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57章大理寺大牢

作者 : 夏文暄

虽然心底已经掀起轩然大*,但聂清然脸上却仍旧是不动声色:“楼主不是数次想要致我于死地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出言提醒,不如让那人将我出卖的彻底点,直接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只有本座才能决定宫主的生死,别人没那权力。”上官鹤将一句蛮横无礼的话说得极其自然,“皇宫里的那个废物更是没资格动宫主一根汗毛。”

“难不成楼主主要是来取我性命?”聂清然哑然失笑道,“然后为了让我死个明白,所以才告诉我有人背叛了星月宫?”

“本座在宫主眼中就是这么个趁人之危的人?”

聂清然耸耸肩,无谓的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那端木渠呢?他在宫主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上官鹤话锋一转,引到了端木渠身上。

“端木渠?”聂清然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看到了那个总爱眨巴着眼睛撒娇的男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明明有着倾覆天下的权势,明明有着非一般人的智谋和手段,却总爱在她跟前撒娇耍赖,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还会很孩子气的做一些事,还有那一场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出乎意料的战争。他总是会在她失落的时候出现,给予她各种帮助和关心,然后再默默地离开。

其实说起来端木渠对她真的是不错,他送的那座城池她还没有去看过呢可他又和顾辰凉合谋,来算计凌灏。所以直到如今,聂清然都不知道到底端木渠在她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和他接触的越多,就越觉得和他似乎早就熟识,可是搜尽记忆也想不起来何时会和他有过交集。

如今上官鹤突然问她眼中的端木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是把她难住了。要怎么回答?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是敌人?抑或是陌路人?

见聂清然久久没有说话,上官鹤戏谑道:“怎么,难不成聂宫主对端木国主暗生情愫,却又觉得对不起侯爷,所以不知怎么开口?”

“你胡说什么”聂清然猛地站起来厉声呵道,“如果楼主是想说这些无聊言语,就请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她一指门口,面色极度难看。

她激烈的反应也让上官鹤失神了片刻,他似乎知道自己失言,抱拳道:“本座只是玩笑之语,聂宫主切勿见怪,若有得罪之处,本座向宫主道歉。”

“不必多言,我不想看到你,请你马上离开。”聂清然似乎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说完就转过身背对上官鹤,不再言语。

上官鹤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又行了个礼:“本座失言了,先行离开,聂宫主万勿见怪。”

聂清然仍旧不理他,上官鹤微叹一声,闪身离开了房间。

明亮的月亮高高挂在苍穹之上,柔和的光线淡淡笼罩在大地之上,可是这么一个美丽的月夜,注定有人要彻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聂清然便直奔大理寺的监牢探望凌灏。虽然按理进了大理寺监牢的犯人是不允许探监的,但凌灏身份特殊,加之大理寺官员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所以聂清然提出要探监压根没人会反对。

“放我出去,我放出去,我是冤枉的”

“夫人救命啊,救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救我,救我”

聂清然在狱卒的带领下穿过大大小小的牢狱,那些牢狱里基本上都关押着犯人。那些犯人见有衣着光鲜的人走进来,立马从栅栏的缝隙中伸出手挥舞着,希望聂清然能看见他们,放他们出去。那些伸出来的手,有的骨瘦如柴,有的黑如煤炭,还有的明显是受过重刑的,手上全是伤口,甚至还有溃烂发炎的。监牢里散发着阵阵恶臭,形同枯槁的犯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有的人甚至长的凶神恶煞,一见有女眷出现立马龇牙咧嘴,做出各种恐怖的表情,还有的直接凑到过道边,yin笑着露出黄色的牙齿,伸着手想要抓聂清然。

若是换成哪个深居简出的女人,估计不被吓晕也要被这场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聂清然却压根就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直接向凌灏所在的监狱走去。她十二岁开始闯荡江湖,什么场面她没见过,什么地痞流氓她没对付过?两次上战场,见过多少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又岂会惧怕这一小小的牢狱。

她所担心的是关押凌灏的牢狱是否也像这些牢房一样,很多犯人挤在一起,就连如厕的地方都没有,肮脏不堪的散发着恶臭。虽然知道凌灏并不会在意这些事,当年在西北流放时环境比这不知道要差多少倍,但是作为妻子,看见自己的丈夫处在这种环境中还是很难受的。

虽然聂清然很淡定,但狱卒哪敢让那些人的脏手碰到她,要是让凌灏知道了他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为了自己的小命,随行的四个狱卒不得不抽出佩刀,在各个牢笼之前挥舞,阻止那些人伸手触碰聂清然。

转了七八个弯后,狱卒带着聂清然来到一扇铁门之前,恭恭敬敬的打开了铁门,低声道:“侯爷就在里面,请夫人自便,小的们先行离去。”

聂清然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见到里面布置后才松了一口气。

铁门内的布置虽然比不上定北侯府的精致舒适,却也要比一般的富庶人家的房间好许多了,丝绸帷幔挂在房间四周,角落点缀着几盆常青树,四个角落都摆着暖烘烘的火炉,炉中燃着上好的白炭。靠北的一整面墙壁是个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一张梨花木的书桌摆在书柜之前,鎏金铜炉中点着安神香,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备,都是凌灏平日里常用的品种。一张雕花床摆在房间西面,锦被丝绒一样不缺。

“怎么了,看个牢房都能看这么久?”在床上打坐的男人睁开眼,黝黑的眸子中盛满了笑意。

聂清然嘴角的笑意扩大,大步走过去抱住他,使劲的嗅着他身上独属于他的气味:“我这不是怕我夫君吃苦么,不过没想到还挺安逸的,都快比上府里的房间了。”

“差远了”凌灏张开手反抱住她,嘴角噙笑道,“这里可没有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滚的大床的夫人相陪,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你真不害臊”聂清然被他那串形容词,尤其是最后一个弄得面红耳赤,拧了一把他的胳膊小声道,“还不是你自己选的,明明可以不用来,你非要来”

“不来效果不够啊,反正来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凌灏毫不在意那点刺痛,抚着聂清然乌黑柔亮的秀发笑的开心,“能得夫人的挂念,真是三生有幸,多进几次牢房也没什么。”

“你胡说什么”聂清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还多进几次,呸呸呸”

“好吧好吧,不进不进”凌灏捂住自己的嘴巴闷声道,“坚决不进,不能让夫人担心”

聂清然见他如此,这才满意的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看你做到什么地步了,时机到了就出去。”

聂清然皱了皱眉,道:“昨夜上官鹤来过了,听他语气,似乎顾辰凉也知道你的心思了,叫了他一起对付你,我们以前准备的东西怕是不够充分吧。”

“上官鹤?昨夜?”凌灏眸中寒光日盛,他没有忘记聂清然这次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拜谁所赐,他不去找他算账就已经不错了,他还敢不顾女人的名节,大晚上去见聂清然?嫌自己命太长了?

凌灏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手臂的力道,近乎禁锢的把聂清然圈在怀里。他是个男人,比聂清然更懂男人的心思,上官鹤虽然数次扬言要杀她,却从还没真正的动手过,这次的鞭伤星月宫的人都说是她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可他知道,那分明是上官鹤手下留情,不是真想取她性命,不然以上官鹤武功会让想杀的人死里逃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官鹤对她有非分之想,跟顾辰凉和端木渠一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嗯,昨夜。”聂清然浑然不觉的凌灏的想法,还在苦苦思考顾辰凉和上官鹤到底会怎么对付他们,直到感觉自己被抱的快喘不过气了,“哎呀,你勒的我痛死了,放松点”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凌灏被聂清然这么一喊才回过神,忙放松了手臂,“想上官鹤的来意想得太入神,没注意。你没事吧?”

“差点就有事了”聂清然狠狠瞪他一眼,抬起手揉了揉被他勒疼的手臂,皱着眉一脸不悦,“你不说把我当成上官鹤,想活活勒死我吧”

“不是,我担心你的安全,上官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大晚上去找你定然有所图。”

“我也觉得他很奇怪。”聂清然回想起来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跑来提醒我说我身边有叛徒,让我别被埋了还给别人数钱。”

凌灏闻言眉峰一挑,似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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