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女守则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元宵佳节(上)

作者 : 非零

绣娘起了大早,这两天她终于能在一个时辰内将木盆中的豆子分开,尽管离姥姥吩咐的半刻钟还相差很远,不过总算有很大进步。

春晓见绣娘一早就起来忙活,道:“绣娘要回去,姥姥准了吗?”。视线禁不住好奇打量着开始收拾东西的绣娘,姥姥之前可说过,绣娘一日没完成,就一日不能离开皓月轩。

绣娘转过身,轻笑出声道:“恩!姥姥允了,不过今晚的回皓月轩,说是这些日子做的不错。”本来绣娘还想让姥姥一同回井泉镇,姥姥却说什么都不同意。

好在没什么东西,也就几件换洗的衣物,这些日子天放晴,暖和不少,绣娘替沈氏他们做了几件单衣,除了玉巧的,其他都没完工,今儿个要回去,干脆就带回去。

春晓道:“绣娘回去,记得带些吃的,我记得绣娘说你婆婆做的腌菜好吃,到时候带点上来,这吴县可没那么地道的腌菜。”说完,还不忘吧嗒着嘴巴。

坐着一副馋样,看的绣娘忍俊不禁。将衣服全部都放进包裹,点头示意同意,道:“知道了,我会让娘多准备一点,不过没想到春晓会喜欢吃腌菜。”

春晓飞快点头,道:“很喜欢,不过学不来,每次缠着徐嬷嬷做,不过味道总没以前吃过的地道。”

绣娘伸手,在春晓的额头轻点了几下,道,“小馋猫,这事我记着了,不过玉娘子那边要是过来找我,记得还是那句话。”朝着春晓眨了眨眼睛,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我(绣娘)很忙,不见客,请见谅!”

见春晓一本正经的模样,绣娘顿时大笑出声,想不到古板的春晓,还有这幽默的一面,不过,这玉娘子还真是不待人见。

“一大早就笑得这么开心,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一下。”

徐嬷嬷推门而进,笑着打趣着屋中的两人,往日这时,徐嬷嬷该在厨房等老马家的人送菜,不过,想着昨日绣娘说的话,便走了过来。

老马家住在吴县城外,距离井泉镇也不远,徐嬷嬷觉着让绣娘一个女娃肚子回去,不是很安全,便琢磨着让老马回去时,带上绣娘,这样他们也安心些。

绣娘将手中的包裹打结放好,起身问徐嬷嬷倒茶,笑道:“没说啥,只不过是些琐事,嬷嬷怎生过来了,这时不是该等老马家送菜。”好奇张望。

徐嬷嬷接过绣娘递来的清茶,道:“老马早来了,我过来知会你一声,老马家离井泉镇不远,你跟着老马家送菜的马车一块回,咱们也放心,这不东西都整理好了?”望着绣娘整理的包裹,徐嬷嬷将打听到的消息全说了。

绣娘一听,眼眶泛红,怎么都没想到徐嬷嬷这般为她着想。昨天只是随意和嬷嬷聊了下,没想到嬷嬷到真的记了下来。

掩袖遮面,道:“劳烦嬷嬷挂心了,东西都整理好了,立马就可以启程了,姥姥那边春晓代为关照一声。”

拿着行李跟着嬷嬷便往厨房走去,途中遇到走过来的小六,手中拿着一些甜枣,绣娘会心一笑,多半是送去给春晓那丫头的。不过,春晓这丫头还真有口福,小六长相一般,不过为人老实憨厚,配春晓倒也不算辱没了她。

不多时,便来到厨房,绣娘远远便瞧着厨房前的空院子,站着一名憨厚的男子,年岁大约四十左右,灰色的衣着,一看就知是寻常人家。

徐嬷嬷亲热的打着招呼,道:“老马,这边是我和你说过的绣娘,井泉镇沈氏家的儿媳,今天劳烦你载她一程。”说着,便将绣娘从身后拖了出来。

挥舞着满是手茧的双手,笑道:“徐嬷嬷说哪里话,老马家一直承蒙嬷嬷照顾,只要绣娘不嫌我这马车脏,我到不介意载这小姑娘一程。”憨厚的脸,让绣娘看着很是舒心。

疲惫的双眼,透着世间的风霜,浑浊中带着沧桑,让人倍感舒心。

绣娘咧嘴轻笑道:“说哪里话,是绣娘叨扰了。”绣娘上前作揖,女子不便随意唤别人名字,绣娘半垂着头,双手紧紧拽着手中的包裹。

徐嬷嬷,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尽早启程比较好,毕竟这去井泉镇也不近,在耽搁下去,回去多半都下午了。”说罢,便推着绣娘坐上马车,老马也在一边道别。

历时一个时辰,绣娘总算回到了井泉镇,和老马到完别,飞快朝着西坊直奔而去,怎么说她都李家一个礼拜了,还是挺想念家中的晚饭的,虽说慕白每天都会来皓月轩看望绣娘,但西坊毕竟有沈氏他们在,温馨的气氛,和皓月轩多少还是有很大差别。

站在西坊的门口,看着三三两两,进出的人群,绣娘嘴角噙着满足的弧度,这就是她家,她以后生活的地方。

刚从西坊中走出的赵夫人,一眼便瞧着站在门口的绣娘,随即,打招呼道,“这不是绣娘吗?从吴县回来过元宵。”

井泉镇的大伙都知道绣娘退出了花灯画谜,都觉着可惜,可是后来见绣娘人还留在皓月轩,当下又流言四起,传言说皓月轩中有贵人看上了绣娘的绣活,让绣娘在皓月轩刺绣。

原本处在观望的人,一下子就涌进了西坊。谁不想和皓月轩沾点关系,据说,那地就算是沈府都不敢随便乱动。这不流言一传出,西坊的生意顿时火爆起来。

慕白去皓月轩时,也和绣娘说了几句,不过绣娘说不用在意,沈氏等人也就装作不在意,毕竟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见着是赵夫人,绣娘收下脚步,笑道:“赵夫人好,怎么不在西坊多做会,瞧上什么绣活了?要不我给你打个折。”拉着赵夫人的手,靠近轻声说。

赵夫人识趣,绣娘倒也不讨厌,见她亲昵,也就顺着。毕竟这年头要赚钱,就得先讨好顾客。

赵夫人见绣娘语气熟稔,当下一喜,她还急着怎么和绣娘搭上线,沈氏油盐不进,她也不好多说,绣娘处事圆滑,赵夫人甚为喜爱。

笑道:“这不,过来瞧瞧,有没有新出的绣活,听说京里边推出一款新的衣裳,我这不过来西坊看,有没有中意的款式。”

吴县离苏州不远,赵夫人家中有钱,对衣着很注意。前些天见刘喜凤在她面前卖弄,当下不喜,便乘着今儿个天气不错,走来西坊看看。

听赵夫人一说,绣娘倒是想起前些日子春晓嘀咕什么好看的衣裳,莫不成赵夫人说的就是这事,不过绣娘瞧着那衣裳也不是很好看。

轻拉着赵夫人,说道:“赵夫人别急,京里边那款式我也见了,不过我觉着不是很衬赵夫人这身骨,要不元宵过后,我给你缝一件,料子就劳烦赵夫人自个准备,咋样?”

京里边的衣着偏大,赵夫人是南方水养的女子,娇小玲珑,和那衣着不是很衬。

赵夫人笑道,“还是绣娘明白我的心思,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儿个我将料子送过来,到时可要劳烦绣娘了。”

赵夫人也知京里边的衣着,太大,就算买回来多半也不能穿,只不过见不惯刘喜凤那嘴脸,明明就是个侧室,却装的比谁都清高。

微阖嘴角,绣娘笑道,“记下了,不过可能得做些日子才成,我在皓月轩还有些琐事,一时还未完成,恐怕还得耽误些时日。”

赵夫人挥手,道:“不急,我也不赶这时间,绣娘忙完皓月轩中的事,再做也无妨。”

笑话,皓月轩都是贵人,她可不敢得罪谁,听绣娘亲自说,赵夫人当下倍觉高兴,绣娘将这消息透露于她,定是信任她。这让赵夫人很高兴,觉着很有面子。

“那便好,绣娘也不打扰赵夫人了,今儿个元宵,赵夫人先忙,我也该回西坊了,就不多说了。”

“嗯!我也该回去了,劳烦绣娘带我给沈氏问声好。”

说罢,绣娘直接踏进了西坊,见建存坐在下面,玉巧倒是不见人影,轻声走了上去,道:“建存,娘他们人哪去了?”

她记着昨儿个和慕白说了,她今天回西坊,怎么都不见他们人影。忙什么去了。

建存赶紧站了起来,尴尬搓手道,“娘说绣娘今儿个回,便让慕白去买猪肉、面粉,还有其他的东西,煮些好吃的,说庆祝一下。”

见建存脸羞得通红,绣娘也觉好笑,道:“我长得很吓人,建存怎么都不敢看我。”说罢,噗嗤轻笑出声,往四处张望几下,还有不少人都在看绣活,“二楼谁在?莫不成是玉巧。”

听建存这样说,沈氏多半在后院厨房,准备午饭。二楼不能没人看着,建存在一楼,那二楼的该是玉巧。

建存道,“玉巧在二楼,说是站得高看得远。”

听罢,绣娘忍不住抽搐嘴角,这话貌似是从她嘴口说出的,玉巧老爱缠着她讲故事,绣娘就忍不住胡乱讲了一通,没想到这玉巧别的没记住,这到记得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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