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妖精 第一卷 千犀 第二十九章 仙风道骨

作者 : 琴鸿

见四下无人,清虚又道:“况且我八大家族传承于春秋战国,独尊天数,两千多年前的百家争鸣,声名更在道门之上,那劳什子佛教非我本土独创,更不用提,三清道祖、佛门菩萨算什么东西?世代流传的道佛典藏,还不是揉和了我八大家族的教义主张?”

小诗提笔书道:“时过境迁,后来居上。”

清虚略有所思,抚须长叹,道:“日月轮转,千年云烟,沧海桑田,古事多愁,不提了不提了……”

小诗笑而不语。

清虚起身站在三清像前,神色肃然,道:“归隐山野,只是图个安静。如今寄人篱下,在道观挂个清虚名号,做起道士,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闲读老庄黄庭聊以度日,托其蔽荫,这三清道祖倒值得老夫一拜!”

言毕,他再次燃香掬礼。

清虚转身对小诗道:“后堂清静,没有俗人打搅,门下晚辈们平时很少往这边走动,你可随意出入。女客厢房在西侧,累了困了可以去那里休憩。报上我的名号,自会有人接待。”

“不,我为男儿之身,不去西厢女客房。”

清虚笑道:“以你这副容貌,住进东厢房,恐生嫌疑,有违道门清规,不妥!”

小诗不依。

清虚又道:“道观常客稀缺,女客更少,西厢房闲置多年无人入住。你一个人在里间休憩,自是无妨碍。东侧的男客厢房时常有人进出,又近临佛庙,人声吵杂,不是个好去处。”

小诗知清虚道长言之有理,灵眸一转,以索要道袍做为入住女客厢房的条件。清虚无奈,携小诗去到库房,领取一件勉强合身的道袍。

小诗见清虚是长辈,不跟他讲客气,得寸进尺,又擅自抓取拂尘一柄、银质镶玉道钗一具、白玉长簪一根。清虚吹胡子瞪眼,却奈何不得小诗,随后携小诗向主事的道姑要了一间厢房,待其沐浴净身之后,还依言帮小诗梳妆穿戴。

“没大没小!”清虚一大把年纪,遇上小诗,也只能放下架子。

事完之后,清虚推门下楼,去了主殿。

小诗一袭道袍加身,道钗束发,结髻,横插玉簪,持拂尘,挽长袖,提下摆,道模道样地回到后堂,合门,净手,燃烛,焚香。取来草制蒲团,面向三清,盘膝坐于阴阳八卦阵图正央,双手抱元,摒心静气去杂念。

小诗博览群书,佛道典籍也不放过,熟识两家驱邪祈福的符箓、经文、咒语。当下心念一动,物我两忘,观照灵冥,在心中默念大慈悲法咒……

午间雨歇,小诗在后堂和清虚一起吃过斋饭后,在道观四处游走赏玩,之后又跑去前殿焚香侍奉三清神像,祈求他们保佑钟芹祖母平安无事。

因为道袍袖口宽大且长,下摆着地,小诗只得挽袖提袍,踮起脚尖行走,活月兑月兑一个少不经事的小道姑。同时生就倾城倾国的容貌,面容清丽淡雅,双眸清澈,灵动无邪而不沾人间烟火,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又像是失足落入凡尘的小仙女,极是惹人注目。

小诗贪玩,不顾清虚喝止,跑去湿漉漉的观外广场游玩,之后过虹桥,一路上行,走走停停去了囚牛仙小街。

苏氏餐馆正值忙时,香客游人进进出出,生意火旺,坐无虚席。餐馆难得遇到这种景象,苏父不得已而进去厨房掌勺,苏母忙里忙外,笑不拢嘴。阿木协助燕儿端盘传菜,不得空闲。

小诗入得店里,尾随阿木身后去往厨房端菜,突然扬手在阿木肩上一拍。

阿木毫无防备,被吓得脊背发冷,回头见是一个小道姑,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不过瞧着眼熟,只是此时忙不停歇,无暇思索,一时没有想起是谁。燕儿从旁经过,多看了小诗一眼,居然也没能认出。或者是,两人都不敢相信。

阿木在这山上长大,懂得道家礼仪,竖起单掌揖礼,道:“小师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小诗笑而不语。

阿木没有空闲招呼这个看似有些胡闹的小道姑,见她嘻皮笑脸不回话,阿木带着疑惑转身进厨房端菜,楼上楼下,忙得不可开交。令人不解的是,这古怪的小道姑却把苏氏餐馆当做自家道观,跟在阿木身后,依依不舍,之后居然还帮着端茶送水。

“小诗……是不是你啊?”燕儿得暇,趁小诗经过自己身旁时,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声。

小诗点头作答。

这时,阿木快步走了过来,睁大双眼,直视小诗的面容,表情极其复杂,似惊愕、似苦闷、似悲痛……

良久后,阿木只说了句:“你真的是小诗。”

小诗再点头。

幻想破灭,阿木面色沮丧,惊慌失措,急道:“怎么可能?才几个小时啊,你就……你怎么……怎么可以出家?”

小诗换道道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咧嘴一笑后,转身去招待顾客,让人受宠若惊。

阿木与燕儿面面相觑。

阿木失魂落魄,自言自语道:“怎么可以这样呢?”

燕儿知道阿木心中所思,拍拍他的肩背以示安慰,做事去了。

过了午时,苏氏餐馆逐渐稳定下来,于是小诗返回浮云道观后堂。然而阿木茶饭不思,整个下午浑浑噩噩。

店里上下都以为小诗出家。苏父也是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吃完午餐后便出门溜达。

三儿表示同情,叹道:“唉,可怜的木哥!”

傍晚,小诗依然一身道装,携挎包再次来到苏氏餐馆。此时,只有燕儿一人坐在餐馆看韩剧。

“阿木,快下来,小诗找你!!”燕儿见到小诗进来,就冲楼上喊话,之后又对小诗说:“你出家对阿木打击很大,现在要死不活的。当家的还有我们都想不明白,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算是有想不开的事情,也犯不着去浮云道观做道姑啊!出家有什么好?听燕儿一句,把这身衣服月兑了,还俗吧,好不好?”

小诗笑靥如花,不以为然,探首朝楼梯口张望,见阿木迟迟不下楼,于是抬步拾阶而上。

燕儿喊道:“阿木,你再不下来,小诗就走了。喂,是真走了,再也不回来!趁现在,下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果然,阿木闻言跑下来,一脸憔悴,见到小诗,欲说还休。

燕儿在下面说:“阿木,有话就直说,别总憋在心里,我都看不过去了。”

小诗取出笔纸,写道:“阿木哥哥,我今天不下山,趁天还没黑,你带我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阿木点点头,领小诗出门,路经三岔口,绕过游乐休闲景区,来到了囚牛仙的风口崖,沿盘山路下行,攀上一块大石,听崖下风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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