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 第三卷 飘飘花谢落谁家 第五十一章 小谢怎么啦

作者 : 维洛溶溶

吃过饭,我们出发向下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也就是如梅的老家:梅庄。在马车上,如梅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实在呆着无聊,就勾着她说话。

“如梅,你几岁就离开家去谢府了?”

她白了我一眼,半天才说:“不到五岁。”

“哦,那你估计对梅庄也没什么印象了。”

“谁说的!我以前每年都要回来几次呢,就是这最近三年要照顾表哥,才回来的少了。”

想到小谢三年间受的苦,我情不自禁地说“这三年辛苦你了。”

听我这么说,如梅像一只小刺猬一样,马上竖起了刺,她瞪着我,满眼愤怒:“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我照顾我表哥天经地义,用得着你来感谢!再说了,我表哥病重时,你在哪里?他趴在床上,整日整夜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如梅越说越气:“这三年是我一口一口喂他吃饭,一步一步扶他走路,我做了那么多,现在他终于好了,你却出现了!哼,柳飘飘,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

“我……”算了,不和她计较了。我缓缓开口,说道:“如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认为是我抢走了你的表哥。”

“哼!”

“其实,你想一想,如果没有我,你表哥就会喜欢你吗?你说你照顾了他三年,那么小谢有没有向你表达过他喜欢你,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你呢?”

如梅涨红着脸不说话,她扭头看向窗外,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又被她迅速擦干。

“如梅,我和你表哥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半年。和小谢认识那会儿,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迂腐的木头,无趣、内向又爱说教,我估计,他那时肯定也觉得我是个异类。可是慢慢的,尽管我们都不说,但渐渐觉得彼此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能为对方放弃生命、家人和一切的那个人。”

如梅嫌恶地扭过头去,我低声说道:“如梅,你这么漂亮,这么聪明,与其死守着对你无意的表哥,为何不退一步,寻找你命中注定的哪个人?”

如梅苦笑一声:“不用你费心了,我已经找到命中注定的人了,而且正如你说得,我也可以为他放弃性命和一切!至于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如梅说得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听得有些心惊,低下头不再搭话。

中午还未到梅庄,我们只能在路边找个人家吃饭,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户能给我们做的也不外是稀粥,我们拿出自己的干粮,和主人家分着吃。还没等我动筷子,小谢推了推我,趁我不备,将碗和我调换了。

“哎,你干什么啊?”我低声嗔道。小谢也没答话,大口喝了一口粥,冲我笑了笑。

“哈哈!”主人家一看我们这样,笑了起来:“一看你们俩就是新婚不久的小两口吧,这么恩爱!这位相公连这稀粥里的米都算计着给小娘子吃,真是羡煞旁人啊!”我和小谢脸红成一团,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只见如梅脸色大变,她狠狠摔下筷子,劈手夺过小谢的碗,厉声说道:“表哥,谁让你吃她的饭!”

主人和我们都是一愣,没想到如梅发这么大的火,如梅也滞了滞,说道:“我再给你盛一碗。”说着“啪”的将整碗稀粥泼了出去。

“如梅!”小谢失声叫道,看着地上白花花、孤零零的米,满脸心疼,小谢站起来,非常严厉地看向如梅,正声说道:“你不用给我再盛了,我吃饱了!”说着一摔袍子,走了出去。如梅嘤嘤叫了声:“表哥。”眼里泪花闪现。我坐在那儿,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主人家尴尬万分,我只能装傻,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他们俩闹惯了,咱们吃咱们的。”

如梅狠狠瞪了我一眼,也起身走了,只剩下我和主人家尴尴尬尬吃完了饭。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只听村里“咣咣”敲起了钟,主人家赶紧放下正在洗涮的碗筷,跑到院子里,我们也停下手,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一个手里拿着破锣的男子挨家挨户敲门,匆忙跑过来。

“快,快!”那人上气不接下气:“楚大爷……被……被……杀了!”

“啊?!”

“什么?”我们几个人同时惊叫出声。

一边往村里跑,我一边心里打鼓,也不知道这楚大爷的死时偶然事件,还是与月娘有关?总之这几日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我不得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命中带煞,要不然怎么会有柯南一样,有一种走到哪就死到哪儿的“霸气”!

死者出事的地点是自己的住所,在西大街的一个老式民房内。我们到时,全村四十几口子人都围在门前,年纪稍大的在院内维持秩序,年纪小的,在门口守着。小谢站在人群外,喊了句:“各位乡亲,我是咱们江宁县的县丞谢天齐,今日路过村子,本是讨口饭吃,没想到遇见这事儿,请大伙让开,容我查看检验。”

大伙听了,但似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小谢只好拿出文书和官府印章,让大家看。一位年长者仔细打量了半天,终于相信我们的身份,这才给我们让开一条路。

如梅胆小,不敢靠近,我和小谢走进了院子。小谢负责现场勘查,而我自然是在死者尸体上做文章。死者居住的屋门没有被推撞的痕迹,房屋门窗完好,一进门,顿时有一种霉坏的臭味,这个屋子向南,但纵深幽暗。死者头朝北的方向,伏卧于地面。我走近些,看到死者头部曾经大量出血,整个头脸颈部已经被血浸染,地面上也可以看到一大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除此之外,死者衣着完好。

小谢一边在周边仔细看着,一边询问村民,死者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大家告诉我们,死者姓楚,五十多岁,是个鳏夫,以种地为生,性格有些孤僻、胆小,没什么好友,也没什么仇人。

我边听,边向周边看。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个大床榻占据了大部分房屋空间,床榻一脚用残破的青砖顶着,个别砖头有新鲜断裂的痕迹,表面上布满了血迹。我指着占有血迹的砖头,对着小谢说到:“小谢,你看。”

小谢走过来,拿出一方赶紧的手帕,将砖头抱起。我低声对他说:“从目前来看,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所致。进一步的情况,还要仔细勘验再说。”

小谢点点头,他说道:“你看,这个家虽然简陋污浊,但并没有翻动的痕迹,唯一值钱的铜烛台也没有拿走,想来那凶手不是图财。”

我点点头:“那是为什么?杀人不过仇、财、色,这后两个明显不是,那就只剩前者仇杀了。”小谢皱着眉头不说话,我走到尸体面前,蹲下,正要将他翻身过来时,一抬头,赫然看到刚才还逆着光,昏暗残破的北面房门墙上,此时已经被照进屋子反射在地上的太阳光照亮,斑驳杂脏的房门墙上,三个血字凄厉妖艳:万云春!

小谢见我一时惊骇,连忙跑了过来,我哆哆嗦嗦抬起手,指着那三个字。小谢愣了一下,正要站起来,叫外面的长着进来,我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再等等。”

小谢和我都定了定神,我们翻过尸体进一步勘察,只见尸体头部面部损伤严重,仅额头和脸颊就可以见到18处明显伤口,而且多是伤口不平整的钝器伤。死者头顶、后脑勺等多处颅骨粉碎性骨折,甚至有几处已经裂开,脑组织外流。正当我要进一步清数伤口时,小谢捂住嘴,身子明显晃了晃,我赶紧扶住他:“你不舒服,就先出去歇会吧。”

小谢捂着嘴的手在轻轻颤抖,我扶他到门口,这才看到他面色白的吓人,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我拉下他的手,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心里惊骇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小谢嘴唇青紫,更严重的是,他的鼻子和嘴巴还有鲜血涌出。

小谢见我大惊,还低头努力冲我笑笑,正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没……”就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向地下歪去。

“来人啊!救命啊!”我冲着院子外的人大叫,手紧紧抱着小谢,此时,小谢已经眼白上翻,牙齿紧紧咬着,我换乱地颤抖地给他擦拭着鼻血和嘴角流出的鲜血,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可任凭我又哭又嚎,小谢都完全没有反映,直挺挺地躺在我的胳膊里。一种巨大的恐惧牢牢罩住了我,将我被推进了冰冷的深潭,只有彻骨的窒息!我的眼泪裹挟着巨大的惊恐,汹涌而出:“小谢!小谢!你怎么了!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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