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级商业帝国 四百零一. 接触

作者 : 皇家爬虫

四百零一.接触

众投资者踊跃举手,方青云负责挑选,让他们拿着麦克风提问。陈定南和公司高层都对这个环节有点恐惧,因为他们都知道公司是经不起追问的。奇怪的是基金经理们的发问避重就轻,问题主要集中在一些不痛不痒的方面,反而给了公司进一步宣传自己长处的机会。最后大家干脆停止对公司的发问,把兴趣都集中到陈定南身上。

有基金经理问:“你是怎么看待这只股票18倍市盈率定价的?”

“十分吸引第一,它比最近国内新股发行平均第二,中国已经进入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期,现在海外所有和中国有关的股票都升得很厉害;第三,从去年年中起,任何新股都被一抢而空,所以我们预计海州医药不会例外。”

又有人问:“有传言说,目前已有不少认购股票的意向性订单,请问具体情况如何?”

“是的,我们预计海州医药股票应会超额认购十倍以上。”

再有人问:“如果我们认购,你建议的投资策略怎样?”

陈定南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严肃地说:“国内股市的狂热究竟能持续多久,我暂时拿不准,因此我建议的投资策略是投机性购买,持有时间最好不要太久。”

“嗡”台下一片喧哗。

大家显然对陈定南如此坦白感到意外。一般券商推介自己的股票总是强调公司的素质,然后让购买者做长期投资的准备,但陈定南现在分明是告诉大家做一次投机性的短炒。这时更多的手举起来了,陈定南却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告诉大家答问时间已到,要去吃饭,否则会错过下午股市的开市时间

上市后的大半年里,由于受到机构资金大力追捧,海州医药持续火爆,市场的关注度极高。后来大盘转入熊市,海州医药也开始重复中国股市的铁律:一年绩优,二年绩平,三年绩差,四年亏损。

海州医药属于传统行业,多数传统行业已经进入全面竞争阶段,同行业的企业获得的只是行业内平均回报,海州医药也不例外。为了配合投资机构二级市场运作,海州医药账面业绩经过多次财务调节,利润大多被挪到前几年,造成公司近两年财务上出现亏损。注意,是财务上出现亏损。其实海州医药实际经营业绩并没发生亏损,只是在会计报表上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出现财务意义上的亏损。

可是市场是不会谅解这些的,海州医药立马背上“绩优股陷阱”的恶名,投资者纷纷谴责这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业内人士分析海州医药为何成为“短命”的绩优股:企业缺乏持续发展的竞争力,难以在全面竞争的市场新格局下保持领先优势;企业没有核心技术优势,在应对国内外竞争中缺乏自我更新的能力;上市公司治理结构不尽完善,造成企业投资决策跟不上市场的变化;可能公司还出于诸如“圈钱”的目的,迎合“庄家”口味,编造虚假信息,置投资者的利益于不顾

即使现今大盘走牛,由于历史包袱沉重,而且连续两年“亏损”,海州医药被列上年度熊股榜,还被套上sT的帽子。

买壳上市

这次金顶实业侥幸月兑困,而且借势盈利不少,吕国华对资本市场越来越有好感。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此人就是敢想。刚从南海酒业月兑身,吕国华又有了新的梦想,想让金顶实业上市。

国人做事历来讲究统筹规划,不论怎么改革,许多领域总还带有不少计划成分。计划衍生指标,股市诞生以后,上市指标就火起来。这种指标每年就这么多,竞争不是激烈,而是惨烈。吕国华本事的确大,不过还没大到可以鸡蛋碰石头的程度,所以压根没指望能拿到上市指标。况且,金顶实业经营范围过于庞杂,主业定位也不清晰,涵盖地产、食品、制药和贸易等。吕国华决定收购本市的上市公司海州医药,明确以制药为主业,只是不知如何下手。

方青云明确上市的必要性:“过去控股南海酒业,我们俩是名义上的老板。可是,我们必须尊重公司管理层的决策,公司流动资金一毛钱我们都不能挪用,否则就算违法。你想想看,当这样的老板有意思吗?”

吕国华对方青云这话深以为然:“要是能够直接掌控一家上市公司,我们不论在实业还是在金融领域投资,都能调度自如,避免不少麻烦,至少不用再费力气和许添财和赖清德那样的人勾兑。”

上市的前景很美妙,不过难度极大,直着来肯定行不通,只能通过买壳实现上市。买壳上市是资本市场版的借尸还魂术,方青云和吕国华打算先对海州医药实现控股,然后通过增发股份筹集资金反向收购金顶实业的资产和业务,从而间接实现上市目的。就像你想到论坛发帖子,但是又没资格申请账号怎么办呢?你可能会找朋友或熟人要个账号,也就俗称的小马甲,然后你就可以间接获得浏览帖子、发表文章的一切权利了。同理,方青云和吕国华没有办法拿到上市指标,买壳上市就是个很好的办法。

方青云直言:“之所以会选择海州医药,是因为这家公司所处的行业属于传统行业,主营业务增长缓慢,盈利水平微薄;此外,公司股权结构较为单一,对其进行收购控股相对容易一些。不过,也有难度。海州医药流通盘的比例很高,而且股权比较分散,海州证券、恒富地产还有飞跃电器这些大股东都不是省油的灯,协调难度很大,还得个个突破才行。”

吕国华也赞同:“夺取筹码,获取话语权是重中之重,也是这次行动最主要的难点。”

“这一仗主要有两个战场,二级市场运作我来负责,上市公司那边就看你了。我们联手操盘,分进合击,定能大获全胜。”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破。”

“关系是第一生产力。”

“你的意思?”

方青云对此已有考虑:“我们这次从零起步,手上没有筹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老师李复兴如今是海州医药的副总,他的秘书吴冰可是你当年的梦中情人。”

“对对就从吴冰开始。”

嫁出质量

初六晚上,方青云和吕国华邀吴冰到吕国华家小聚,吴冰欣然赴约。

吴冰短发清爽,长身玉立,身着纯黑色连衣裙,全身上下自然和谐。数年不见,吴冰依然顾盼生姿,方青云不由暗自赞叹。

吴冰父母都在机关工作,已经临近退休,还没混上一官半职,自然把希望寄托到吴冰身上。老夫妻俩人情义理娴熟,为人务实。看到女儿现已出落成一个绰约多姿的美人,两人很快达成共识:既然是个女儿,那么首要任务肯定是嫁,而且还要嫁出质量。“嫁个有钱人”或者“逮个金龟婿”渐渐成为两个人的共同指导思想。

念大学时,吴冰是公认的校花,可是无人敢于追求。她曾经把自己的爱看得太过名贵,轻易不肯施与,平日里总是一副孤芳自赏、落落难合的神情,让诸多有意者碰壁伤神不少。

大四那年,海州中央广场举办了一次颇具规模的万人相亲大会,场面使人目不暇接,热闹非凡。吴冰本不想去,只是母亲看到女儿年纪不小,仍旧单身,硬催她去碰碰运气。临行之前,吴冰忍不住笑,爸妈要是亲临现场,看过那些歪瓜裂枣,该会作何感想?吴冰去了才知道,男生根本不用为长相发愁,只要看到哪个男生的资料板上贴满了蝴蝶,不用说,此人不是医生就是公务员,定有婚房。看来这年头,爱情是要论斤讲价的。

毕业前夕,吴冰尝试着找工作,不过第一场招聘会几乎断了她这方面念头。吴冰条件应该不错,她自己也坚持这么认为。海州大学虽比不上北大清华,但也足够她在写简历时不用遮遮掩掩。外加形象知性动人,天生一副白领气质,她曾相当自信。月薪XXXX以下根本不予考虑单位给配车她还得问问索纳塔还是帕萨特年终奖至少够XX才能和她谈,否则,没戏

那天吴冰好不容易挤进会场,以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可是想挤身接近展台都困难。满地传单简历,满处吆喝叫嚷,放眼望去,各色人等纷纷使出绝招前进。一男生鄙视身边某师院学生,递简历时大声嚷嚷:“我师大的”师院败退。另一男生马上挺身而出:“我北大的”师大败退。又一男生推开他说:“我北大的,是研究生。”众本科生纷纷败退

所谓人才市场,其实就是一个大型排热系统,把人们的热情排干、泄尽,只剩下心灰和意冷。

两次经历给吴冰带来不小的震撼,她总算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做的好不如嫁的好,当个阔太太比什么都好。不过吴冰理解更彻底些:男人天生是干事的,女人天生是用来征服男人的,这个界限要搞清楚。矜持,纯情,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关键在于演技。女人的精髓在于把男人的意识诱导到设定好的格局中去,使其始终不由自主。于是吴冰不再淑女,而是姿态千变万化,随机应变应付各类有价值的男人。

婚姻不死

“吴冰,几年不见,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方青云刻意奉承。

吴冰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放下随身的小提包,在沙发上坐好。

“国华,不是一直暗恋吴美人吗?哈哈不要不好意思承认,这绝对是事实,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吕国华把一杯绿茶端给吴冰:“吴冰是我们经贸学院的院花,当年兄弟默默无闻,想追还真没那勇气。”

方青云揶揄:“太晚了吧。再追,吴美人的‘老公’要找你决斗了。”

“拿我开心是不是?都快成老太太了。国华,当年你也没给我写过一封求爱信,更别提当面求爱,连个字条也没有。今天你们两个说的全是假话,早干什么去了?国华,我看你就是个软蛋”

吕国华赶忙站起来赌咒发誓:“我承认,当年我写过字条,只是没敢给你。你信不信?”

吴冰佯装不满:“我从国外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就跑你们这来。现在,倒成你们的笑料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

方青云跟着切换话题:“到国外考察吗?”

“考察个屁出去玩玩罢了。”

也许茶杯里冒出的蒸汽破坏脸部的原生态,吴冰掏出随身的化妆盒,打开盒盖,照着一面小梳妆镜,仔细修饰那张精巧的脸。动作娴熟,训练有素。女人的脸可真是一件艺术品

“这我知道,这次你们李总带的队吧?”

“国华,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真羡慕你们啊两个都是强人。”

吴冰摇头叹息:“强人,强人真有那么好吗?你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如今我也老了,对待任何事情,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活如此,感情也是如此。”

方青云表示关切:“对了,你和李老师都那么久了,怎么还不领证?”

吴冰的脸白里透红:“在我看来,结婚证不过是一道符咒,一道没被当事人破解的符咒。一对对不同出身的男女,只因一时冲动,极有限的了解,加上这道符咒,就可以保证爱情天长地久吗?那是幻想”

“为什么对婚姻这么悲观?人不是为了幸福才结婚的吗?”

吴冰继续展开论述:“表面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婚姻是恐惧的产物,因为人类恐惧自身的力量导致秩序的崩溃。婚姻根本不是为了人的自由,而是为了减轻人的恐惧,所以婚姻强调的是责任。至于幸福,那就离婚姻更远了有几个自由的灵魂能在婚姻里面找到幸福?所以大师都是单身,耶稣、老子、佛陀都是。多数婚姻就像鱼刺卡喉,但要挑出刺还非得一番血肉之苦,因为牵扯的神经太复杂。”

吕国华也附和:“婚姻双方凭借一纸文书保持一种形式上的关系,这张文书就像一个营业执照。外面的人只看到他们在营业,而实际经营情况怎么样,谁也弄不清楚,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成为唯一指标或者主要指标。社会又没要求每对夫妻像上市公司那样定期公布婚姻的经营状况。”

方青云表示抗议:“这里就我一个人结过婚,你们这在讽刺我吗?”

吴冰嫣然笑语:“真是抱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永恒,婚姻终究都是要破裂的,人世间永远不会存在永恒的爱情。”

方青云继续争辩:“果真如此,离婚率岂不是百分之百?天下的婚姻岂不是都将死掉?”

吴冰简直成了婚恋问题专家:“婚姻不可能不死,假如人类可以活一万年,天下的婚姻肯定都会死掉。之所以仍然存在成功的婚姻,是因为人类的寿命有限。假设婚姻能持续一百年,但人的寿命很难超过一百岁,只因存在这个局限,才会有成功的婚姻。”

“精辟,真是精辟”

深巷奇人

海州医药的副总李复兴,四十出头,未婚,十多年前受聘为海州大学公共选修课《上市公司概论》任课讲师,方青云、吴冰和吕国华都选修过这门课程。

那时侯李复兴跑去教书,只是为了给他的履历添点彩,没有想到竟有意外收获,把一个女学生“拐”到自己身边。在李复兴那里,吴冰不用任劳,但要任怨、任谤。后来吴冰熬成李复兴的秘书,再后来确如多数人所想,两人熬出“关系”。

近来李复兴知道自己还有两个男学生,如今已是金融界的实力人物。都在一个圈子里混,于公于私都应该会个面,联络联络感情。李复兴特意选了一个星期天,亲自打电话约他俩来家做客。

李复兴家在老城区的一个巷子里,起初方青云和吕国华以为能很容易找到,没有想到,一进巷子就迷了路。小巷小家碧玉似的露出特有的神秘和羞涩。他们两人一时没法适应,走街串巷,路过一个一个半敞的门。门里传来阵阵声响,人影若隐若现,欲拒还迎,yin*他俩继续向前。抬头仰视,天空被这小巷分割成长条形,电线七七八八,各种新旧衣服随风飘起。

终于看到一个大敞的门,方青云和吕国华以为这是李复兴家,大大咧咧进去。谁知其中另有乾坤,并不像是之前想的弹丸之地。进入此门,一切豁然开朗,之前的神秘和羞涩不复存在,阳光洒在墙上,红色的墙越发鲜艳起来。两人继续向前走去,看到一个正打扫屋子的女人。两人忽因闯入别人的私人空间而感到惶恐。女人看到他们两个,哼了一句方言。方青云和吕国华并没听懂,以为在赶自己,欲走时又听她说了一遍,原来她问他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

真是奇人一位上市公司高管怎会住这样的地方?

巷子越走越深,人也越走越少,总算到了尽头。这才见不远处,吴冰正朝他们两人招手。

“真让人好找哇”

李复兴坐在院子里,已经备好茶座,正静静等他们。

“李老师好”话刚出口,方青云隐约感觉有点别扭。跟“美女”和“小姐”不同,“老师”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尊称,套在谁的头上都会光彩。于是乎一些不相干的人胡乱对号入座,许多不良股评人士经常被人捧成“老师”,这个头衔瞬间成了狼身上的羊皮,一个极恶毒的假象。利益纠葛之下,这时把李复兴称作“老师”,似乎有一种别样的讽刺意味。

李复兴笑起来:“你们都忙得很,过年也不晓得来给我拜个年?”说这话时,李复兴眼角的皱纹宛如战场上的掩体,块垒不平。

方青云和吕国华相视一笑,都不作声,静候接下来的训示。

李复兴似乎在暗示什么:“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我看,以后交往机会不少。”

四人坐好,一边喝茶,一边聊些闲话。

见茶喝得差不多了,李复兴忽然摆出一副诡秘的面孔:“我来给你们看几样宝贝。”李复兴从屋里端出一个方盒,掀开盒盖,露出一个册子。李复兴小心翼翼把册子翻开,里面一张票子十分醒目:“认得这东西吗?”

“飞乐音响?原始股票?”在场的人异常震惊。

1986年11月04日,邓小*平同志在人民大会堂接见纽约证交所董事长约翰.凡尔林先生,并赠送给他一张面值50元的飞乐音响股票。据说,这张股票目前正收藏在纽约城博物馆。如今价值几何?简直难以想象。

现如今股票发行早已实现无纸化,这原始的票证,不仅仅是一种金融符号,还是中国资本市场改革最形象的物证。

自从国家承认民间收藏的合法性,收藏渐渐成为一种时尚,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很多人为得到独家收藏,几乎穷尽思维。李复兴竟然收藏有同样一张最原始的面值为50元的飞乐音响股票,匠心别具,令人啧啧称奇。

“二十年前,一位朋友向我借了一千块钱,后因无力偿还,就给了我这张股票,如今已成稀世珍品。纸质股票早已退出流通,我忽然获得了灵感,开始踏破铁鞋四处收集原始股票。我这里已收集到发展、万科、金田、原野的原始股票,战果喜人”

方青云凝神定目:“听说,收藏是一个苦差使,这期间李老师应该挺辛苦吧?”

“苦苦死了”

稍加思忖,李复兴叹口气:“我曾跑到一个真空电子企业职工家里‘收货’,我开价也不低,那人却是死活不卖。我那晚在他家门口站个通宵,凌晨邻居起床,竟然把我当贼一顿痛打。我被打得浑身是血,才让那个职工松口。这才买下那张真空电子股票。”

“真不容易”

李复兴的脸沉下来:“不知怎的,现在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些宝贝了,经常为它睡不着觉”

离开李复兴家,吴冰跟方青云和吕国华在巷口又来了个“不期而遇”,两人很快领会其中含义,邀她进了附近一家酒店包厢细谈。

吴冰明显有备而来:“方总,吕总,咱们沟通一下业务。不知您们两位意下如何?”

沟通业务?吴冰只是一个副总秘书,会有什么业务?方青云在资本市场运作过不少项目,磨砺多年,他立刻注意到吴冰话中有话。她说的是“您们”,而不是给公司或“你”沟通业务。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业内有潜规则:利益均沾,见者有份。资本市场运作项目,一般是由四大环节构成:一是主帅,总揽全局,负责资金筹募,发号施令,主要决策;二是军师,审视全局,负责制定全盘战术战略,根据对大盘的沙盘推演,决定个股运作过程中的走势;三是作手,娴熟股票线型,控盘手法灵活,善于掌握群众心理,控制开盘价、收盘价,并在盘中适度引导股价的转折与变化;四是公关,具有丰富法律知识,良好财务关系,人脉丰厚,负责适时散布消息,制造舆论,引导群众心理。那些搞公关的都是一群智慧之人,典型的空手套白狼的人,每做成功一笔业务,他们都会收益不菲。如果项目出了问题,除了道义上的责任,他们也没其他风险。他们斡旋在上市公司和投资机构之间,要是能再担当“顾问”角色,运作空间就更大了。

现在吴冰是跟方青云和吕国华您们沟通业务,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我吴冰和你们一起合作挣钱,就是“结党营私”。在金融圈里混,离开了“结党营私”四个字,无论你是投资机构还是监管部门,都将寸步难行。

方青云心中加紧盘算,嘴巴当然不会停止表态:“阿冰什么业务?”

“几年也没你们消息,现今突然上门。是何居心?就不要瞒我了。”

吕国华赶紧和稀泥:“过去我们利欲熏心,后经几番反省,现在我们越来越看重感情了。有什么问题吗?”

“甭蒙我了。你们在动海州医药的脑筋是不是?”

方青云并不感到意外:“阿冰真是冰雪聪明那你再说说看,我们在动什么脑筋。”

“你们正在琢磨如何控股海州医药。我说的不错吧?”

吕国华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吴冰越发得意:“你也不问问我是干吗的?只是你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筹码,还要找那几个大股东一个个去谈。”

方青云也不兜圈子了:“阿冰就算真是这样,你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们了解海州医药的老帅吗?那海州证券的范铁、飞跃电器的关水军还有恒富地产的陆静芳就那么好对付?人家现在是大股东,而你们现在和海州医药没有任何关系。”

做生意最需要的是策划,而策划就是做导演和写剧本。看来吴冰深谙此道,不然怎会如此善于表演?

吴冰清楚:方青云和吕国华凭什么跟自己合作?那是因为做事情的难度,太容易的事情没人会当回事。

方青云决定豪赌一把,至少这次需要无条件去信任吴冰,他太需要和吴冰这样的上市公司内部人员合作。这是个人欲横流的世界,是没有真情朋友可言的,尽快挣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里没有忠诚,没有理想,利益才是核心,有钱才能成王败寇。

“这个不用着急,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尽管放心。阿锐,现在我就需要你帮个忙。”

“不用客气。”

“听说你们公司在招聘研发部门负责人,我这有个人选,你看中不中意”

中天投资打算面向社会招募一位研发部门主任,这是公开说法,其实这纯粹是酬庸与公关性质的职务。

公司服务人员先在会议室里做好一些必要布置,方青云来后,背对窗户坐在会议桌旁,又在桌对面特别准备一把舒适的皮椅,希望能够尽量缓解应聘者的紧张情绪。一切准备妥当,方青云打开音乐,静待预约时间到来。

七年前的今天,方青云还是一个落魄的求职者。

那天上午十点左右,方青云去了人才市场。临近人才市场的马路边,流动一群做应聘者生意的人。他们向来来往往的人们兜售有招聘信息的报纸、空白表格还有最新版的海州地图。有几个推荐十元旅店住宿的半小老头,举着一个纸牌,挨个挨个地问:“住十元店吗?条件很好的。有热水,有公用电话。”

这时,方青云被卖登记表的、招业务员的还有卖报纸的小商小贩们拦住,资料卡片一个劲地往兜里塞。一群制作贩卖假文凭的家伙,肆无忌惮当街派发名片,同时宣称连北大清华的博士文凭都能帮忙搞定。方青云见此状况,自己的那个真硕士文凭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磨一会儿后,方青云随着人流,乘一个巨大无比的货梯进入人才超级市场。进去了才知道,如果说是“人才”,还真高抬自己,“市场”倒是一点不假。里面人潮涌动,比肩接踵,熙熙攘攘。生存竞争月兑去了文饰和面具,露出了原始的粗暴。每个人都在拼命抢饭碗,人跟人之间几乎看不到间隙,只有皮肤摩擦,挤得汗臭味熏死人。如果要上个厕所什么的,就只好自己担待点,那里很难找到方向。

几千人川流不息在各个摊位派发资料,忙得不亦乐乎。有几个人索性坐到了窗台上,一边擦汗,一边抖动着湿透了的白衬衫。招聘工作有条不紊,只管猛收简历。碰到客气点的,还跟你扯几句;碰到不客气的,朝你努两下嘴,算有这么回事。

忙活半天,总算看到墙上一纸提示“小心扒手”,方青云这才发现自己钱包找不到了,不禁咬牙切齿,愤然痛骂。

那么多人在找工作。在这地方,工作再差工资再低都有人干,还抢着干。你不想干,没有关系,后面还有一大批人等着。不好好干,拉倒,走人,马上有人填补你留下的空缺。

在大都市里混生活,干什么事都要花钱,而且是花大钱。没有钱,你寸步难行。你决不能丢掉工作,工作就是饭碗,工作就是一切。

对这职业出路问题,方青云先前没找过任何人,同学或者朋友,一个也没有找。方青云早就知道,职场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请吃饭谈感情可以,帮忙找工作就免了,最好提都别提,以免大家伤和气。

那次碰壁以后,方青云很快意识此路不通,应该“截弯取直”。方青云厚着脸皮找吕国华帮忙,吕国华大方青云两届,方青云毕业时他已经是金顶实业的投资部门主任。吕国华很爽快,直接把方青云引荐到海州证券投资银行部陈定南麾下。

方青云能有今天,吕国华的帮助至关重要。正因如此,方青云对吕国华处处迁就,几乎有求必应。

真能折腾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将第一个应聘者领进来。那个男人挺胖,圆滚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方青云轻轻摆了一下右臂,笑着示意对方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对方坐稳,方青云抽出一份简历,简单看看:“学会计的吧?”

那人有些腼腆:“是的,我在一家大型国企做过五年的会计师。”

对方仍有些不适应,这种拘谨居然也会传染,方青云跟着也有点不自在。为使对方能放松些,方青云笑着扯了一句闲话:“做会计的,看来都挺内向的啊?”

这话着实单调乏味。对方听了,竟还连连点头,神情极不自然。

方青云不愿耽误工夫,直接问了一个专业性的问题:“你说说你是怎样理解‘财务会计’的?”

“财务会计,指通过对企业已完成的资金运动,全面系统的核算与监督,以为外部与企业有经济利害关系的投资人、债权人和zf有关部门提供企业的财务状况与盈利能力等信息为主要目标而进行的经济管理活动。”听到这种回答,方青云不禁眉头紧锁,而那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继续展开论述:“财务会计是现代企业的一项重要的基础性工作,经过一定会计程序,提供相关财务信息,积极参与经营管理决策,提高企业经济效益,服务于市场经济的健康有序发展”

方青云惊叹此人记忆力竟如此之好,看来真是“有备而来”,真能折腾。

“你为什么会离开你原先那家企业?”

“国有企业体制过于僵化,没有股权激励不说,对我五年来的兢兢业业视而不见,让我非常失望。”

方青云听着想笑,当年自己面试也是这么说的,过了几年,应聘者怎么还这调?

“好吧。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会及时跟你取得联系的。”

这种老掉牙的拒绝应聘者的委婉说法,对方明显听出来了,迅速要回简历,悻悻离去。

第二个应聘者进来,是个女人,脸很瘦,薄嘴唇,还未张嘴,一嘴红牙仪仗队似的排出来,等方青云来检阅。

方青云正要请她坐下,手还没抬起来,那女人倒先一落上皮椅,弄起一阵木头和地板碰撞的声响。

女人喋喋不休:“我原先在会计师事务所上班,最擅长的就是‘做账’,凡是公司需要的账,我都能熟练‘做’出来。”

面试搞完一半,方青云厌倦起来,觉得自己好傻,这走过场的事,竟还这般费心伤神。方青云开始琢磨吴冰举荐的那个人,美国哈佛大学金融学博士帅秉锐。

在介绍材料中,帅秉锐宣称开发出一个投资模型,只要放进部分参数,就能准确计算出一组股票的合理价位。只要按照这些计算结果进行组合投资,就可以轻而易举获得高于指数一成以上的投资回报。而且还说,他这个模型已在华尔街屡建奇功,许多西方金融机构正在商讨购买这个模型,甚至有人已开价近千万美元。由于自己特别爱国,知道中天投资公司想要招聘这方面的人才,这才决定要将这个模型奉献祖国。只要给他招聘*中许诺的待遇就行,至于模型的使用权,可以免费提供。

神奇模型

竟有这样一个归国赤子,愿意将价值以数千万人民币计的神奇模型无偿提供公司使用,方青云心里有数,八成是个骗子。过去业内有过许多类似情况,这次竟然撞到自己头上,只是这个人是吴冰推荐来的,有些不太好办。

方青云拨通吴冰电话:“喂吴秘书在吗?”

吴冰似乎早有准备:“是我,阿锐,我就知道你要找我。”

方青云话里有话:“哎哟你真交际广泛,连帅秉锐这样的人才都能给我弄过来。”

吴冰自我调侃:“交际广泛?不过就是你们男人眼里的交际花罢了。”

方青云赶紧解释:“不要误会,我不是那意思。”

“没事。你是想向我打听帅秉锐这人的情况吧?”

方青云感觉气氛不错:“不妨说说。”

“帅秉锐的叔叔是市里的领导,这人想进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哪里需要这样的人?又不好得罪人,公司想把他甩出去,连简历都是我帮他做的。”

“什么世道,连哈佛博士都成了包袱?”

吴冰直言:“我不否认他的学识,只是我们公司实在不需要这样的人才。你看要还凑合,就随便给他个事做,不行的话,再退回来。”

方青云岂能在这时候让吴冰不痛快:“呵呵没准还真是个人才。”

下午,方青云抽点时间,把帅秉锐约来谈话。

帅秉锐的头发涂了层油似的,黑得发亮,一脸帅气,面庞酷似韩国一线当红男星。对这位哈佛的博士,方青云特别尊重,还特地为他准备了一杯香浓雀巢咖啡。

那洋博士非常主动,很会推销自己:“我在国外,学过世界上几乎所有最顶尖的投资大师的投资方法,对他们的投资理念领悟很深,相信定能帮贵公司赚钱。”

方青云把这席话去掉修饰,理顺逻辑:“理念能帮公司赚钱?”

“是的。国内许多金融机构,没有连续的一致易原则,交易行为杂乱无章,顾虑很多,许多时候比散户还被动。如果这种状况不能改变,即使在非常好的交易条件下,而且交易方向完全正确的情况下,也很少能获利离场。”

“不错。那依你看,该如何解决这类问题呢?”

“我研发的投资模型可以有效解决这个问题。我开发这个模型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消除来自市场各方面的风险。既然我这个模型在国外可以获得显著战绩,将其移植国内,这种神奇功效定能发扬光大。”

方青云表示质疑:“大盘有些时候‘箱体震荡’,有些时候‘单边运行’,很多时候如同无头的苍蝇让人模不着头脑。你这个模型凭什么能同时适应两种状况呢?”

帅秉锐接下来解释越来越偏,故左右而言它,谈话越来越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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