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 宅门弃女篇 227弃子 228 旖旎

作者 : 斯赫

千秋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了,周边也有不少相识的人,只不过鲜少能够说得上几句话。原本左青青是和她一道说话的,中途却是被皇后娘娘叫屈说事情了,于是千秋这边又一个人空闲下来。

千秋还不曾从陈鱼要做太子的女人的惊异中醒过来,便闻司马星一声“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他面色似是有些疲惫,本来少年人就应该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然而司马星却是眼中布着血丝,面上有些苍白,似是几个晚上么有合眼似的。

司马星以手扶额,他同千秋坐在一道的画面若是叫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看了去,必定又会引起一番大的波澜。

“看来给你的打击不小啊。”这话千秋说来只有司马星能够听懂,指的自然就是明红公主那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司马星面色一黑,道:“哼,说得像是有有忏悔得心思似的。”

千秋抿唇而笑,道:“我有忏悔的啊。”

司马星继而又冷哼了一声,坚决不信千秋这样的话,说什么忏悔,这个女人要是会有忏悔的心思他就不姓司马了。

这时候二皇子走来,一身月白色的连裳衬得他本就俊朗的面目更加风神如玉,衣袖上面一截青莲水墨花纹素雅飘逸,他笑着看了看千秋和司马星,似是对于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会安静地坐在一起感到异常诧异。

司马星却是在二皇子来的时候身体本能地一凛,千秋目光微微眯起,站起身来道:“见过二皇子。”

司马星皱了皱眉,也依旧站起来对着二皇子一礼。千秋余光注意着司马星的表情,心道着小心还算是沉得住气嘛,不过眼前她倒是奇妙地和司马星站在了同一个阵线。

也不知道此刻二皇子面对司马星是一个什么心态,不过二皇子生就一副好相貌,给人一种书香飘逸的感觉,丝毫想不到此人竟是会和自己的亲姑姑有染。

所谓斯文败类,也许就是指这种人。

在宫中难免碰面,躲是躲不了的。

千秋也没有天真到和二皇子撕破脸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健全的,谁叫人家是皇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那一日还有些奇怪呢,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却不知道千秋妹妹还有捡人的癖好。”

千秋微微讶异,只听着二皇子继而道:“说的便是赵吉了,看不出他还真有能耐,居然过了乡试。”

竟是和他说起赵吉?千秋唇角微抿,道:“不想二皇子如此关心我,当初也不过是看着人可怜伸了把手而已。”

“呵呵。”二皇子似是无意间提起似的,并没有对此深入探讨下去,转而面对司马星,道,“星弟,你看起来面色似是不太好。”

司马星听着他那一句星弟,只觉得胃中作呕,沉声道:“就是睡不踏实罢了。”

千秋却是想着刚才二皇子那状若无意的那两句,这人竟是对于她调查得如此仔细,这么说来赵吉的身份自然也瞒不过二皇子,就是不知道赵明初是个什么想法。

刚想到他,赵明初便过来了,他见到千秋便是面上一喜,不过因着二皇子收敛了神色。二皇子过来又关心了一会儿司马星的身体情况,赵明初略一皱眉,似是想到一件事情,道千秋:“有一些想要同你说,不知道放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千秋反问,看着他那犹豫的神色,千秋立刻联系了二皇子的话,该不是和赵吉有关系吧?

“是关于赵吉的事情。”赵明初话一出口,千秋便是心中一凛,心道果然如此。

“想要说什么?”若是说到了现在赵家来追究了,她也不在乎,反正当初康成伯是丢弃阿猫阿狗一样将他丢了的吧,根本就不是作为儿子。

赵明初见着千秋目光变得一片冷然,心中只得苦笑,果然一开口千秋就变了,大抵是有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这还真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啊。

“听说他过了乡试。”

千秋笑了笑,道:“赵吉并非天子聪颖的人,好在勤能补拙,贵族子弟鲜少有过三试从仕的吧?莫不是如今你们觉得有些挂不住脸?”

赵明初听着千秋话中多了一层火药味,事关赵家,被千秋挑衅起来,也不禁有了火气,道:“你不要总是将人想得那么不堪。”

二皇子听赵明初这么一句,看了千秋一眼,心想着千秋旁边还站着一个司马家的人呢,这两姐弟怎么没有打起来?

“我见着他的时候,总之是怎么也不会想着那个人可能是赵家的五少爷,这样的想法即便是一丝一毫也没有的啊。”千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明初,赵明初被她这样的目光扰得面色一沉,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有一些原因。”

她知道所有的原因,赵明初说的无非是因为赵吉的丫鬟亲娘和府里的下人通、奸了,然后赵吉有可能不是康成伯的亲生儿子之类,但是当初的赵吉活得连一个下人也不如。想着他那样珍惜地将地上的面人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灰尘,千秋就止不住心酸的感觉,那孩子只会求饶和哭泣,而且还不敢当大声哭,当时在赵家所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待遇呢?赵明初这样的赵家大少爷又怎么能够知道?

“那么你今天要和我说的赵吉的事情是什么,不过是过了乡试,还入不得康成伯的眼吧?”

赵明初道:“千秋,你不要牵扯上我爹。”

她对于赵明初没有多少意见的,反而就是对于康成伯的意见大得很,这会儿怎么能不扯上?赵吉是她庇佑的,也就是她的人,要是康成伯欺上门来,她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司马星对于话题中的赵吉有些在意,且赵明初竟是能够挑起千秋的火气来,在司马星的理解中,此类都是触及到了千秋自身或者千秋所保护在意的人才会如此,那么赵吉是千秋在意的人?

赵明初并不想在此刻同千秋闹得不太愉快,道:“我并不应该现在同你说的。”

千秋道了一声“好”,今儿个是年初一的宫宴,有些话总是不开的。

赵明初心中有些不舒服,心道赵吉在她心目中果然很重?那他算是什么?想到此赵明初也不禁有些偏激起来,一只手不自禁地包弄着袖口。

千秋本想要在宫宴之前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不想先后找上她的有那么多人,不禁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在宫宴不久便开始了,当丝竹之声想起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也自觉地纷纷转向了翩然而出的舞姬。

一个宫女过来同千秋道:“定慧公主有请县主过去呢。”

千秋寻找了一下定慧公主所在的方向,却是阮胥飞看了过来,千秋不禁心中好笑道,这人也用不着每次都是拿着定慧公主做借口,八成是知道了刚才二皇子和她在一处,因为过来解围的。

“看起来并非感激的神色啊。”阮胥飞说道,内殿是一品超品大臣之所,千秋几个都要离得远一些。

原本是女眷们都是在另一个殿内由皇后娘年主持的,不过泾渭并不分明。千秋在阮胥飞身边安然坐下,道:“感激得多了,重复着说也没有意思,更何况那些也是你应该做的啊。”千秋说道,倒是让阮胥飞愣了愣。

舞姬曼妙的舞姿跟着音乐的节拍,千秋竟是听出了这音律乃是出自她从曾乐师手中出来的曲谱,上一次鼓吹署的人就找她要了,如今还真是用上了。

“胥飞哥哥……”玉琼公主竟是突然找上门来,面色微醺,看来是一下子就喝了不少酒,她穿着一身烟霞色的宫装,将少女初长成的曼妙身姿衬显出来,微醉的玉琼公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阮胥飞,忽而身子一软,靠在了阮胥飞身上。

阮胥飞一怔,赶紧扶了她一把,道:“玉琼,你喝醉了。”

千秋一扫四合,好在音乐正浓,周围的目光还没有聚集到了这里,这玉琼公主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想阮胥飞魅力如此之大,一天之内有两个女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料想得果然没错,又是一耳光来找麻烦的,玉琼公主就倒在了千秋同阮胥飞之间,将千秋的位子挤了出去,身子歪向了阮胥飞,低喃道:“我有点晕啊。”

“喝多了自然会晕,宴席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阮胥飞一面扶着玉琼公主,希望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一面招手唤了一声一旁听候的宫娥,那宫娥过来正要扶起玉琼公主,玉琼公主目光却是豁然一变,对着那宫娥斥责道:“滚开,不要碰本宫。”

千秋摇摇头怀疑起这女人是真醉还是假醉来,目光同阮胥飞一撞,正要说什么,却是被玉琼公主打断道:“胥飞哥哥,我想要回去歇一会儿了。”

“那赶紧送公主回去吧。”千秋说了一声,对于她硬生生挤进来有些不爽。

谁知道玉琼公主听着这一声,却是一掌甩了过来,千秋离得远,又见机得快,并没有让她得逞,玉琼公主狠狠地剜了千秋一眼,道:“你……就是你是不是?”

千秋被她问得有些没头没脑,道:“什么叫就是我?”

“你……你要抢走我的,呜呜呜呜呜呜。”后面半句话阮胥飞捂了她的嘴,她才没有说得利索,虽然是醉酒,但是终究还是不太好听。

玉琼公主想要掰开阮胥飞的手指,不停地呜呜呜地说着什么,千秋头痛道:“公主啊,为了你好,还是退席吧。”又是醉酒,又是被逼得无路可走的人,谁知道闹将起来会变成一副什么烂摊子,为了防范于未然,还是早早地退席吧。

玉琼公主哪里肯依,道:“本宫,本宫没有醉。”

阮胥飞对于她也有些无可奈何,千秋刚想要吩咐宫娥将玉琼公主硬生生拉了去呢,二皇子却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玉琼妹妹怎么了?”

千秋一副“你自己看”的表情,玉琼公主一看来的是二皇子,便又欢喜地拉住二皇子的手臂,道:“二皇兄,你快替玉琼教训一下那丫头,她想要赶我走。”

二皇子看了千秋一眼,千秋只能扯一扯嘴角,同喝醉了的人说理是不可能的,二皇子应该不会误会成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阮胥飞道:“玉琼怎么会喝成这样?宴席才刚开始呢。”

“心中不痛快,借酒消愁了。”二皇子苦笑着说道,似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暗中却是指着阮胥飞不怜香惜玉。

“看来也只能麻烦胥飞你了,她也只听你的话,这儿离明霞宫不远,不弱直接送了去明霞宫吧。”

阮胥飞正要推辞,玉琼公主却欢喜道:“好,好,胥飞哥哥我们走啊。”

阮胥飞看了千秋一眼,千秋却是对于二皇子出现有些警惕,上一次她去了玉琼公主的赏雪会,差点被当做杀人凶手,背后的八成和二皇子不无关系,这一次二皇子又想要对她做什么吗?

千秋笑着道:“不若我也送玉琼公主一程吧,小郡王到底是男子又许多不便。”

二皇子略有些遗憾道:“这宫宴才刚刚开始。”

“那不打紧。”千秋瞧着二皇子这表情心中越发肯定这个时候跟着阮胥飞才是正理。不过玉琼公主对于千秋要送她去明霞宫却是不乐,不过因着阮胥飞的三言两语勉强妥协。千秋心道阮胥飞的话还真是好用,这玉琼公主怎么对他就这般死心塌地呢?

人与人的缘分果然不同。

三人从香露园退席,赵明初远远地见着千秋,悄悄从席中退了出来,跟上三人,想着那路是通往香露园的,不禁诧异。

玉琼公主脚下不稳,半个身体靠在阮胥飞身上,好在夜色浓郁,宫中人对于不该看的东西不会细细追究,且又有千秋在侧,不会想歪。

玉琼公主似是半寐半醒,走得不快。千秋跟着这步子有些累,心道要是她是装醉的,这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来判断,还真喝了不少酒,瞅着玉琼公主神思游离,道:“桃花债果然是惹下了。”

声音不重,不过就在身边的阮胥飞怎么会听不见,阮胥飞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却并没有接千秋的话。

这个时候赵贤妃在皇后那边,明霞宫内并无主人,几个宫女识得阮胥飞和玉琼公主,千秋将玉琼公主的情况说了一下,立刻有宫女安排了偏殿。

这个时候赵明初现身,道:“原来是玉琼公主喝醉了吗?”。

千秋奇怪赵明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道:“宫宴还在继续吧?”

见阮胥飞也投来疑惑之色,赵明初淡然地指着自己的前胸道:“被人洒了一些酒水,来明霞宫换一身衣裳。”明霞宫是她亲姑姑的地盘儿,他来这边换衣服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他并非真的被洒了酒水,而是将看着千秋和阮胥飞出来心中在意,才当时便准备着这个借口出来了。

那宫女道:“且跟着奴婢过来吧。”偏殿内光线有些昏暗,也许是热闹的气氛都集中到了香露园那边去,这边就显得有些清静寂寥。

阮胥飞将玉琼公主扶到了床上,玉琼公主面色酡红,发丝凌乱,千秋上前替她盖上被子,她似是很倦怠了,低喃道:“父皇,你怎么女敕这么狠心……”

千秋微微皱眉,外间阮胥飞和赵明初相对坐着,一时间无话。宫女拿来茶水,给千秋几人,千秋走了一段路,也有些口渴了,便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她目光瞟向玉琼公主,道:“也没有得闹腾了吧?”英帝金口玉言,已然决定了玉琼公主同琅玕世子的婚事,怎么也不可能更改了。

千秋想着想着忽而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看阮胥飞和赵明初,依旧端坐在那边,再看着偏殿,不禁心中一凛,怎么回事,她有些头晕?

“小郡王……”千秋刚出声,却是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千秋只觉得似是有一只手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脸,猛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却是阮胥飞的脸,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了?”千秋问出口的时候,觉得她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竟是被阮胥飞抱在怀里,她目光一扫,他们两个人竟是在一张床上,且身上带有浓重的酒味?

她明明滴酒未沾

见千秋变幻莫定的神色,阮胥飞对她嘘声,似是安抚她不要激动,低声道:“酒是后来人加上去的,你并未如何,不要惊慌。”

只是千秋始终觉得他现在的姿势有些别扭,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想要离开阮胥飞的怀抱,阮胥飞却并未放开,道:“因为我觉得这个样子也挺有意思的,鲜少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模样啊。”

千秋闻言面色微窘,道:“小郡王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

阮胥飞“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回答了什么,那双杏眼儿眯着,此刻狐裘并未披着,可神情却更像是一只逮到了猎物的狐狸。

千秋心道他是要捉弄她?那他想错了,她又不是牵一牵手就面红心跳的少女,对此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刚才是因为突然失去意识又逢环境大变而失去镇定而已。

“这里是哪里?”千秋问道,阮胥飞的一只手穿过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托着脑袋,侧着身躺着,样子还有几分惬意的味道,看来在她醒过来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阮胥飞都在打量着她。想到此让千秋心中有些异样,不能控制的状态下被人窥探,就算是阮胥飞也让她有些局促。

“是明霞宫偏殿。”看来他终于愿意说正经的事情,阮胥飞道,“这里的宫女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将我们弄得失去意识,然后再分别搬运了,又给我们灌了酒,还解开了我们的衣衫。”他说着目光淡笑着扫过千秋的脸,却见千秋一副镇定自若听他说话的模样,不禁有些无趣。

阮胥飞不禁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还太小了。”

“然后呢?”千秋自动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却不能忽略他有些苦恼地眼神。

“然后啊……”阮胥飞这会儿也不知道千秋是真的无所谓还是不懂了,这会儿又有些欢喜又有些惆怅的感情在他心中交缠着,他凝视着千秋的面容,两个人如今的姿势不得不说很是暧昧,他的目光在千秋的唇瓣上流连,呼吸一滞,竟是一瞬间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憋得很辛苦,那几个宫女可是很照顾他地给他灌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这会儿不心猿意马已经是不错了,却还要同这章云淡风轻的脸说事情的前因后果,真是考验他的耐力。

千秋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撞到了阮胥飞的腰,阮胥飞面色微红,目光有些涣散,道:“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本来在她睡梦中就可以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而已,如今明明是时机成熟,再迟疑他就对自己懊恼不堪了。

柔软温热且带着酒气的唇贴上她微凉的唇,缓缓加深,先是如三月杨花轻轻扫过脸似的,带着试探之意,见千秋并没有挣扎的模样,像是得到了默许,那只原本圈着千秋腰肢的手一紧将千秋拉过来贴得更紧,唇舌交缠,一下子沉溺在这美妙的感觉中。

他的动作多少带着生涩,然而很快就找到了节奏,没了试探的意味,占据着主动地位,并不粗暴的动作,却含着紧紧占有的意味,就像是阮胥飞本人,看着是一副温和无害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异常执拗且占有欲强的家伙。

为什么没有反抗呢?只要她反抗的话,阮胥飞都不会强迫她的,千秋问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酒的关系,还是说,她也喜欢他?

并不是的吧,只是不讨厌而已,如此而已。千秋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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