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忐忑记 正文 二百零二、独一无二的十年

作者 : 肥孢子

清晨,耀眼的阳光从稀疏的棕榈叶顶棚中透过,斑驳地落在叶语的脸上,直到她睁开眼睛。叶语有片刻的迷糊,自己这是在哪里?

很快她便记起了昨晚的一切。胆怯、失望、怀疑,到最后一切都变成狂喜,一幕幕就如同人生的悲喜剧在一夜之间全部上演,让她的心像是搭乘九十度直角过山车一般,上下翻转。

手指不禁模上嘴唇,那里似乎还能感觉到灼热,笑容不自觉地爬上脸颊。眼睛眨了一眨,手指不自觉地往身边模去,可是……空了。

叶语猛地翻身坐起来,身边空无一人。她有些发懵地盯着简陋小棚里的沙地,难道……昨夜是一场梦?她起身冲出小屋,不要,这个梦太真实,也太甜美,如果失去,她宁愿当初一头栽进无边的大海。

“怎么起的这么早,饿了么?”

但在她刚冲出小棚子的那一刹那,沙滩上那个人便迎着她展开温柔的笑容。只见他正在火堆边烤着什么,赤luo的上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晕。

叶语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只是一夜的功夫,他竟然能对着自己随意地笑。

“怎么?睡傻了?”裴绍走过来,模了模她的额头,发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很顺手便把手搁在了她的长发上。

“我在火堆上做了点椰子油,等凝固了就能当肥皂用了,我想你大概会想洗一下。”

“知道我发现什么?本来打算弄点海鱼,结果压根没见一条鱼的踪影,结果在海边捉到一只海龟,只能拿它当早餐了。”

“啊,你该不会让我放了它吧?不过晚了点,它已经在火堆上了。”

“难道,你嫌我残忍?”

叶语一言不发,直到裴绍皱起好看的眉头,她才如梦方醒,长出一口气,“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时她才确认一切都不是做梦。

“什么……”裴绍狠狠地捣乱了她的长发,“不要这样吓我。”

用过裴绍很早起来弄得海鲜大餐,叶语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女生,绝对没有那种小女生的想法,海龟是命,鱼难道就不是命了?所以,她对裴绍弄得海龟肉并没有多大反感,只是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今天是他们在岛上的第二天,裴绍决定带叶语去熟悉一下小岛的环境,顺便冲洗一下,浑身又是盐渍又是汗水,味道实在很糟糕。

“这个是肥皂?”叶语手里拿着已经成固体的椰子油问道。

“嗯,还好这个岛上有不少掉落的椰子,熬出油脂后拌上灰放凉就行了。”裴绍低体靠近她,略略讲解了一下,“椰子汁能防晒,想涂一点么?”

叶语摇头,她的身上已经发粘了,再来一层黏答答的东西她可受不了。

“顺便再弄点淡水回来。”裴绍用一捆扎的火把从篝火中取了火种,熄灭了篝火,“如果这个岛上能有点小型野兽就好了,不过我想大概是我奢望了。”他站起来张望了一下后方的密林。

“原来你也知道的很多么,我还想显摆一下……”叶语自言自语道。

裴绍听见了她的话,突然大手一伸,捣乱了她一头的长发,“少看不起人了。”

回答他的是叶语大大的微笑。

睡过一觉之后,叶语的体力恢复了,裴绍体贴的建议着实让叶语惊喜了一下。

说是淡水的小溪,其实这是一小谭积水,不知从哪里来的比手指还细的水源从岩石的缝隙中流淌出来,但这些就是比生命还珍贵的淡水。

裴绍说要先弄个火堆给她烤干衣服,转到岩石后面去了,其实是让叶语先洗,自己回避的意思。叶语很惊讶于他的体贴,这个恐怕就是心意相通之后的好处了。

虽然只是勉强清洗了一体,但叶语觉得浑身一轻松,衣服被裴绍隔着岩石接过去,很快便烤干了,穿在身上竟是说不出的畅快。以前这些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珍贵。

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不可忍受的,因为她现在得到了一件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珍贵礼物,能感觉到甜蜜和幸福,使得眼前这些荒凉的景色也开始变得可亲起来。

叶语坐在火堆旁,用树枝挑起裴绍的外裤放在火边,上面有好几道口子,看来昨天他干的那些活着实不轻松。

“我要出来了。”裴绍在岩石后面扬声,叶语连忙转回身去,她可没胆子去看光溜溜的裴大总裁。

脚前一只不知名的昆虫爬过,叶语只好直勾勾地盯着它,仿佛在研究奇怪生物的科学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叶语涨红了脸,她不禁气恼自己的笨脑袋里竟然无时不刻地有这些要命的念头。

身边有热度靠了过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低声呢喃传进她的耳朵,“可惜,没办法帮你吹干。”

叶语佝偻着背脊,小声回答,“天气挺热的,很快的……”

“干嘛背对着我,我是吃人的老虎?”裴绍有些不快她一直那背对着自己,强行把她的身体掰过来,才神清气爽道,“面对面说话不好么?”

叶语拗不过他的手劲,但是……他的长裤还在火堆边挂着呢……完蛋了,她的脸估计跟猴子一样了。

“啊哈,这么快就不想看我了?我们好像还没到七年之痒的时候吧。”裴绍不满。

受不了裴绍突然转变了一个人似的调笑,叶语索性把脸埋进臂弯里,闷声闷气道:“要痒也是你痒。”

按照裴绍的说法,他暗恋她十年,理所当然要先痒的人应该是裴绍。

“看着我说话。”裴绍开始不爽起来,亲都亲了,抱也抱了,这个女人怎么开始逃避自己了,这样下去他的“福利”怎么办?想到这里,裴绍一个快速的轻吻落在她的发丝上,果然引起叶语惊讶地抬头,裴绍心底一窃喜,她上当了。

“嗯。”叶语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便覆盖了上来,瞬间烧断了她的神经。

但还来不及体味,他的唇便离开了,叶语有些迷蒙地张开眼望着在微笑的男人。

“……我爱你,叶语,所以……不要躲避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有魔力般地在她耳边倾诉。

叶语注意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可是心脏却像渴求氧气般地疯狂跳动。他这付模样,能有几个女人不为之心动?他鼻中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倾覆在自己背上大而有力的双手,感到被他整个温暖体温覆盖,心情就像被魔力牵引着,往前,一直往前……

裴绍有些愕然地瞪着眼前总是出人意表的女人,刚才……她竟然……反过来在他唇边一啄?

看着这个调皮的女人露出“我得手了”的得意表情,裴绍猛地低下头来,啃噬上她的双唇……

许久后两人才月兑离开彼此,但裴绍执拗地拉着她的手不放。

“糟糕……”叶语突然发现他们有些忘乎所以了,几个火星蹦上了挂在火堆边的长裤,烧出好几个洞来。等她去抢的时候,这条“高档”长裤已经变成了漏洞装。

叶语苦笑着把它递给了裴绍,顺便指指自己身上的“咸菜装”,“我们好像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哦,这些名牌衣服都该哭了。”

裴绍轻轻一笑,“回去后,我会给它们开个纪念馆,以表彰它们的功绩。”

叶语嘻嘻一笑,这位裴大少爷终于知道说笑话了。

在回去的路上,叶语开口询问了那一个始终萦绕在胸中的问题,让她不吐不快。

“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个十年真的是指的我么?”脑海中不停地回闪过那个无人的海湾,当时自己失落的心情,和淡淡的嫉妒。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一些竟然会是她

裴绍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拉着她。他当然知道她的想法。这件事情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十年的单恋,就算不是神话也是笑话了。

“嗯……”他低声呢喃,“很好笑吧,不过我说过,这是真的……所以,我借口你爱上裴孜,强迫你和我做假情侣,其实,只是想把你栓在身边,怕被别人占了先。”

听到他亲口承认,叶语微微低垂下头,脸怎么这么烫?还好,树荫这么浓,应该看不见。原来是这样,所以他对那些亲昵动作做起来好不别扭,得心应手的很。

“你怎么会认识我?难道我们有见过面?”

裴绍的眼神有些迷离,“见过,准确的说,我见过你,你没有见过我。”

叶语不明白,抬头看他。

裴绍的目光拉回遥远的过去,“我是在书里找到你的……”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你喜欢的那个书房,也是那时我经常待的地方。那里收集的书籍可以说是都是爷爷的心头好,还有一些是古籍。那天,我在找书的时候……便找到了你。

照片里,你站在街头,就像迷路的小孩,无助和迷茫充斥着你的眼睛,想让人紧紧抱住你,抚平你心头的皱褶。”

“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我?”对一张照片就能痴迷到这个程度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你跟那时的我很像。”裴绍握着叶语的手紧了紧,“那时候的我比你更迷茫,不知道想往哪里走,干什么,似乎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裴绍沉默了一下,“不过一切总算过去了,我一直在想这个迷茫的小女孩是否也能走出同样的困境。”

叶语能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种无意识的抗拒,那时候的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不愿意再提。

“骗人……”叶语突然做个鬼脸,“一看就知道你在说谎。”

(周末,大家哈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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