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女宅古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丫鬟使

作者 : 佐岸华裳

蔚儒枫曾被君宇泽冠以“大智近妖”的评价,做什么自然都有自己的一套打算。君宇泽甚至认为,这些年蔚儒枫与苏晓媚在暗中是有联系的,所以叶凝凤每要他出去谈一桩生意,他便会趁机探查——这也正是叶凝凤说他心思根本不在生意上的原因所在——然多次探查无果,使得这些想法终归只是猜测,便未与姚菁莹细说。

至于青竹,那天君宇泽把自己闷在藏书阁想了一下午,终于柳暗花明,把玄水令、降头这些琐碎的因素串联在了一起,几乎可以断定,青竹背后的推手就是登基不到一年便被亲叔叔篡权夺位的,青翊国第二任皇帝蔚无意

之于这位皇帝,青翊国的史书上并未做过详细记载,只说在那场血雨腥风的政变当晚,蔚无意的寝宫燃起了熊熊大火,至当时的筠王即后来的新帝赶到时,蔚无意早已自残身亡,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了。

然,撰写这段历史的文官毕竟是处于新帝的统治之下,难免有其自身的约束性,甚至连真实性都很值得推敲。至少君宇泽所了解的版本,就是与之完全相悖的一个:

当时筠王攻破皇城,一路杀进蔚无意的寝宫,欲使其签下传位遗诏,蔚无意不允,筠王怒极,便强行喂下奇毒,在其奄奄一息之际下令一把火烧了他的寝宫,后拂袖离去。筠王称帝后为了避免争议,便对外宣称蔚无意在他杀进皇城之前在自己的寝宫里面自残身亡的。

而事实是,蔚无意并没有死,这一点筠王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否则是书上也不会出现“连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这样的字眼。

蔚无意在筠王离开后被藏身寝宫附近的一名高等侍卫救出,一路逃至善国城,并巧遇看诊归来的姚飘渺。彼时的姚飘渺已有些名声在外,又出奇招替蔚无意解了传说中无药可解的“幽冥散”,蔚无意康复后悄悄离开善国城,却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姚飘渺暗中帮助,终使其声名远扬,至今日,“天下第一药”的称号已无可动摇。

而那日君宇泽被姚飘渺叫到书房,瞧见那块“天下第一药”的牌匾,字迹走笔正与蔚无意的风格无二,便更加肯定这了这个版本的可信性。

所以这几天,君宇泽更加频繁地出入藏书阁,却不再翻看有关降头的书籍,而是查找所有可能与蔚无意相关的史料,以期更详细地了解蔚无意的背景,分析他处心积虑地培养青竹并将其送到姚菁莹身边的意图。

而此刻的姚菁莹,正一如既往地延续着这几天的状态,悲催地被他当成贴身丫鬟使。

沏一壶上好的新茶,仔细烫好杯子,怕热了烫嘴又怕冷了伤胃,要在茶水晾的恰到好处的时候斟一杯端到君宇泽手边,还要低眉顺眼的,细声细气的,不能有半点不耐烦地跟他说一声,“少爷请用茶~”

“唔。”君宇泽淡淡应了一声,合上书本,却并未端起姚菁莹给他沏好的茶,而是向后靠到椅背上,指了指肩膀吩咐,“本少爷累了,过来给我捏捏肩,顺便捶捶背。”

“是,少爷~”姚菁莹轻轻点头,声音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踩着小碎步就走到了君宇泽身后,试着捏了两下,问道:“少爷,这个力度可以吗?”。

“轻了,早饭没吃饱吗?”。

君宇泽半眯着眼睛,鼻孔里哼了一声,明显感觉姚菁莹加大了力道,并凑到他耳畔请示,“少爷,这样舒服了吗?”。

“重了,你手指头是钢筋做的?”君宇泽皱眉,微勾的唇角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果然,姚菁莹受不了了,咬牙切齿地道:“君大少爷,我拜托你适可而止”

一天换一个标准,给他捏肩捶背不是嫌轻就是嫌重的,换谁谁也受不了。君宇泽却不以为意地睁开眼睛,“算了,就知道这种细活你干不来。”

姚菁莹正以为君大少爷终于想开了,要给自己解放的时候,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坐直身子,望了眼桌上的墨砚,又轻轻挑眉道:“本少爷要做记录了,磨墨总会的吧?”

“……”姚菁莹气急,“你又不是没长手,干吗不自己磨”

“因为,本少爷的手还很疼呐。”君宇泽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背及手腕处果然还有几道位褪的淤青。

“呃……”姚菁莹瞥了眼淤痕,接着迎上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了,小声咕哝道:“姚府又不缺做这些事的丫鬟,干吗被把我拽在这里”

“那些丫鬟有没有在夜里做噩梦时没命地掐本少爷,本少爷有什么理由让她们做这些事?”

传说中的一针见血,姚菁莹立即没话了,乖乖给他磨墨。想起三天前一起用早饭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君宇泽手背上的淤痕,只以为是跟敬若切磋武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还煞有介事地责怪他怎么那么不小心,君宇泽却很是崩溃地翻了个白眼儿,“才发现么?不小心的是你自己好不好”

姚菁莹当时还挺莫名其妙的,后来院里的一名小厮悄悄跟她说,更早以前他在伺候姑爷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问是怎么回事,姑爷说是二姑娘夜里掐的。小厮说这些时表情格外的暧昧,可以想见姚菁莹当时的心情,给点儿旋律就能哼出那句歌词了,“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留下来”……

唉,现在想想都觉的够囧,这也成了姚菁莹身上最新一代的软肋,只要君宇泽一提起这个,不管让她做什么,那是相当的任劳任怨啊。

磨好墨,君宇泽提笔在纸上记下些东西,姚菁莹一旁觉着无聊,开始了第好几轮的旁敲侧击,“哎,你是真不知道苏晓媚的下落,还是故意瞒着她弟弟的?”

自从知道大家所说的苏晓媚是“走了”而不是“没了”之后,姚菁莹就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却出于对君宇泽的某种畏惧,或者自己心理上的某些障碍而不敢问。这几天滴滴答答的从君宇泽口中听来以往那些故事,觉得他对苏晓媚出走一事的反应也不如想象中那般强烈,甚至平静到让人以为他只是站在不相干的位置讲述别人的故事。

又想起在君府时,有一晚君宇泽把她当成了苏晓媚,表现的很伤心的样子,总觉有些蹊跷。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地伺候他,姚菁莹第一次是壮着胆子问出来的,次数一多也就没别的感觉,都快把自己当成刨根问底的狗仔队了。

不出所料的,君宇泽的回答正和之前几次差不多,“我连她为什么出走都不知道。”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回答又比以前多出四个字来:“最后一遍”。就这么直视着姚菁莹的眼睛,平平淡淡地甩出一句话来,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无论深不见底的双眸还是一脸平静的表情,都很难让人怀疑他说这话时候的真诚。

收回视线,整理好桌上的书籍纸张后君宇泽站起身子,姚菁莹忙问道:“大少爷,请问您是先喝茶,还是直接回清楣苑等着厨房送午饭呢?”

君宇泽走出两步,头也不回地道:“先去展眉苑看看。”

姚菁莹一愣,不是都去过一次了么?那日送走敬旻两口子,姚菁莹便以祭奠先妣为由,和君宇泽一起去了趟展眉苑,为掩饰真正的意图,还特地把雅芙带在了身边。

可那一趟确实没什么有意义的发现,展眉苑果然从内到外都与清楣苑布置的大同小异,除了姚菁莹对着本尊生母的卧梳妆台上一面外形精美的四鸢衔绶纹金银平月兑镜暗暗流了一会子口水之外,最大的发现恐怕是在姚夫人的床头上看见了几款叶家木枋出的木偶玩具。

看见那些木偶时,姚菁莹的第一反应是姚夫人生前喜欢这类东西,第二个反应是姚飘渺对他夫人真好,即便人不在了,有好东西照样会买来送给她。当她把这些想法表达出来之后,雅芙却有些惊讶地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都说老爷是知道这些东西是二姑娘画的图纸,才特地买来给夫人看的,老爷是想让夫人看看二姑娘有本事了”

不得不说,当时的姚菁莹还是有些感动的,虽说姚飘渺并非她血缘上的父亲,却仍被那些伟大父爱在细节上的体现所感动了,若本尊能了解这些,不知会不会感到很幸福。

失神间,君宇泽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向她看了一眼,姚菁莹立马颠儿颠儿跟了上去。

出了藏书阁,左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君宇泽抓住,本能地轻叫了了一声,君宇泽却一脸严肃道:“跟紧我,路上见了谁都别理会。”

姚菁莹听话地点了点头,一面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不得不承认君宇泽的记忆力和方向感是很强悍的,明明都是第一次来姚府,姚菁莹对这里的地形可说毫无概念,这厮却能够专挑隐蔽的小路,领着她避开路过的人们以及巡逻的护院,七拐八拐地到了展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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