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娶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不记初见

作者 : 千寻慕

身上沉得要死,除了被压得上一次的棍伤又疼起来了,倒是没有别的地方疼。任七月抬起眼皮,看着一旁坐着的柒染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下暗道:好吧,知道有人来救她了。

费劲把头转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青丝,再想起方才的那一声惨叫,任七月知道是谁了。“安宁。”疼得有些底气不足,任七月面露苦笑,“你就算救我,也不用把自己豁出去吧。”

安宁疼的一阵轻颤,哪里还有任七月那般玩笑的心思。“七月你……”安宁真是佩服死了,“你不疼吗?”。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疼啊。”任七月勉强的呵呵一笑,“可是第二下不是被你给受了。”这个安宁,真是让人无语啊。堂堂一国的公主,跟一个小丫头耍心眼便也就算了,居然还挺身来救、千金之躯生生受了这种罪。倒是当真令人好奇,高贵的公主殿下心下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安宁疼得恨不能再也动不了半分了,在任七月耳边轻轻的笑:“不这样,我又如何能救下你和贺兰渊。你们不管是谁,在我安宁的心里,都是一样的。我,谁也都不会放弃。”

任七月轻轻一笑,咳了两咳,真的好痛“你真贪心。”

“本来就贪心。”安宁喘了两口气,也勉强笑了一笑,“不贪心,岂不是什么都要不到。那我重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任七月一笑一叹。真是的,有话总不早说。

“安宁。”晋皇脸上略露淡淡讽刺的笑意,“看来你是已经选定了。那么,朕便恕了七月的罪。”不愧是皇家的孩子,知道只有对自己最为有用的人才是值得留下来的。

安宁支撑着抬起头,对着晋皇绽开笑脸,嘴角却早已流下了一道血痕:“父皇,安宁所选,却是贺兰渊。”

安宁选贺兰渊?

晋皇与萧宛枫、李文启都是一惊,却又立刻明白了安宁的用意。

果然,安宁紧接着便道:“可是,父皇若想将任七月打死,必是要先将女儿打死才可以。女儿与任七月,同生共死,永不相弃。”

“好听。”任七月轻轻应道。

安宁微微皱眉:“你不信我?”任七月会不相信她,这是安宁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从一开始,安宁与任七月便视对方为知己,连心连魂,几近严密的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其实,还是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天真的以为会永远同心同意,相亲相爱。“我还是肯信你的。”任七月仍自疼的呲牙咧嘴,说话却改不了那没心没肺的腔调,“就如你仍然肯信我一般。你我的纠结啊,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那你现在是不想死了?”安宁脸上终于有了一分的欣喜,一早便察觉了任七月的心灰意冷,可是,怎能让她就此消沉下去。无论真心假意,安宁总是需要任七月的。

任七月嘻嘻一笑:“自然,在你没用完我之前,你自信我,我也信你。这样,大家终归好办事,你说是不?”利用也是要以信任为前提的。

听着任七月的话,她终究还是生气了。只是不知道,她这股气要憋闷到何时才会开解。安宁眉头微皱又开解,伤了她的心,总是要挽回的:“你就先生气吧,总之我不放开你,你也不会忍心与我生气那么久的。”

公主殿下的自信倒很是不错。任七月无力地笑笑。啊,要压死人了。

“你们聊完了?”晋皇听着这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自的聊上了,心下有气又好笑,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任七月这丫头的洒月兑却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即便是死到临头,依旧说笑,她便当真认为她今日死不了吗。

“朕说话算话,安宁你已选定贺兰渊,那么任七月就只能死。”晋皇手一挥,“将公主拽开,任七月杖毙。”

安宁立刻将任七月搂抱的极紧:“我绝对不会放开七月。女儿说了,七月死,我死。”将头埋到任七月的肩膀处,安宁就不信自己不起来,有谁真敢硬将她堂堂公主拽开。

任七月抬头看向始终坐在一旁微笑看戏的柒染,使了使眼色。喂,该出手了吧。

柒染幻变出手中宝剑,倨傲的开口:“死不了你。”

果然那些锦衣卫与太监都不敢出手,但是就凭那些宫女,哪里又拽的开。安宁身体虽然柔弱,心智却是极坚。得罪公主可绝对不是一件好差事,那些宫女们便更不敢用力将安宁拉开。

任七月只悠然一笑:“安宁,起来吧。七月若不愿死,自有人护着不令我死。”心中自会暗暗告知她,‘安宁可是忘了,我还是有着神仙的。’

这丫头,真是仗着有神仙就万事皆足。安宁真想立刻站起身就走,可是刚刚那一棍实在是太疼了,骤然全身一松,安宁说什么也是动弹不得。“看来。”安宁只剩下了苦笑,“我只能再在你身上多躺些时刻了。”真的是怎样也动弹不得。

任七月更为苦恼,笑都快笑不出:“不要吧,好痛的。”谁可以帮帮忙,把安宁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给拉开,再压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枫儿,把安宁拉起来。一个堂堂公主,这叫什么样子。”晋皇突然发现这大殿之上的几个人里,恍若就只有他一人最是沉不住气,另外两个人就是在这里看戏的,出了什么状况也不见他们面上神情有任何变动。心下摇摇头,这两个孩子,还真是长大了。

萧宛枫领命将安宁扶起来,竟是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戏谑。心下疑惑万分,安宁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打击过度,真的是有些疯癫了不成?忧心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作的任七月。这下,可真的是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杖棍再次落下,任七月只看向坐在那里竟然已经有些要打瞌睡的柒染。神仙,你可不能玩死我啊

柒染懒懒一挥手中宝剑,碗口粗细的的杖棍立刻齐齐断开,无声无息的比切豆腐都要容易的许多。柒染犹自暗叹,真的是好久不用,剑都钝了。

而在旁人眼中,却只看见明明要落在任七月身上的杖棍突然便齐口断裂,“当啷啷”的滚落到一旁,情况诡异得令人汗毛直竖

晋皇也是第一次瞪大了眼睛,这,怎么会在众人眼前,无缘无故便断掉。更加诡异的是,居然断口如被绝好的利器削过,平整干净的连根木屑也不见。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文启顿时眼中精光四射,连忙附在晋皇耳边轻声道:“皇上,您可还记得,这任七月可是合浦城灵戒寺的无尘大师亲自验证过,天女散花的护国神女。这样的女孩子自是有上天护佑,哪里可以真正将她处死。”任七月,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当真有神仙庇护左右,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可当真是帮了你的大忙了。

晋皇匪气再重,却也是敬天敬地敬鬼神的。现在这种情形就已经令人从心底直往外冒寒气。再一想起那场真实存在过的天女散花,便是身为帝王的晋皇却也心下是愈发的惊慌的。任七月这个女孩的古怪处,当真是只有亲自见了,才会感同身受。

难不成,真的是不能动这个女女圭女圭?方才便已经是上天示警了吗?

这一片难堪的寂静,所有人甚至包括平日里煞气最重的锦衣卫都惊得后退了几步。晋皇见状只能挥挥手:“将任七月与贺兰渊两人带下去,好生医治。”再看了一眼神情已经明显松弛下来的李文启,开口总是有了一分温情,“将你的计划说出来吧。怎样将这僵持不下的死局盘活,你早该想好了不是吗。”

李文启确实早就将一切全部想好,只是苦于方才不能开口。“皇上,‘宰白鸭’的计划已定。”低头微笑,狐狸眼中成竹在胸,“无论死的人是谁,贺兰渊都已经是死定了。既如此,安宁公主嫁给谁,也不过是富贵公子与无名草芥的区别。而这,只要不宣扬,其实又有何区别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娇儿便只能默不作声的嫁给他,偷偷模模的却是连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如?”这却让晋皇如何甘心。安宁现下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毕竟是他从小便娇宠的娇儿,如何肯令安宁就这么不吭不响的嫁人。

关于这点,李文启却是什么也都不敢说的。又要保住晋皇的颜面,又要成全安宁的心愿,天底下哪里有那许多两全其美之事。

晋皇在心中暗自思量许久,这一口恶气却总是郁结在胸,怎么也吐不出来。自己珍藏了这么多年,宝贝了这么多年,天下第一、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朕的娇儿,如何肯就便这般轻易的送人。

竟还是送给了一个死刑犯。死刑犯便也就罢了,竟还是个不能赦免的死刑犯。致使若要给他一个新的身份,竟然都不能给一个尊贵的世家子弟的身份。而自己的娇儿,却又如何可以送给一个身份低贱卑微之人。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这口恶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看了看身边的李文启,这狐狸是一脸的为难,也不只是当真还是做作。想来这个别扭的孩子现在更为担心是那个古里古怪的任七月才对。而萧宛枫,从来便只仰仗的李文启给他出主意,虽说是个极有主见的,却不肯去自己想,终归还是个问题。而安宁,现在知道这两个人都活下来了,又能指望她些什么,只怕现在开心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全都指望不上,便只能自己想。

“文启。拟旨。”晋皇主意已定,“给贺兰渊随意按个三教九流的身份,命他嫁给安宁。昭告天下,公主娶夫。”

又是一片难言的寂静。只有尚未离开的柒染懒懒伸了一个懒腰,理所当然的悠闲道:“命啊,哪里有那么好改。兜兜转转,还不是绕回来了。”看着安宁脸上复杂莫辩的脸色,“噗嗤”一笑,似在祝福更或是幸灾乐祸,“加油吧,命还那么长,总是有机会的。”

只要,不再浪费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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