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 第二卷 下人 第三卷 姨娘 第六十七章 一路上

作者 : 收红包的

听了妞儿这么说。一个护卫立即从马上跳了下来,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妞儿,自己则坐到了马车上。

于阳没说什么,到是红绡左一句又一句的交待着妞儿要小心,还拿了自己的披风给她。于阳不由地瞧了红绡一眼,红绡的殷勤是不是太过了。

红绡自然也注意到于阳在看她,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先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手中的雕福字面的漆盒上。纤细的手指抚过漆盒上的花纹,这东西做的可真好,钟鸣鼎食之家的东西就是做的精致。

抬起头后,红绡的脸上又带着一丝丝的不安:“我只是……妞儿想去,我若是拦着……”

嫌她们方才说话难听了,还是自己另有打算,于阳笑了笑:“难道你还怕妞儿不成?”连木樨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到怕无权无势的妞儿了。

红绡瞧了于阳一眼:“你不去学骑马么?我听说你还不会呢。”

“我不是那块料,外面那么冷,还不如坐在车里。”于阳舒展着身子,总坐在车上腿脚都有些僵直,她的左腿隐隐地酥麻起来。

红绡脸上显示出浓浓地羡慕来:“我真是羡慕妞儿,学东西那样的快,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若是我……”红绡了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老爷说了府里的人都要学会骑马。你不学么?我到想骑马了。”于阳轻轻地扫了红绡一眼。她所的像是在羡慕妞儿,不是背后说妞儿不知羞?

红绡又显得忐忑不安,连摆着手道:“我……你若是想骑马就去吧。我耐不住颠。”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红绡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惹得于阳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于阳伸展了手臂,打算歪一会儿,便听见外面道:“既然阳姑娘说要骑马,怎么还不出来?”

于阳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僵直了身子,怎么是那个人,这个姓洪的怎么就不放过自己?上回还得她生了病,他还没学会?还要拉着自己?让自己再生病?

于阳瞬间苦着脸,他怎么会在外面,自己说话的声音又不大,他怎么会听见?他一直都在马车边么?

“可刚才在下还听到姑娘说想骑马。姑娘想骑马,真是难得。“听姓洪的口气,好像是遇到千载难寻的机会一般。

“我不想骑了。”于阳低微的道。她不过是为了堵红绡的嘴,哪里是真的想骑马啊。

“哦?可是有什么不妥?”

于阳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打发姓洪的,可巧他自己说了,于阳便哼哼唧唧地道:“我头疼,我还有些鼻塞。”

“是么?可严重,要不就算了!”

于阳故意咳了两声:“也只能如此……咳咳,我……不好意思……”

坐在马车里的红绡见于阳是这么个样子,忍不住看了她两眼,这样的阳妮子,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些像耍无赖。

这样的于阳。红绡在心里开始掂量着这个人,老爷对她好像很重视的样子,可是瞧着她却像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

“在下方才问过妞儿姑娘了,妞儿姑娘说阳姑娘的身子早已好了。”洪军士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姑娘曾经应承过在下的事情呢?”

于阳不由地挑起了车帘子。寒风立即涌入马车中,卷带出大量的暖意,于阳忍不住打了冷颤:“你……”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说是学了但终究还是不会。我晓得姑娘瞧着我也不舒服,但是在下得了将令,要教会姑娘骑马,若是姑娘一日不学会,在下一日无法交令。”

他这话说的,只要于阳积极配合他,早日把骑马学会了,他也不会左一次,右一次的来找她。这话虽然说没什么,但是那里面的意思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她。

既然人家把话说白了,她也不能再这样待下去,只得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把自己的马让出来,姓洪的指了一个人:“谢鹏举,你让一下。“

被点到名的军士突然苦了脸:“怎么会是我?”

“就是你。你的马听话些。”

显然姓洪的说辞没有什么说服力,谢鹏举抢白的道:“我的马听话?大家的马都听话,我还觉得你的黑毛更乖巧。”

姓洪的点了头,俯身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坐骑:“黑毛确实听话,所以我把马让给她,至于你的马是给我骑的。”

“那我呢?”谢鹏举忍不住指了指自己,和着他的马让给那个女的,而他的马给他,那他呢?“那我上哪里去?”

“找人和骑。”

谢鹏举忙摆着手:“老洪,咱们这是去靖宁堡,是有军令在身,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为了教旁人骑马的。”

谢鹏举每说一句,于阳便连连点着头,这话说的就是在理,他们这次是有正事,又不是出来骑马的。只听得谢鹏举又道:“你若是想教她骑马,就等到了地方再教。你也不看看这几日,天也不好,本来走寄来就慢,你在路上还要慢慢的教,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若是晚了,那板子慢慢的打上来,兄弟可是要在床上过年了。”

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在有不到四天就要过年了,他们总不能在路上过年吧。就算靖宁堡再不好,可那人多,至少吃的住的不凑。

谢鹏举这话一说立即引起众人赞同,没有一个人想在这总龟天多呆一日。于阳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姓洪的正好朝于阳这瞧来。被姓洪的逮了个正着的于阳立即停止了点头,只能佯装无事的样子同他对视。

还好他只是瞧了一眼,便转向了谢鹏举:“你放心,不会耽搁你们过年的。”

谢鹏举被点破了心思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先前说的是晚到了要挨板子,并没有说什么过年,却让姓洪的这么说,他抓了抓脑袋:“老洪,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哪过年不都一样。”

姓洪的点了头,却是道:“学骑马最好的法子不就是让她直接上马么?我到是想得了英国公的赏赐,只是偏偏遇上个那么不勤快的学生。你们看看姚亮,那姑娘练的多勤,如今都会了。她到好,学了那么久,还什么都不会,我拿什么跟人交代,难不成我今年要在床上过年?”姓洪的说着冲着于阳一阵摇头,他那眉心还挤出了一个大鼓包,那鼓包甚至是在向于阳表示着他的头疼。

谢鹏举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他驱使了马匹凑到姓洪的身边,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洪啊!既然是英国公交给你的,你就担待,担待点吧!”他说着便跳下了马。又道,“既然马车上只有一个人,那就解匹马。我不耐烦坐车上,还是骑马舒服。”

看来谢鹏举的在这群人中还是挺有威信的,他口里这么说,立马便有人照办了。于阳到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踩上马蹬子,略微用了劲儿,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

这是那些个停下来的护卫到拍了手,谢鹏举笑道:“老洪,你也太严厉了些吧。我瞧这姑娘就不错。这上马的架势很好么。我们也不过如此么!”他见于阳能出来骑马,那性子肯定比那些个说句话都像是要她命的女子要爽快的多,便道,“姑娘,骑个给我们看看。老洪就是严厉了些。”

于阳到是想臭臭姓洪的,可是关键她不会骑啊,她现在瞧上去是好的,可是这裙子下方的双腿却是颤抖的啊。

“姑娘,你别怕老洪,他就是面恶心善。”谢鹏举在接到于阳递给他的一抹笑容后,开始变得有些油嘴平舌的,“老洪的面恶心善可是有名的,上回,我们有兄弟有个儿子,皮的是不得了,随你怎么打他都不怕,就老洪,老洪往那一站,那小子一张口就哭了,哭得死去活来的,弄的那嫂子以为老洪打了她儿子一样,上来就要拼命。”

谢鹏举说着瞧了姓洪的一眼,见姓洪地瞪了他,立马招呼着于阳快看:“妹子,你看…….”

于阳顿时愕然了,这姓谢的也太自来熟了吧,这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成了妹子了!

“以后只要那小子不说话,人家就说洪大胡子来了,那孩子立马老实了。说他心善吧,他最心好,哪家有个困难他都帮。”

姓洪的不经夸,到了最好已经是扭过了头去。

于阳才上了马,便听着原本赶车的和乐在那里道:“这车里还有一位姑娘呢!”

和乐面上现出一副愣愣地表情,到让大家认为他是一时的心直口快。

“还不知道谁那么好命,哎!和老2,你去问问。”剩下的军士饶有兴致地看着马车,想知道剩下的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

也不等和乐开口问。红绡的声音便想起来了:“有劳各位军爷,小女身子不适。”

她的话音才结束,有人便取笑起谢鹏举来了:“看到了吧!人家瞧不上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就你这五大三粗的,也不怕把人姑娘吓着了!”

谢鹏举立即变得脸不是脸,鼻子不像鼻子:“我怎么了?我这是壮实,那些个细腰小胳膊能上战场么?就说起了风,那些个柴骨棒子还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了!“

姓洪地示意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这边跳上了马,一手扯过于阳身下坐骑的缰绳,带着她。于阳毕竟是不会骑马的,即使是有人带着她,也不能像众人那样肆意驰骋。不一会儿他们便落后了,于阳不禁有些急。只是那个姓洪的军士却不紧不慢,口中简单地同于阳讲述着要注意什么。

眼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于阳彻底急了,这……

这时,姓洪的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于阳在他松开缰绳地那一瞬间立即俯子抱住马脖子,她可不想像上回那样,教他冷不防地抽了一鞭子,然后落下马,这次可没了那么好的运气。

于阳紧张得闭上眼,她认为只要是闭上了眼睛就是发生再大的事也不用害怕。

可是鞭子凌空响的声音久久没有传出,就是身下的马也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半步。谢鹏举说的对,姓洪的这匹马确实很听话,很温顺。

于阳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带着一丝丝的询问望着姓洪的,只见他没有注视着自己,而是望向了前方。于阳慢慢地直起身子,这才瞧见远处一骑飞驰而来。

她看了看姓洪的,又看了看那飞驰而来的人。

是和乐!他怎么这般大胆的就来了,他现在是赶马车的,若是叫人家知道了端倪。

于阳还在想要怎么办,却见姓洪的跟和乐相互拱了拱手,再则便见到和乐同她打招呼。

“阳姑娘,实在是没有法子,还请姑娘见谅。”和乐歉意地向于阳拱了拱手,外面是冰天雪地的,更何况她先前还病过一次。

于阳见和乐这般坦然地同她说话,一点也没注意身边还有个陌生人,霎时间明白,这两个人认识,而姓洪的硬要把自己弄出来,其实是和乐有话同自己说。

姓洪地双腿稍稍夹了马肚子,便先行离开,而和乐自然而然地接过于阳身下马匹地缰绳,轻轻地带动着马匹一起行走。

“昨日传进去的纸条是我的主意。”

于阳瞧了和乐一眼,他的主意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出门的事情穆时风并不清楚,或者说这里面的事情还有更多说不明白的地方。

“事情决定的太仓促了,我才知道姑娘要跟着去靖宁堡,这时候通知大人显然是来不及了。”和乐口中的大人指的是穆时风,“因此我私自传了条子给姑娘,毕竟此次去的是靖宁堡,大人现在就在那。就算是到时候护送姑娘回来,也好说。”

于阳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说就这么办,自己走的时候穆时风既然把她交给了和乐,肯定是格外的相信这个人的,既然穆时风都能相信他,自己为什么不能呢?

“你们认识?“于阳虚指了姓洪的军士。她这才发现原来姓洪的已经远去了,只剩下那黑黑的点子。

和乐愣了愣,没有言语,于阳从他的面孔上也没瞧出半点异色来,她以为不会有结果了,但是和乐最终还是点了头:“认识。“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姑娘可以相信他,他是个极牢靠的人。”

听和乐这么说起来,于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的和乐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丝红晕爬上了和乐的面庞,于阳这才收回了目光:“他真的很有本事,无论是谁都忍不住想相信他。”

和乐一时没明白于阳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是姓洪的,还是……

“要让我一定学会骑马的是不是他?”和乐都说了,跟那个姓洪的是认识的,再加上那回骑马姓洪的对穆时风的态度,她现在明白,这又是穆时风发展的一个底线。

和乐立马听出于阳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只有附和地道:“正是。”

“为什么?”穆时风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学会骑马,对她来说骑马几乎就是接触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学会骑马。

和乐摇了头,他哪里能知道大人的心思。就连大人要求自己保护这个女子一样,他也不知道大人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姑娘,你还是回车上吧,外头冷。”若是这次让她病着出现在大人的面前,到时候他就不好受了。

于阳现在倒有些不想回去了,坐在马车里确实是舒服暖和,可是总觉得气闷不已,出来到是不错:“我们离靖宁堡还有多远?”

“快马四天的工夫。”

四天,那就是压着年三十到,难怪那些人不让自己过来骑马,这样确实是耽搁行程了。

“那咱们快些吧!”

说是快些,可是真到快的时候于阳她们便有些吃受不起了,妞儿已经不再骑马重新坐进了车里,她毕竟是初学者,一路策马狂奔她确实消受不起。待在马车里,她们都能感觉到速度的变化。

这一路上除了到了临时的传递驿站歇息片刻一路上就没多停,男的下了马便吃,马匹自然被人带了过去喂草,上等的草料拌鸡蛋,可再看看她们吃的,不过是些干饼,最多就是有碗热水。那些个护卫到不在乎,只说现在简单,马吃的都不好了。于阳实在想问问,这要吃成什么样才叫好。

谢鹏举咬了口饼,送了一份肉过来,说是兔子肉,再看看军士那边,显然这是单给她们做的:“最近也不晓得怎么了,粮草开始供应不了。若是按着规矩,战马都是鸡蛋拌黑豆的,现在虽然说是拌了鸡蛋,可这么多马就一两个鸡蛋。”

这里吃着饭,谢鹏举说着一些于阳她们从来都没听过的事情。再说到十几年前,皇帝亲征时,谢鹏举道:“我是没赶上,听人说当时每日都是大白面吃着,大肉吃着,管饱。”

于阳不由地感叹,这马的日子比人还要好过。这些军士有白面肉吃遍觉得好了,鸡蛋……那是战马的享受。

看着手里硬实的饼,于阳觉得自己娇贵了。

留给她觉得自己娇贵的时间很短,更多的是她为硬实的饼难以入口而烦恼,好在这种日子并不常,在年三十的当天早上,他们终于赶到了靖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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