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宫倾 卷一 初出茅庐 第011章 师门还是变态门

作者 : 鱼千谷

桃花就这么开了败败了开,这山中的日子在谷谣的心中是异常的漫长。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谷谣不禁蹙眉慢慢穿着并不太繁琐的衣衫,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成长的烦恼?

门外的脚步声照例在这个时间又响了起来,成排的人脚步均匀依次走到这屋外的长廊长在各个房门前叫起。

谷谣连忙抓起枕边的遮面戴好,这时门口正好响起那几年不变的女低音:“丫头,起了!”

谷谣应了一声,正了正脑后的马尾清了清嗓子:“行了。”

门外的女低音一把推开门却没进房,面上依旧是个遮面,冷冰冰的对屋内的谷谣说道:“今儿个该拜师了,”刚要吩咐让她自己个把屋内拾掇拾掇,眼却扫到已经整理整齐的被褥,遮面下看不到表情,只是一顿便道:“出来吧,跟我走。”

谷谣悻悻的跟着走了出去,一路看见每个房门前站着的或丫头或婆子又或是男仆,仍旧都是个个遮着面的,乍一看去个个犹如雕塑,实在恐怖的紧。但这么些年她倒真是习惯了,来到这秦盲山上,她没见过这山上任何一个人的容貌,起初的好奇心现在也渐渐的磨没了。

因为孩子们记事儿晚,都是在他们这些孩子会说话那日起,便开始将他们隔开居住,也是从说话那日开始,便给了遮面。因此,这眼下谷谣已经六岁,若要让她去孩子堆儿里找出谷雁笙来,还真是不太可能。

女低音一路领着谷谣走出这居住楼,便绕到后院,穿过个花池走出个林子,便遥遥的可见一个宝刹似的建筑嵌入半山,浅云缭绕宛如仙境。

这山中的风景固然壮阔,但也禁不住谷谣在这山中死守了这么些年,加之前世所至所见,面对这些大自然的豪阔,她自然有着免疫力。她此时更想的是早早拜师早早下山,看看市井。因此在女低音的身后跟着,脚步一点都不曾慢甚至还非常均匀,一路上未发一语,两眼更不曾四处观看。

这时女低音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谷谣,谷谣一顿立即停下脚步和她对望。心道自己因着直接穿到了一个婴孩的身上免去了不少关于记忆的麻烦,再加上早就已经和那些孩子们分开生活,整日整夜的虽然都在一个楼里住着,却除了负责照看自己的这个女低音和一些山中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的孩子。这倒让她觉得十分欣慰,毕竟面对着一群孩子,她可无法忍受天天疯在一起傻乐呵。

但正是因为如此反倒让她长久以来放松了心态,便忘了自己此时是一个孩子。若说以往这么静倒也不奇怪,但突然带她到一个陌生地界儿,这般安静没有一点儿童的特性着实不妥。但眼下已经这般,唯有继续做一个个性儿童,这么想着倒也不错,省得她费劲演戏充满童心了。

因着觉察不到恶意,谷谣便大着胆迎着她的目光,身板挺的直溜溜。

女低音遮面下的脸笑了笑,谷谣自是看不见的,随即女低音继续向前领路。

一个云梯从山壁上垂下,女低音站在一旁道:“自己个儿上去,丫头,我就只能送你到这儿,进去了好好挑个师傅!”

谷谣一怔,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呃了一声连忙小心问道:“姑姑,不应该是师傅挑徒儿的么?”

女低音沉默了一会,一把拉住她就往云梯上按去:“谁告诉你是师傅挑徒儿的?”

谷谣一惊,在这山上到目前为止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们正常的模式是什么。按常理来说,这山中的一切模式,都对他们这些从生下来就入山的学子们是正常的。虽与常理有别,但因着都是新生,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外面所谓的常理,何来‘应该’这一说?

心中一动,面上就紧了,谷谣连忙道:“我们还都是孩子,你们可都是大人了,我们有资格挑师傅的么?”

女低音轻轻笑了笑,暗想这丫头倒真是一点都没有仗着自己的身家背景就牛气,伸手往上送了谷谣一把:“你倒是识礼,不过这山上没那么多的礼,快去吧孩子,不管你挑到了哪个师傅,只要你能将衣钵传承下来都是了不得,姑姑祝福你。”

谷谣点了点头算是答谢,心中对这个女低音这些年辛苦把她带大很是感谢,虽然这都是她份内之事,但试问,谁愿意天天带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当专职保姆又喂饭又启蒙教育?看着女低音谷谣又重重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心,定不会让她失望了去,便扭头伸着小胳膊小腿往上爬去。

“丫头!”

刚刚爬了不到三分之一,那女子的声音在下方突然唤起:“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你只要想着你是来学东西的,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能动摇,知道吗?”。

谷谣向下望去,看到的还是那个遮面,谷谣突然心中五味陈杂,一顿之后小心的开了口:“姑姑,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女低音也是一愣,却因着此话对谷谣的印象更添了一丝疼爱,却笑着摇了摇头:“这山上有山上的规矩,不过姑姑记得你的,永远都记得。”

“我也不会忘了您的。”

女低音站在山壁下,就那么仰着头看着谷谣娇小的身体虽不迅速却也不失敏捷的在云梯上越攀越高,落脚十分平稳,在遮面下的面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谷谣能在她手中从婴孩成长到六岁,她觉得她是山中与她同任务的人里最幸运的。因着谷谣的与众不同,却又矛盾的在想她为什么会不同?这个孩子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惧怕这没有人保护的又高又轻软如蛇的云梯呢……

真的,太不像是六岁的女孩!

……

踏入这宝刹,谷谣无奈的笑了,这……这还真是个宝刹!

难道我要学什么佛家密技,将来武林的命脉就要掌握在我的手中?

咳咳,谷谣左右扫了一眼,便拍了拍衣衫大步的踏入殿中,这时才注意到有一个老者站在尽处的佛像脚下。因着他实在太不起眼,太低调,以至于谷谣突然发现时,竟然吓的一缩脚。

老者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这一缩之下突然响起:“跟我过来。”

谷谣在遮面下撇了撇嘴,还是乖乖的跟了过去。

老者头也不回的向后殿走去,穿过回廊是后门,再从这后门一迈,眼前的景像让谷谣突的一震。

由于这宝刹是建在半山,因此不是没有想过踏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因着前世建筑风格以及人类常规心理学来思考,谷谣一直以为这宝刹后面应是建在山内部,应该是光线幽暗像个酒店又或是酒楼中空式。

结果让她大跌眼镜,而是空空的大厅,什么都没有。

呈圆形的大厅,从她进门的这一步开始,左侧便是贴着山壁的门,一个挨着一个各不相同,距离不等,各种各样的门。

谷谣怔了,这是搞什么风格,走什么路线?

老者见状有些微愣,活到他这把岁数自然是知晓谷谣这种反应才叫不正常。受山中养大的孩子脑子里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常规理论的,即使见到任何事物都不应该像谷谣这么大的反应。看这孩子的表现,若单单说她是好奇,就未免好奇的有点太过了……

当下眉头在遮面下拧了起来,心想难道是养她到大的女侍多嘴了?心中想着回头忙完了便要好好立立这秦盲山的风气不可,连山中的规矩都敢违抗了!

这么想着,便突然对这谷谣一点好感也无,话上便有些不悦:“去找个门,每个门打开的方法都不一样,自己想办法打开,想进哪个进哪个。”说完在遮面下睨了一眼谷谣,语带蔑视:“不过你得打得开才行,我在外面数到一百,如果你还没进门,就准备下山回家吧。”

谷谣一听就恼怒,打不开门就得下山?那我这与世隔绝的在你这鸟不拉屎的秃毛山上岂不是傻呆了六年?丫的,你知道什么是青春么?你知道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么?你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么?你有没有道德有没有人品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爱心……

“是。”与她激动异常的心理活动相对应而出的,便是这一声极为尊敬的语气,谷谣开口点头应了。

老者看了她一眼一个字也不再恳多透露,甩手就要推门出去。

“慢着!”谷谣的声音突然厉色起来,充满着童音的声音在空空的大厅内回荡,老者闻声一怔,然后转过身来冷声道:“什么事?”

“是不是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只要我能打得开任何一个门就可以?”

老者又一顿似是有些好奇这个女女圭女圭是打算怎么进去,话也是应了:“随便什么方法,只要你有本事进得去。”说罢,老者再不理她,头也不回的踏了出去,呯的一声毫不客气的把门带上。

谷谣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圈的变态门,只见有石头的,有木头的,有疑似黄金的,有玉的……,有雕花的有锦缎上乘绣品制成的等等,甚至还有一堆枯枝堆起来的!

变态……

左手轻握着右手的手腕,谷谣左右旋转着脖颈,手腕随之转动活动着筋骨,遮面下,谷谣的声音好似蚊蚋:“那就别怪老身我辣手催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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