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宫倾 卷二 沧华蜉蝣 第109章 你撒网来我收网

作者 : 鱼千谷

第109章你撒网来我收网

她虽然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她都没有告诉过谷谣半个字。这并不是她想要隐瞒自己的事情,事实上她是多么想让谷谣与她一起分享这份心情,而她又是多么迫切的希望能亲口告诉谷雁笙,即使这样有违女纲她也不怕,因为谷谣常常教导她,即使是在这个世上做一个女子,也要活的有意义,活出自我。

她从不奢望能像谷谣一样能比一个男子还要自由,但她一直在努力着让自己活的好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尽量去争取。

她不说,是因为她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还没有到时候。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能说了。

她那早已生根发芽的情种,要烂在她心里了。

鲁荨在挨了张苔姣一耳光之后,愣在了当场。

但他并没有半点的怒色,这倒让众人惊讶了不少。毕竟鲁大少名声在外,即使他不动手打女人,但遇上这事,怎么也要辩解两句。而且不发怒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异常。

鲁荨站起身后,竟是异常的冷静,没有半丝的怒意,垂首走到了张苔姣身后,虽然明知张苔姣看不到,还是十分到位的行了歉礼,语气更是十分的诚恳:“今日之事,姣儿姑娘心中想必也有计较,只是事实已铸,在下虽然不是人中之龙凤,但绝不是奸佞小人,这事一定会给姣儿姑娘一个交待,还姣儿姑娘一个清白,在下也会负责到底。”

最后这一句说的很轻却又很郑重,但人人都听到了,谷谣看到鲁荨这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诚恳,心中也颇感安慰,对鲁荨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张苔姣却根本就没听进去鲁荨说的是什么,她这个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知道鲁荨在给她道歉,这个时候鲁荨无非就是说些是误会,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话,她怎么会听得进去?又或者说,她听见了,只是她却觉得鲁荨只是在做戏,做戏给她看,做戏给谷谣与谷雁笙看,做戏给这屋里的所有人看。

况且她现在听到鲁荨的声音就更难过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和鲁荨?鲁荨是她最讨厌的人啊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姐姐,她根本就不会和鲁荨一起跑来跑去,最后跑到这个破厢房怎么也出不去可谁知到了最后,一切竟然都只是自己太过紧张,姐姐现在平安无事,都是自己自作主张,最后竟落得了这个下场

张苔姣想着想着就乱想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兴许就是鲁荨下的陷阱鲁荨对她早就别有用心,她一早就感觉到了。只是鲁荨不说,而且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只能尽量回避与此人见面的机会。只是哪知鲁荨一见到自己就安置了这么个陷阱

张苔姣的哭声渐渐弱了,两眼在谷谣的肩后闪出狠厉的光来,她在心中咬牙发誓,宁死也不能让鲁荨如了意

就是我张苔姣削发为尼,也绝不嫁此人

“你……”鲁荨这时抬起头来,出奇的冷静,就连说出口的话也是非常的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看向谷谣,半晌过后,半眯着眼神满是疑惑不解的再度开口:“你……”他想问谷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屋内这么多人,他实在是不能问,吱唔了一会终于还是放弃了询问,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鲁荨其实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说,但现在厢房内静的太尴尬了,而且他现在真的需要好好的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这个安静的令人尴尬的房内,已经因为他开口说话后,人们已经四下开始说起了些话来,一些人上前来安慰张苔姣的,另一些人来为鲁荨解围的,反倒是他这句话,没什么人回答。

而这时鲁荨一边应承着,一边在想着之前的来龙去脉。

他和张苔姣二人当时绕到这翠缘居的后院处的时候,便从后门入了这个小楼,好在后方没什么人出没,二人很轻易的就模到了这个厢房,在门前听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半点的动静,便索性破门,但这门却并不像想象之中那么难开,几乎是一推之下便开了。二人进去之后瞧见光线昏暗,心中暗想怕是不妙,忙将门掩好。

他当时担心怕是谷谣已经中了招,屏风后兴许会是他一个男子不宜瞧见的景象,还特意让张苔姣过去先探看。哪知张苔姣一去不返,他察觉不妥时再三低唤也没有回应,他才小心的慢慢的走过去,却看到半昏半醒的张苔姣已经瘫倒在地。

当他看到张苔姣的同时,才惊觉自己似乎也中了招,浑身酸软无力不说,还燥热难挡,他那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出去,可是强撑着过去门那边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可是自己那时已经连喊人呼救的力气都没了,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又回到了屏风后,将张苔姣拖到了窗帘后面,并且也将自己的身势掩盖妥当,虽然不一定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总有一点的侥幸心里,等一会设局的人来时,不要发现自己和张苔姣才好。

其实他也知道那不过是在掩耳盗铃,只想着有点希望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之后就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可是说是神智混沌,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蒸笼,闷热难忍,下意识的自然是要松松领口。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和张苔姣是独处一室,也只是松了松领口而已。但好在他知道这屋内的异香并非什么*药,这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但他没思虑到张苔姣是个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弱质女流,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么强猛的熏药?他尚且也只能留着一丝微弱的清明,之后他也是完全没了意识的。而张苔姣却是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身上衣服的松垮,也是她自己所为。

之后便是谷谣这些人等入门,后面的情况就自然是这样了。

鲁荨想来想去,他当然十分确定他与张苔姣二人是清白的,虽然他现在面上平静理智,但并不代表他心中不恼怒。

但也有那么一丝的——喜悦。

是的,就是喜悦了。

谷谣一边安慰着张苔姣,一边将自己从是如何离开了同安福,之后又是如何来到这个厢房一一说明。

只是她所说的,却是另一个版本了,她是这样说的:

“之前你去了同安福的后院溜逛,而后李延兄也号称有事离席了。我和姣儿二人在席上正聊的兴起,一个小厮跑来,看样子也是这次帛席管事的,说是你的一个远方的朋友来寻你了。可是你人不在,我就让他去后院找你,但那小厮说不敢去冒昧打扰你的雅兴,让我陪同一起。然后我便跟着去了,谁知一到了楼下,那小厮却说那朋友还在外面候着,怕怠慢了,不如我同他一起先把人迎来,直接带人到后院找你。”谷谣拍了拍张苔姣的后背,转头叹了口气,续而道:“我一想这样更好些,便跟着那小厮去了,可出了门后,那小厮一直将我引到了巷后,左拐八绕的,一开始还说就在前方,后来他却躲闪着说怎么人不见了,就这么带着我绕来绕去,最后只得算了。”

“我回来之后,见门前有宫中的车辇和军队,只得先躲在巷里等圣旨宣读完毕。直到后来圣旨宣读完了之后我才回到了同安福,却没瞧见你们的影子,便来这翠缘居来寻寻看。而后我刚刚迈进翠缘居就被谷将军看见,跟我说柴老板病了,眼下少爷和李延兄要来这厢房探望,我便赶紧过来了,可谁知进来后却是这样。”

谷谣一口气说完后将目光投向了谷雁笙,谷雁笙一边点头一边冷哼:“怕是那小厮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不能听旨,落个话柄在人前。”谷雁笙说完别有深意的看向了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李延,又是一个冷哼:“而且鲁兄你不知道的是,方才在楼下,可有人特意向福公公提起了没能跪迎听旨的人,对不对啊李延兄?”

谷雁笙这时已经将张苔姣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他本身就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情,虽然心中有些同情张苔姣,也只是因为她是谷谣的妹妹,也是自己家府上的人。但他却认为一个女子,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与一个男子单独在一起,出了事情也怨不得旁人。

特别是现在他听完谷谣的这番话之后更是气愤,这次的宴席,这有心人还真是用心了。

李延从听完谷谣的话后就像个木头一样呆愣在那里,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接二连三的失控让他无从应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懊悔自己的大意和对谷谣的轻视,只有他知道,谷谣在撒谎。并且这个谎真的十分高明,不仅让她自己没能跪迎圣旨的事情有了解释与开月兑,还成功的嫁祸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个嫁祸,八成是要嫁祸到自己的头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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