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带着我进了玉器店。
那玉器店，装修得极是金碧辉煌，青砖灰瓦，朱漆大门，门楣两旁悬挂着两个精致的八角玲珑灯。
走进门去，有伙计迎上前：“两位客官里面请。我们店里全是些上等的玉器。两位客官，请你们看看，过过眼，如果有合适的，小的给你们拿出来。”
“喜欢些什么？”杨广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我说：“什么也不喜欢。”
杨广扬起了双眉：“什么也不喜欢？”
“是，什么也不喜欢。”我说。
“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还是不喜欢玉器？”杨广声音平平的，慢条斯理地问
我回答：“我一向对首饰不感兴趣，什么玉呀，金呀，诸如此类之类的东西，不外是身外物罢了。特别是玉，我最不喜欢，不堪一击，容易破碎，仿佛人的一颗心，破了，碎了，无论如何修复，还是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伙计在旁边听了，“扑哧”一声笑：“这位小客官的比喻真有趣。只是人的一颗心，怎么会破了，碎了？小的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说。”
杨广看我，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也许杨广困惑的，不是我这句话，而是以我十三岁的年龄，能说出这些有深意的话来。果然，杨广咧嘴一笑：“既然玉像人的心那样容易破碎，那我们不买玉好了，买那些不容易破碎的东西——希望你的心，也不容易破碎。”
虽是玉器店，店里也不尽是玉器，也有一些做工精细，造型精美的铜铁骨角做成的装饰品。
杨广看中了一个桃核雕刻。
那桃核雕刻，拇指般大小，两尾小巧玲珑而又精美的鱼儿暧昧地纠缠在一起成接吻状，雕工细致，轮廓形态精准，凹凸分明，形态生动传神，惟妙惟肖，就是鱼儿身上的鱼鳞，也丝丝入扣，清晰可见。
我“咦”的一声，伸头过去看。
杨广问：“可喜欢？”
我点头：“喜欢。”
一旁的伙计却拉长了脸，眼内全是鄙夷：“客官，这些东西，我们店里是不卖的。”
杨广问：“不卖为什么摆放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