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 第二卷 一梦醒来已三秋 第四十章 百善孝为先

作者 : 维洛溶溶

“小谢,我觉得你爸爸和妈妈们不喜欢我!”我趴在小谢的书桌上,手在有一搭无一搭的给他磨墨。

“怎么会呢!”小谢从一堆纸中抬起脸来。

“怎么不会!你看三十儿晚上,他们都恨不得吃了我!”我撅着嘴,怏怏地说:“我怎么做,大家都不满意。我知道你好心让我穿上你妈妈的衣服,希望你爸爸能有触动。可是,结果怎么样?”

“飘飘……”小谢一犯结巴就准没好事。我抬起眼,皱着眉头看着他。小谢颜色一滞,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我觉得飘飘的诚意还不够。”

“还不够!”我一下子蹦起来:“我都低声下气到什么地步了!”

“可……你也没一次吃亏啊!”

我恨恨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吃亏?!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吃亏!”

“飘飘,”小谢语气稍微有些硬,他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想拉住我的手:“其实,我与他们也并无多少感情。”

我不听,使劲甩开他。

“母亲早逝,我自幼孤单。你也看到了,家里这么多的夫人……”小谢苦笑着说道:“所以我发奋读书,终得考取功名。本想在蓟县从此远远离开,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飘飘,你若愿意,咱们还回蓟县吧。”突然小谢一把拉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勇敢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无所谓,你可以吗?”。

小谢眼睛里的光芒“倏”地暗了下去,他放开我的手,垂下头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这样委屈了你,污你名节。”

“我不在乎!”我认真的说,也不顾小谢的脸腾地红了。

“可是我在乎,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真封建!”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咱们开开心心的,管别人做什么!”

小谢呵呵干笑了几声,手模着我的头发,说道:“飘飘,我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很高兴地说了句“好”,毕竟这个谢府实在是让我很憋屈!

我在屋里换衣服,小谢在门外等我。想了想,我放下手中温暖的披风,还是穿上了小红给我做的那件。走出大门,我们一路向西,街上的人并不多,一个开门的店铺都没有。我俩也不说话,只是埋头走着。等我抬起眼时,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亭子。那亭子非常破旧,而且孤零零很突兀地站在一个小山包上。

“这是哪儿啊?”

“云起亭。”

“好破啊!”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

“你盖的?”

小谢摇摇头,主动拉起我走过去:“这亭子的名字,是我母亲起的。”

“啊?你爸叫云起?”

他看着我耻笑了一下,说道:“这里朝东,能看到每日朝阳初生,朝霞初起。”

“哦。”

“我与父亲向来感情薄凉,但与母亲却是极好!每当我看到父亲留恋其他夫人处时,就很是为母亲不平,但她却很是淡然。”小谢拉住我的胳膊,将我身子扭过来:“都说‘百善孝为先’,虽然我也不喜欢父亲和各位夫人处处刁难,但他们毕竟是我的长辈。将来……我们……成亲了,也是你的长辈……”

我心里有些触动,但还是没有开口。小谢叹了口气,捧起我的脸:“你想想,我受伤在家三年,他们彻夜照顾,尽心尽力。现在一个女子突然跋山涉水出现在他们面前,与我又十分亲密,他们肯定有所疑惑。”

我故意扭过头去不听,小谢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手指冰冷,还有些微微颤抖。我心中不忍,看向他:“那你让我怎么办?”

“以待我之心待他们,心存孝悌。”小谢抬起我的脸。

我突然情绪失控,一把搂住小谢,哭着说:“小谢,我总觉得咱们到不了一起了。他们……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害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不会的!不会的!”小谢紧紧抱住我,语气也有些哽咽:“我谢天齐此生此世,不,是生生世世,非柳飘飘不娶!”

“生生世世?那……我……去哪儿……找你?”我还在哭。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小谢柔声说道:“你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穿着那么古怪,举止那么粗鲁……”

我锤了他一拳,小谢攥住我的拳头:“下辈子,我也要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吓你一跳!”

“万一……我不记得你了,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偷偷地记得你,喜欢你就够了!”

“你怎么这么怂啊?!偷偷地管什么用!你就不能想方设法让我再爱上你啊!”

“好!好!”小谢紧了紧环抱着我的手臂,说道:“可是,我没有飘飘聪明啊!”

“呲,”我巴兹了一下嘴:“笨鸟先飞!”

“呵呵”小谢笑了,我也笑了。抬起眼,看着他微微发青的下巴,我手轻轻抚模着他的脸,幽幽地说道:“其实,你和我之间隔着好几百年呢。能在这里遇见,想必是命中注定。”

小谢低头看着我,有些不解,我冲他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只见小谢看着我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他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冰凉的嘴唇落到我的唇上,麻酥酥的感觉顿时弥漫全身。小谢只是轻轻碰触,就要离去。

“别看我!”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小谢顿了顿,又复低下头来,这一次,我们都十分很投入,努力让这美好、甜蜜又新鲜的滋味继续涌动……。

自从小谢和我“口对口”亲密交谈后,我渐渐学乖了。虽然大家依旧看我不顺眼,但大正月的,谁也不轻易找事,都怕触了霉头不吉利。中午,我估模着时间,捧着一盅天麻炖鸡,去找大夫人。

见到是我,大夫人很诧异,非常十分很客气地将我让进来。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我这也算是拍马屁了!

“大夫人,这是我给您炖的汤,您尝尝,对您头疼有好处。”我垂着手,老老实实站着。

“你怎么知道我头疼呢?”大夫人显然被吓着了。

“我见您左侧太阳穴……就是眉骨附近有微微青紫痕迹,而且脖子习惯性向左偏,所以……”

大夫人想见鬼一样看着我,半晌才说:“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夸还是骂,只能硬着头皮说:“天麻对治疗头疼最是有效,配上这鸡汤,不仅能治头疼,还能补元气壮筋骨。”

大夫人“嗯”了一声,恢复了那不冷不淡的客气劲,我想了想,第一次套近乎,不能太殷勤,就赶紧道了再见,哪儿来哪儿去了。

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二、三、四、五,我见躲不过,赶紧站在一边,温温顺顺地给她们让路。

“呦,这不是柳姑娘吗?”。是四夫人。

我低眉顺眼地说:“夫人们好!”

“你这是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随处走走。”

“既然没事儿,就跟我们走吧。”

“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给老爷请安呗。”二夫人笑着说道:“反正也是没意思,柳姑娘去给我们唱个戏什么的,乐呵乐呵。”说完,其他几个还有身后跟着的丫头婆子们都捂着嘴咯咯笑。

我火冒三丈,恨不得给她个勾肩锁喉!忍,忍,忍,我深深呼吸一口,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她们笑够了,看我还是呆站着,也觉得没意思,就要离开。正在这时,如梅也来了

“各位舅母,你们都笑什么啊?”依旧是令人不爽的猫叫声。

“还能笑什么,不就是她呗!”四夫人用下巴瞟了下我。我心里暗暗下决心,来日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我就不姓柳!

“柳姑娘,你也在啊?”

如梅总不算长辈吧,我没理她,心说你眼瞎没看见啊,还问!

“呵呵,我左右在房里呆着也没意思,咱们不如凑在一起热闹。”

“好啊,好啊!”那几位夫人都说好。如梅走到我跟前,眼神轻蔑:“柳姑娘是客,不好怠慢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正要白她一眼,突然想到小谢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小白脸,靠,还是忍了吧!我挤出个稍纵即逝的笑容,对着她点点头。如梅一个错愕,鄙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们几个走在前,我一个人走在后面,暗暗生气,一定要狂扁小谢一顿,以消我心头之恨!

路过大夫人院外,就看见不远处煤灰堆上倒着几片鸡肉,和天麻片,我紧紧握了握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我咬咬牙,忍了。

低着头刚进门,就听见大夫人的声音:“今儿算巧了,我刚过来给老爷请安,大家就跟着来了。”

我一抬头,黑压压一片,一排不足一米七的脑袋,只有我和小谢如鹤立鸡群般显得卓尔不群。他看到我,冲我笑了笑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我心中气愤,扭过头去不理他。

“舅父、舅母,我们来您这里沾沾喜气、福气!”如梅开腔了,听听人家多会说话。

“哦,我们有什么喜气福气,不过是一日老过一日罢了!”

“谁说的!”如梅娇滴滴地一扭身:“我看舅父红光满面,比去年还强健呢!”

谢老爷呵呵笑着,听着高兴。我在一旁呆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姑娘也在啊?”谢老爷终于看到我了。

“是我叫柳姐姐来的!”如梅上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一个激灵从头打到脚,都要我姐姐了,看来要下猛药了!

我赶紧笑着说:“是,老爷,我也跟着来沾沾喜气。”

“嗯”谢老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我看他今天情绪比较好,稍微放下心来,小谢冲着我赞许地笑了笑,我微微低下头去。

“表哥,我听说柳姐姐是个识文断字的,还在蓟县帮你断过案子?”如梅歪着头,娇俏地看着小谢。

小谢笑着点点头。

“都断过什么案子啊?”

“你真想听?”问到点子上了。

如梅忽闪着大眼睛,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小谢咳嗽了一声:“这大节下的,说那些干什么。”

“表哥说的是。是如梅没考虑周全。”这个小妮子真是做公务员的好料子:“我听姐姐上次说女驸马甚是佩服姐姐见识广博,不如姐姐在给咱们亮几手。”

我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就听见四夫人叽叽喳喳地说:“只是柳姑娘亮有什么意思,咱们如梅也是才女,不如让她们两个比上一比。”

“哎……”

“好!好!”

“就是,就是!”

“我看行!”

我看大家十分期待的表情,顿时觉得大脑缺氧。“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谢老爷也十分期待地看着我,一旁的小谢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我硬着头皮,蚊子哼哼一样地说道:“我学识浅薄,哪敢班门弄斧啊!”

“姐姐是瞧不起妹妹?”如梅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我看着不爽,立刻振奋起精神,冲她笑着说:“是妹妹太看得起我才是!”

“我听齐儿常常说起柳姑娘,想必一定不是庸乏之辈。而且咱们虽说是比,不过是逗逗闷子罢了,柳姑娘不必害怕!”谢老爷边说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顿时一个激灵,难道这是要考我?!想到这儿,冷汗冒了出来。

“姐姐会什么?”如梅笑着说,那口气简直再嘲笑我是个文盲!

我其实非常想说比试一下擒拿格斗爬树上墙,但还是忍住了,反正能用得上的她们不会比,比的都是写个虚头吧脑用不上的。我淡淡地说:“妹妹说什么就比什么吧。”

“不知姐姐书法……”

“那多没意思!”小谢抢着说,大家都是一愣,唯独我嘿嘿笑了。

“这样吧,我出一题,如梅和柳姑娘以此作首诗吧。”谢老爷捻着胡须说道:“就以梅为题吧。”

“姐姐可有了?”我正搜肠刮肚想得大脑缺氧呢,如梅笑着问我。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只听她款款道来: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闲庭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我根本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众人似乎都在说好,小谢也轻轻点头。如梅笑嘻嘻地看着我:“姐姐,该你了!”

我语文学的不好,最怕背诗,感觉课本上的咏梅诗就在那儿呢,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姐姐,想好了吗?”。

我眼睛一闭,管他呢,想起那句说那句吧:

飞雪送春归,风雨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嘿,我还说一全的!正得意呢,看到大家都不笑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谢老爷皱着眉头,小谢一副吃惊的表情,呆看着我,如梅更是脸色青一下白一下的,我的心又开始抽筋。

“这……这算什么诗啊!字数都不一样!”四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赶紧心里默数,妈呀,的确有两句多了俩字!

“四娘,这是一首词,唤作《卜算子》”小谢说道。

“甭管算什么,我觉得不好,太白,什么风雨、飞雪,还笑的,听着怎么都像是打油诗。”

我自已又默念了一番,觉得和如梅那首听不懂的诗相比,我背的这首的确有些白了。这诗是谁写的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懂什么!”谢老爷低声打断了她:“如梅和柳姑娘的诗各有千秋。”

“表妹的诗辞藻华丽优美,读来仿佛有梅在手,暗香浮动。”小谢,你是二百五啊,怎么帮着如梅说话!我气的直哆嗦。

“飘飘的诗平实自然,但大气磅礴,立意高远,令人顿生敬仰之情!实在是好!”原来是这样,我定了定神。

大伙见小谢说话了,都不在言语,如梅也很不情愿地说:“姐姐的诗果然不错。”

我呵呵笑了笑,装作很谦虚的样子。

“如梅也不必妄自菲薄,女儿家能有你这样的才情已算是了得了。”

“舅父教训的是。如梅总想着即使身为女子,也要时刻不忘修养才情。”

我白了她一眼,你应该先学学礼貌是真的。

“如梅虽是女子,但却不愿做那笼中鸟、金丝雀。”

嘿,我抬眼看她,这下好玩了。我激了她一句:“笼中鸟怎样,金丝雀又咋了?”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几乎是哼出来的:“哼,空食三餐,却无才无德,无作无为,整天混吃等死罢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偷眼望去,果然一、二、三、四、五脸色都不好看了。我憋住笑,装作一副很呆笨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其实这首诗不是我做的。”

“啊?!”

如梅斜眼看我,一副原来是这样又万分鄙视的样子。

我故意放慢语速,变得拙嘴笨舌起来:“我读的书不多,只不过勉强认识几个字。”

“哼!”我看了眼歪着鼻子的如梅,定了定神,真诚地看向谢老爷:“从小我父母边教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嘴上说着,一手正猛掐大腿。

果然一、二、三、四、五都向我投射来同志般热情的目光。我继续说道:“女子在家,有父母,就该听从父母的话,这是孝;嫁了人,就应该听从丈夫的话,这是礼;丈夫不在了,就应该听从族人的话,这是义。只是不知道这种看起来无智无为,算不算是德呢?”我边说,边看向大夫人。

“当然是了!”大夫人十分配合地说道。

我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刚才那首诗是我偶然听来的,虽然我不太懂,但特别喜欢一句‘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我想一枝独秀固然美,但百花齐放才是春。要想和谐,就必须学会忍让。”

我将目光慢慢转向小谢,情不自禁又无比深情地说道:“真正爱一个人,就必须支持他、包容他、成全他。”

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众人更是说不出话来,我傻傻的看向小谢,他一副悲哀的样子,不会要哭了吧!

“父亲,我幼时丧母,母亲的模样已经不辨。但她在灯下绣花缝衣等您回来的场景,儿子却时时不能忘怀,今日听飘飘一言,才方知母亲和众位夫人们的良苦啊!”

虽然在场的人都悲悲戚戚的,但我心里实在想笑。经过这一次后,众位夫人们已经从特别不待见我,变成不怎么待见我了。即使这样我也很开心,最起码,她们已经很不待见如梅了!

“飘飘,那日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啃着苹果,坐在园子里的台阶上:“你说呢?”

“我看,不像!”小谢摇摇头。

“我看,也不像!”

正在这时,荷香走了进来,说了句:“柳姑娘,您试试这身衣服合不合身。”

“啊?什么衣服?”我赶紧站起来,很白痴地问道。

“少爷见您衣衫单薄,让我赶紧给您作了一身!”

“荷香!别……多嘴……”

我扭头看了看小谢,白他一眼:“做就做了,我又不上赶着给你钱!”

荷香“噗嗤”笑了一声,小谢也窘窘地摇摇头。我从荷香手里拿来衣服,是一件淡紫色的绸缎窄袖衣,衣服一直长到膝盖,交领、对襟。袖口和腰身清秀苗条,窄瘦贴身,交领深掩,还有一件百褶裙,拖到脚面。上窄下松,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衣服款式是谁设计的?”

荷香一个错愕:“这……这是少爷定的。”

我看向小谢,他也有些不知所以,愣愣地说道:“怎么,你不喜欢?”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天赋。”

“什么意思?”

“看,正好把我身材的优势突出出来!”我挺挺胸,抬抬头,一手搭在腰上。

小谢抖了抖,挣了挣手,使劲咬了咬嘴唇,然后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鼓起勇气,说了句:“还真不突出!”然后落荒而逃。

“他……他……什么意思?!”我呆在原地,指着小谢的背影,气不成声。

荷香忍着笑,看了我一眼,说道:“少爷说的对!”说完,也甩手走了。

“你们……,你们……,”我恨恨地嚎道:“那是你们没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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