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卷二 第一百五十七 误会

作者 : 离落城

“是因为伊晨风对不对,为了让他得到帅印,你不顾千少与寇焉的婚事,让你的兄长放弃。然后现在,又是为了那个男人,让我放弃。夏末如,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什么?明明已经离开了伊府,为何一旦有事,最先想到的还是他?你说……”韩显廷用力攀着夏末如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他说过他可以等待,一年、两年……再久也无所谓,可她为何连尝试都不愿意……

“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对于韩显廷的疯狂,夏末如明显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苏冰在其中捣鬼,想要解释,又根本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那你可不可以对天发誓,让我放弃帅印,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韩显廷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座已经预热很久的火山,若是不爆发,想要平息里面的火焰唯有死亡。他明明不想要去逼他,可因为一个伊晨风,快要把他逼疯了。

徘徊……韩显廷清楚的看到夏末如眼眸中的踟蹰。她是一个不撒谎的人,那些犹豫代表什么?他知道的,她所有的一切,还是全都为了伊晨风,一个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她却如飞蛾扑火般执着的男人。

“夏末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韩显廷松开攀在夏末如肩膀上的手,痴痴的冷笑着,笑得让人有些心碎。他往后退去几步,绝望的说道。

“显廷,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事情再一次月兑轨,朝着夏末如最不愿的方向发展着,她的心很乱很乱,亦是很痛很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当看到韩显廷受伤的表情,她的心犹如在地狱烈火中灼烧。在就那一刻,她真想要放下所有的枷锁,把一切的一切告诉他,就算让天下人知道那肮脏的真相,她也无所谓。

或许是老天太寂寞了,觉得这出戏还不够热闹,就在此时把纳兰青青安排了进来。

什么身份,什么矜持,纳兰青青在听闻夏末如龌龊的伎俩之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韩显廷抢过来。

“显廷,西域进贡了一批葡萄酒进宫,听说冰镇着喝,和玉露一样。这段时间天气寒冷,宫中刚好存下了一些冰块,你练功太多疲劳,正好可以解解乏……”纳兰青青擦过两人间缝隙,一手揽过韩显廷的手臂,身子更是紧紧的与他相依。一身红衣的她,千娇百媚,更是风情万种。

“也好,反正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韩显廷没有挣月兑纳兰青青的手,就那样两个人紧紧的贴着,站在夏末如的面前。

泪,模糊了夏末如的眼线,她站立在原地,看着纳兰青青挽着韩显廷的手,在她的视线中消失。他,连一个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更是连头都没有回,就那样离开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夏末如慢慢的蹲,头抵在膝盖上。虽然没有抽咽声,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足以说明她在哭泣……

“放开……”刚出韩府的大门,韩显廷便挣月兑了纳兰青青的手,没有回头,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韩显廷,你刚才是在利用我对不对。”纳兰青青绕到韩显廷的前面,没准备就这样放他离开。她有点委屈,有点愤怒,更是难过。她知道,放在他心中的人,依旧是夏末如。

“既然知道,就不要挡我的路……”韩显廷毫不客气的推开纳兰青青,现在的他急需要发泄,把心中的苦涩全部倒出来。酒楼,无疑是最好的去处。酒,真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韩显廷你说,我有什么比不过夏末如……”纳兰青青不甘心的在后面吼道,可韩显廷已经快速的挤进人群,消失在街道中。“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一天,在夏末如的记忆中,过得浑浑噩噩。她只记得那夜的雨,春季的第一场雨,却比寒冬时的任何一场,都来得寒澈。

一滴两滴……透明的雨滴落在大地上,溅起四射的水花。混黑的夜,被一层厚云笼罩之后,整个天地间都显得暗无天日,只能听到雨打在万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倾盆大雨中的大街上,一道白影若隐若现,更是虚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人世间。没有撑伞的夏末如,浑身被雨水浸湿。她让夏千少带她入宫,却没有看到韩显廷,然后就那样,疯了般的在梁宇城的大街小巷中寻找着,哪里的人都很多,就是找不到他……

咚……咚……咚……夏末如有些无力的拍打着大门上的铜环。

许久,许久……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一盏不亮不灯笼,照亮了夏末如的视线。开门的是穿着官服的男人,不是韩显廷。

“姑娘,你找谁?”换班守夜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下夏末如,见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更是透着一股寒气,语调客气的问道。

“你跟韩显廷说……就说我想要见他,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他……”见不是韩显廷,夏末如更显颓唐,额头微微的下垂,浑身冰凉,让她的神经开始恍惚。她失魂的,无力的说道。

“那你先在这里候着,容我先进去通报之声。”士兵说完之后,再度把门关上。

门合上了,光线没了,夏末如的四周再度被黑暗所吞噬。

雨在猛烈的下着,洗涤着大地上所有的一切,却洗不尽韩府中肆意弥漫的酒味。韩显廷半倒在睡房中的椅子上,地上散乱的丢弃着十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这样的场面,很熟悉,几天前就发生在乾离城身上。

“将军……外面有个姑娘……”士兵绕过地上的酒瓶,走到韩显廷的身边,劝酒已非他人力所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交代清楚。

“什么姑娘不姑娘,我说过谁也不见……去……去……再去给我拿几坛酒来……”韩显廷仰头,手中的酒瓶中已经一滴不剩,他手一松,‘啪’一声,酒瓶四分五裂的碎裂在地面上。

“可是将军……”士兵见夏末如的神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本还欲再说点什么,却硬生生的被韩显廷轰了出去。

迫不得已之下,士兵只能打开大门,对着夏末如劝说道。“姑娘,将军说什么人都不见,雨下得这么大,你又淋湿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对于韩显廷酒醉之事,士兵没有提起。因为虽不是在军中,但主将酗酒也实属不该。

“你告诉她,我会在外面等他,直到他愿意见我为止……”也不知道夏末如有不有听清官士兵的话,她的眼皮已经微微下沉,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喃喃的说道。既然韩显廷等了她那么久,他等他这一点点的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大门关起、合上……官兵之后还出来过几次,不过是给夏末如送雨伞,还有劝她回去。韩显廷把房门紧紧锁上,他敲了数次门,只听到灌酒的声音,却没有人回答。

伞掉落在一旁,夏末如站在暴风雨的中央,雨水用力的打在她的身上,浑身冰凉麻痹,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仿佛不知何时起,已与这片雨夜融为了一体。那一夜到底有多久,一个轮回,还是两个轮回……或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不知道,直到双脚动不了,手也抬不起来,再也支撑不住的眼皮往下落去。那样的黑暗,和睁着眼时一样。轻轻地,没有发生太大的声响,她倒在了无人问津的冰雨中。

天亮了,又好像没亮,暗昏的一片,不过噼啪作响的雨滴声,却是消失了,是雨停了吧。倒在地上的夏末如,眼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最终没有睁开。身子还是依旧的冰凉,或者比在雨中时更寒,血液凝结了,心似乎也冷却了,迟钝的大脑早已不能思考。

迷迷茫茫之中,她好像感觉身子被人抱起,有丝温度透过皮肤传到她体内。但那点温度实在是太弱了,不足以令她清醒过来,更不足以让她分清,那些温度的主人到底是谁?

会是他吗?她不知道。很乏、很累,她就想那样沉沉的睡过去……

睁眼,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夏末如微微转动了下头,手脚沉重,一点劲也使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往四周望去,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桌椅以外再无其他,连一般人家中用的屏风与梳妆台都没有,很陌生,她确定不是在夏府。

但那又是在哪里?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夏末如轻轻合眼,似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好像昨夜下了场大雨,雨水冰凉刺骨,然后的事就记不清了。可她为何又会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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