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第二卷 今生漠看绵绵情 第三六章 蜜 月(1)

作者 : 夜旖旎

又忙,又卡文,结果断更了,真是不太会写这样的场景,今天爆发一下,做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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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的灯光十分幽暗,风十一不知道藏在哪里,石福、石禄轻手轻脚地侍候袁亦墨梳洗了,便退了出去。袁亦墨缓缓地掀开帷幔,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晶心缩在被子里酣睡。

想起今儿这一日,晶心从天不亮就开始折腾,又要行及笄礼,又要担惊受怕,入夜时还来了这么个波折,一定是累坏了,袁亦墨很心疼。他慢慢地爬上床去,偎在晶心身侧,伸出手臂将晶心圈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帮两个人盖好被子。

袁亦墨的鼻翼间,是晶心散发出来的,少女特有的带着体温的幽香,让袁亦墨想起,晶心儿时,他抱着她整夜好眠的那些夜晚,那么甜蜜,那么温馨,袁亦墨咬着牙,压抑着全身而起的燥热,他不舍得打扰到晶心的安眠。

他想,自此后,她便成了他真正的妻,从心灵到身体,每夜,他都可在这温软的床榻之上,抱她入眠,给她呵护和无边的宠爱……

一阵悠扬的琴声,在静夜中悄然响起,似月光,如流水,带着不可言拟的丰沛情感,宛如世间最为温柔的情人,在晶心的耳边,述说着缱倦的爱恋,有无望且动人的忧伤,将她慢慢抱拥……

晶心的闻到了浓烈蒸腾的梅花香气,这是若贤夜夜入眠的床榻,他的气息,这般馥郁,似乎将晶心都熏染成了一株在寒风中凛然开放的梅,白如雪,香如他……

晶心梦见,她长在怒放的枝头,看着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在树下弹琴,他飘扬的衣袖,是无声的召唤,“若依、若依,我想拥你入怀……”

他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是含泪的请求,“若依、若依,我要与你相伴……”

一滴泪水从晶心紧闭的眼中,滑落,她抱紧了身边的袁亦墨,在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全部的热量都传导给他,晶心呢喃道,“贤哥哥……”

袁亦墨倏然睁开双目,他的心头犹如有团火在烧,烧得他不顾一切,他翻身将晶心压在身下,从唇间一字字地挤出问话,“依依,你在叫谁?”

晶心睁开眼睛,先是迷茫,继而清醒,映入眼帘的是袁亦墨那张阴沉沉的,近在咫尺的脸,“你不是在外间饮酒?”

“今夜是我们的圆房礼,爷怎能整夜饮酒?”袁亦墨浓重的呼吸,喷在了晶心的脸上,却让她感到丝丝寒意。

似乎是感觉到房内两人的动作,若贤的琴声更加幽怨起来,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烦躁……

晶心被这琴声所扰,她推了推袁亦墨,“不要了,今夜不方便,再说,刚才在车上,不是已经……,元帕都拿走了……”

不提还好,晶心这一提,袁亦墨更觉得大大的委屈和难堪,“你忘了爷的话?你欠爷一夜*爱……”一夜两字被袁亦墨咬得极重。

晶心皱了皱眉,“你怎地又自称起‘爷’来了?”

“我是你的夫,就是你的‘爷’……”袁亦墨道,手上毫不停歇地撕扯着晶心身上的吊带睡裙。

晶心不由心下着恼,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她是女人,自然有不可摆月兑的浪漫情怀,她特地为今夜做了这“性感睡衣”,为了给袁亦墨一个补偿,也为了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新开始,现在,她又能怪谁呢?

“不要,我不喜欢叫你‘爷’……”晶心挣扎着,睡裙的带子,从她的肩头滑落,她的双腿扭动着,踢着,一次次地撞击着袁亦墨火烫的昂扬。

听到晶心隐隐的叫声,室外的琴声,骤然一变,似有漫天风雪,“呼呼”吹响,隐隐有刀剑之声……

袁亦墨不得其入,满腔愤懑地伏在晶心肩头,“依依,你不喜我了?你不愿做我的妻了?”

有湿热的水滴,沿着晶心的鬓角滑下,不知是袁亦墨的泪还是汗,晶心的身体,不由一僵,她这是怎么了?

“墨哥哥……”晶心的双腿悄悄打开,“你要轻一点儿……,我很痛的……”

“嗯……”袁亦墨不抬头,热热的唇瓣,从眉眼到脖颈,一点点滑过那些他梦想已久的美好之处,辗转在晶心胸前温热的两团绵软之上,他竭力地控制着,细细地品尝,“依依,你要想着我,只能想我……”

晶心有些惭愧地低头回吻着他,“好的,墨哥哥,我会的……”软软的声音,说着坚定而深情的誓言,“你是我的夫,今生我必不会有负于你的。”

这话让袁亦墨所有的不快,都化成了绚丽的热情,他拱起腰月复,把自己的渴望在那神秘的地方,慢慢研磨着,一波*的愉悦颤栗,袭遍全身,耳边那恼人的琴声,似乎已消失不见。

晶心不知在下面踟躇的袁亦墨,到底是不得而入,还是不舍得她痛,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全身的火烫和热烈的亲吻,炙烤得舒适无比,又满是燥热,不知不觉中,已经濡湿一片。

晶心抓了袁亦墨的手,托在自己的后腰,那有些粗糙的掌心从她赤、果的皮肤上擦过,有说不出的麻和痒,直让她心神荡漾,不知所以,两条腿大大地张开,轻轻地盘上了袁亦墨的腰际。

袁亦墨敏感无比的圆头儿,忽然遇到了一片湿滑的温暖,饶是他再想控制,也忍不住向着那直冲了过去……

“啊——”晶心一声嘶喊破喉而出,似痛楚,偏又带着难言的愉悦。

袁亦墨骤然一顿,堪堪停在了那温热紧窄的所在,一动不敢动,可那物件,如同了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志一般,无法压抑地跳动着,犹如他的第二颗心脏,猛烈且顽强。

“铮,”地一声,若贤手中的琴弦,断了,断弦在他如玉般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只是一瞬,琴声略略一顿后,再度响起,带着伤口的手指,在那少了一根弦的“清吟”琴上,弹奏出一串串曼妙的音符。

他的绝望,他的不甘,他的难舍,他的心碎和无尽的痛,都在这琴声中弥散开来,他的滴滴鲜血,散落在黝黑的琴身之上,宛如在一片黑暗中挣扎怒放的曼珠沙华,再如何美丽,也终到不了,那梦中的彼岸……

这样的琴声,让人如痴如醉,似癫若狂,连一向隐忍的风十一,也忍不住了热泪盈眶,仿佛了又回到了如意出嫁的那一夜……

耳边是无言的倾诉,身下是带着痛楚的满涨,这种无法言拟的感觉,让晶心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分裂了,她需要支撑,她想得到力量,她要她梦寐以求的坚实归依,她伸开双臂,加紧双腿,如同八爪鱼样,痴缠在袁亦墨的身体之上,不留一点缝隙,厮磨着,扭动着……

已是箭在弦上的袁亦墨,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他积攒多年的热望,喷薄而出,绵绵不绝,尽数淹没在晶心的体内。

身体下面突如其来的涨大,又给了晶心新一波的痛感,让她越发紧地贴在了袁亦墨的身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就这么挂在了袁亦墨紧实的躯体上,“嗯……,疼……”晶心模糊地轻吟着。

袁亦墨有些慌乱,他索性跪坐起来,抱紧了晶心,笨拙地安慰着,“依依,忍忍,我……,啊……,就快好了……”却不知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结合更加紧密,相胶着的那处,简直就成了严丝合缝,以至于他明明已经释放完毕,却依然待在晶心紧密的所在。

琴声还在响着,让晶心满是难舍和涩涩的酸楚,她懒懒地把头垂在袁亦墨的肩膀之上,身下的痛楚已经缓解,只剩下满身的疲倦和一种欢愉后懈怠,“我们这样对贤哥哥,是不是很过份……”

晶心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样的轻喃,听在袁亦墨的耳中,也是种刺激,他忍不住啮咬着晶心的肩头,“你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

晶心努力摆月兑着若贤的影子,又有些气愤地一口含住了袁亦墨近在嘴边的耳垂,“我没有要你怎样,我说说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耳朵上传来的痛和湿痒,让袁亦墨的身体,再次颤栗起来,这是种什么滋味,让他游走在激怒和极甜的边缘,只想着占有再占有,他无比坚强又特别脆弱,他想要得到,也承受不了一点点的失去,“不许说,不许听,连想也不许想……”

“你……,唔……”晶心反驳的声音,被袁亦墨侧过头来的热吻封住,那探入她口腔的,不断碰触、索取的柔软舌头,那吸允着她所有甜美的双唇,让她很快就失去了气力,变得喘气吁吁,瘫软一片。

晶心徒劳地挣扎,她软女敕的娇躯,被袁亦墨的一双铁臂禁锢着,变成了在他身上的研磨,无需休憩,袁亦墨再次的坚挺,就这么应感而来,晶心还未来得及感到空虚,就再度被撑得满满的……

袁亦墨俯身将晶心又平放在床上,一次次地冲击着,“我是谁?你想的是谁?”

不知是来自谁的黏腻,在他们之间润滑着,让袁亦墨从生涩到熟练,让晶心从痛苦到舒愉,一步步登上那极致的快乐巅峰,循环往复,无止无休,天荒地老,快乐如仙……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袁亦墨一声满是兴奋的大喊,和晶心哀泣般的娇吟,“墨哥哥……”两人同时瘫倒在床上,汗水淋漓……

在若贤凄切的琴声中,天边渐渐显出一点鱼肚白,袁亦墨神采奕奕地起身,深刻地体味到,什么叫“良宵苦短”,转头对晶心说,“你欠我一夜*愉……”

晶心气得不行,这家伙讲理不讲理,都折腾成这样了,还欠?只可惜她全身酸软,无处不痛,别说是对袁亦墨叫骂,就是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没有。

袁亦墨踏出门去时,若贤满是血迹的手,还抚在琴上,袁亦墨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叫道,“幽兰,王爷可是呕了血?”

袁亦墨虽恼恨若贤搅局,可也不得不承认,若贤这是在变相地帮他们遮掩,如果若贤有什么闪失,慢说是晶心,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同为深爱晶心的男子,袁亦墨不知道,如果他和若贤换过位置,他能不能有若贤的胸襟,做得如若贤这般好。袁亦墨不怕蛮横的若德,也不惧满是心机的若安,那都只能哄得、骗得了晶心一时,只有若贤这般的真心真情,才能在晶心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痕。

晶心的感情是长久而深厚的,这一点,袁亦墨恐怕比晶心自己都更清楚,所以,袁亦墨才会那样的失态,他对若贤,是真心的畏惧。

若贤面无表情,脸色疲倦中带着灰败,他缓缓起身,凝视着内室的那扇门,良久,才走去东侧间梳洗,换装。

“我们一离开,你们就带公主速速回王府。”袁亦墨对石福、石禄低声吩咐,若贤这里,袁亦墨是一刻也不想让晶心多耽搁了。

若德在京城中折腾了一夜,到底没找到晶心的身影,若安在贤王府的门外吹了一夜的寒风,得到的只有,“贤王爷为袁奉笔弹了一夜的琴,琴声凄婉,神乎其技,闻者无不落泪”的回报。

若安两眼满是红色血丝,目送着若贤和袁亦墨身着朝服,上马而去的身影,咬牙道,“给我守在宫门外,只要是侯府或者贤亲王府的侍女、妈妈,一个都不许放进宫去”只要没有破身元帕,真的,他也要让它变成假的

若安想到这里,纵身上马,绕路飞奔,抢在若贤和袁亦墨之前,到了还未开的宫门之外。

意华宫内,同样一夜未眠的两位妈妈,将月影早已送来的玉盒打开,取出其中的锦帕,手指轻轻一捻,那帕子便分开了,变成了薄薄的两片。

她们把这两张元帕分别装入两个玉盒中,每人手捧一个,“我去皇后那里吧”大周妈妈说。

小周妈妈道,“姐姐还是去圣上那里吧。”她想着,圣上好歹对袁亦墨还有几分顾念,不至于下狠手。

大周妈妈轻笑,“有什么可争的,对主子的恼,都得由奴婢来受,圣上和皇后,哪个不是对少爷和公主,恼恨非常啊?”又看着宫外,幽幽地说,“也不知他们成事了没有?”昨夜月影在离开时,已看到了若德和若安前去拦截马车的人。

“少爷有胆有谋,必能成事的,”月影劝道,“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如何保两位妈妈平安,否则公主定然伤心欲绝。”

大周妈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月影,你武功再高,也不可与圣上和皇后的人动手,不然没人能保你性命,生死有命,我们是奴才,为主子去死,是应当的。”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要出门。

走到门口,大周妈妈对小周妈妈说,“到了紧急关口,但愿太后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吧”

小周妈妈会意,点点头,和大周妈妈分开,走向不同的路。

月影听了大周妈**话,犹豫了一下,又仔细想了想宫中的路线,闪身跟在小周妈妈身后。

小周妈妈来到皇上殿外,那太监是已事先打理好的,一见了她的面儿,就急急地去给圣上通报,“晶心公主的贴身教养嬷嬷,有急事求见。”

圣上昨夜也睡得不安稳,早已知晓三个皇子的所作所为,和晶心失踪的事,心中正暗暗高兴,他以为,若贤是用柔和的方式拖住了袁亦墨,这个房,袁亦墨和晶心没有圆成。

现在听说晶心的教养嬷嬷来求见,不禁猜测,难道晶心昨夜是宿在宫内?以风十一和月影的武功,两人联手,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晶心这是来告罪的,还是怕袁家受到责罚,来求情的?

“宣吧。”圣上沉声吩咐。

小周妈妈跪倒在圣上身前,双手高举玉盒,“奴婢呈上晶玉公主昨夜破身元帕。”

这句话,象石块一般,给了圣上重重一击,他大怒道,“大胆奴婢,身为教养嬷嬷却疏于看顾,来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早有宫女上前,取了小周妈妈手中玉盒,两个强壮太监叉了她便往殿外拖,小周妈妈口中悲怆地叫道,“太后——,太后——,奴婢来侍候了……”说罢,便挣月兑了那两位太监,往殿中大柱上撞去,一旁的宫人哪里能让她撞上,急急地来拦。

又有得了晶心安排,和袁亦墨好处的人,齐齐跪下,斗胆为小周妈妈求情,“这是太后当年赐给晶玉公主的女乃妈,还望圣上开恩……”

一声声的太后,听在圣上耳中,心头不禁翻江倒海,他已经愧对如意,难道还要让晶心也对他心生怨怼吗?晶心已然先失父母,再失外祖母,现在又要因他一时的怒火,失去跟随多年的女乃妈……

“罢了,”圣上挥挥手,“拖出去,打十个板子吧”

小周妈妈谢恩,也不用人拖,自行走出殿外,发觉初升的太阳,真美

月影看到小周妈妈无事,展开身形,抄近路,向着皇后的宫中急掠而去,在最后一个路口堪堪追上步履匆匆的大周妈妈,月影也不说话,手刀劈下,大周妈妈眼前一黑,哼也没哼一声,便软软倒下。

月影伸手接住大周妈妈,将她放在小径正中,方便被人发觉,又从她怀里掏出那玉盒,走到皇后宫中求见。

小周妈妈下去后,皇上盯着宫女手中的玉盒沉思,他还没上朝,更没看到袁亦墨和三个儿子,这元帕,难道是假的?再说,这后、宫之物,理应呈给皇后,怎会送到他这里,必有古怪,此时,遣去的宫人已然回报,晶心公主,昨夜没有回宫。

上朝的时辰已到,圣上说,“将此物送去皇后那里。”便带着一腔怒火上了朝。

皇后宫中,皇后一把摔了那玉盒,厉声喝道,“将这个祸乱欺瞒的奴才,给哀家打,狠狠地打”

院子里,月影顺从地爬在条凳上,默默地运功护住周身要害,任由厚厚的板子一下下落在身上。不多时,血迹便将她的一身黑衣,洇湿了。

有宫人送来圣上得到的那只玉盒,“此物有关晶心公主清誉,圣上请皇后验明真伪,问清那奴才从何处得来。”

皇后心中一凛,圣上已然知道此事了?那么恐是瞒不得了,圣上又是什么意思呢?“那奴才说,她是晶心公主身边影卫,连夜将此物带到宫中。”皇后看着那宫人的脸色又说,“报于圣上定夺吧”

朝堂上,三位皇子和袁亦墨的脸色都不好看,圣上的气压很低,满朝文武中,又有哪个不知昨夜之事,只是这后、宫之事,有关皇家体面,自不能在这朝堂之上分说。

于是,除非有那十万火急之事,其他的,都不敢贸然上奏,竟然是不过小半个时辰,就退了朝,三位皇子和袁亦墨自然都被留了下来。

刚出了正殿,就有侯在门外的宫人说了皇后之言,圣上凝眉长叹,这样说来,那元帕的真实性就又多了几分,只得道,“留那月影性命。”

影卫本就珍贵,晶心又只要女子,月影本是千挑万选才得到的,他们是关键时刻救命用的,怎么能因这种事,枉送了性命呢?

再说,影卫自幼所受的训练,就是只效忠主子一人,主子的命令,没有不从的,月影何其无辜?圣上对袁亦墨的恨意又添了几分,可是,他们到底是在哪里圆房的呢?

御书房内,圣上问,“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贤率先回答,“昨夜晶心公主和袁奉笔同宿于儿臣府中。”

“蠢货”圣上的茶碗直直向若贤飞来,袁亦墨挺身挡了,被砸破了鼻子,又溅了一脸的热茶,好不狼狈。

“是臣再三恳求贤亲王。”袁亦墨不抹那血迹和茶梗,直接跪下。

“儿臣知错。”若贤也跪了下去。

若德和若安正对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咬牙切齿,圣上又是一声高喝,“你们也是无用的东西”

若德和若安也跪下了,这还不算,若安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儿臣确实愚不可及”他就该冒死闯进若贤的内室,可惜,悔之晚矣。

看着面前静静跪着的四个人,圣上生出一种无力感,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他要好好地静一静,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幽幽的目光投向脸色苍白的若贤,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和心痛,怎么能把江山交给这么一个情痴样的儿子呢?

“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圣上的叱责不知是给谁的,貌似给谁都对,然而,他没有说接下来的处罚,就这样让四个人散了。

出了殿门,若安对若贤施礼道,“二哥,真乃圣人也,小弟佩服。”这话,对若贤来说,不啻于刀剑穿心。

若贤晃了晃,这一日一夜,他真的是心力交瘁,苦苦支撑,他知道,他此时不能倒下,否则,父王母后的怒气会更盛,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气力和若安斗嘴了。

袁亦墨一面伸手扶了若贤,一面用衣袖抹去脸上的狼藉,回道,“安亲王此言差矣,拙荆言道,安亲王实乃天下第一信人也,昨日对拙荆的关照,墨,定然感怀于心。”

若安冷笑,“袁亦墨,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挑拨我和三哥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话,依依自会对我说。”

袁亦墨擦拭完毕,再度开口,“你的依依已被信人所伤,说是痛彻肺腑,要养伤一阵子。”这话终于让若安变了脸色。

也不等若安再开口,袁亦墨又对若贤道,“我送王爷去皇后宫里,也好看看月影和大周妈妈还有没有命在。”说完扶着若贤上了辇车。

若安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若德在一旁讥笑道,“六弟,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若安道,“看来三哥是成竹在胸了。”

若德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到了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施施然远去,只是那满脸的扭曲,一点不象他说的那么无所谓,但是,若安没看到。

不过一时,殿前已只剩下了若安一人,那红彤彤的上午阳光,照不暖他的孤寂,若安忽然觉得,今天的春天,来得实在是太迟了一些。

若贤不等皇后开口,就已自行跪倒,“请娘亲责罚。”他说娘亲,不是母后,亦不是母亲,他的跪倒是因自己的行为,让娘亲担忧伤怀,而不是觉得自己错了。

皇后看着面色苍白,下眼睑乌青的若贤,未及开口,便先垂泪,“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痴呢?”

若贤膝行上前,抱了皇后的双腿,抬头苦笑,“儿子最象娘亲……”

若贤幼时,因身体不好,常常误了读书,他为了不让娘亲失望忧心,总是偷偷用功,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常被先生夸赞聪慧,每到此时,他就会悄悄地说,“儿子最象娘亲……”换来母亲一个脆弱苍白的笑,那时的懿皇妃,能笑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皇后的泪流得更凶,她为了她那一时的爱恋,搭上了一世的痴情,还差点送了儿子的性命,到了此时,她又有何道理来责怪儿子?

“你父皇会恼你的。”皇后抽泣着道,那近在咫尺的太子之位,难道就这样擦肩而过?那么等待若贤的,又将是怎样的人生?“你若争不过,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帮他们。”

“儿不悔,娘亲可曾悔过?”谁又能说,谁对自己的爱人付出得不够多,能不能得到回报,全看运气了。

母子相拥而泣。

若贤出了皇后的宫门,便被幽兰接了上辇车,服了药后,一路上,幽兰都握着若贤的手,可那手,怎么都捂不暖,在皇宫门口,又换了马车,急急地回了王府。

袁亦墨在路上,也赶得很急,他的车上有月影和小周妈妈两位伤者,回了侯府更是一通忙乱,好在大周妈妈无事,小周妈妈只挨了十板子,行刑之人又多有照拂,伤得并不重。

反倒是月影,皇后的宫中,没安插下人手,因为安插不了,皇后恨意深刻,那是下了死手的,就差没自己亲眼监督了,圣上在上朝,宫人回话又耽搁了,月影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

“也就是月影,但凡换个人,早就咽气了……”沈御医这样的话,说了不知多少回,听得两位妈妈泪如雨下。

安排好了这些人,袁亦墨又急匆匆地去见家长,经过了一日一夜的折腾,和摆在面前的残酷现实,侯府众人已早没了脾气,只余担心。

袁鹤松反而豁达地劝慰袁亦墨,“现下看来,木已成舟,圣上满门抄斩是不可能了,大不了你尚了驸马,当个闲散贵人,我不指望你们光宗耀祖,只要子孙绵延,家宅平安便好。”

袁亦墨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与晶心时,晶心也是唏嘘不止,有这样的夫君和家人,夫复何求?

晶心一大早是被风十一裹着被子抱回来的,从王府二门直接上的马车,也没避讳人,到了这个时候,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吗?

袁亦墨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又吃了午饭后,晶心居然还没醒,想起昨夜的火热场面,袁亦墨嘴角含笑,又在晶心的身边躺了下来,嗯,还是自家的床舒服啊

晶心是饿醒的,睁开眼便看到睡在一旁的袁亦墨,连忙叫道,“快快回府。”

惹得袁亦墨一阵耻笑,“你就这么惦记着贤亲王府?”

晶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这是自己的内室,自己的床,而窗外已是日薄西山,便恼羞成怒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昨夜……,我怎会如此?”

“那是你没适应,等今夜便好了。”袁亦墨说着,就开始上下其手。

吓得晶心连连躲闪,“我饿了,还要去净房。”

“那我侍候你洗浴吧。”袁亦墨的眼睛亮晶晶的。

晶心联想起,以往她侍候袁亦墨洗浴的经历,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吩咐摆饭吧”

晶心在浴桶中,看着身上一处处的青红痕迹,又羞涩又甜蜜。

晚饭就摆在内室之中,晶心吃得狼吞虎咽,袁亦墨一边为她布菜,一边看着她笑,晶心总觉得那笑意满是贼气,等到晶心吃饱喝足,又漱了口后,袁亦墨说,“早些安置吧。”晶心心里一激灵,一切预感都成了事实。

“等等,你总要和我说说外边的事啊”晶心推搡着欺身而来的袁亦墨。

“嗯嗯。”袁亦墨应着,忙忙乱乱中,说得断断续续,时常被晶心发出的呻、吟和他自己的喘息声打断。

等到袁亦墨把那一天的事说完,夜又快过完了,离日常起身上朝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想想再来一次恐是来不及了,他只得恋恋地直接起身,打算去舞阵子剑,临了意犹未尽地说,“依依,你欠我……”

晶心一拳挥了过来,恨恨地道,“袁亦墨,你个大混蛋,你还想怎样,我不欠你,鬼才欠你”可惜,被他折腾得软软的身体不给力,别说那打象是在抚模,就是那骂语气也没有一点儿气势,简直就象是在撒娇,结果又引来袁亦墨的一阵亲吻,晶心只好直接把头埋进枕头,干脆装死算了

晶心心里念叨着,去看看月影,去给祖父母请安,去给若贤道谢,还应该去宫里找圣上讨要婚书……,可是,计划还制定完,她就再度沉入昏睡。

就在晶心做着好梦的时候,皇宫里的朝臣们却乱了起来,而制造了这场混乱的人,正是袁如文和袁亦墨父子俩。

大臣们赶到皇宫上朝时,太阳才刚升起,光线渐渐地明亮起来,于是就有人发现了袁亦墨的异样,在这位年轻人的脖颈上,乃至下巴上,有很多暧昧的痕迹,做为过来人,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留下的,相互之间报以会心的微笑。

袁亦墨和晶心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本着别站错队的原则,大家实际上是不想和袁亦墨有过多交往的,可是,这事已经发生了,而且是第三天了,袁亦墨不仅安然无恙,还带着这么明显的“证据”来上朝,这是很值得深思的。

晶玉球是兵符的事,大家都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就是三位皇子和袁亦墨因为晶心公主而争风吃醋,不对,根据最新的版本,是两位皇子,因为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知道,袁亦墨和晶心在圆房之夜,得到了若贤的帮助。

那么情况就变成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对上两位皇子了,大致看起来是势均力敌的,可是往深了想想,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要知道,皇子和皇子的势力可不是相当的,比如深得圣心的贤亲王和失了势的德亲王,那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还有便是那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晶心公主,让人不由想起当年的如意公主,那场名满天下的婚事,过去还不到二十年,很多人都是记忆犹新的。

对了,还有安亲王,安亲王和袁亦墨、晶心公主的关系一向不错,处事又相当老辣,圆房之夜,他到底是给晶心公主帮忙阻挡德亲王呢,还是真的想要搅局呢?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给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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