,不作他言。
哼,就他有银子么,“轩,”潇潇极快极准确的转身向他甜甜一笑,正式的称谓还没叫出口,眼前已有了一小束五颜六色的花。
茉莉,白兰,丁香,紫藤,木芙蓉,千日红……
数数共有十枝,都挺漂亮的,这牌花也是别具一格,她还以为会是那些板状物信条之类的,这样的话,也可以送予她们,倒也不浪费了这美好花色。
潇潇伸手接了来,便是报他一个感谢的笑意,却见某人似有些不悦,及时解下丝带递了她几支,“呵呵,给你,拿着玩儿,”
祁游乐见她只抽了一只白兰,将剩下的全数给了自己,并不拂她的意也都收下了,更是快速捧去了另一人的面前,“王兄,你喜欢哪个?”
祁宇凡淡淡瞟了她一眼,只抓了那又开始瞪眼的两人立正隔开。
他这种辣手摧花的坏家伙哪配得花?等她讪讪而归,潇潇拿起白兰呼了她一下,愤愤着,“他从不会怜香惜玉,又怎会是爱花之人,若是沾了他手,还真是玷污了,”
“其实……”
祁游乐什么还没说就被华丽开幕的声势给打断了,潇潇一脸兴奋的拉起她绕开汹涌的人潮,只顾着往台下跑,孟柯在后面叫了几声两人都没听见。
“这丫头,这么好的机会,干什么朝那儿去?”彼时某人不满的喃喃自语着,回首已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恭请场面脸,只道,“前面有专设的雅座,两位也请随我过去吧,”
一片热烈的喧闹口哨声中,守擂第一人身着团花锦簇的绢丽红裙不负众望很有品相的缓缓出场了。
“小女子红绡今日为大家带来一曲飞花点翠,”
话不多,倒是很有范儿的获了敬候佳音的给力捧场,女子稍稍作了一福,便是一手抱了琵琶犹有千呼万唤始出来般的娇羞红颜,巧手轻拨弹起,这乐曲轻柔细腻,她娴熟的技法使得听来充满了淡雅秀丽的韵味。
潇潇记得这曲子是描绘了霜寒时节风吹雪花映松柏,松柏青翠傲飞雪的清雅高洁的意境。
爹以前为了让她产生兴趣还请了琴师来府里为她授课,理论灌了不少,真要弹起来爹连她都想赶出去,想来还是那琴师不好,若是弹得像这位姐姐般悦耳动听,只叫那些曲中情景不由自主的唰唰往外冒,她的琴艺也不至于这样。
“清越的泛音,真美……”
“你还懂这个?我当你只会制造爆破音,只听得懂某人的胡言乱语呢?”
祁游乐见她一手撑在座边的茶几上,陶醉的歪着脑袋闭眼享受着,嘴里还不时的爆点专业点评,便是坏坏的一推她,刚好撞在她左边同样倚靠着的孟柯肩上。
两人均醒了对着眨眨,潇潇也不急着反驳她,却是对他这种善听的态度很有好感,笑嘻嘻的扬脸问他,“你也喜欢这样听曲?”
得到的是让她吐血的一句,“我睡着了,”便是一巴掌推了他到祁宇轩那边,又被某人一个怒眼打回来。
“潇潇,麻烦让个地儿,困死了,”孟柯轻轻拿开她胳膊,作势就大趴在了那小几案上,占了个满,沉沉睡去。
“真是,你昨晚干吗去了?”潇潇抱怨一声也只得缩回手,眼看那人一曲已毕,面上似是有些不悦只看她这儿,也明白了,想着替某只睡羊补观的端坐着,啪啪的带头鼓起掌来,与她盈盈笑着。
没想到,使她再展笑颜的是花儿,一大束,也不知道是押了多少才得了这么多,千日红,就是她的牌花了吧。
算那人中与不中,这份子都给了她,虽是个男子,当真只是崇拜加敬仰。
潇潇看的清楚,近距离的也没有任何非分举动,想来这地方是有那么些规矩的,容不得别人乱来。
“你看王兄做什么?”祁游乐瞧她偏着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孟柯躺了下去,祁宇轩仰到了后面,她看他的目光便是直直的,带着一丝挑衅。
祁宇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杯茶,惬意的品着,并不看她,仍作气派的公子哥儿听曲儿状。
潇潇回眼,蹦话,“没什么,就想噎死他,”
“那你试试,看能不能噎死你?”
祁游乐心平气和的转手为她端了一杯,潇潇揭开盖子,冒的,果然是腾腾热气,便是朝着她脸上吹了一些,“你自己喝吧,清火的,”
见她还没喝就噎住了,潇潇暗自得意着,两眼向前只关注喝彩声后的声乐演奏。
下一个出场的显然不是专业型的,普通的长相,一般的着装,众人倒是不以为意,仍是极力为她捧场造势,潇潇心说这也太没个人喜好了,一点儿看不出来波澜起伏的声品差别。
“这是打擂台,群众就爱凑热闹,看垮台,知道么?”
孟柯确是被这声势吵醒的,揉揉总共眯了不到半刻根本算不上睡眼的朦胧态,嘴里嚼着些她正感困惑的答案。
一开嗓子,竟是如出谷黄莺的清亮,婉转深情悠扬,一曲寒衣调吟唱的煞是动人。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
望天涯,问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
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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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可以去听听~~~寒衣调~~吼吼~~沫沫稀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