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遇闰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作者 : 魔女ABC

第二天丁武喂过鱼后便回了珍珠,去镇子上了。经过昨日一场虚惊,秦大姑不许珍珠一人出门。珍珠也不想姑姑担心,翻出几块料子裁起了衣裳。

一件衣裳的布料裁出来,离晌午还有些时辰。珍珠和秦大姑商量今天丁武不在家吃饭。索性将三件衣裳的料子都裁出来,再吃也不晚。秦大姑满口答应了下来,帮着珍珠铺料子。珍珠描样子裁布,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珍珠放下剪子出门来,只见于庸打头阵,后头跟着几个丫鬟。紧随其后的是齐远之和齐近之。

见来者不善,担心那些河蚌被搜出来的珍珠,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家的谷仓。于庸见状二话不说命丫鬟直奔谷仓。

珍珠立即冲上前去,抵挡住众人道“青天白日的你们凭什么搜我家?”

于庸笑着道“珍珠姑娘就不要装糊涂了。您的那点儿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镇长老爷的法眼。”

“我怎么就装糊涂了?”珍珠怒视于庸质问道。

“姑娘就不要在撑着了。”于庸见珍珠不见棺材不落泪,冷笑着道“已经有人将你出卖了。说姑娘私藏了钟家的河蚌。不然我哪里敢来得罪姑娘。”

听了于庸这番话,珍珠惊呆了。自己养河蚌一事儿知道的没有几个人。姑姑自然不会与外人提起。余下的就是小叶子、齐近之和丁武了。小叶子虽然平日里嘴上没个把门的,容易说走嘴,可此事儿事关重大,她也十分清楚。必定不敢胡言乱语。齐近之和丁武,珍珠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是他们两个?珍珠不信,与他们二人相处几个月。不说十分了解,也有八分。齐近之虽然是齐家人,可藏河蚌一事儿他也有参与。就算要说,也不用等到现在。丁武更是不可能了。

齐近之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珍珠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面对如此局面。齐远之察觉他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若无其事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珍珠犯的可是镇规。想要救她,只会害她。”

齐近之瞪了一眼地齐远之道“你只会想齐家家业如何,怎么不想想珍珠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难道齐家光宗耀祖全都得靠别人家家破人亡才能实现吗?”。

“你懂什么?”齐远之板起脸道。“我给了她阳关大道,她不走。家破人亡能怪我吗?”。

齐近之深知齐远之已经无药可救了。也懒得跟他再辩什么。只盼着珍珠能挨过这一关。

“是谁说我养了河蚌?”珍珠大声地问道。“把他叫出来与我对峙,我到想问问他是如何得知我偷养了河蚌的。”

“这你无须知道。”于庸道。说着话,大手一挥。被珍珠拦下了丫鬟一拥而上,推开珍珠就要往谷仓里冲。珍珠忙着上前阻拦,几个人扭打到了一起。

齐远之见状道“于管家,这院子这么大。你怎么只单单搜一个谷仓?”

齐远之话里有话,于庸自然明白。又吩咐两个立在一旁的丫鬟去房里搜。

珍珠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家人多。眼看着一个丫鬟已经到了谷仓门上。秦大姑站着厢房门口大声地喝了一句道“我看谁敢动一下?”

吓得那丫鬟险些从梯子上掉下来。珍珠趁着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推来绊住自己的两个丫鬟,两下啪上梯子将那丫鬟拉了下来。

齐近之开始还有些担心,方才一听齐远之吩咐人搜珍珠家的屋子,回过味儿来。道“你是目的根本就不在河蚌,而是秦老爹的笔记。”

齐远之没有回答,到了秦大姑跟前。拱手行礼道“大姑在家呢!晚辈唐突了,实在是因有人揭发珍珠偷养了河蚌。镇子上的规矩您老人家比我们这些晚辈知道得更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搜上一搜了。”

秦大姑笑着道“齐大爷好巧的嘴啊!全无道理的事儿,竟然也能说的冠冕堂皇。看来镇长老爷的银子没白花。请的几位先生将大爷教得好啊!”

此时,珍珠家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众人皆知所谓地搜河蚌,只是齐镇长胡乱找的一个借口。《育珠笔记》是才正题。大家都想看看传说中秦老爹的笔记是否真的却又其事。

急着赶回来的小叶子越过一层层围观者,来到珍珠的身边。指着齐远之大骂道“齐远之你个伪君子,真小人。又想出什么法儿来欺负珍珠?我告诉你,有我小叶子在,谁也别想动珍珠一根汗毛。”

齐近之见小叶子闯了进来,生怕她一时口快反害了珍珠。赶紧上前拦着道“小叶子你冷静点儿。珍珠自有主张。”

见齐近之来劝自己,小叶子更气了。大骂道“一定是你胡说冤枉珍珠的……”

还没等小叶子把话说完,齐近子一把捂住小叶子的嘴。将她往一旁拉。众人见了笑声一片。齐远之顿时脸上由红转黑。狠狠地瞪了齐近子一眼道“还不放开,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齐近之气道“你还知道体统。明知道珍珠私养河蚌是姚氏编的瞎话,为的就是让咱们帮她出一口气。你这么个精明人竟然还会上当。”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爹的笔记吗?”。将眼前几个丫鬟吓推到一旁去的珍珠上前一步道。“你们越是逼我,我就越是不交出来。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听到珍珠竟然这样说话,惊诧不已。纷纷议论珍珠今日是怎么了。秦大姑生气地当众训斥道“珍珠,你胡说什么。你爹哪里有什么笔记。”

珍珠当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刚刚齐近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偷养河蚌一事儿是姚氏告得秘。那也就是说齐镇长和齐远之都不信自己还有河蚌。如今只要不让旁人上谷仓,那么自己就有可能继续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眼下唯一能让齐远之放弃搜查谷仓的理由只能是人人都想要的《育珠笔记》。

“姑姑您还不明白吗?这些人不管咱们有没有笔记,反正他们是认定了咱们有。就算我们再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的。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死了这条心。《育珠笔记》就在我手里,那是我爹留给的。我这个做女儿的没能保住爹爹用命换回来的河蚌,能保住爹爹的笔记也算是尽了孝道了。”

齐远之听到珍珠这样是,顿时怒火中烧。在珠镇里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珍珠是第一个。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第一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齐远之的怒火被勾了起来。他到想看看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秦大姑见珍珠是被气疯了。语重心长地劝道“可不要乱说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恐又要惹祸端了。”

“摊上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姐姐。还有什么祸端是惹不上的。”珍珠生气道。“正好今天家里来了不少人。珍珠请大家做个见证,就算珍珠同姑姑一块饿死,也不会去做什么妾。日后若食言,珍珠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别以为你在这里无言乱语一番就能蒙混过关。”于庸看穿了珍珠的心思。“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这些人不搜这院子。夫人说得对,你这院子里有鬼。”

“敢问于管家说的是哪位夫人?”珍珠听此言,忽笑着问道。

于庸不觉其中深意,道“自然是邱夫人,上次夫人来搜。你就强拦住不肯让夫人带来的老妈子搜谷仓。”

“噢,原来是邱夫人啊!”珍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了一眼齐远之。“于管家跟夫人走的还真近啊。这点小事儿,夫人都跟您提起。”

才知道上当的于庸急着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说起。见大爷脸色铁青地瞪着自己。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齐远之心想秦珍珠不过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黄毛丫头。此时应该吓得蜷缩在秦大姑身后,只知道掉眼泪才对。可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怕。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趁机耍点儿小手腕。

于庸急得口不择言道“大爷您要相信奴才啊!千万不要信了这小丫头的鬼话。”

珍珠笑着道“我说什么鬼话了?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于管家你心虚什么啊!”

“你你你……”于庸被珍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兴头上的珍珠拿出小叶子跟人吵架时的架势掐着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于立本于老板是你的侄儿。今天你不为难我也就罢了,不然我到想仔细地跟于管家理论一番。”

眼看着珍珠就要将那件事儿掀出来了。齐远之高声道“珍珠姑娘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又对拿珍珠束手无策的齐管家道“管家,老爷吩咐你来是做什么的,竟说些没用的。当心老爷知道了,罚你。”说到这里,齐远之看了看珍珠。心想从于管家进院开始她便十分再意那谷仓。那其中必定有不得见人的东西。当众揭穿不如日后自己悄悄地打探清楚借以威胁珍珠为自己所用。想到这里,齐远之吩咐道“谷仓乃是储藏粮食之所。珍珠姑娘可肯让你们搜。必定是担心这些人手脚笨拙损耗了。况且,河蚌都是养在河塘里的。哪有人将河蚌养在谷仓库里的。”

深陷困境的于管家连连应承道“大爷说的是。可老爷吩咐秦家都是女子。不许小子们胡乱来搜。奴才今日带来的都是丫鬟。”

“这有何难。”拉着小叶子在一旁的齐近之道“他们里十个有九个是养珍珠的。让他去河塘边儿瞧瞧不就知道了。”

听了齐近之的话,呼啦啦一大群人直奔珍珠家河塘。不一会儿的功夫,有人先回来道“河塘里除了养着的几百尾鱼儿,并没有发现有养河蚌的痕迹。”

齐远之听说珍珠家河塘里竟然有几百尾鱼,立即想到自己中了珍珠的小伎俩,白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下那么多的鱼儿。

珍珠细看齐远之得知自己还的鱼都还在时的表情。顿时将方才的不快抛开了六七分。“于管家,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庸不语,看着齐远之,等着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见状,早拿定了主意的齐远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如实地回老爷。”

“诸位好走,恕珍珠无礼,不能远送了。”珍珠不客气道。

自以为找到珍珠弱点的齐远之不与她计较。第一出了珍珠家的院子,其余人等也相继离开。仍旧被齐近之捂住嘴巴的小叶子待众人全都离去后,狠狠地在踩了一脚齐近之。疼得齐近之跳起来质问小叶子。

一肚子不高兴的小叶子生气道“你干嘛拦着我?齐远之欺人太甚,怎么不让我好好骂他一顿。”

疼的呲牙咧嘴的齐近之道“你就别给珍珠添麻烦了。”

看着所有人都远远地走了,珍珠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立即蔫了下来。齐近之不理会小叶子的胡搅蛮缠,来到珍珠面前道“那些河蚌要快点换个地方才行。今天的事儿势必会让齐远之主意到谷仓。要是这个秘密被他察觉了,他定会以此为要挟。逼你交出老爹的笔记,或者是到齐家珠厂做工。”

“我也想到了。只是丁大哥出门了。恐怕下晌才能回来。”珍珠道。“再说将河蚌藏在哪里稳妥,这个还要好好想想。才闹了一场,应该能安生几日。”

齐近之认同地点了点头儿。“这几天我会密切主意齐远之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变化,会立即通知小叶子的。你们可要早做准备。”

珍珠点了点头儿。道“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小叶子推开齐近之道“跟他客气什么,他不过是想替齐家积点阴德罢了。免得齐家的列祖列宗在棺材里被齐远之气的七窍生烟。”

秦大姑生气道“你这丫头竟胡说些什么。”

再说齐远之回到府里,在后院里寻到齐镇长。将方才在珍珠家所发生的事儿大略讲了一遍。

齐镇长听到齐远之只让人查了秦家的河塘,而没有搜谷仓库。立即拉下脸来。

齐远之见状道“难道儿子哪里做的不对?”

过了许久,齐镇长方才开口道“你年轻不知其中缘故,被秦家丫头蒙骗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齐远之大惑不解。

齐镇长道“吩咐管家带上几个小子。再去一趟秦家。”说着话,齐镇长直接往前院去。

齐远之见状赶紧吩咐了下去,自己也紧跟着齐镇长出了府。

送走了小叶子和齐近之。珍珠见已到了正午。一阵担惊受怕后,觉得月复内空空。于是跟秦大姑两个人进了厨房,准备起午饭来。

锅里刚冒出热气,就听外边有人进来。误以为是丁武回来的珍珠出门见齐镇长赫然站在院子里。再看两个小子已经上了自家的谷仓。再想去拦已经晚了。

“老爷,谷仓里有河蚌。其中一个小子大声道。

珍珠立在厨房门口,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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