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宫倾 卷一 初出茅庐 第072章 夜探(二)

作者 : 鱼千谷

“主子,今儿个要去将军府么?”那车夫从车上下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头又低了几分。

被唤作主子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温和似玉:“我去将军府干什么?”

那车夫一愣,后又道:“可是刚才您……”

“只是路过让你稍停了一下,你又多事胡乱猜想。”男子佯作不悦,面上却仍是温和的微笑着:“总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那车夫不自然的撇了撇嘴,在那胡须之下并不明显,男子瞧着他胡须不自然的抖动,便摇头嗤笑着向那宅邸走去,一边轻声的笑骂:“一辈子也没长过这个东西,就算让你以后一直贴着,也习惯不了。”

那车夫却恍若根本不是在笑他,见男子已经走远,便立即小跑着上前抬手在门前有规律的扣了几下,随后吱呀一声,车夫瞧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便示意开门的小厮将马车安置一下,立即跟上了男子踏进了宅院。

……

将军府内的天儿自然也是泛了些白,谷雁笙正低着头一边疾步的走着一边分析着方才的来人究竟是谁,穿过了花池之后,突然心中一顿,当下立即掉转了方向快步的向谷谣的园子走去。

踏入这还未命名的园子门前的时候,谷雁笙这才想起之前似乎暗示谷谣夜里要来找她的,只是现在天都要亮了,若不是因那个夜探的人,他怕是都没想起来要来这里看一看。

院门自然是紧闭的,谷雁笙站在门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别扣门了,便直接一跃一踏,身子利落的旋了半圈,双足便已踮到了院墙之上,未做停留只是一踮便直接跃进了园内,只有微弱的衣衫之声,人便已经站在了谷谣的院落里。

谷雁笙原地站着未动,整了整衣衫昂起了下巴面容轻笑的站在原地,等着来人。

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子,仍是没有半点的动静,谷雁笙约模着谷谣就算是更衣洗漱也该完事了,更何况有人这么踏入她的园子里,她怎么还有心情洗漱!

他未扣门就是不想扰到这园子里的下人,主要也是怕麻烦,难免又是一番礼。他翻墙进来无非就是知道那些下人是不会觉察的,但谷谣一定会觉察得到,可是他等了这么一大会子,仍不见动静,他突然心里一惊。

莫非那潜入府中的神秘人,是针对谷谣……

几乎是脑海里还未思及到此处,谷雁笙便已经足下发了力,飞奔过去谷谣所在的厢房门前,正要踹门的时候,突然又觉得不妥,站在门前急的左右转了几圈,心想若是自己猜错了,这么莽撞岂不是给谷谣惹大麻烦?

正想着,突然瞧到廊上的门窗,谷雁笙面色一沉便大步走了过去,抽出腰间的匕首将窗栓一点点的翘开,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个小缝隙,眯着眼慢慢谨慎的向屋内看去。

房内的角烛仍旧稳稳的燃着,随着窗子的推开,屋内燃香的气味便一丝丝的向窗外渗,谷雁笙一蹙眉,心中一惊的同时瞧看到床头睡的正酣的谷谣。

谷谣怎么睡的如此沉!

谷雁笙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道德礼仪,女子闺房那些东西,心急之下便直接翻身从窗子内跃了进去!

正当他紧张的要跑去瞧看谷谣的时候,眼角却被圆桌上那显眼的字条吸引了过去,谷雁笙大步的走了过去猛的将字条快速的拿起,一边向内间谷谣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最后甚至停了下来,捏着字条的手气的让他发抖,站在外间向内里狠狠的瞪了一眼,将字条一团狠揉摔在地下。

谷雁笙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让他好生白担心了一场!什么叫‘老娘要睡觉,你怎么进来的还怎么出去吧,天大的事等我醒了天亮了再说?’

这时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谷谣能睡的这么死是为什么了,这满屋的宁神香浓的让人头晕,还紧闭着门窗,她若不给自己下点药的话,她能睡的这么酣?谷谣啊谷谣,你倒真能睡的着!

生气归生气,谷雁笙仍旧不忘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毕竟谷谣说的是,他从哪儿进来的还得从哪儿出去。

乖乖的翻窗出去,谷雁笙再没了方才那个劲头,将窗子复了位之后头也不回的又翻墙出去,大步的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而谷谣这边的厢房里,一根细长的绳索缓缓的从房梁处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渐渐的,一个倒勾头朝下的黑衣人随着绳索下落的速度正慢慢的无声的向屋内中央落去。在角烛的映照之下,却瞧得出那绳索极其不同一般。

质地与作为这种用途的绳索是不差什么的,但每间隔一小段的距离,便有一两个细小的流苏,或赤或红的极其骚包的装饰着,不消片刻那黑衣人便利落的在绳索上一个倒翻,立定在了室内,满屋的宁神香气正盛,男子黑衣黑面全部遮掩,细看之下,那黑衣竟有一片片的暗红芙蓉映花,盘旋绽放在贴身裹着的黑衣之上,因着黑色为底,倒显得有些奢华的味道。

那男子一对眼睛明亮的出奇,轻眯了一下便立即提着气摄手摄脚的在屋内一通小心的翻找。衣柜书柜,桌子底下,梳妆桌的抽屉……

等等屋内所有的家具全部被他一一翻了个遍的时候,他仿佛气结一般两手插腰,开始埋着头在屋内团团转圈,时而拿眼去偷瞧屏风后面安睡的谷谣。

片刻后,男子似乎终于下了决定,向屏风后走去。

谷谣正面对着墙壁侧着身睡的沉稳,黑衣男子谨慎的踮着脚尖,时而因为踮的太小心动作太缓慢思想又太紧张而导致身体失衡,左右摇摆了几下才继续踮着脚尖向前走着。

窗外的天色又白了一分,黑衣男子的眉蹙了起来,这才将那对眼睛映的有了神采,那是一对极为漂亮的眼睛,桃花绽放,却偏偏是明晰的黑与白,纯净幽黑摄人心魄。

男子瞧见谷谣睡的正酣,本是更应放开胆子才是,却隐约可见面上露出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略一迟疑了一下便上前走到了床侧。

她怎么这么大胆给宁神香上还添料,让自己睡的像个死猪?莫非有诈?

当他极为小心的捻着兰花指在谷谣的床前左掂掂右探探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有了晨曦的模样,一些早起的雀鸟开始在枝头上叽叽喳喳。

黑衣人躬着身子捻着兰花指的手突然一顿,暗道不好,时间来不及了,但再想有眼下这么好的时机恐怕是难了,立即把心一横,索性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在谷谣的枕头前翻了起来。

扑的一声。

黑衣人惊的冷汗立即冒了出来,有什么东西一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当下他立即收了手势,身体本是呈九十度弯曲立即当空一个横旋,随着身子旋了过去,视线便自然的瞧到了那刚刚一闪而过的东西,因为它已经稳稳的扎入了床柱上!

针!

冷汗立即又渗了出来,黑衣男子凝眉一个咬牙又旋了回来,然而立即又一枚针从枕际飞射而出,惊的他再也不敢原地不动,一个后退便跃出了床际,哪知那些针仿佛有感应一般,突然间从床的纱帐里,柱角,枕际等等多个位置齐齐的向空中一通飞射!

黑衣人大汗,几乎是用跑的,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有不小的动静,就算谷谣不醒,隔壁房的下人们也是该起身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人已经跑到了绳索前,足下一踮便已经跃了半丈两手扣牢绳索,这时又有几枚针飞射而来,扑扑的钉进他身后不远处的衣柜上,男子一边向上飞速的攀爬,此时已经全无了来时的潇洒,简直是落荒而逃一般的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床侧,面对墙壁而息的谷谣眼皮子仍旧紧紧的闭着,而那边正扑腾的欢,终于让她破功,唇角忍不住扯了个笑,手势一番一把小飞刀便抻在掌心,尾部是金黄的流苏偶有几丝红线,娇小可爱的紧,只是这毕竟是个利器,即使是这般可爱的装饰也仍旧冰冷。

此时谷谣完全背对着黑衣人的方向,又隔着一个屏风,就在她手臂抬起刚要反手射出去的时候,谷谣突然一顿,紧接着手腕一转便换了个角度嗖的一声将那小飞刀抛掷而出!

那飞刀紧擦着屏风的顶部在风中疾驰,正在绳索上努力的黑衣男子自是听到动静,心中暗呼不妙的同时却也自知来不及,紧接着扑的入肉一声,黑衣男子在绳索上打了个激灵两眼紧紧的眨在了一起,顿也未顿一下,便落茺而逃攀上了屋顶的天窗,唰唰两下便收了绳索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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