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卷一 流年 第三十章流年漫渡 骤生烦扰

作者 : 织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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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事情很多,另外一方面也是自己太懒,竟然断更了那么久,真是对不住各位。现在开始努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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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绮此时已是略略松宽了三分,唇角带笑起来,竟也透着平日少见的明快爽利。沈维见着,心下略有所动,自从她渐渐察觉到继母白氏的心机后,在家的时候竟多有些郁郁寡欢。这李馨予,虽身处逆境,倒也能凭借一番心思,安乐自守,倒也是难得的,若是妹妹能够学得三分心机,自守自保外也能不陷于污泥之中,岂不是极妙?

他这一日,对于馨予的想法也是一改再改,看着她的目光便越发得多了些郑重,暗暗决定多多留意这位李家的女郎。而另外一方面,馨予也是有几分感慨。这一日,她踏青于外,看着蓝天白云,碧水画舫,厅堂楼阁,绿树红花的,虽不是什么著名的景致,却也透着天然画卷般的舒展清丽。再想起现代的时候,处处水泥地,满眼高楼大厦,竟是雕琢得多,天然的少,她心底不免越发的沉醉了三分,便少了些平日里的谨慎小心,多了些兴趣盎然。

一番游览之后,她更是笑着道:“虽然家常的园子也是花木楼阁,溪水假山的,却没这个阔朗舒展,让人瞧着便生出畅快来只是瞧着天色也是迟了,竟是不能游览遍了。”边上的冯芸也是抿嘴一笑,道:“这是自然,家中再大的地方,日日瞧着也是熟稔惯了,自是瞧着不新鲜。这外头的景致,十天半月的也不见着能玩赏半日,新鲜着的,自是不同了的。只可惜,这日色渐高,我们却得回去了。”

虽是如此说来,但这半日的功夫,卢廷玉三个男子倒还罢了,并不觉得如何,但三个女孩儿却也都是有几分倦怠,特特是冯芸,已是香汗细细,喘气微微,双靥嫣红一片,竟有几分不胜之态了。馨予虽然兴致很高,气力也足,但看着她如此,也不好再看前面的景致,再者,先前欧阳氏也是吩咐了的,并不愿显得自己怠慢了,便笑着道:“合该如此。好比一幅画,总得留白一两处。这游览也是一般,若都看完了,虽是尽兴,却少了三分余味。”

听得这话,石秋芳拍手笑着道:“说的正是呢。日后也尽是能玩赏的,一日看尽了,倒是没了想头。”其余人本就在两可之间,再者也是看到了冯芸的疲倦,当即俱含笑应了。一行人回转过去,又是在那里吃了些东西,说谈半日,便也散去了。

只那欧阳氏,看着沈维冯籍两人也是才貌俱全,家世相当,心中便存了些念头,待得与馨予一并坐车回到了家中,她便笑着道:“那冯家并沈家的两位小郎君,瞧着言谈款段,举手投足,真真是世家子弟出身的,色色瞧着周全得很。”

“姨母如何说起这些来?”馨予心底一顿,面上却只是笑吟吟着的,只低头吃了两口茶,便笑道:“平日里芸娘并绮娘两个可不是百里挑一的好?她们的兄长,自然也不会差的。”

“你这丫头”欧阳氏看着馨予神态自若,并无半分局促,仿若是没听懂里面藏着那一层意思,她也就暂且将这个抛开,只笑着道:“罢了,我们不说这些个事儿。且说一说这一日,你们看了什么景致,可有什么事了?”

馨予笑着点评了一番景致,又说了那茉莉并沈静之事,欧阳氏听在耳中,起头还是点头含笑以对,后面却是冷笑起来,道:“竟有这样的事?那沈静之事,倒是听过几句,原是沈家继室白氏的女儿,与长兄长姐不甚投合,只面上情也是勉强着的。这还罢了,倒是那江文瀚,这般色迷智昏,你可得千万仔细小心,不能再与他有什么牵连,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家,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女孩儿的名声,却是格外要谨慎的我先前虽然小心,签了那一纸文书,但你在江家的日子不短,他们闹出了什么来,旁人瞧着,自然也有些猜疑你的。若你还与他们有些许瓜葛,到时候可就越发的难缠了”

馨予自然明白这一点,当下点头不迭,又道:“这些事,我尽是明白的,姨母莫要担心。我先前便打定了主意,哪怕旁人说我不近情面,江家收留了我多年,这一旦回了自家,就浑然忘了以前,我也不能与他家再有半分联系这么些年,我先头是有昏头的时候,可磋磨了那么些年,如何看不出人心来?哪怕真是糊涂人,只端看着他们做的事,桩桩样样,也就明白了。断然不能再有粘连的”

“你明白便好。”欧阳氏见着她如此说来,也是渐渐放了心,笑着伸出手拍了拍馨予的手掌,声音轻柔,带着些满意。馨予听得这话,也是慢慢地垂下眼帘,心里有几分感慨:这世间的事,真真是奇妙得很。先前那江家是如何轻视李馨这个人?可到了现在,却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欧阳氏见着馨予虽然说得刚强,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可那神色间却又有三分沉默,可见她虽是心里有主意的,但在江家那么些年,也不是全然能放得下来的。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在说什么。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不是三五日的相处,也是十来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个屋檐下过日子的。馨予是个女孩儿,多多少少心里挂念一二,也是常有的。只端看来日,慢慢地转过来,也就是了。

由此,她便不提这些,只转过身取来一个匣子,递给馨予,笑着道:“这是新近的新鲜纱花儿,我瞧着样式倒还罢了,你拿回去戴吧。”

馨予听得这话,也是收敛的心绪,随着欧阳氏的话题说起旁的话来。此后十来日,她便是如此,常日里没事儿,随着石林氏,或是欧阳氏,或是教导管家理事,或是听得讲古说话儿,或是孝敬些针线活计、点心汤羹等物。每每闲了,还与石秋芳等一干女孩儿说笑玩耍,书信往来,极为舒心,让她浑然间有几分在现代读书时候的感觉。

而她是如此,另外一边的李幼兰,却是在舒心之外,渐渐察觉到些许异样来。

这起头的时候,她是心情舒爽的。到底,馨予去卢家小住,眼不见为快,仿佛自己也是回到了那个身为长女的时候,再无碍眼的地方。没想着,这一头舒爽了,那一头江文瀚那里,竟渐渐地有些疏冷。每每送来的信笺,虽然依旧是描画小景、诗词吟唱并些许言谈。却不如先前一般的精致、耐人寻味。这两日更收到了墨痕微顿,痕迹宛然的信笺,她摩挲着上面画着那三两片芭蕉叶,不免心情郁郁。

前番父亲盛怒,对士荣颇为着恼,一番斥骂之下,母亲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可也将她拘束了不少。这般一来,她也不敢再擅自出门,便是费了不少心思,小心着意,这信笺也少了些,并不敢如先前般肆无忌惮,每日三两封的。

如今又是遇到这样的境况,幼兰心中思量起先前你侬我侬,缠绵悱恻之处,心里越发不舍得。今儿瞧见桃花树落叶枯萎,黯然心碎。明日里看着了青竹溪泉,面颊生霞,继而暗暗垂头不语。这般再熬了三五日,她终究是忍不住,思量再三,便寄出了一封信笺。

依旧是她先前得用的那个小丫鬟唤作碧儿的,小心着意,亲自送到了外头后面的小门外头,与早就有三分熟稔的江文瀚的小厮递了过去。说来这碧儿也是个心里攀高,有些成算的,因着这一件事,她每每被幼兰小娘子叫过去吩咐事儿,近来多有些体面。因此,她也是越发得看重这一层,今日瞧着幼兰神情郁结,双眉含愁,还格外多吩咐了几句话,就有了些心。

此时瞧着江文瀚的小厮白石涎着脸上来了,这碧儿便笑着探问道:“今儿可等久了?”

“多承姐姐费心,我才是过来,哪里能说得什么等久倒是又劳累姐姐过来。”那小厮白石近来也因着这一桩差事,多有些得脸,也是看重的很,嘴巴便似沾了蜜般,好一通恭维。

“瞧着这一脑门子的汗,谁能不知道你的辛苦。”碧儿听得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得意,立时便递出话儿来:“说来也是奇怪,每每过去,我们小娘子吩咐两句,也就让我出来了。今儿竟是格外多说了些话,神情也不大舒展,只怕有什么事儿存在心底,我也不敢打搅,倒是把你累得慌。”

“这值当什么。”那白石听得这话,也知道意思,略一迟疑,就是将江文瀚近来的事透了一点出来:“倒是有一件,说来也是巧了,我们小郎近来也不得空儿呢。每每有人烦扰,今儿这个,明儿那个,只能暗地里与贵家的女郎递个信儿。特特是那才过来的什么茉莉,着实让人生厌。”

话虽是这么说,可说到茉莉两字,那白石还是顿了顿,碧儿品度出三分滋味来,面庞上也露出个笑容来,正要再探问一句,一侧忽而传来一阵咳嗽声,她忙轻轻推了白石一下,道:“只怕有人来了,快去。”白石也是知道里头的事儿可大可小,忙不迭掩住脸,弯着腰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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