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情结

作者 : 林秋漪

第八十三章情结

某日,喜来同二残子她们讲道理。先贤们说,七岁男女分桌不同食,意思是说,七岁了,男人跟女人就要分桌吃饭,后面那个不同食,是强调分桌,而不是说不能同时吃。最后还来了句,是你们读得书多还是我的?

自觉书念得没她多的几人,灰溜溜接受清歌和幼崽爹、幼崽三人可以跟她们同时吃饭的要求。虽就如此,喜来的小算盘还是落了空。

清歌他们表示,他们觉得自个在庖房吃比较自在。

于是,每到用餐时间,清歌他们摆桌上菜,退下到庖房吃饭,吃完春丫将桌子收拾好,将碗碟子送去给幼崽爹涮洗。

喜来很不满,这样根本算不上清歌陪她一起吃饭呀。所以每次清歌帮着幼崽爹上菜的时候,她总周身散发着怨气。

这一日,怨气更甚。

“怎么就你一个?宋清歌哪去了?”

幼崽爹将最后一道菜摆好,朝着喜来福了一身。“清歌身上不爽利,正在房子歇着。”

听他这么说,喜来的怨气少了一半,但还是道:“明明同他说好吃完药就过来的。”

幼崽爹忙道:“清歌没吃药?”

“没吃药?”喜来愣了愣,随即生气了,“生病了哪能不吃药,平日里总管着我,凭什么他自己生病就不用吃药?”

这话令幼崽爹纠结,姑娘这话怎么听上去不像是在为清歌担忧呢。

“你去帮他煎药,端过去给他喝。”

“这……”幼崽爹很是为难,他可不是大夫,哪里知道要煎什么药给清歌喝呀。

喜来想是反应过来了,眨着眼睛道,“他有没同你说哪不舒服?”

幼崽爹挣扎了下,终还是道:“他没说,但我瞅着,估计是心上不舒服。”说完拿眼看向喜来。

就见喜来皱着眉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心里不舒服了?往日里没听说他有这毛病,难道是新伤?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幼崽爹垂下头,“这奴也不知。”

喜来不乐意了,“你们平日里不是什么话都说给对方听么?怎么这会不知道了。”

幼崽爹怔忡,被喜来喊回神,看着她无奈苦笑,“姑娘,有些事,就算你跟别人再亲密也没法说出口。”

喜来偏头一想,好像也是。她不正是这样么。不过,“他不跟你说,难道同我说都不成?”

就见幼崽爹表情怪异地看着她。

“姑娘是觉得清歌什么都得同你说么?”

喜来点点头,“他不同我说跟谁说?”

“那姑娘有什么事,是不是也都得同清歌说?”

喜来挥手,“这是两回事,我见多识广,他有什么问题同我说,我可以帮他解决,我的问题太复杂了,自己都解决不了,他懂什么呀?”

就见幼崽爹咬着下唇,一脸犹豫地看着她,喜来最见不得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当下就叫他有什么说什么。

幼崽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一脸的悲壮,问她,“姑娘是不是觉得,你的问题同那个邹公子讲,他就懂得怎么帮你解决?”

“邹公子?哪个邹公子?”

“就是,你说的那个又能干又漂亮的邹公子啊?”

喜来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哦,你说邹翔啊。”惊奇地看着幼崽爹,“你怎么知道他的?我有同你说吗?”。

幼崽爹一滞,眼神闪烁不敢与喜来对视,喜来也没跟他计较,估计是春丫同他说的吧。转念一想,春丫的嘴巴太不牢靠了,虽说这事没什么,但往后有什么要事都不把关就往后传,那可不行。

于是喜来觉得春丫需要敲打,正待喊春丫进来时,却见幼崽爹仍拘紧地站在那里。

奇道;“还不回去吃饭?”

就见幼崽爹憋脸了一张脸看她,“姑娘,那个邹公子……”

然后就没了下文了,这让喜来很不耐烦,她喜欢调人胃口,但不代表喜欢别人调她胃口。

“没事你就下去吃饭吧。”

她赶了幼崽爹,招来了春丫,春丫否认了她泄密的事,喜来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接着就陷入沉思,边吃饭边思着,吃完接着思,这让二残子她们很害怕,觉得某人这么安静,定是又要出什么妖儿子了。

这一思思了一整晚,思得连清歌不舒服的事都忘了。

迷迷糊糊入睡。一打开眼却又是新的一天,觉得神清气爽的喜来,满脸灿烂的向春丫问完。

春丫打着哈欠,“喜来,昨天你是不是梦见那个很能干漂亮的公子了?”

喜来将口里的水吐在老冲端着的盆子里,“没啊,怎么了?”

春丫还没说什么呢,二残子就冲过来朝她挤眉弄眼,“别否认了,昨晚叫了人家一整晚。”

老容叫过来,与二残子含情脉脉对视,一共扯着嗓子嚎叫,“邹翔,我在这……”

喜来黑线,娘的,她要真叫得这么难听,不早把自己恶心死了。

“邹翔,我在这……”

喊完几个笑成一团,唯有一品黑着一张脸,小眯眯撑得老大,试图将喜来生吃了。

喜来却没理她们,敲着手指头,面沉如水。

笑着笑着。二残子几个自动消声,没法子,一品的脸色太可怕了,这种凶狠的表情,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喜,你同我老实说,那个什么翔的,是你什么人?”

喜来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示意老冲可以拿粥给她喝了。

“一个朋友。”

二残子嗤笑出声,“我们不也是你朋友。怎的不见你睡时还念着我们呢?”

老容摇头,“残子姐,这怎么一样,同女人做朋友,是挂在嘴上的,同男人做朋友,是将他藏在梦里的。”

几人恍然地笑起来,那神情要说多猥琐有多猥琐。

喜来还没说什么,一品就先发脾气了,“兔女圭女圭给我闭嘴!”

于是窸窸窣窣的吸粥声齐齐响起。

“我来问你”,一品干脆往喜来走去,将老冲挤开,一坐在喜来的床上,“那个邹公子,是你什么人?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喜来打趣地看着她,一品恼了,现在不是研究她表情的时候好吧,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直到将一品看得几欲暴跳起来,喜来才懒懒出声,“应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不过呢,现在他同我什么关系都没了。”

一品瞪眼,“这是什么话,竟然很重要怎么又没什么关系了?说清楚点!”

喜来摇头,怜悯地看着一品,没文化就是可怕,这点事都理解不了。

“以后说不定都见不着了,当然就没关系了。”

“怎么就见不着了?”

喜来翻白眼,“他在另一个世界,我是能随便见着的么?”

一品恍然,二残子她们也跟着恍然,敢情是死了呀,于是一品用惋惜的表情,轻快的语气,拍着喜来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节哀。”

喜来再次翻白眼。明知她们智商低还对她们抱有希望,是她的错。

接着就看到一品拿了三个馒头两根油条,往门外走去,还不望交待,“那两碗粥是我的,哪个兔女圭女圭敢动回来我撕了她的嘴。”

人刚走出院子,那粥全被二残子几个瓜分了。喜来摇头,春丫怎么就不说她们是吃货呢。

咽下一口粥,问正给她吹凉的老冲,“一品今天转性了?饭都不吃完忙乎什么去?”

就叫老冲手一僵,略抬头看看她,“神医昨天来给你换药?”

喜来眨眼,“什么时候?”

“就在你喊‘邹翔我在这’的时候。”答话的是二残子,说完她跟老容又对视上了,喜来直接无视她们。

“他怎么这样,我睡着了才过来?”,喜来扬扬眉,又缓了神情,问道,“他好点了么?可还哪里不舒服?”

老冲喂了她一口,叹了口气:“喜丫啊,这神医对你真没话说,明明恼着你,却还惦念着你的病,大半夜了赶来给你换药,可你,唉……”

喜来无辜眨眼,“我怎么了?”

“你还说呢,你再怎么想着人家,也不能当着神医的面喊出来呀,这让他怎么想?”

那个人家,说的该是邹翔吧,喜来明白了一半,另一半未明,“我当知他的面喊邹翔怎么了?”末了还不忘为自己辩护,“再说这做梦的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它要喊我也没办法。”

老冲忧愁的看着她,有时候,咱不怕遇上个不懂的,就怕遇上个半懂的。

二残子今天倒是吃得快,打着饱嗝剔着牙,“说说吧,怎么突然就梦上你那‘朋友’了。”

“这做梦的事是我能控制的?”

对于她的不合作,二残子十分不爽,当下撂话,“再拿这种话来搪塞姐姐,别指望我帮你调查宋公子为何一会生气一会不气。”

喜来最恨别人威胁她,立马拿着将二残子千刀万剐。直到眼酸了才结束这场凶杀案。

“昨日幼崽他爹也不知怎的知道邹翔的,来问我是不是邹翔能帮我解决事情,我恰好想起有件事,还真只有他能帮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大概思虑过度,才梦见他吧。”

二残子不屑地看着她,“不是姐姐爱看不起你,实在是你这人太丢脸了,一个大女人,有事居然还找个小公子帮你解决?”

有太多的经验告诉她,别跟这些大女人主义的大周国民辩解性别歧视的问题,否则太费脑了。

“轮到你说了,清歌这几天怎么古里古怪的?”

二残子打了个饱嗝站起身,吆喝着老容她们几个出发,“姐还在调查呢,催什么催?”

喜来气急,这丫太不顶事了,就这么件小事调查一整天还没个结论?

“你有本事你自个调查去。”

怒了,彻底怒了,喜来怒完二残子又怒清歌,如果不是他,她用被二残子这样嘲笑?

“等下来了,一定要好好跟他好好说道,整日里给我惹事。”

春丫边收桌边翻白眼,莫怪神医说喜来要颠倒事非。

倒是老冲一直忧愁地看着喜来,喜来被她看得心里打鼓。

“女乃女乃,我没事,伤口什么的都没事,你瞧,我今天可是吃了一碗多呢。”

老冲将碗递给春丫,两手轻轻搭在喜来脸上,“喜丫,见不到邹公子,你难过么?”

见不到邹翔,难过么?

喜来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她难不难过?邹翔一直同她说,俩人从小就认识,可在她的印象里,却是自少年看管所出来后才认识的他。

那时她精神和身体状况都不好,是他和女乃女乃想了许多办法才治好她的。之后女乃女乃初走的那一年,也是他一直陪着她。她跑到国外去那三年,跟他断了联系,回国第一天,就在机场碰到他,之后就一直跟他在一起。

俩人就差拿那张证而已,该做的事都做了,也是圈子里公认的一对,走到哪都被商业圈的长辈打趣什么时候摆喜酒,她问邹翔是个什么意思,他说随她,她想了想,终究没跟他去领那张证。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邹翔跟她之间,终究算是怎么回事。

跟邹翔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可是说到见不到他会不会难过,还真没有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知道见不到他,心里有些怅然,要说她在二十一世纪有没有朋友,还真就他一个了。

加之,她若要帮他们苏家的人报仇,还真就只有邹翔能帮得上她了。这都拜幼崽爹所赐,要不是他昨天的话给了她灵感,她还找不着方向呢。

可是,要怎么才回见到他呢?上两次游魂事件,她至今还是模不着边,回去的办法跟归来的办法都不知道,特别是现在,在不能确保能回来的情况下,她不想回去……

她走了二残子她们怎么办,她还没有看到她的卡巴迪在大周流传呢,且,还没有让那个宋清歌跳舞给她看呢……

“喜丫。”

喜来忙回神,对着老冲一笑,“哦,有一点难过,不过见不着也是没法的事。”

就见老冲舒心一笑,“喜丫哎,这么想就对了,过去的人呀,过去的事呀,那都是过去的,活在我们眼前的人,才是要珍惜的。”

喜来笑笑,女乃女乃不说话则已,往往一说就是感性的话。

“喜丫,见不过神医,你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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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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