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身份的婬威,她可是用得得心应手、百试不爽的,可为什么银发杀手一点反应都没有,居然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她被自己的手下无视了吗?
端起倒给银发杀手的茶,苏晓苒咕隆咕隆几口就喝下了肚,拿袖子一抹嘴巴,看着银发杀手消失的方向(其实江子默的速度很快,她压根就没有看到他是从哪边消失的,不过忽然被打开的窗户,动动大拇指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是一副气极了的牙痒痒模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掌相击一声,露出了一股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忽然想起来,既然银发杀手跟江子默是相识的,那她何必一定要问他呢,问江子默的话,答案不一样的有?!
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她现在才想到?
不对,应该是,这么简单的办法,也只有她才能想到呢!
当苏晓苒眼中的欢喜被得瑟洪水般地淹没的时候,她的双手还得意地插在了腰上面,仰天长笑三声,以表达自己对自己的敬佩之情。
笑完了之后,苏晓苒的眼光就飘向外面,虽然她是想到了好办法,但现在的问题是,江子默不在房间里面。
“奇怪,这个时候,子默不在房间里面睡觉,跑去哪里了?”一边小声嘀咕着,苏晓苒一边走到了窗户边,探头探脑地朝着外面张望,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叫个影卫来,向他打听一下四公子的下落?
这个时候,一袭淡蓝色闪动在了她的眼角。
心中一动,苏晓苒看了过去,江子默熟悉的脸庞,很快便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面。
“子默,子默……”苏晓苒犹如“一会儿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情,站在窗户边,就朝着还在远处慢慢走过来的江子默挥手,生怕他看不到她似的,还一边附上了自己的大嗓门叫声。
江子默哪里不知道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到她那般激动的时候,只是不着痕迹地模了模自己已经变黑的头发,现在的他,是老爷的四侍郎江子默。
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江子默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用着江子默特有的声音语调说着话:“老,老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来了很久了,刚刚还遇到你……”正要将白发杀手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苏晓苒忽然记起了那个人貌似给她说过不要给江子默说她见过了他的事情,于是,口风急转,“……啊,什么都没有遇到。不过你去哪里了?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房间睡觉的吗?”。
先声夺人,顺便将话题绕到江子默的身上,苏晓苒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她省略号里面没有说出来的话,江子默却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老爷能愿意帮着自己瞒着自己,至少让他可以避免两个身份相撞的危机,他是求之不得的。所以,他也装着被苏晓苒骗过去了的样子,如实回答她的问题:“我去地牢了。”
具体一点,其实是在以本来面目遇到苏晓苒之前,他就已经去了一趟地牢了。
“你去地牢了?”江子默这么一回答,苏晓苒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初来找他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带自己去地牢的吗?
“我……”江子默顿了一顿,忽然跪到在地,请罪说道,“我擅自更改了老爷的命令,请……”
“呀!”苏晓苒一声怒吼截断了江子默负荆请罪的话,“我不是说过了,你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下人,不许给我下跪!”说着,苏晓苒就伸手去拉起江子默,替他拍了拍裙角沾染上的灰尘,又气呼呼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这么想跪的话,下次就去跪搓衣板!”
本来是玩笑似的话,江子默却表情认真地点点头,标准属下接受命令的语气:“是。”顿了一顿,想起搓衣板好像是个没有听过的新鲜事物,不由得又说了一句,“府里好像没有此物,我会先派人去购些搓衣板来。”
苏晓苒额头上的三条黑线直下,眼角抽了又抽:居然还有人为了跪搓衣板而去专门买的?担心江子默真会去买搓衣板,她又道:“你记住,不管怎样,你首先是我的男人,除非你犯了红杏出墙之罪,其他的都不许给我下跪,更不许你去买……咦,话说回来,你说你去买搓衣板,难道是知道自己要出轨?”
没有听懂苏晓苒口中“出轨”的意思,但从全句话来推断其核心的含义却是一点也不难的,故而在一刹那之间,他反弹性地又要跪将下去,表明自己的清白。但在身体一动的时候,又被苏晓苒喝止住了:“子默,你存心的吧?”
江子默身体一僵,只得站着,眼眸也低垂着。
看着一副不知所措模样的江子默,苏晓苒顿觉一股无力感有心而生:为什么四个侍郎都不能让她安稳地过日子呢?
陆轻舟是薛柔的问题,让她揪心;沈慕帆是冰块的问题,让她寒心;南轩是太聪明了的问题,让她不放心;最后这个江子默,本该是所有人中最让她安心的,却偏偏让她最操心。
她不就只有一颗心吗?再这么被折磨下去,她绝对会成为“老”爷的。
“子默,我娶了你,你嫁给了我,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啊,你知道吗?不是下属。你不要老用属下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苏晓苒至少一百次地重复这句话,也不知道这一次,江子默听没听进去。
对于这句耳熟能详的话,江子默给了自己一贯的反应:“是。”
“是个屁啊?”苏晓苒忍不住骂了脏话,孺子不可教也地瞪着江子默,决定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让江子默改掉这个“下属习惯“的陋习,“你听着,以后不许用下属的语气跟我说话,要是让我听见一次,我就,我就自残一次。”
对江子默而言,惩罚他压根就不会起任何的作用,不过,对象换成了自己的话,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这是苏晓苒的经验。
江子默蓦然抬起了眼,老爷又用自己来威胁他!
看到江子默诧异得无以加复的连,苏晓苒又有些良心不安了,语气换为了语重心长,俨然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道:“子默,你看其他的三个公子,哪个跟我说话的时候,动不动就‘是’啊、请罪什么的。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做的话,就跟着轻舟学嘛,你看他……呃,还是不要跟他学,容易学出轨;要不就学沈二,也不行,要是连你也一天冷着脸对我,我岂不会生生地冷死?难道向南小三学习……”苏晓苒光是想象了一下江子默妖孽的样子跟神态,就忍不住打了寒战,赶紧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那样对她而言,真是惨不忍睹;对江子默而言,是诲人不倦(被动)。
其实,南小三那个样子,她不但不讨厌,反而很喜欢,应该是喜欢得不得了,但江子默的话,并不适合这种风格。
那,适合江子默的风格到底是什么?
苏晓苒的眼光朝着打开的窗户看了一眼,那道银色的发丝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刚刚离开的那个人,虽然对她这个老爷不敬,但那不卑不亢的语气神态却是她喜欢的。
“你知道银发杀手吧?”苏晓苒想,只要她不说她今晚在这里遇到够他,只是提到他,应该算是遵守了两人的约定了的。
苏晓苒突然问出来的话,让江子默吓了一跳,不知老爷为何会突然提到“杀手”,但还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你就向他学习吧!”终于给江子默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学习对象,感觉又是那么的契合,苏晓苒打心里感到了高兴,“我之前在……反正不是在你这里,而是在某个地方跟他见过,他就没有把我当着很不得了的人看待,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那种平等对话的感觉。”
江子默:“……”
其实他只是想尽量地不要用杀手的身份跟她见面,所以故意那样讲话的。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老爷,就会发现,其实现在的江子默更像是侍郎一些,做“杀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违背老爷任何一个命令,更不会说除了“是”之外的话,就算是说了,那也是老爷让他说的。
“反正我们是夫妻,你唯一记住的不是我是老爷,而是记住,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我言听计从,也不许是出自于上下级身份的遵从,而是因为爱我而尊重我;走路的时候不许走在我的身后面,必须跟我一排;不许你下跪、不许你说‘是’;不许你……”
一边嘟嘟嚷嚷地让江子默端正自己的侍郎态度,将她当做妻子来看待;一边苏晓苒却又死命地用老爷的身份来压人,不断地给江子默下着命令。
江子默本来想说“是”的,但听到那句“不许说是”之后,言语在舌尖上一转,变为了略带着情侣间将就对方时候常说的话——“好”。
苏晓苒颁布了一长串命令之后,都有些口渴了,江子默适时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暖暖地递到了她的手边。
苏晓苒喝下之后,顿觉心暖一片,又开始接着说:“我现在就想到这么多了,你先记住,以后我在慢慢补充。最重要的核心思想,是记住你是我的老公……嗯,就是夫君的意思,要把我当着夫人来疼,而不是老爷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