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成公主 第二卷 和亲 59 离去

作者 : 缘不可求

骆宾王的选择,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当他真正选择时,我多少是有些不甘的,爱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至少我是没有骆宾王洒月兑。

记得以前在宫中时,袁天罡就曾说骆宾王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从小就不愿受束缚,成年后更是踏遍名山河流,时戍边疆战场,很少受外界环境的干扰,也因此,才能得无数篇名诗佳句流传后世,骆宾王本人,也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而文成公主,生在皇家,有太多的责任和无奈,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公主与才子,是不可能会发生故事的!

不管如何,公主我还得做,前面的路也还得走。这个残酷的现实,它又一次提醒着我,要尽快找到挂甲寺,只有这样,我也许才能摆月兑历史它既定的轨迹。

骆宾王当下决定,明日就与李承乾一起带着袁天罡,悄悄的进京找武媚。而他们这几个月来创办诗会所得的全部银两,则由我带上前往松藩抚民赈荒。

对于这个决定,北有倒没有反对,还出人意料的提出,要随我一起前往松藩。我呢,不管心中如何难受,可这袁天罡的命还是要救,骆宾王与李承乾的心血不能白费,松藩百姓的苦难不能不管。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着我:我,大唐的公主——文成,已不仅仅是一个公主那么简单了!它更多的含义是,大唐与吐蕃的关系,此后长达几十年里,是要达到水乳amp;交融的顶峰的。

只是没有料到,临出发那天,袁天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没有亲眼看到公主安全的进入吐蕃,我是不会回宫的。”

北有刚要说话,被江夏王抢了先:“啊,是这样的,皇上曾把公主的安全交付给了袁先生,如今却不能保护公主,袁先生是没脸回去交差的。”

北有看了看我,不再吭声。

骆宾王慢慢的站了起来,径直向门外走去,经过我身边时,只轻轻的抬眸,又迅速的低了眼睑,轻轻的,却又刚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出去看看如如。”

我扯了扯嘴角。

李承乾也跟着出去了,接着是江夏王、明珠、小红。北有看看没人了,笑道:“好了,我也出去吧,公主,你可要好好的劝劝他。”

屋中一时静了下来,我的思绪却是混乱得很。

我该怎么说服他呢?

袁天罡忽然道:“公主,你不用再费口舌,我是不会去求武媚的。”

“你不会去求武媚?那你是要我去求她吗?”。

“公主!天罡只想长伴公主左右,至于其它,天罡并不在乎。”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自己的生死与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气得一拍桌子,嚷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我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话是在骗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心中只有骆宾王?”

“不管公主想的是谁,天罡都无怨言,天罡只希望公主如愿而已。”

“如愿?你以为,你替骆宾王去死,我就能如愿吗?你以为,你为我而牺牲,我就如愿吗?不!”

“公主的计划,不就是要与骆宾王一起……”他艰难的说着,我却不容他再想,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你不知道。一开始,我确是这样想的,甚至知道骆宾王身中巨毒后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我得知,骆宾王的毒是你用自己的生命解开时,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是我错了!”

他拉开我的手,“你错了?”

我缓缓的道:“是的,原来从头至尾,我都是错了。”

他猛的大咳起来,手也不自禁的握紧了我,喘道:“公……主,什么……意……咳咳……思?”

待得他咳得轻了些,我才说道:“那天,我看到你就这么面无血色的躺着,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原来真的如佛所说,当你真正拥有时,你并不知道它的珍贵,可是一旦失去了,你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我,忽的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哈哈……咳……哈……咳咳咳……哈……”

我浑没在意,只管说道:“也许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说出我的心里话,这样我心中也会轻松些,以后当我一个人流浪江湖时,至少我努力过,争取过,哪怕他不相信!”

他停了笑,又咳了起来。

我知道,他已是有些动摇了,“先生,话说到这份上,你还要我怎样?”

他抬头:“你当真是为我?”

我重重点头:“如果先生不在了,文成决不独活!”此话说得斩钉截铁,双目灼灼的盯视着他,“先生也应该知道,文成不仅顽劣,性子却也倔得很。”

袁天罡略略想了想,轻声道:“公主,你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

袁天罡牢牢的合了我的手:“那好,我袁天罡既没有废太子忧国忧民的悯心,也没有骆宾王舍己救人的决心,有的只是一颗,爱公主的痴心,所以,别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只做我们要做的!”

是啊,这才是他,这才是那个铁面无情,孤傲冷血的阴阳先生袁天罡!

同样的一件事,摆在骆宾王与袁天罡面前,骆宾王选择的是放弃,袁天罡选择的却是争取!

然而只有我知道,不论是放弃还是争取,最终,我们终是有缘无份!

我却只能对他说:“好!”然后我又说:“但是,前提是,你得把毒解了!”

不待他反对,我又道:“只有把毒解了,我们才有希望。先生?”

他看着我,不语。

半晌,才问:“如果,如果,我不……”

“那我就陪你去死!”我不等他说出那句话,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一定坚持,不去找武媚解毒的话,那我现在就回绝了那北有,我不去那吐蕃了,我们一起面对,一起生死。”

我看见床头上挂着他常用的那把清风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霍的站了起来,伸手就把剑抽了出来,反手一转,剑尖已是颤颤的递到了我的心窝处。袁天罡的脸刷的变白了:“公主!”

我笑:“先生,反正你的毒也是无解了,我最怕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痛苦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反正最终我们终是一死,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先走一步,我在下面等你!”说着,手上用力,剑猛的向怀中袭来。

袁天罡惊呼一声,从床上跳起,剪一般的窜了过来,夺去了剑:“不可以!”

他看着我,对刚才的事还犹有余悸,一边喘气,一边吃力的道:“为了……公主,我愿意去找……武媚。”

“真的?”

“真的。”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袁天罡顺势也抱住了我,深深的叹息着:“不管将来如何,天罡都愿赌上一赌。”

我有些生气:“你说什么呀?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不是,只是公主太过耀眼,天罡怕……”

我松开他,“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只要记住,我和你是一起的,那就行了。对了,对于此毒,你有没有把握?”

“如果武媚真的愿意替我解的话,我想,不用一年,我就会痊愈的。”

“那好,我们就约好,一年以后,我们天津见面。”

他一怔:“天津?为什么要在那里?”

“我一直就想去天津看看的,这次如果能自由,自然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天津了。”我心里清楚,穿越前就是在天津的挂甲寺里的。

他没再追问,反而有些颓废:“是啊,如果你不是公主,如果我不是袁天罡,那么一切就都好了。”顿了顿,又道:“好,就说定了,一年后天津见。”

我重重点头,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让我再多看看你,只怕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看你了。”

我嗔道:“胡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他微微的苦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承公主吉言。”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慢慢的低了头,屋中一片寂静。

突然,袁天罡像想起什么,急急的问道:“你是不是要先转道松藩?”

“是啊。怎么了?”

“不行,我觉得,你还是早早上路的好,这些闲事吩咐下去就行了。”

“不,我一定要亲自把大哥和骆宾王的银两送去那里。”

“就让江夏王送去吧,你的安全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既然那北有来接你,务必要让他时时不离你左右。”

他见我不在意,急道:“真的,我是为你好,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自己小心。”

我笑着,“这就叫关心则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小心的,你放心吧,一年后,我们还要再见呢。”

袁天罡显然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记着,千万不可……”

我忙点头,他又叹气:“你别不在意,我总觉得公主此次将面临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所以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我强笑:“你呀,一定是因为马上要分别了,心中担心,这才胡思乱想的。”

“不,不是,”他急切的看着我,“你一定要听我的,万不可任性行事。”

忍耐着点头。

“那北有面相奇特,谈吐不俗,绝不是泛泛之辈,这一路上,公主的安危只有他能担当。”

“还有啊,公主,你……”

我只得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一刻钟后,李承乾与骆宾王带着袁天罡上路了。

我本来是想按袁天罡的意思,让江夏王前去松藩,却在中饭后,明珠送来一封快报。

拆开看后,原来是珠儿也月兑离了大部队,正在向这里赶来。

明珠不解:“珠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过来?”

我摇头:“我也不知,信上只说有重要的事,却没说是何事。”明珠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就让江夏王先去松藩吧,公主您暂且在这里再住上一阵,待得珠儿过来了,我们弄清什么事后,再上路也不迟。”

“明珠,你算算,珠儿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明珠略一思索,“大概还要半个月吧。”我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想来想去,说道:“还是我去松藩吧,此事只有我去最合适,你和江夏王就在这里等着珠儿,我和北有小红一起快马加鞭的把银子送去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也会回来的。”

明珠有些犹豫:“公主,这,成吗?先生可是交待过,您不能去松藩的。”

我失笑:“看看,你们只听先生的话就不听我的了?再说,他那是中毒以后性子不安,有些紧张罢了,去松藩会有什么危险?”

见明珠还不放心,遂打趣:“看你这样子,我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呀,最好赶快赶上和亲队伍,起码还能替我撑个三五天也说不定呢。”

明珠跺脚:“呸呸,公主,那有这样咒自己的?”

我大笑,心中却在想,如果真有什么危险,那也只能说明我是要回到自己的时代了,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死一回,也是情愿的,只是,明珠真的会是那个与我生死攸关的人吗?

明珠见我笑得勉强,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明珠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道:“公主,我,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

明珠沉思着慢慢的说:“我总觉得,先生此去,怎么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你看他走时那眼神,比骆公子还要绝望,公主,你说,他们这一走,会不会就再也……”

她越说越玄了,看见我脸色不好,停了不说,只拿眼瞄我,我叹了口气:“其实袁天罡心中也是明白的,我们此次分别,极有可能就会成为最后一次的分手,他为了让我放心,这才要答应我前去找武媚,然而我们心里都明白,即使他的毒真的能解,也只是从一个阴谋圈跳进了另一个是非笼。”

“怎么说?”

“你以为,武媚会白白的救他的命吗?”。

明珠吸了口气:“公主是说,袁先生此去虽没有生命危险,却是再不会有自由了?”

“不错,武媚定会开出条件的。”

明珠想了想,不无感慨:“袁先生是个明白人,本来是死也要陪公主的,可是如今却……他本来是个严谨自持的人,唯对面对公主,不能自律,这也是他的可悲之处啊!”

我佯怒:“明珠,你胡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他?”

明珠笑道:“我哪有?是公主你自己想太多了。我原本以为只有骆公子……”

我抬手:“打住,打住,以后啊,不要再给我提起骆公子了,省得那北有听见又该唠叨了。”与明珠又取笑了一阵,小红进来说收拾好了,我才与北有一起出来,辞别了明珠与江夏王,三人坐了马车一路向南直奔松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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