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女守则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作者 : 非零

薛栗回头,见着绣娘安然带着笑意,顿时心中一惊,道:“怎么?绣娘不问小生为何这般做。”按说这薛栗长得倒也不是很差,只是平白添了那些个不好的名声,让周遭的众人越发瞅着他不顺眼。

低垂着头,绣娘随意拢了拢额角的发丝,轻声道:“薛公子怕是有事相求,只不过绣娘一介妇孺,恐怕担待不起。”

讥讽的语气,带着丝丝不屑,让薛栗心生不满,但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低声轻笑了几下,毕竟入春了,凉风袭人,倒不是真的很凉,薛栗轻摇手中的折扇,“不愧是四姥姥看中的人,就是不一般,光是这颗玲珑心,就让小生羡慕不已。”

毕竟在官场混了不少念头,薛栗的心思又岂是寻常人揣摩的透,外人只知这薛栗乃井泉镇一恶霸,又怎知私下里薛栗是何许人也!

绣娘要不是在皓月轩中听过那番话,此时多半也猜不透,望着薛栗变幻莫测的脸,绣娘愈发小心。

掩袖而笑,道:“薛公子谬赞,绣娘愧不敢当,只是让绣娘讶异薛公子与这玉娘子有何干系?绣娘可觉着你们关系匪浅,就是不知四爷与那侯员外是否知晓。”

绣娘这番话让薛栗脸色陡然一沉,在皓月轩中发生的那一幕,谁不知玉娘子极其厌恶薛栗,再说这薛府早已落魄,薛栗也只是个穷少爷,那值得玉娘子煞费苦心遮拦。

如今,薛栗却听绣娘这番话,心都快提到喉咙了,这不是摆明了绣娘知道些什么?薛栗自认为做的很隐秘,可绣娘这番话又是何意?

干笑几声,薛栗忙将眼底的疑虑掩去,挤眉弄眼的瞅着绣娘,道:“小生听不明白绣娘话中的意思,今晚小生请绣娘一叙,是想请教绣娘几个问题,不知绣娘意下如何?”

上前半步,将绣娘所有的退路一一堵去,脸上依旧是风流的笑意。

绣娘眨了几下眼睑,眼角不期然看到不远处闪过的黑影,愈发警惕,这薛栗果真是有备而来,为何慕白还没寻来?

“前院龙灯失火,恐怕绣娘的相公这会正在忙,顾不上咱们这边,”薛栗笑的好不渗人,手中的折扇愈发的轻快。

绣娘面色一变,淡笑,拂了拂肩头的灰尘,道:“薛公子说笑了,绣娘可没这个念头,绣娘好奇薛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薛栗竟不惜破坏龙灯,想必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绣娘不明白薛栗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头,但要是这样的话,他有何必将她带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小生想请教绣娘三个问题,”薛栗说,“其一,绣娘与沈府有何关系;其二,沈氏一家的身世;其三,那便是四姥姥有没有交给绣娘信物。若是绣娘能告知小生这三个问题,小生自会让绣娘安然回去。”

眼底流转着丝丝骇人的精芒,绣娘轻声冷哼,这哪是井泉镇众人所知的恶霸,恐怕就算是一般的秀才都不及这薛栗半分精明。

这三个问题,真可谓犀利非凡,饶是绣娘自个都不免吃惊,因为前两个问题,就连她都很想知晓。

至于第三个,绣娘认为这才是薛栗的目的,前两个只是铺陈,不过,这薛栗为何执着四姥姥的信物,难不成这与薛栗处在皓月轩有关。

思索半响,绣娘轻声一叹,神色哀怨望着薛栗,冷道:“以薛公子的能耐,定能知晓绣娘来着沈家村,也不过是数月,又怎能知晓薛公子口中的疑问,至于四姥姥有何信物?绣娘倒是讶异,姥姥不过是皓月轩中老妇,就算绣娘拜她门下学习,姥姥又怎会轻信于我,就算有信物,也只是了了绣活,又岂能入薛公子之眼。”

听着前边吵闹声,还真是对了薛栗那番话,本还盼着能嬉戏一番,现在倒好,惹上变幻莫测的薛栗,早知如此,还不如回皓月轩。

听了绣娘这番话,薛栗神色急转,倒也没立马就指责绣娘,只是莫名打量着绣娘的身子,不知思索着什么。

沉默很久,一条黑影,突兀出现在薛栗的身侧,在薛栗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薛栗神色快速变换,隐晦的望了绣娘几眼。

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喜笑颜开,道:“今晚小生莽撞了,还往绣娘海涵,竟然绣娘不愿多说,小生日后再找时间与绣娘详谈。”说罢,脚步匆忙离去,留下绣娘一人错愕不已,这算是个什么事?

原本绣娘还顾忌该怎么月兑身,怎料这薛栗突然转变,到让绣娘难免措手不及。

望着薛栗快速消失的背影,绣娘眉头轻皱,搅着手中的丝帕,一边抚模着白皙的耳坠。

慕白走过来,便瞅着绣娘发呆站在阴暗的角落,要不是他拿着火把,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人影,脚步凌乱上前,“绣娘咋了,刚才谁和你呆在一起?”

出行之后,原本打算去井泉镇走一遭,可不知怎么回事,龙头突然燃了,大伙忙着灭火,顿时庙堂乱成一团,慕白见了玉巧,便问他们有没有见到绣娘,玉巧一个劲的摇头,后来听说有人看见,绣娘被人带去了侧门。

慕白当下便急了,拿了火把便直奔侧门找人,他可没忘记那日在皓月轩玉娘子那番话,薛栗本身就没个正经,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活,绣娘恢复了白女敕,怎么看都觉着好看,这不还有人找沈氏打趣,说让慕白早点行礼,免得被别人惦记。

刚回过神,就见慕白一脸担忧,绣娘伸手拉住慕白的手,轻摇头,笑道:“无碍,慕白是怎么找过来了,这地可够偏的。”说罢,不满的嘟囔着小嘴,心中愤懑,要不是薛府小姐,她至于受这个惊吓吗?

好好地日子不过,偏生惹出那么多事,感受着慕白手心的暖意,绣娘原本的担忧倒也少了几分。身子不由自主靠了过去,默默地闻着慕白身上的清新的泥土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

见绣娘无事,慕白也安心了下来,牵着绣娘慢慢往前边走去,道:“龙头不知咋回事着了,大伙忙着熄火,我回头没见到你,担心你出事,便寻了过来。”

绣娘听罢,脸上笑开了,“我是被薛府小姐带过来,后来才知是薛栗弄的鬼,才想着怎么月兑身,他便离去,你就过来了。”请呼了一口气,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

听着薛栗的名字,抓着绣娘的手,陡然一紧,“这薛栗没做什么吧!该死的,早说不该让你一个人呆着,不过这薛府小姐怎生也助纣为虐,果真是一家子,都没个好东西。”

绣娘抿嘴轻笑,实在的,慕白这话还真有点重,这薛小姐也是受了薛栗的蒙骗,毕竟一个富家小姐,哪有什么能耐,还不是被那些个大爷逼得。

何况这薛府还有个薛夫人坐镇,怎么都轮不到薛小姐出面,真是可惜了薛小姐,不过,听着他们的口气,这薛府与沈府倒是大有渊源,等会回去,敲打一下沈氏,不知沈氏知道什么?

“薛小姐也不知,恐怕是被薛栗给骗了,不过,今晚我倒是明了,这薛栗可不是什么恶霸,心思挺深的,日后见着,还是不要沾染为好,免得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绣娘望着慕白,嘴角划过一丝精芒,“咱只图过个安稳日子,那些个大事,咱还是少参合为好。”

听了绣娘的一番话,慕白清亮的眼神,陡的一深,随即划过一丝戾气,嘴角莫名上扬,带着些许凌厉的气势,让身侧的绣娘身子微顿。

慕白好似感知到绣娘的讶异,随之恢复过来,咧嘴轻笑,道:“恩,咱不参合,玉巧吵着要去放河灯,咱们也跟过去。”

听着慕白的话,绣娘没多问,跟上慕白的脚步,“河灯,去哪?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眼睛鼓得大大的,随手就在慕白的身上一扭,好在慕白皮厚肉粗,没啥感觉,见绣娘不满,也就乐得让她发气。

耐着性子,牵着绣娘越过庙堂,往井泉镇走去,身边不时见着三三两两的人,也朝着井泉镇的方向奔去,不过手中都拿着几个小巧的河灯。

“就在井泉镇,镇东边不是有条河,每年都会有人在那放河灯,挺有名的,”慕白说:“据说叫做渔女河,以前有个渔女,因为相公要外出经商,渔女便将所有的思念放入河灯,让河灯顺流而下,将她的思念带到外出的相公身边,这样她的相公便会知晓她的安慰。后来,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井泉镇的人,便将这河改称渔女河。”

听完之后,绣娘忍着抽搐的嘴角,好狗血啊!不过倒也不错,古时女子能做到这样,着实不易。

“他们手中的河灯哪里来的?”绣娘瞅见不少人手中都拿着河灯,小眼睛咕噜的打转。

慕白见了,并未说啥,反倒觉着这样的绣娘很可爱,“庙堂有卖,不过在井泉镇也有,玉巧买了些,等会过去寻她便可。”任由绣娘拉着他,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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