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倾城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变

作者 : 青琉落尘

昏暗小屋内,几乎是身后不见五指。让人怀疑这当中是否有人的存在。突然,门吱呀一声响起,便是透进光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外走近,伴着噗嗤一声,便是点燃了火石,微弱的烛火渐渐放大,光晕点亮了整间屋子。

“先生!”屋内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看到来人便是抬起头出声道。

“为什么不点灯,这么黑你受的了吗?”。白色身影开口道,便是取下桌上的灯罩,点燃了那红烛,顿时屋内便是亮堂起来了。

这是一件布置简洁的房间,虽乍一看去显得空旷些,只再看便觉得该有的都有,而且干净清新素雅,那素白的纱帐以及那暗红的梳妆台可见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那蜷缩在角落的女子,面上缠着布条,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看上去颇有些吓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等会儿大夫来了把布条拆了你便可以见人了。”

“先生,真的非要伺候太子吗?先生……”若是方舒薇听到这声音,定是不会陌生的,这不是夜叉又是谁呢?

“夜叉,能在太子身边伺候不好吗?”。叶谨宸循声问道。

夜叉如此模样是见不得表情的,但是语气之中是露着不满,只听她道:“先生,夜叉只愿伺候先生左右,太子那边……”

“糊涂,助太子成就大事是我所求,你既愿意伺候我一生,那便该听我安排。夜叉,我知道你对贤王妃颇有感恩之心,但是她既然算计你,你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太子对于你的暴露是极为的震怒的,所幸你还带出了能恢复面容的药,等恢复了面容,到时也不怕贤王府的人拿此说事,而你也要尽心服侍太子殿下,以此恕罪!”叶谨宸有些郑重道。

“先生……”夜叉有些苦涩地唤了唤,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如镜花水月一样,在贤王府的一切,虽然自己是怀着异心,但是方舒薇对她真的很好。而翠娥……翠娥也是多方照顾她,这一次她一定是让她们都寒了心吧!仰望着眼前这个人,夜叉心里虽苦却也不懊悔。报恩,这个世上不只是王妃给过她恩情,而一开始自己能活下来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养育她,不是因为小时候学过一些浅简的东西才让她和一般丫头不一样,而是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教她如何识字,如何做人,如何在那最底层生活。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而她也是愿意用一生一世来报答,即使,这一路上会负很多人。抚上自己的面容,夜叉心中一痛,方舒薇曾经的话语又浮现在脑海里,在贤王府的时候王妃一片好心,她依旧不愿意恢复真容,但是先生说项看到她完整无暇的脸庞时,她便是心甘情愿去用王妃给的药。难道这就是王妃说的那个人吗?

“夜叉,你别想太多,我只要你服侍太子左右,但是绝不会要你去做太子的侍妾的。夜叉,你是不一样的,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的。”叶谨宸突然又开口道,“夜叉,你是我见过最坚韧,最内秀的女子,但太子荣登大典,我也便可功成名就,到时候你便不用再做太子的侍女了,夜叉,这是帮我,你知道吗?所以你一定要这么做!”

夜叉本有些烦乱的心随着叶谨宸的这些话,渐渐沉静下来,过往的已经无法追悔,注定是对不住贤王妃了,以后的路还要走下去啊!“先生放心,夜叉一定听先生的话,好好服侍太子殿下。”

“夜叉,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厚望的!”叶谨宸上前拉过夜叉,让她在椅子上坐定,说道:“别一个人闷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先生……”夜叉不敢这般近地看着叶谨宸,便是垂下头去,声音也是变得很低。自己这个样子比满脸伤疤还要恐怖,记得这宅子里其他的人看到她这个模样都是惊恐万分的,只有先生才会这么和善的和自己讲话。

“夜叉。等你恢复了面容,那必将是最动人美丽的女子,以后也无需妄自菲薄,你便是你,独一无二的夜叉!”叶谨宸说道。

“嗯!”夜叉有些羞怯的应道,这些话只有从先生口中说出才有让她相信的力量!……

在这京都每日都有些事情发生,很多事情都是不会让岳丰凌分心担忧的,但是这几天,却是让他有些心惊肉跳了。青萍回报这京中的很多线都断了,而他也暗中查到有几名朝中大员的侍妾竟然是连二连三的都无故病亡。别人或许只会觉得巧合,但是岳丰凌却不得不担忧,死的那些人都是之前涟漪安插在那些大人身边的。是有人知道了这一切,在断他的线吗?岳丰凌不得不怀疑,除了让青萍将那些痕迹抹去外,他也是加派人手调查这一切。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这日,宗飞也是极为难得的有要事要说。

“说!”岳丰凌是怕方舒薇担心,所以这几日便是让方舒薇安心在院中待着,没让人到书房来。

“王爷,属下想回祁连山一趟!”宗飞有些犹豫道,这个要求在这个时候提出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只是那边的事情让他心焦。

“哦?”岳丰凌是很有些奇怪,宗飞的身份他最清楚。但是对于祁连山来说,已经没有大公子了,宗飞要求回去?难道祁连山出了什么事情吗?“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江湖朋友传信,祁连山连连被人暗算,家父……怕扛不住了!”宗飞有些艰难道,虽然他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但那边都是他的家人,即使不出面,至少暗中还是要照顾的。

岳丰凌无法反驳宗飞的要求,自有了舒薇之后,他也有些知道亲人的重要。“既然是出了事。那你即刻回去吧,但是务必要小心,京中的局势你也该知道,本王怀疑这一切如此凑巧,是有人刻意为之!”

宗飞感激岳丰凌的体恤,便是单膝扣地,叩谢道:“属下一定速去速回,定不辜负王爷厚望!”

岳丰凌让宗飞无需多礼,即刻启程便是了,宗飞这一走,那自己身边便是有少了个人,不行,这个时候,总感觉不对劲,还是多调些人进京。这般一想,便是飞快写下一些消息,折好之后便是开口喊道:“卓寒!”

“属下在!”

“速将此信交与惠通!”岳丰凌将信递过。

“属下即刻去办!”卓寒也是领命离去。

“程林!”岳丰凌还觉得不放心,便是又喊人道。

“属下在!”程林也是闪身而出,但是立于书房之外,便没有进入。

岳丰凌起身走到程林跟前,开口道:“这王府的守卫还要加强,特别是王妃院落,京中的局势要变,但王府一定要固若金汤,决不能让王妃出半点闪失!”

“属下明白!”程林也是领命道。

岳丰凌抬头看那万里碧空,这看似风平浪静,万里无云的天是否也是暗藏玄机,京中之前的安静是不是就是因为即将有大变动。而自己这边目前看来是处于弱势的,是谁?是东宫的人吗?问题是如何得知的?

几天之后一道圣旨的降落,让岳丰凌越发的感觉到自己定是有哪里失算了,原本不想理会父皇的这道圣旨的,但是想想还是进宫一趟。“这事先不要跟王妃说!”为了不惊扰方舒薇,岳丰凌打算先瞒着。

这一路进了御书房,岳丰凌看到皇上那背负双手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更觉得这事怕更严重。便是跪下叩首道:“儿臣见过父皇!”

“哼!”皇帝转身却是冷哼一声,面色铁青,啪的一声将一本奏折扔在岳丰凌跟前。喝道:“好啊,朕的好皇儿,朕百般的忍让,纵容还是不能消你心头之恨吗?你非要将江山搅的天昏地暗,让那皇室的悲哀再重演一次吗?”。

岳丰凌眉头一皱,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便是捡起那地上的奏折,打开一看,心里是越发的沉重,这上面便是将他埋在京中的眼线一一理清,谁的偏房,谁的侍女,谁的侍妾是他的人都一一名数。竟是占了他所有眼线的十之七八,这怎么可能?“儿臣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这所有的人都是训练过的,不会随意的开口,还有一些只是单线联系,根本就不知道最终是为贤王府提供消息,所以岳丰凌只要咬牙不说,料想皇上也无可奈何!

“你……”皇上咬着牙,双眼怒瞪,是极为的愤怒,便是走到岳丰凌跟前,俯视道:“皇儿,朕敢把你叫到跟前就不怕你不承认,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在朕的百官身边安插这么多眼线,你是要朕的江山吗?”。

不管父皇再从容自己,也不可能允许自己染指这江山的,岳丰凌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便是跪着道:“皇天在上,若我岳丰凌有半分染指这江山之心,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一听岳丰凌一开口便是这般的毒誓,皇上的面色更是一沉,只口气上却是缓了缓,便道:“既然你无心这江山,那你倒是给朕好好解释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丰凌听出皇上口气的放缓,再加上是私下御书房接见,而不是在朝堂上问罪,这代表一切还是有回转余地的。“父皇,儿臣敢问这奏折是何人所上?”他看过了,这奏折便无署名。

“你且先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冷冷道。

“父皇,儿臣近年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虽为王爷,但是父皇难道不知道儿臣手中无半分实权,儿臣心中气难消是实,但可曾做过什么事了?是,儿臣承认平日飞扬跋扈,当街逞凶,但是这等事情儿臣却是半分没做过。父皇只说儿臣意图不轨,但又知儿臣的府里便是被人安插眼线,儿臣只守着贤王府方寸之地都有人敢侵占,如今还来指控儿臣意图不轨,父皇,儿臣自认平日里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是父皇难道觉得儿臣如今模样还能有什么作为吗?”。岳丰凌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字字句句都显示着自己的弱势!

皇上却便没有因此而释然,这上面一条一句写的那么清楚,不可能都是假的,但是岳丰凌手上的确是毫无实权,所以他平日里才百般纵容。难道贤王这样还能被容不得?他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心中有些郁结,很多事情他不说便不是不知道,本是同根兄弟,却是私下暗恨,这局面难道真的他自作自受吗?“你先起来,但是朕也不是好糊弄的,这事朕会查清楚,不会不了了之,但是朕也警告你,朕的容忍是有底线呢,皇儿,你要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儿臣心中一直有分寸,父皇若不信,便可大胆去查,儿臣绝无二话!”岳丰凌凛然道,那架势是真的毫不心虚模样。

皇上面色依旧沉沉,这朝中很多事情他虽知道,却是不想明察,太子的有些事情,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子是皇位的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贤王,贤王意难平是真,或许,这京中是不祥之地,皇上便是开口道:“皇儿,这江南是你的封地,那里一直富饶,或许你该早些去江南的好!”

岳丰凌心咯噔一声,暗道不妙,这自己若是去了江南,那京中便是再也插手不上,那对自己是大大不利。随即一想,马上便道:“儿臣已有此心,但是舒薇如今有孕在身,儿臣怕舟车劳顿有损胎气,所以才想着等舒薇生下孩子再说的。”

“什么,贤王府有孕了,皇儿,这等大事你竟然不说?”皇上一听方舒薇有孕了,心中一跳,但是想到贤王居然一字不说,便有些不高兴。

“父皇,这事儿臣不是不说,而是大夫也说这前三个月要万事小心,儿臣是想等稳定下来才禀报父皇,若父皇要怪罪,儿臣也无话可说。”

“这是喜事,怪罪什么,也罢,那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皇儿,朕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朕一直都竭尽所能地补偿你,皇儿,万事有度,你要懂得这一点。”皇上语重心长道。

“父皇,儿臣自有了舒薇之后,便只想守着她罢了,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别人中伤,还请父皇明察!”岳丰凌也只能这般说道,心中也开始盘算如何遮掩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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