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最新章节 第180章 陷阱 [3合1,含为紫心辰的加更]

作者 : 桂仁

把冲动的潘云豹拦住,不消几句话就说清了真相,蒋孝才比他还愤怒,“他**的,姓常的不就是仗着他叔叔是服侍太子的人么?咱们这就到太子跟前去评评理,有没有这样仗势欺人的”

“等等”胡浩然却已经沉静下来,“常衡为什么要跟老四过不去?咱们没招惹他啊。他又不是不认得老四,干嘛要动忠顺王府的独苗苗?结了这个仇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蒋孝才和潘云豹都冷静下来了,是啊,他们又没得罪常衡,更没有触怒太子,他干嘛要来做这种事?

萧森听说出了事,赶过来相见。他得了潘云豹等人上回送来的药,虽然没他们有御药的恢复得好,但也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和风九如一对眼神,他俩的意见就统一了,“这事情恐怕其中还另有别情,但无论怎样,那小子动手伤了咱们伙头营的人,这个理我们不能不争。这样吧,云豹你收拾一下,跟我们去求见二殿下,把那些目击的兄弟们也带上几个.既然云豹你看到是那小子使坏,故意踢的炉子,咱们总得去告上一状才是。军医也请跟着走一趟,替小郎说明伤情,免得说我们夸大其词。”

这个当属份内之事,军医提着药箱,就随着众人一起去到中军。

太子和三殿下并不在营中住宿,晚上留下来的只有二殿下李志。刚进门,就见那个罪魁祸首常衡已经跪在那儿认错了。

表面上态度诚恳,极其老实,“二殿下,是小的不该,因为饭菜不洁就跟伙头营的兄弟争吵,见潘云豹都操家伙了,一时火气上来没忍住,就动了手。这才误伤了郎世子,可这真的不是小的故意的。确实有人在后头踢了我一脚,要不您瞧,我上还青着呢”

“你颠倒是非”潘云豹一见他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火就往脑门上直蹿。也不等李志发话,便冲到前头,“常衡,你模模良心,说句实在话,明明就是你故意踢倒火炉,要伤我和老四的”

“胡闹”李志一声厉喝,才让气昏了头的潘云豹冷静下来。

萧森和风九如赶紧拉着他跪下行礼,“请殿下恕罪实在是郎世明伤势过重,潘云豹又与他兄弟情深,所以才一时忘形,失了规矩。”

李志这才气顺,见他们带来了军医,便先问伤情。

军医如实答话,“性命是无碍的,只是这份活受罪,却是着实难熬,就是好了,也有终生的疤痕。幸而是在手臂上,还可遮掩一二。”

李志阴沉着脸,不问潘云豹,却问伙头营其他来作证的士兵,“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士兵也不能说谎,于是如实把他们所看的事实说了。前头与常衡所说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在动手上,却常衡先动了手,然后潘云豹才还击。但常衡确实是赤手空拳,而潘云豹却是动了军用铁制的大锅勺。

但在常衡是否被踢才踢倒火炉这个关键问题上面,双方存在较大分歧。常衡愿意认错,却死不承认这一条。他有伤情作证,还有另一个士兵承认确实是自己踢了他。他的目的更简单,觉得好玩,来打太平拳。

这一下,潘云豹是百口莫辩,明明事实就不是这样,可他不仅举不出实证,甚至李志都没给机会他开口申辩。气得额上青筋爆起,紧攥着双拳干瞪眼生气。

最后,李志只能依据双方的证词证言做出判罚。虽然常衡伤人是他不对,但事出有因,开始吵架的也是郎世明本人。而后常衡也甚有悔过之心,主动前来认错,所以只是轻判他取消休假一月,在营中巡夜。

郎世明身为伙头营士兵,明明看到菜做得不干净,还出言不逊,亦有过错,但姑念他受了伤,便不予追究。但是潘云豹,却因为动手打架,也得受罚。罚他同样在营中巡夜一月,以儆效尤。

潘云豹那个恼火哟真是恨不得生生吐了血。他自己可以认罚,可凭什么那个常衡就能这么轻易过关?

瞧他出了中军大帐时的得意样儿,小豹子真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把他揍成猪头,出口恶气再说。可是萧森和风九如一左一右把他拉住,就是怕他出状况。好歹把人拖回了营房,别说胡浩然他们听不下去,就是宁幼佳等普通士兵也是气愤不已。

“他娘的,这不分明是欺负我们伙头营么?要是这样,往后谁敢来做饭?只要吃出不干净的都怪我们,个个都可以踢炉子发脾气,那咱们干脆不要当兵了,全都转行当厨子,精挑细选的去伺候这些大爷算了”

“说什么呢”风九如一声怒吼,镇住了众人,“我知道大伙儿都不服气,可是这事在明面上确实是我们伙头营理亏是,做军营的饭,怎么可能干干净净跟家里吃的一样?可这些话只能私下里传,却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说。难道说,我们一帮管做饭的,得专门做些有虫有沙的才叫有理?这不可能嘛”

眼见众人气焰稍平,风九如才又道,“咱们伙头营是苦,但大家伙儿难道就是比别人矮一截的汉子了么?”

当然不是众士兵们群情激愤,“咱们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可能比旁人不如?”

“那就好”风九如扫视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你们听好了,每个月底,在你们下次放假之前,新兵营的老规矩,都会有一次全军大比拼。你们要是真想给自己争口气,不让别营的兄弟们瞧不起,就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就是拼死,咱们也要争个名次那样咱们才有在全军面前站得住脚,走出去人家才给面子要是光会说这些没用的,活该再给人踢炉子”

这话说得,把一干年轻人的血性都激上来了,“跟他们拼了要是这回再不争口气,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咱们呢走,咱们操练去”

天虽已经黑了,但仍是止不住这些年轻人们努力上进的决心。连蒋孝才都扛着长枪,一同出去,他也知道自己功夫也弱,这一回是郎世明,再一回要是人家再来挑衅,恐怕遭殃的就得轮到自己了。

等人都出去了,风九如回头看了潘云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跟着出去了。萧森犹豫了一下,到底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也跟着走了。

胡浩然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眼神,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潘云豹时,看着在昏迷中也痛苦得紧皱眉头的郎世明,才低低说出心中的猜测,“这事,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很有可能,是家里出事了。”

潘云豹心头一紧,他不是真傻,在怒火稍稍平熄之后,也想到这种可能了。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常衡的言行,忽地明白过来,“这事……应该是先冲着我来的常衡想打想陷害的人是我。只不过小郎,给无辜连累了。”

“这话现在还不太好说。”胡浩然皱眉沉思,“咱们几家交好,他想伤你们的时候,应该是心里有数的。照理说,常衡包括太子都没理由对咱们不利,尤其是你,潘叔正领兵出征,太子绝不可能授意他来动你。只是京城关系复杂,也说不好家里什么人得罪了他们,所以就把这怒气迁到咱们身上了。又或者,是一个圈套。不过不管怎么说,看来往后咱们得留点神了。”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轻声耳语,“尤其是你,潘叔现在手握重兵,又在外头,万一京城出现什么动荡,你绝对是首当其冲的。不是给人笼络,就是给人排挤,其实上回我就想提醒你,三个殿下之间,咱们可不要失了分寸。”

潘云豹点了点头,“这事我心里也明白。三殿下来给咱们送药,其实……”

胡浩然作个噤声的手势,“心里明白就行,这种话,在外头少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他们院中就有人高声在问,“云豹,十一,你们在么?”

胡浩然微微色变,听声音他就知道了,是祝心远。

见是他撩开门帘,堵在那里,祝心远颇有几分赧颜,但还是上前致意,“浩然,我能来看看世明么?”

胡浩然面无表情,径直出去找那些伙计们操练了。要说起来,老三和老四的功夫实在是太弱了,必须得让他们发狠练练才好。否则军营这种地方,真不是他们呆得住的。

潘云豹把祝心远迎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祝心远见房中只有他守着郎世明,反倒松了口气,“二殿下命我来,特意看下你们的。”他微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二殿下也知道你们受委屈了。可是怎么办?常衡是东宫的人,二殿下就是不给他面子,可总不能不给太子面子吧?不少字若是真的闹得很难看,岂不又是给太子添了一层气?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尤其在这种节骨眼上。二殿下也很为难,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得,只好让你们吃点亏罢了。况且,这事在明面上,你们确实也占不到多少的便宜。”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潘云豹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原来以为来到军营不过是尽一份保家卫国的心力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却远远不止这样。就算他们还没入朝入官,但是身为官宦子弟,天生就象是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虫,走不了你,也飞不了我。

祝心远也很无奈,看了一回郎世明,很是感叹,“说实在的,你们几个的脾气也太冲了些。若是从前,咱们还小,打一架也就是了。可是现在,咱们既然都生在军营,免不了有些地方会受气,该忍的时候,咱们必须得忍,要不然,后头还不知生出什么祸事来呢”

这几句话一出口,潘云豹知道,他还是拿他们当兄弟的,真心感谢他的提醒,“你放心,我们这回吃这么大亏,会记住教训的。”

这话,不仅是说给祝心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祝心远拍拍他肩,“那我就先走了,幸好再过几日就是旬假,小郎也可回家好好调养调养了。只是王爷王妃见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气生。”

他摇头叹息着走了,除了几句关怀的话,什么也没留下。

但潘云豹反而觉得轻松,坐在床边,看着跳动的灯火,开始认真琢磨,自己今天怎么会遭遇这样有口难辩的境地?若是二回,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又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回回都给人冤枉吧?不少字那他这个亏吃了,才是白吃了。

张蜻蜓在家,对此是一无所知,日子还算平静。只是大伯潘茂盛他们这边,可是闹翻了天。

自花朝那日,叶菀瑶含蓄而委婉的透露给长房长媳计腊梅一个消息之后,他们的平静生活就给打破了。

“婆婆,要依我说,让妹妹嫁给禇家,是最好不过了。您想啊,禇家那么有钱,若是当真能让云露嫁过去,她这一辈子富贵荣华自不必说,连我们也能跟着沾好些光呢”

其实潘于氏早在听说这消息时,就心动了。不仅她动了,连潘茂盛也很是动心,“只怕这么好的人家瞧不上咱们吧?不少字你不是说,他们是想向二房那边求娶么?”

“可是媳妇听云祺媳妇的意思,说老2房里那位还不太满意,嫌人家出身低,况且听说那孩子身子弱点,所以想给云霜挑个更好的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云霜又长什么德性,人家看不看得上,还不一定呢”潘于氏说着话,下嘴唇拉得老长,很是鄙夷。

潘茂盛仍有几分踌躇,“若是她们挑剩下的,再给咱们,说起来也没那么光彩。”

“屁话”潘于氏很不以为然,“光彩?光彩能当饭吃?你瞅着老2当个兵马大元帅是够光彩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成天马上马下的折腾,上阵杀敌,倒不如咱们踏踏实实过点安稳日子。要是那边真的不要,肯把这头亲事许给云露倒是最好,有这么个女婿,又没兄弟姐妹来争夺家产,咱们的日子能不好过么?省得还受那边的鸟气”

潘茂盛听着有理,颇为心动,“只是……这也是你一厢情愿,人家同不同意还两说呢”

潘于氏却觉得这点大可不必担心,“咱们这边官虽然不高,但好歹还是有官品的,怎么说,也比一个皇商的品级高。况且,咱们是潘家长房,就是二房再出息,咱们总也压着他们一头。有他们帮衬着,人家也不敢小瞧咱们。再有,也不是我自夸,咱们云露生得可比那边的两个丫头强多了。你瞧瞧云霜那张大饼脸,一个大姑娘长得愣头愣脑的,就是再怎样的嫡女也不招人待见再瞧瞧云霏,这也不是我这做大娘的咒她,小小年纪跟个寡妇似的,有啥好看的?比来比去,倒是我们云露生得最好,珠圆玉润,又喜庆又活泼,要是讨来做媳妇,谁不愿意?”

潘茂盛给说服了,只是还有一点拿捏不准,“可眼下二房那边又没跟咱们提,咱们怎么好去张那个口?”

“这个交给我”潘于氏自告奋勇的拍着胸脯,“咱们云露也到了出阁的日子了,我这个做娘的,去找她这个做婶娘的谈谈闺女们的亲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是打听打听她家的打算,再说说咱们云露,让她帮着操些心,她就是心里不乐意,面上也未必就好意思拒绝咱们。

况且,那边不还有云龙媳妇和云豹媳妇么?谢家和章家可都在京城,认得的人比咱们多,要是二房屋里的实在不肯答应,能说动她们出手拉扯一把,也比咱们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强

其实她俩人还不错,那天云露跟她们去玩,云龙媳妇当即就送了新衣裳来。听云凯回来说,云豹媳妇带他们出去也挺照顾的,还给他两个买了不少东西。人挺大方的,倒是媳妇跟云祺媳妇出去,除了中午吃她顿饭,啥也没落着。咱们从前是不想给老2屋里的明着干上,许多事才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有这机会,干嘛不去跟她们交好?反正咱们左右也吃不了亏”

潘茂盛听得这话在理,点头赞许,“那你就去吧”

潘于氏得了当家人的允许,当下对镜抿了抿头发,换个件做客的干净衣裳,收拾齐整才往上房施施而去。

只这话给躲在隔壁的潘云露听见,等她娘出门时,把她拉到屋里,“娘,我总觉得二婶才不会这么好心那天的话可是我亲耳听到的,有好事她能想到给我?”

“你这丫头,这也是你操心的事?”潘于氏戳了女儿额头一记,“她不乐事,咱们不会去争去抢啊?去去去,这些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少掺合,有你母亲出马就行了”

她甩下女儿便走,留下潘云露心头纠结不已。要说禇家真是条件不错了,能嫁这么个人她是够满意的了。只是事关终生,女孩儿都会多一份天生的警惕。小谢夫人她是信不过的,只是婚姻大事,历来由父母做主,有什么,也轮不到她插嘴,这一去,究竟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且说小谢夫人命叶菀瑶放出风声,就等着潘于氏自己找上门来。

今儿见她,明知其意,却欲擒故纵,一听她问起,便叹息连连,“那家孩子原是不错的,只是听云豹媳妇说起那孩子身子不是很好,我也怕误了孩子终生,再说云霜这孩子性子急,一听这话就跟我闹,这头亲事,想是做不得了。”

这话倒不假,听得潘于氏也有些犹豫,万一真要是招个有病的姑爷,可是害死女儿了。可是一抬眼,却瞟见案几下压着一角红纸,随手就抽了出来,“这是什么?谁家的庚帖么?”

小谢夫人似是有些慌乱,劈手就给夺了去,可到底晚了一步,让潘于氏瞧见上面分明写着潘云霏的生辰八字,不禁有些奇怪,“云霏还小呢,这么早就给她合八字了?”

小谢夫人勉强笑笑,遮遮掩掩的道,“也不算太小了,她姐姐不喜欢,就给她合一合,试着玩罢了。”

潘于氏当即就心生狐疑,哪有随便拿女儿八字去合着玩的?可是再待说话,想套一套真假,小谢夫人却推说家务烦恼,把她打发出去了。刚一转身,就听小谢夫人在屋里骂小丫头们,“早说了要你们勤收捡,还是成日把东西乱搁,这么要紧的东西,是能随便搁的么?要是二回再这样,一个个拖出去打板子”

潘于氏心中咯登一下,原来小谢夫人竟是骗她的吧?不少字那个禇家公子分明没事,她是为了使障眼法才这么故意说着不在意。兴许潘云霜是真不愿意,那个丫头娇惯得很,小谢夫人也溺爱。只是又不愿意平白损失这么一桩好亲事,故此才想着落在二女儿头上。但潘云霏就算是不得小谢夫人的宠,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哪有亲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潘于氏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心下未免有些不忿。想做成这门亲事就直说,还搞这么多花头,到底有何用意?

她一路想着心事,便没留意,上房有个小丫头抢先一步,出去报信了。等潘于氏出来,正要往潘云龙的院落而去,路上先经过叶菀瑶的地方,就见她在廊下逗着雀儿,见她经过,热情招呼,“大娘来了?快请进来坐吧”

这么一说,潘于氏就是不停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随和着些进来,与她闲话。

寒喧几句,叶菀瑶主动把话题往潘云露身上引,“这过了年,云凯兄弟已到弱冠之龄,云露妹子芳华正好,都要说人家了吧?不少字大娘一娶一嫁,可有得忙呢”

潘于氏顺势便打听起来,“我倒是想给他们说个好人家,奈何没门路,这不?刚去求了你婆婆的。”

“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只是我的娘家故旧都不在京城,若是大娘舍得,肯放他们往黔中去,凭什么样的好姑娘小伙,都由您挑了算数”

潘于氏心中鄙夷,要是真有好的,你自己干嘛嫁回京城来?不就是嫌那儿山穷水远的没京师繁华么?淡笑着回道,“你大伯虽没你公公那样显赫,但这几个孩子还是在我身边娇养惯了的,要放那么长远,倒是当真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得也是。”叶菀瑶撇着茶沫轻叹,“到底是京师,就是嫁个商人子,也比外头强。只是有人不知道惜福啊”

潘于氏听这话中有话,急忙追问,可是叶菀瑶却似自悔失言,不肯再说。奈何妇人的八卦之心都是最强烈的,好似拗不过潘于氏的一番软磨硬泡,叶菀瑶吩咐屋内丫头们出去,掩了门才跟她低语,

“我这话只跟大娘说,您听完也就罢了,可别再传了。婆婆原本想让小妹嫁与那姓禇的人家,可是小妹那个牛脾气,不知怎么听说,是云霜不要的,故此十分不肯,这就跟婆婆顶上了。可把婆婆这几日气得不行,怎么解释也不听。那哪里是云霜挑剩下的?实在是云霜的八字与人家不合。那家就一个独生子,看得也很娇贵,故此作罢。

婆婆为了面上好听,所以才推说是云霜不愿意。后来拿了小妹的八字过去,一合竟是无比相投,禇家再无不愿,听说光是聘礼都已经准备了好几车了,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媳妇,可不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这要是云霏嫁了,可是享现成的福了。奈何那丫头脾气孤拐,怎么也说不通。这要是再去回绝人家,面上也实在有些过不去。可云霏要是实在不愿,总不能强逼着她嫁人不是?婆婆正为了这事闹心呢”

啊潘于氏这才恍然大悟,不觉心思动了,云霏要是不肯嫁,她女儿也可以呀不过这话却说不出口,只能旁敲侧击,“要是你婆婆还有个女儿,这不就都解决了?总有懂事的。”

叶菀瑶叹息,“谁说不是呢?咱们远的不提,就说云露妹妹,多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也不能让母亲这么为难。”

“就是”潘于氏赶忙道,“只可惜我们云露没福,没托生在你婆婆的肚子里,我们倒是愿意找门这样的好亲事,只可惜人家瞧不上咱们。”

嗳叶菀瑶见她已上钩,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热心道,“要是大娘肯,哪有他们家挑剔的份?都是咱们潘家的女儿,云露妹子还是长房嫡女,难道还辱没了他们家不成?”

潘于氏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却是这话,却不好自己去说。叶菀瑶主动道,“那不如,我去问问婆婆意思,要是可行,倒是解了婆婆的烦恼,云露妹妹也算是终生有托了。”

一番花言巧语,哄得潘于氏心花怒放,也不去找卢月荷,径自就回去报喜了。

而这边小谢夫人得了媳妇的禀告,很是得意,“这事你干得不错,不过先别这么快就透出口风来,再端上一阵子的架子,让她觉得没这么容易到手的,才更加会深信不疑。”

叶菀瑶听命,不过却是装作无意,提起另一桩事,“婆婆,近日听得一些风言风语,媳妇不敢擅作主张,想着来讨婆婆一个示下。”

小谢夫人斜睨着她,“你说。”

叶菀瑶神色颇有些尴尬,似是很不好意思,绞着手绢儿支支吾吾的道,“近日,常听人说,二嫂房内有个丫头时常往相公的外书斋而去……”

小谢夫人心中冷哼,就是你自己监视的,却还装什么装?不过,她却给她吃了个定心丸,“那定是有人看错了。你要知道,老爷是最不喜欢人家纳妾的,咱们云祺自小读圣贤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就算是有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攀上高枝,那也只会是一场空。”

叶菀瑶心下稍安,可紧接着,小谢夫人又道,“只是,你这做正室的,也要有做正室的气度。云祺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日后有了功名,在外应酬更多,你要是桩桩件件都这么计较,还让他怎么在外头安心做事?一个男人,逢场作戏是免不了的。只要他身边有名分的只有你,他子女的母亲只是你,这就够了。你,懂了么?”

叶菀瑶的心,陡然一沉,“媳妇明白。”

出了房门,那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破了,要她给别的贱女人生的孩子做母亲,抱歉,她做不到那个兰心,她一定得想法打发了才行

匆匆数日,新兵头一个月结束了,第一次全营大比拼也即将开始。

郎世明活生生的疼了几日,胳膊上的伤痛才渐渐平复。只是伤口还没长好,这回的比拼是无论如何也参加不了了。

小郎咬牙切齿的跟一众兄长们说,“这回,你们要是逮着机会,狼狈的替我揍那姓常的兔崽子一顿”

胡浩然却道,“我们把他留给自己,让你亲手去报这个仇,好么?”

呃?郎世明一怔,就凭他?那猴年马月才能报仇?

“老大说得对”潘云豹拍拍他的肩膀,极其认真的告诉他,“老四,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你这回会吃这大亏?就是因为功夫不好,若是你自己有功夫了,哪里还怕人家欺负?我们就算是这一回帮了你,可是下回呢?再下回呢?我们不可能老盯着你吧?不少字万一人家寻个落单的机会,再来欺负你,你不还得给人欺负回去?”

郎世明干咋巴着嘴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他那个性如烈火的豹子哥讲出来的话么?

蒋孝才拍拍他的脸,在他面前坐下,“别一脸傻样老大老2说得对,老四,这句话我老早就想对你说了,你呀,真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用拳头还是靠阴谋,你都得有点保命的东西。现在咱们是在军营,就算是有人对你动手,也留有分寸。可是真上了战场呢?谁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几代单传啊?一刀下去,喀嚓你就没命了。到时你跟谁说理去?当然,你也可以一辈子不上战场。不过就算那样的话,你也得学几手防身的本领。就算是皇上,也有落单的时候,前朝不还出了有宫女太监谋害皇上的事情?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你跑又跑不动,跳又跳不高,不等着就跟羊似的宰了?”

郎世明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瞅着眼前的几个兄弟,就跟不认得似的。

胡浩然冲蒋孝才一努嘴,“老三,让他看看你的手。”

蒋孝才在郎世明面前坦然摊开两手,就见从前只会弹琴作画,保养得比女子还娇女敕白皙的一双手上布满了斑斑血迹,是打了血泡又破了皮之后留下的印记。

胡浩然将自己一双蒲扇般,早结出老茧的大手也伸了出来,“等到老三再月兑几层成,磨出我这样的老茧时,估计就不再疼了。可是老四,你作好准备要磨出这样一双手么?要是没有,我建议你还回家吧。”

“真的,我们不是损你。”潘云豹也伸出自己一双同样因为练功而坚硬无比的手,“老四,你要是吃不了这个苦,呆在军营也会受人欺负。这回还只是烫伤手臂,二回,再出什么岔子,你不是要我愧疚死么?”

小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手心里那样握了十几年的柔女敕有些不舒服。他的血脉中开始有股火开始燃烧,烧得他的耳根子都有些发烫,可心里到底是不平静的,象是一杯水在那儿荡来荡去,有些发虚,但越是如此,他越要大声嚷嚷着,“不就是练功么?我也能做到”

胡浩然一脸严肃的拍拍他的头,“老四,你最好想清楚,开弓可没有回头的箭,你要是半途而废,兄弟们会瞧不起你的。反而不如早早退出,过几天比试完了就可以放假,你不如回家好好想想,再作决定要不要来吧。”

他的眼光落到他的胳膊上的烫伤上,“那时的痛,可比你这烫伤还要磨人。你这烫伤再痛,熬个三五日也渐渐轻了,可是你一旦决定开始了,那份痛苦却是要长久持续下去的。没个一年半载,绝对磨不出来,你真的能做到么?”

郎世明想说自己能做到,却觉得底气不足,怎么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说做到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么?胳膊上的伤痛还历历在目,要是这样的痛苦将持续这么久,他真觉得自己有些胆怯了。

咚咚咚,集结的大鼓开始敲响,震耳欲聋。

所有的士兵都整队集合,磨拳擦掌开始比拼与较量。军营里的比试,不象读书人写文章,有各自的偏好。对于军人来说,没有那么多的花巧,最基本的东西就一样,那就是绝对的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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