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娘 第二卷 初涉掌家路 (067)埋纸条现奴才情

作者 : 蜂蜜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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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妈妈回来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见太太和荣姨娘都没有要吩咐什么的样子,又拿着挎篮去上香了。刚出了屋,在兰芳苑做二等丫头的兰杏,正和坐在台阶上绣花的玲儿说着话,见了唐妈妈,笑盈盈的福了身。

“进去吧,太太身边也没别人。”

兰杏笑着谢过,撩了帘子一转身就不见了。

外面天气晴朗,天是那种极为透彻的蓝,看着让人舒爽。长时间在府里圈着,能够有机会去上个香到外面看看,真是不错的。要不是碰到了五女乃女乃要传话,这会子都到了吧,也许回来时还能逛逛集市什么的,现在,看时辰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唐妈妈摇了摇头,赶紧挎着篮子往外走。而里屋里,兰杏正将兰芳苑里刚刚上演的一出好戏,详详细细的回了太太。

兰杏当初被买来的时候才6岁,被人牙子不知道从哪拐来的。太太看她可怜。花了几两银子就买下来了。如今被派到兰芳苑去服侍,就是一个纯粹的眼线。

她念着太太的好,人又伶俐,大*女乃那边一直都没发现她,而且每次来回事,都是快速利落,说完事也不耽搁,撒腿就跑回去。就因为这样,太太很喜欢她,问她要什么,是不是今后要给她抬个姨娘,可是她竟不肯。

她只说,想认个干娘。

于是就认了乔妈妈做干娘。不过这只是背地里叫叫,明着并不敢认。可怜那个兰杏,本来拿乔妈妈当是亲娘一样孝敬,可乔妈妈不过走个过场。

要是认了她就好了,她膝下也无子,看着兰杏又是打心眼里喜欢……

“唐妈妈!”

唐妈妈正一边出神想着事,一边慢慢腾腾的往二门去,听到后面有人叫,马上停了下来,“哦,是兰杏啊,怎么这么急,回完事了?”

“是,跟太太和荣姨娘都说完了,我这要赶回去呢。”兰杏眯着眼睛笑道,“我说去后面烧水呢。”说着还吐了吐舌头。

唐妈妈看着兰杏,眼里都是疼爱,帮她整了整衣领子,嘱咐道:“在那边自己要小心,大*女乃也不是什么善主儿,你得先学会保住你自己才是,不要出了什么事就光想着要来回太太。咱们做下人的,还不是主家挑个错就把咱打发了,要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兰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万子福红缎的荷包来塞给了唐妈妈。

“这是我捡剩下的布头做的,上次见唐妈**装钱的那个荷包开线了,所以就做了这个。唐妈妈别嫌弃,就留着平时装个零用的钱好了。”

唐妈妈低头看着这个荷包,看得出来布料很省,但是针脚非常细密匀称。打了两个络子缝在两边,上面用金线滚了黑麻线做了封口。不管从那里看上去,都是用心做的。

看着,看着,唐妈妈不免就红了眼圈。

“好孩子,多谢你想着。行了,快回去吧,等会大*女乃发现你就坏了,快回去吧。”

兰杏仍旧笑眯眯的,和唐妈妈打了招呼,快步又跑走了。唐妈妈见她跑走,小心拿出帕子来,将荷包小心翼翼包在里面,然后转身快步的走远了。

躲在一边回廊里的璃韵,不知为何,也红了眼圈。

“她们是母女?”用帕子小心擦了擦眼角,回身问着锦钏。

锦钏就笑道:“女乃女乃什么眼神啊,唐妈妈多大的年纪,兰杏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会是母女了呢。”

“那唐妈妈是兰杏的祖母?”流月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唐妈妈看着也不像啊。”

锦钏忙摇头,“哪啊,不是。唐妈妈当初从后门去替太太上香,正好遇到了人牙子,见她手里有个姑娘可怜兮兮的,她就忍不住了。回去禀了太太,太太就给买下来了,那人就是兰杏。想必是她们俩感情比较深吧。”

璃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太太那里,将大*女乃的事情委婉的说了一遍。只说是下人太过担心大*女乃的病情,那个郎中也是个烧包的,所以才说得严重了些,等回头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太太听了极为满意。不住夸她,因为荣姨娘也在场,所以璃韵不好意思的推月兑了几句,忙撤了出来。

到正屋要走,歇在暖阁里的绿棠挺着肚子往这边来。

看她的模样实在是不好,好像肚子里的孩子要吃了她的命似的。璃韵忙过去扶她,手一搭在绿棠的胳膊上,霎时吓了一跳,差点喊了出来。

幸好是被绿棠身边的丫头按住了嘴。

绿棠在那个丫头的搀扶下进了太太的西次间,隐约听见她和荣姨娘问安,璃韵有些不安,刚要迈步,手里竟然多了个纸条。

不知是从那里拽下来的,看着像是某张画的边角。上面没有写字,只用墨涂了个不规则的图形,璃韵走出屋外才干仔细辨认,仍是看不出名堂来。

因为门口有小丫头们,璃韵也不敢声张,径自回了倚荷苑。

进了院,谷雪悉心的给玉兰花剪枝。花期已经过了,六棵树里败了5棵,另外一棵不知是栽种时不得当还是怎样,竟然推到了现在才开花。不过只它一棵。实在是比不上5棵齐开的美景。

谷雪收拾花枝,一不小心碰了一朵下来,吓得脸都变了。因为没注意璃韵她们进来,还疑惑着捡起花来,想插回树上去,样子实在是可爱。

流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倒把谷雪给吓了一跳。

璃韵看着谷雪,摇了摇头,“你呀,照顾那花比照顾我还要费心。眼瞅着我就比不上那花喽。怎么着,碰掉一朵想掩盖罪行啊,告诉你没门,小心我回头惩治你。”不过是吓唬她玩,但是谷雪单纯得好像是相信了,连忙要跪下来,要不是锦钏眼疾手快拦住了,恐怕膝盖就跪下去了。

刚要打趣她,璃韵赫然发现了那花的形状,连忙展开团在手心里的那张小纸条,上面画的,竟然是玉兰花。

这,是绿棠塞给她的,还是那个小丫头塞给她的?

可不管是哪样,看样子绿棠是想躲开太太一会儿,借着看玉兰想办些什么事啊。

璃韵将这件事告诉锦钏和流月,锦钏略思索,觉得这事有蹊跷。绿棠如今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了,想必有什么苦想哭诉哭诉?又专拣了璃韵来,想必是只有璃韵才能帮她。

听了锦钏这样说,璃韵思索了好一会心里才打定主意,抬步又回了浣芹坞。

“哎呦,太太,您说巧不巧,田夫人送给我的那六棵玉兰花原只开了五棵,最后那一棵啊我还以为不会开花了呢,没想到,今儿竟然开了!”璃韵亲手给太太上了茶,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想请过去看看呢。”

“这猴儿,齐开的时候不来找我,这就剩一棵了才来请我,我才不去呢。”太太打趣,眼角的笑纹又褶了起来。

“瞧太太说的,那这样好了,让绿棠去看看吧。自打她怀了孕就没出过屋,瞧瞧胖的,外人看了,定会说绿棠不知吃了多少太太的好东西呢。”

太太一愣,眼睛瞥了下绿棠。

绿棠忙辩解,“没事,我不去了,我身子也不方便。”

顿时屋里冷了一阵,太太忽然舒了口气,说道:“去吧,出去逛逛也好。我就是怕她摔到碰到,回来动了胎气。她也没见过玉兰花,瞧瞧去也好。”

璃韵立马顺手推舟应下了,要去扶绿棠。乔妈妈派人抬了竹椅过来,要抬了绿棠过去,璃韵心想别因此坏了事,就答应了。于是乔妈妈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倚荷苑,谷雪已经摆下了四张太师椅和两个茶几,见了她们回来,疑惑的道:“太太和荣姨娘不过来了?”

璃韵瞅了眼乔妈妈脸上的神色,知道瞒过了她,笑道:“太太什么没见过,还稀罕这几朵花啊,这不,派了监察御史来了。”说着,将绿棠扶了下来。

模着绿棠的胳膊,璃韵心里又是一阵惊慌。

绿棠看上去虽然很胖,可那胖却只是虚胖。璃韵一手按下去,就是一个坑,半天都起不来。难怪别人每次要去搀她,她都借口不让,只身边那个丫头服侍。不知她是不敢说,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怀孕的时候这个样子,真不知这医学条件处处受限的古代,绿棠生产之后还能不能活命。

估计太太也料到了,所以才备了两只血参吊命。

可那玩意儿,真的能管用吗?

看着绿棠比一般孕妇大两倍的肚子,璃韵心里真是忐忑不安啊。

水桃在屋里见了她们过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端了茶出去。可是托盘上堆了过多的茶盅盖碗,脚下一滑,整个摔在了地上,茶水滚烫的泼了乔妈妈一身。众人忙上前去看,璃韵趁机和绿棠对了眼神,见她确实是有话要说,就点了点头,跑到乔妈妈跟前周旋,让水桃给她赔罪,让锦钏带她下去换了衣裳。

这样安排妥当,璃韵舒了口气,见没了外人和眼线,回身看着绿棠,见她满眼都是感激,几乎要热泪盈眶。

璃韵一怔,将她领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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