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鸣与谢闵秋两人离了河岸。一路向城门处走去。
她们选的是陵安城北面的一座偏门,那里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出城也方便。
两人合骑一马,凤清鸣不时回头遥望河岸。
“放心,誉修王不会有事的,他武功高强,身边侍卫又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的。”谢闵秋说道。
凤清鸣知道她说的有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此时作男子装扮,眉目清秀,自有一股风流体态。
谢闵秋看着她的笑脸,竟是愣了一愣,随即脸一红,啐道:“呸!凤小姐,你干嘛打扮得这么好看!”
随即心里又暗道,就是因为凤小姐这么美,表哥才会喜欢她的吧?
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
凤清鸣此时心情正好,于是笑道:“莫非谢小姐看上我了?这样也好,我们一同随行,你为女装。我为男装,你不如扮作我娘子吧!”
谢闵秋脸一红,撅嘴道:“我才不要!待出了城,我也扮作男装!”
凤清鸣笑笑,道:“你不愿意便罢。不过,我们现在共乘一骑,他人看在眼中,定会误会了你我的关系呢!”
谢闵秋一看,可不是嘛!凤清鸣一身男装,手搂在她腰上,这真是……
她的脸又红了一红。
不过,谢小姐也不是个拘泥小节的女子,她很快调整了心态,向凤清鸣发起了反击:“凤小姐,你与誉修王,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轮到凤清鸣脸红了:“啊……这个么……”
“听说凤小姐在宫里长大,是不是与二皇子见面次数多了,就日久生情了?”谢闵秋促狭地笑。
凤清鸣一听,额头一阵发麻——日久生情?才怪呢!
回想自己好几次栽在他手下,甚至有一次还差点丧命,她便觉得有点无奈。
“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她低低地答。
“啊?真的么?凤小姐,你和誉修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快点讲来我听听……”
谢闵秋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我很八卦”几个字。
凤清鸣以手抚额,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你我身份非同一般,你还是不要一口一个凤小姐了,免得引起他人注意!”
她指了指远处。
此时。两人已经打马往城北疾驰了一阵,大路上人烟渐渐稠密起来。
种种迹象显示——她们快到城门了!
城北的偏门虽然不如正门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商铺林立。
最要命的,城门已经戒严了!
“以后你就叫我秦公子吧!”凤清鸣说道。
“那你也不要叫我谢小姐,就叫我敏敏吧。”谢闵秋收起了笑脸。
凤清鸣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商定暂时扮作兄妹。
两人来到城门附近,看到两排刀剑鲜明的卫兵林立大门两侧,每一个过往的客商行人都要严密盘查。
“糟糕,已经戒严了,怎么办?”谢闵秋惊道。
“你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出城的腰牌么?”凤清鸣问。
“出城腰牌?那是什么东西?”谢闵秋瞪大了眼睛。
凤清鸣听了,顿时无语——原来这位谢小姐,竟比自己还没有经验!
她开始对将要到来的“江湖生涯”担忧起来。
“出城腰牌,是官府颁发给陵安城居民的东西,有了那个东西,我们才能在有禁令的时候出城!”凤清鸣解释道。
“那你有么?”
“我有,不过没带。”
昨天出门不过是想找二皇子商量对策,哪里会想到今日便要亡命天涯?腰牌,她自是有的,不过是落在紫钰那儿了。
此时。她们已经加入到出城的人流中,马儿夹在队伍里,想退出都不可能。
“这下那可怎么办?”谢闵秋皱起了眉头。
“你带银子了没有?”凤清鸣沉着地问。
“银子?有的!”谢闵秋点头,随手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面值巨大的银票。
凤清鸣接过一看——一千两!
“这张太大,换张小点的,或者,银元宝也行。”凤清鸣摇了摇头。
谢闵秋又在包袱里一通乱掏,这下,掏出张伍百两的。
“这是最小的了。”她撇嘴。
凤清鸣只好接过那伍佰两的大额银票,袖在衣袖里。
“你现在是女子,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由我来办吧!”凤清鸣闪身至谢闵秋的前面。
谢闵秋点了点头,老实跟着她后头,还装模作样地扯过一块丝巾遮面。
“两位,你们的腰牌呢?”一名驻守城门的卫兵上前盘查,同时,还有好几名卫兵盘查别的人。
凤清鸣装模作样地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同时又把银票快速塞到那卫兵的手里,小声道:“大哥,家里出了急事,来不及回去取腰牌,见谅!”
她话说得很快,几乎只有那卫兵一人听见;而那卫兵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悄悄把那银票展开一角,一看,顿时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伍佰两啊!
他两耳一阵轰鸣,人都差点被这意外横财给震傻了。
他每月的薪资不过一两三钱,这伍佰两。得他做多少年才能挣到啊!
趁着他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当儿,凤清鸣赶紧带着谢闵秋跑出门去。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凤清鸣松了口气。
不曾想,这一幕却被旁边有心人看到眼里.
两人出了城,就如放出笼的鸟儿,打着马一通狂奔。
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临近中午了,确定那些官兵不会追上来之后,凤清鸣方与谢闵秋停下来休息。
路边客栈酒楼很多,凤清鸣想找家清静点儿的,谢闵秋却一个劲地往人多的地方钻。
“敏敏,那些地方人多眼杂,你不怕被人发现么?”清鸣有些担忧。
“人多的地方才热闹嘛!热闹的地方才能打听消息——醉仙楼在哪儿,还得找人打听才行呢!何况,我们现在是闯荡江湖,不往人多的地方去,难道还往深山老林里钻?那是隐士才干的事好不好!”谢闵秋不屑一顾。
凤清鸣还想阻止,谢闵秋却已寻了家热闹的地方地下,还特地挑的那种路边摊;这种地方大多是过路歇脚的客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小二,点菜!”谢闵秋大喇喇地招呼着,拿着菜单点了一桌子的菜。
凤清鸣见状,只好跟着坐下来。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过往食客,耳朵里不停接收着各路消息。
酒楼的生意很好,多得甚至坐不下人,时不时有单身客人互相拼桌。
这时,两位女孩的桌子上也来了一个拼桌的人。
那是一位年轻人,青布长衫,操外地口音,一看就是来京城游学或是访友的读书人。
年轻人很客气,礼貌地跟凤清鸣打了招呼,请求拼桌。凤清鸣本不想同意的,然而谢闵秋却已拍着凳子让人家坐了下来。于是只好作罢。
那年轻人点了几个菜,斯斯文文地吃了,结帐时却遇到了一点难题。
“这位客官,你去年来我们酒楼吃饭时,那次你少带了银子,差了一个鸡蛋的钱没给,还记得吗?”。那收钱的掌柜满脸堆笑地对那年轻人说道。
那年轻男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记得记得!那次我途经贵地,银子给贼人偷去了,结果结帐时正好差一只鸡蛋的钱,所以就欠着了!多谢掌柜提醒!”
那掌柜的一听,笑道:“呵呵,公子别客气,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嘛!那么今天……”
他脸露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那青衣男子立刻了然于胸,豪爽地说道:“好说好说!那个鸡蛋多少钱,我今天十倍地还给你!”
掌柜的面露喜色,立刻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起来。
凤清鸣与谢闵秋对视一眼,心想,这家酒楼的老板还不错,而那这男子也真讲信用!
这时,那掌柜的站在三人的桌旁,算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把那笔帐算完了,道:“公子,你今天的饭钱是三钱银子,加上去年那只鸡蛋,一共二百五十两零三钱银子!”
男子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一个鸡蛋多少钱?”
“回客官,去年的那只鸡蛋是两百五十两银子!”掌柜地春风满面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