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细妆 上卷 第一章 明媚的相遇

作者 : 迷你小短裙

高一军训完,季末住进了学校,因为自己班级没有了位置,住在了混合宿舍。

然后先碰到了强颜。然后认识了年小鱼,朵微,寒娷。

夏末的时候,校园里白女敕干净。正午的阳光把合欢花揉搓成粉粉的泡沫一样,而那些绿气蒸腾的叶子也变成了泛着白沫的绿色泡泡热切的一张一弛的呼吸。光线在味道浓烈的地方玩着阴阳的变换,风如任性的水流,在茂密的叶子间睡眠。

季末看到那些阳光的碎屑,时不时的掉下来,落在整齐的条砖路上,什么都没有了。如隐匿了的忧郁。

小安要参加生物奥赛的培训,季末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满头黄发的年小鱼。看到季末,咧着嘴笑,阳光在他嘴唇上跳来跳去。

季末看着他的嘴唇,年小鱼就坏坏的走过来,“季末啊……”如电影里勾引怯弱书生的女鬼。季末笑眯眯的看着他。

等他到她身旁的时候,就伸出手一顿乱糊弄他的头发。年小鱼立马悲天悯人的如宫崎骏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爱发如命的哈尔,“季末!说了多少遍,不要乱碰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季末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自己慢慢平息下来。

年小鱼说,“季末,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的嘴唇嘟嘟的,像我的一样?花瓣唇?是不是啊……”

季末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小鱼摊着手,“你不是说过么?是不是,嘴唇太薄了,接吻就不舒服”。季末用手时不时的碰着身旁经过的高低不齐的花花草草,回了句,“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年小鱼鼓着腮帮,然后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季末停下来,慢慢的回过头,笑着露出前面的小虎牙,年小鱼说,“那个……季末,我什么都没说,什么其实都不记得了。呵呵……”就双手捂着已经乱糟糟的头发。

季末的脚在地上狠狠的拧了两下,然后就朝年小鱼那双看起来刚洗过的白色板鞋上踩上去。瞬时一只鞋就有了带着线条的印花,跟另一只风格迥异了。年小鱼跟猴子似的跳起来,又呼天抢地起来,“季末!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碰我的鞋,我的鞋……”

季末幸灾乐祸的说,“活该!”

年小鱼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头发乱的鸟都像来扎窝,鞋子成了大花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季末蹲下来,从包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的帮他檫掉。抬头看见年小鱼,眼神像被浓烈的阳光晒伤了一般。

季末站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模了一下他的头发,“走了!”

年小鱼条件反射的裂过身子,开始嘟囔,“越学越坏……真是!在有的人面前是只家猫,在别人面前是只野猫!……自己说喜欢睫毛长,偏偏找个连睫毛都没有的,喜欢嘟嘴唇的,偏偏找个薄嘴唇的,真是虚伪……”

季末在心里摇摇头,这样的男生真啰嗦!女朋友大概只能要不哑巴要不聋子了。

小鱼终于自个唠叨尽了,就问,“你要去哪里啊?”

季末说,“星期八!”

年小鱼又咋呜起来,“星期八?不是传说是个什么俱乐部么?听起来阴森恐怖的,季末,你怎么什么地方也去啊,好像什么朋友都有啊!”“

季末嘻嘻的笑,“德不孤,必有邻!”

年小鱼看着她“看真是双面人啊!”

此时的街道,夏日午间,蝉声如潮。

季末想起来还在辅导班补课的小安。该在那里冥思苦想吧。

星期八是一个交友茶吧。在学院路的尽头转角的地方……

季末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种恐怖小说的杂志。心想这个店的主人一定喜欢看恐怖小说吧!“星期八”旁边写着“交友,聊天,饮茶,休闲”,下面还有一行字,“世界上没有比远行更让人销魂!”旁边却都是玛丽梦露和奥黛丽赫本,施瓦辛格,汤姆汉克斯的好莱坞明星的大幅黑白的海报,店开在二楼,下面只有拐到里面的楼梯。

季末第一次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却出奇的大,差不多比的上她们的一个普通的教室。

里面的椅子全是春秋战国时的战车一样,所有显的很占地方。墙壁上贴着全是淡蓝色或者淡粉色的便利贴。

还有一个全是挂着小锁的的一排排的刷成深蓝色的长排金属柜。有五六十个像澡堂里放衣服的柜子一样。里面轻轻的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是快乐还是忧伤。

这里提供书籍,茶饮,甜点。

来这里的几乎大多数都是水原一高的学生。

慢慢的季末知道,那些柜子是干什么的,里面有笔记本,大家可以把自己想写的东西放里面,自己拥有钥匙,可以同别人交换,也可以自己保有。因为柜子数量有限,所以不是一般人有的。大家一般都写在便利贴上,密密麻麻的贴在上面,像烫过的卷发一样。

季末总是坐在靠着空调的最里面的位置,要茉莉花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天真,热情,完整,彻底,同情

忧悒,怀疑,模棱,慵懒,旁观,沉默

残缺,兴奋,快乐,黯然,幸福和迷茫的神情和话语

季末不知道那么年少的她们,怎么学会了那么多的表情,或许和长大以后,活的很久之后,和学校外面,和小城之外的世界,相比,还只是冰山一角。

而自己的心里却早就宁静的像一片无尽蔚蓝的大海。

在安静角落的季末总是看到柜台那里的一个穿着短牛仔裤,外面罩着宽松的的大校服的女孩子。瘦瘦的,眼睛,细长细长的,像画帛里走出的拈花带簪的唐朝女子,跟国际名模的吕燕一般,尽管显的眼睛很小,但笑着看你的时候却像一朵纯净的花在瞳仁里飘过。一小片明净栖息在沥水的叶子。因为细小,所以耀眼。利索的短发,面容干净。

季末看着她,总是微微的笑。她喜欢有特点的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有着荒野的气息。她总是感觉在某一天她们会认识,她喜欢这样认识一个陌生的人。

当你们不认识的时候,就会知道不论过多久,你们总会在某一天顺理成章的认识。

在越来越拥挤的世界里,这样的认识带着一种命中注定奇异的芳香。

世界太大了,我们只能走的很近。

人那么多,我们能认识的微乎其微。

季末不爱搭理人,所以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她不经常来这里,准确来说只是刚发现而已。心理咨询那里也在没有去过。也慢慢的忘记了。

年小鱼跟着她来的时候,就差点在那个顺势而下的瓷砖处摔到。那个瓷砖不知道怎么设计的慢慢的有点凹下去,但是一般走路的人都不看到,大概是因瓷板砖反光的原因,看起开平实如镜。人无意识的走过去的时候会感到踩空的感觉,总是会不经意的摔到。但是很多人也许被吓到,但是它还是安安稳稳的存在在那里。成了特色。

年小鱼对那个战车式的椅子爱不释手,左看右看后,在上面晃来晃去,当做了老爷椅怡然自得。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上……女乃茶!”

季末笑着站起来去要了茉莉花茶和女乃茶。年小鱼喜欢和草莓女乃茶,而且从季末认识他的那一天从来就没改变过。要不不喝,要不就喝草莓的。

年小鱼看在那等着的季末,就一翻身去战车上下来去看那些贴在上面的便利贴,看着看着自己乐的跟偷吃油的老鼠。

季末拿了东西走过去,问他笑什么?年小鱼指着墙上的便利贴说,“你看看都是什么啊?表白啊,暗恋啊,情啊爱啊?平时都一本正经的是个学生,其实身在曹营心在汉。”季末把女乃茶给他“人不都那样么?要不你也写一个啊?”

年小鱼嘟着嘴,“我才不那么俗呢!看到季末端着杯子,就奇怪的问,为什么我的是纸杯,你的是瓷杯啊?”

季末转过头走向位置,“只能说明你的是垃圾,我的才是品味啊!”

年小鱼不满的跟过来,一脸的不悦。季末也不管他。

过了会,季末看到一个女孩子跑上楼梯朝这边过来。校服搭在肩头。脸红红的。

年小鱼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就喊起来,“兔子!兔子!”

女孩子听到了,咬牙切齿的过来。伸手去模年小鱼的头发。年小鱼猴子一样灵巧的跳过去。女孩子因从外面刚进来,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年小鱼,总有一天,你这臭家伙,我会模到的!”

年小鱼死皮赖脸的,“等到你模到的那一天,我的头发早掉光了!”

就跟人唠叨起来了,唉,强颜,这里的人是不是歧视女乃茶啊,为什么我的是纸杯,她的是瓷杯?不知道怎么做生意的,怎么对待上帝的,也是,那么多上帝……那也不能这样啊……

季末看到女孩子一直咬牙切齿的,心里偷笑。女孩子耐心的听他说完,就慢条斯理的说,“我的尊贵的“狗”,要不再给你换一杯呢?年小鱼听了觉得蛮不错。点头。

女孩子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才想明白,对季末说,“为什么她……帮我换一杯?感觉怪怪的。”季末朝着那个女孩的方向努努嘴。之间女孩子跟店员打了招呼就进去柜台里,自己做起女乃茶来。动作娴熟。

年小鱼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怪不得刚才她一直咬牙切齿的?”

女孩子端着一个高高的杯子救过来了。年小鱼的脸缩成了苦瓜脸。女孩子对隔岸观火的季末说,他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季末看着她清冽的眼睛,“说你咬牙切齿,生气了!”

女孩子还是笑眯眯的说,“咬牙切齿怎么会是生气呢?吃饭的时候不也咬牙切齿么?真正的生气才不会是这个呢?对吧?”

年小鱼一看她就是包藏祸心,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媚态,哆哆嗦嗦的接过女乃茶。放在桌子里,拿起里面的勺子,一看就如霜打的茄子,蔫了。那是个很深的杯子,但是那个勺子却很小很小,几乎盛不了东西。年小鱼一脸为难的露着齐整的牙齿朝强颜还是挤出一丝孱弱的笑。

强颜坐到季末身旁,挂着笑,“喝啊!”年小鱼一副我忍了的神情,端起来喝了一口。不是爽打的茄子了,是死掉的茄子了,龇牙咧嘴的。强颜还是笑眯眯的,“加了盐是不是比较好喝啊?奥……我太着急为你这个尊贵的上帝服务了,所以把盐不小心放进去了,觉得也许你会喜欢呢?就将就就错的为你献上来了?你觉得味道如何?”

年小鱼嘟着嘴,把女乃茶推过来,有气无力的说,“你觉得?要不你尝尝?”

强颜,突然拉下脸,“看你还叫我兔子兔子的……”

年小鱼死鸭子嘴硬“就叫,就叫!你们女人真阴!……怪不得最毒妇人心!”强颜也不跟他计较,问季末“明明不带走是可以要瓷杯的?怎么要纸杯啊?”

季末看着年小鱼,“他有多动症,瓷杯子会弄得到处都是,纸杯子有盖子吸管,喝起来方面啊!”

强颜嘿嘿的笑,“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季末怎么跟他姐姐一样!”

年小鱼听了,又发飙了,“喂,兔子,不要说我是小孩!”

强颜不甘示弱语气的回敬“那是什么?”

年小鱼拍着自己,胸有成竹,“是男人!男人!”

季末和强颜就开心的笑起来。

季末看到强颜的笑挨近了外面的阳光。

后来季末问强颜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强颜说,重点班的好学生,照片贴在宣传栏里啊,而且经常听小鱼提起她,而且早都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静如岩石。

季末没有为彼此的认识而欣喜若狂,反而是多了一份满足。

朋友也许也是安排好的空缺,等着一个一个去填满。

强颜,高一(35)班的,和年小鱼一起在学生会担任卫生部长。星期八是她家的。名字是她取的,这里的一切除了钱都是她设计的。暑假刚开的。

季末回去的时候在教室外面等小安。

夜幕四合。教室里射出的灯光半明半昧。

小安出来的时候眼神疏松,温暖的笑着。季末走过去撒着娇的口气说,饿死了,饿死了,咱们吃饭去吧!

小安模着她的头发,好啊!想吃什么?

夏夜的校园,晶朗,油润。如松软的海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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