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强原本压下来的怒气……下子被王子君这种理直气壮的姿态引爆了,手指指点着王子君,气得浑身哆嗦:“王子君市长,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恕我不客气,请您离开我的办公室!”
“无理取闹?罗〖书〗记,我请你,请你过来看看,国良让你们带走的时候,1小伙子什么事没有,仅仅在你们这里住了一个晚上,鼻子居然被打破了!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他自己不小心撞的,作为党的纪律监察部门,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代表着什么。罗〖书〗记,咱们说话办事,得讲个规矩,得要个脸!”
王子君说话之间,一掌拍在了罗建强的桌子上。大概用力过猛了,吓了罗〖书〗记一跳。
“咣当”被罗建强放在桌边上的一个陶瓷杯子,一下子滚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这破碎的声音比拍桌子的动静还要响。
罗建强的脸sè铁青,但是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赵国良的鼻子上,看着赵国良鼻子上的伤痕,罗建强心里就有点恼火,他娘的,这事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办的,拉下一摊屎居然不知道把给擦干净了!作为多年的老纪检,他当然清楚赵国良脸上的伤代表着什么。
“王市长,这件事情,纪委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小赵同志一个答复的。”咬了咬牙,罗建强沉声的说道。此时的他,恨不得将万国省给直接跺在地上,本来好好的事情,让他弄得如此的被动!现在王子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如此理直气壮的对自己兴师问罪,他罗建强却只能忍气吞声的给王子君说好话,真是他娘的窝囊废!
可是心里再怎么恼火,他也不能发作,毕竟这件事情,他纪委是输了理的。
“罗〖书〗记你这句话,说得也太玄乎了!你让我再怎么相信你呢?昨天你罗〖书〗记调查小赵的时候,抽调的都是精兵强将,你这些精兵强将都是这种德xìng,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只是瘸子里面挑将军呢?我可真为东埔市的纪检工作捏把汗哟!”
罗建强就觉得内心里的那股窝囊气一下子又升起来了,他压了压气,刚要说话,就听王子君接着道:“当然,作为纪检部门的负责人,你罗〖书〗记心里可能会更不安。让你们自查自纠恐怕不行,我觉得还是得讲究避嫌,我会向薛〖书〗记建议,请其他部门或者省里面的同志介入此事,我倒要看看,东埔市的纪检队伍,到底是如何的混乱不堪!”
“王子君,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得尺进丈了!做人不能太过分子!”罗建强见王子君的话说得不留丝毫的余地,心里像猫抓似的,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怎么非要揪住自己的小辫子不放呢?
“随便!”王子君冷冷的丢了一句话,罗建强本能的朝窗外看了过去,就见此时,王的办公室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干部,一个个正用吃惊的眼神,看着他房间里的一切。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看热闹么?真是最起码的素质都没有了!”罗建强一看这些探么探脑的小针员,心里更是怒火万丈,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
一台台快速运转的电脑前,秦虹锦就好像一个尊贵的女王,站在这些电脑操作者的身后,眼眸凝视着这些人不瓣敲动着键盘的手指。
“秦总,照这样下去,咱们会赔钱的。”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的男子,恭恭敬敬地来到秦虹锦的面前,轻声的说道。
“赔多少?”秦虹锦没有扭过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男人显然没有料到秦虹锦会这么反问他,毫无防备之下,额头上已经沁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了,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忐忑的说道:“对不起,秦总,具体的数目我还没有估算过,但是按照这样走下去的话,咱们的亏损应该在一个亿到三个亿之间。”
“美元么?”秦虹锦依旧没有扭过头,声音依然一如往常的不lù声sè。
“不是,是人民币。”男子的脑门都有点跳了,他太了解他的老总了,这个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眼光是何等的犀利,谋略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但凡闻得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顺时而动,这让她在每一次博弈中屡战屡胜,可是,今天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呢?
“赵,我理解你的心情。商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一点我懂。不过,这个险是值得冒的。一个亿也好,三个亿也罢,你觉得我们公司承受不了么?”秦虹锦双眸淡淡的朝着男子看孑一眼,笑着问道。
一个亿和三个亿没有什么区别,听着这句话,男子的心中一阵感慨,他心中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吹牛,对于她而言,一个亿和三个亿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想到前段时间,公司在国外犹如神助一般的囤积的大笔资金,他心里原本因为这件砸钱的事情涌出的一丝不满,很快就烟消云散。
这点钱,权当让秦总高兴高兴吧。反正对公司来说,也就是将年利润降低一点而已。心中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男子呵呵笑道:“秦总,您说得对,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了。”
在男子离开之后,秦虹锦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一台台屏幕滚动的计算机上,她涂着黑sè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的掐在一起,嘴中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的道:“只要对他有帮助,别说三个亿,就是把整个公司都豁出去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这个上市圈钱的公司,还没有让我赔血本的实力!”
王子君离开了罗建强的办公室之后,并没有去薛耀进的办公室,而是给赵国良放了两天假,然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但是他这么一闹,却是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市委大院,越发的不平静起来。
市纪委办案打人,打的是还是王子君的秘书,为什么打王子君的秘书,那办案的工作人员究竟要干什么?一个个不得而知的疑问,在机关里悄悄的传播着。虽然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议论,但是在很多方面,却是给罗建强的面子狠狠的抹上了一笔。
这些消息,自然是瞒不过诸位常委们的耳朵,不过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大多数常委都选择了沉默。市委大院表面上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就好像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有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一些和王子君亲近的人为这突然而来的逆转欢喜不已的时候,在蓝河集团高有十几层的办公楼里,李康路、薛一帆两人神sè很是难看。
“老丁,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李康路在办公室里一边走动,一边沉声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电话那头的丁栓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大笑声,好一会才幽幽的道:“李市长,您是知道我这狗日的,我现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你丁总觉得这么一个轻飘飘的“迫不得已,就能把问题解决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弄,把我们弄得很被动呢?”李康路说到我们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表情也恨恨的,有一种恨不得将丁栓柱给吃了的感觉。
“这个我知道,可是李市长,请您相信,我肯定也有难言的苦衷,李市长,我还有事情要回山垣市,您什么时候到了山垣,兄弟我肯定陪吃陪喝陪玩一条龙,以最高规格接待您的,算兄弟给你赔不是了!”
“不用了!”李康路虽然不希望得罪丁抢柱,但是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心思跟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虚与委蛇下去了,冷笑一声就准备挂断电话的他,却从手机的听筒里率先听到了嘟嘟的声音。
那边先把电话给挂了!他娘的,这么一个举动,又把李康路给惹恼了,这丁栓柱居然如此不客气的把电话给挂了,心里的怒意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点。
“以后丁栓柱再来东埔市,直接将这个白眼狼给赶出去!真是他娘的无jiān不商,无商不jiān!”李康路将手机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扔,怒气冲冲的说道。
薛一帆看着情绪冲动的李康路,脸上lù出了一丝爱怜:“康路,不值当的和这类货sè生气,以后不跟他合作就是了了。只是,咱坐下来仔细想一想,他丁栓柱是什么人?为了在步行街这个工程中分上一杯羹,丁栓柱不惜和杜嘉豪联手搞王子君的事情,现在,他却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把我们弄得措手不及,一败涂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李康路从急躁中清醒过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薛一帆的手搂在xiōng前,深情的放在chún边,沉思片刻,这才沉声的道:“我刚才真是太急躁了,一帆你说得对,咱们该好好考虑一下这里面的玄机了,能让丁栓柱如此心甘情愿的将唾手可得的胜利交出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丁栓柱什么把柄落在了王子君的手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让丁秘书长都得听话的大人物打了招呼!”
“应该是有人打了招呼吧。”薛一帆对官场上的事情耳濡目染,知道的并不少,她稍微沉吟,就十分肯定的说道。
“嗯,应该是。”李康路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红酒,给薛一帆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将杯子交给薛三帆,摇了摇酒杯,接着道:“不过,不管他王子君有什么人物打招呼,他又能奈何得了咱们?
他身后有大人物,咱们薛〖书〗记后面也不是没有人,在官场之中,并不是你有后台就能够无往而不利,在一些地方,不论是谁,那都是要遵守官场潜规则的。”
薛一帆笑了笑,虽然她并没有那种惊醒动魄的美丽,但是在这一笑之中,却也有着几分yòu人的姿sè。
“康路你说得对,丁栓柱退出就退出吧,王子君还能怎么样,反正步行街的项目,已经由你主要负责了。“两人说话之间,都笑了起来,虽然不是胜利的笑声,但是在这笑容之中,却也充满了一丝丝的得意。
“咚咚咚”
轻快地敲门声,在门外快速的传来,正聊聊我我、情深意浓的两个人,脸上lù出来一丝不耐烦的神sè,不过她还是快速的将手从李康路的怀里抽了出来,镇静了一下情绪,严肃的说道:“进来。”
“我不是说了么,我要向李市长汇报我们蓝河股份的交易情况,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打搅么?”看到进来的是乃是公司的副总经理,薛一帆的脸顿时一寒。
作为公司的老总,又是市委〖书〗记薛耀进的女儿,薛一帆在蓝河集团的威信自然是无人可敌,基本上是说一不二的。就算公司的几个副总,对薛一帆也是言听计从的。
“薛总,不是我想打搅您,而是咱们集团的股份变化得太大了,现在有人在抛售我们的股票,一个小时的时间,己经将我们的股票拉到了一个新低。”副总经理一面抹着自己头上的汗水,一面着急万分地说道。
正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李康路,闻听此言也是脸sè一变,嚯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李市长,咱们集团的股票,现在正在抛售,而且对咱们公司不利的各种坏消息开始在网上风传,如果咱们再不投入资金护盘的话,几乎就是坐以待毙,后果将不堪设想!”副总顾不得再斟酌着语言,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预感。
“投入资金,得多少?“薛一帆沉吟了一下,沉声的问道。
“至少得两个亿。”副总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在薛一帆闻出问题之后,就准确地给出了〖答〗案。
两个亿,薛一帆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李康路,脸上也是一片铁青。等那副总从薛一帆的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刚才还故作平静的薛一帆,几乎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康路,怎么办?集团的储备资金,都已经……”
李康路此时也慌了起来,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必须得成为一座山,强忍着心中的惶恐之意,温言安慰道:“别着急,没事儿的,只要咱们运作得好,一切还是能够好起来的,这样吧,我给杜嘉豪打电话,让他赶紧筹措些钱来。”
薛一帆点了点头道:“你给他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件事情办好。不然等公司的股份一经崩盘,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你知道,公司的账目根本就经不起查的。”康路面sè严肃的答应一声,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王子君的办公室里,电脑的屏幕同样在闪动着,他看着东埔市唯一上市交易的股票不断地拨动的痕迹,脸上lù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王市长,任市长来了。”李锦湖一边说话,一面帮助任昌平将王子君办公室的门轻轻地推开了。
“任市长,您这是搞突然袭击,以后有什么指示,还是您召唤我一声吧,让我到您的办公室里去汇报,而且我保证,召之即来,马不停蹄!”王子君满是笑容的看着任昌平,快步的迎上去道。
任昌平此时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他哈哈一笑道:“王市长呀王市长,我每到这里来一趟,你都弄一顶高帽子给我戴头上,时间长了,是不是跟厨师一样,弄一顶高帽子啊引哈哈哈……”不等王子君相让,任昌平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锦湖快速的端上茶水,就轻轻地离开了王子君的办公室。
“王市长,纪检委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对于这件事情,在愤怒之余,我也十分痛心,就在刚才,我还给罗建强〖书〗记打了个电话,要求他针对此事对市政府做一个解释。这样审查自己的同志,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这个审讯的人,简直就是其心可诛!”在喝了一口茶叶水之后,任昌平义愤填膺的对王子君说道。
任昌平的这般表态,让王子君在心里冷笑不已。虽然和任昌平搭班子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王子君知道,任昌平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这般的向自己尔好,后面绝对有他不可告人的用意。
尽管对任昌平的心思看穿了,王子君却并不戳破,而是笑了笑道:“对这件事情,我还准备自我批评一下,我跑到罗〖书〗记那里闹了一场,现在想想,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方式还是有点太冲动了!”
自我批评?任昌平心里暗骂一声,心说,你要真的有这个心思,
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去闹了,而且还闹得天翻地覆。事情都弄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在这儿假惺惺地说你想自我批评呢,王子君哪王子君,你简直不是一个共产党的副市长,简直是一个演技一流的演员了!不不,就冲着你演戏如此逼真的份上,堪称当之无愧的影帝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里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哎,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灯不挑不亮,理不辩不明嘛!难道他罗建强的就mō不得了?你王市长给他弄这么一出又不是针对他罗建强本人来的,很明显的是为了工作,对事不对人嘛!”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小赵,赵国良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碰上了你王市长这么一个护犊子的领导,关键时刻能tǐng身而出,为下属遮风挡雨,不肯让下属受半丝的委屈,有了这么一出,以后他赵国良还不是死心塌地的为你王市长效劳?”“任市长,经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罗建强〖书〗记那里,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心里是堂堂正正的,对事不对人:至于赵国良的事,我只坚信一点,有一是一,我相信他是经得起考验的。”王子君对任昌平的来意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语气上却是顺着任昌平闲扯,不肯切入正题。
任昌平和王子君谈了两句罗建强的事情之后,就拿出一份文件,沉声的说道:“王市长,你先看看这个?”
王子君接过来文件看了看,脸sè慢慢的严肃了起来,但是一丝淡淡的喜意,却是升上了他的心头。这份文件并不是什么单位出据的文件,而是一封举报信,举报的蓝河集团总经理薛一帆伙同主管副市长李康路挪用公款的事情。从这封信上看,这举报的人在蓝河集团里的地位很是不低,不但知道挪用的数额,还对挪用的用途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来,任昌平对这件事情没少下功夫。而这个举报人,恐怕就是任昌平拐弯抹角的给弄出来的!心中念头闪动之间,王子君并没有接着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任昌平。
“对于这件事情,我十分痛心,蓝河集团在我当市长期间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市长,恐怕我本人是难辞其咎的。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要想阻止这件事情继续蔓延,预防事态恶化发展,我觉得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任昌平的声音很低,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在王子君的身上不断地闪动。
“嗯,本着对上级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的确不能姑息迁就,视而不见。”王子君明白任昌平的态度,随声附和道。
任昌平本来凝重的神sè,lù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我就知道,子君市长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有了子君市长的支持,我相信,我们东埔市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的美好。”
任昌平的话说得没有头,也没有尾,但是这话语里的意思,两个人彼此却是心照不宣。明天会更美好,王子君晃了晃自己眼前的水杯,脸上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没有人动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但是在动手之后,却好似雷霆风暴一般。在一些一般干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在市里面一向是威风八面的副市长李……路和市委〖书〗记的女儿、篮河集团的总经理薛一帆同时被省纪委的工作人员给控制了起来。
虽然没有对外宣布因为什么,而且这消息还是被很严密的封锁着,但是整个市委大院,还是像通过什么小道消息知道了似的,一些正春风得意之人,也开始惶惶不安起来,而一些不得志的人,却开始摩拳擦掌,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而一旦大厦倒下了,自然会给很多人一个登顶的机会,而盼望着这种机会的人,那实在是太多了。
王子君的办公室,这两天不自觉的热闹起来,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牵涉得多广,但是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这个刚刚来东埔就任才两个多月的副市长王子君,是不可能被牵涉到里面去的。
而作为常务副市长的王子君,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不少人看中的一个安全的港湾,很多人都想在大厦将倾的时刻,找到这么一处港湾,踏踏实实的停靠着。
“王市长,劳动局的管局长又来了。”重新恢复了精神面貌的赵国良,快步来到王子君的办公室,轻声的给王子君汇报道。
自从这两天东埔市风云突然变幻之后,这位分属王子君管理的劳动局局长来王子君办公室汇报工作的积极xìng大大的增加,不过大多数时候,王子君都是让李锦湖接待他,有什么工作,也都让李锦湖转过来。
对于这些,很多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而作为劳动局长的管召开,更是明白王子君的意思,但是这位管局长充分发挥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精神,就算每次求见都是一个同样的结果,屡屡受挫,但是仍然是雷打不动的每天准时来报到。
“他今天说有什么事情?”王子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听说是想向您汇报一下对外劳动输出的事情。”赵国良说话之间,将一份文件放在了王子君的桌子上。
王子君随意看了看这份放在桌子之上的文件,淡淡的道:“按照老规矩,让李秘书长跟他先磋商一下,研究研究。”
薛一帆的事件,被牵涉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东埔市也就变得越发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很多和这件事情有些关联的人,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王子君一面吃着饭,一面看着东埔新闻中高调出现的任昌平,在电视电话中,任市长号召在座的fù女工作者再接再历,为东埔市的发展再立新功。
以往的东埔新闻,第一则通常都是在播市委〖书〗记薛耀进在干什么,而现在,似乎在那个不经意之中,就把任昌平的工作动态放到最前边去了,这人啊,还真不是一般的势利眼儿呢。
心中感慨万分的王子君,刚刚拔了一口饭,就看到自己带着李锦湖等人到藤岳县考察的画面。据王子君所知,今天东埔市里面比他工作重要的事情还有七八件,而这七八件会议的内容没有先播报,却把自己这个小小的调研放在了仅次于任昌平的后面,这里面隐含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在新闻播完之后,王子君放下了饭碗。虽然这个家莫小北不经常回来,但是只要有时间,王子君还是愿意回到家中自己做些饭来吃,而不愿意接受那些好似无休止的宴请。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轻快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王子君拿起电话,脸上lù出来一丝笑容道:“郭部长,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有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组织快把我给忘了啊?”
郭先为在电话那头呵呵大笑道:“王老弟,你可不是我的属下,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么,那就是你每次一说属下,我就觉得寒碜得慌,你老弟前途无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我的上级了,到那时候,我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你再给我弄双小鞋穿哪!”郭先为也不和王子君客气,充满了熟稔的调侃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能够减少陌生感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些玩笑,两人将话给谈开了,这所谓的陌生感,自然也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在随意的说了几句闲话之后,郭先为哈哈一笑道:“子君市长,你们东埔市这些天可是风云变幻啊,这对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你可得好好地把握啊!”郭先为话里有话,王子君心中分析了一下郭先为的打哈哈,嘴中道:“郭哥,这个我明白,不过我这里人微言轻,又是山高皇帝远,光靠我在这儿像骡子像马一般的出苦力还不行,关键时刻,还得郭哥给添句话才行啊!您说一句话,顶我撅着汗珠子摔八瓣地干仨月啊!”
虽然心里明白王子君这话只是跟自己客气,但是郭先为还是很高兴,他郭先为也是官场中人,也喜欢听人说让自己高兴的话。不过他也知道王子君不是一般人,为他出力的人多了奔了,而且那级别肯定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于是,嘴里的话,说得越发的亲热了。
“子君,告诉你一个消息,东埔市的局面,省里面领导有些不满意,过两天,将有一个工作组到东埔市协助工作。”郭先为的声音,
在此刻变得低沉了起来。
“工作组的组长定了没有?”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轻声的朝着电话那头道。
“已经定了,是董部长。”
董国庆,王子君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桌面,心中的念头开始快速的转动,董国庆以往是东埔市的市长,因为和薛耀进施政理念大相径庭,所以和市委的关系闹得很僵。
正是因为这个,省委最终将他从东埔市调到了山垣市,而现在,他重返东埔市,对于东埔市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局面,恐怕会更添变数。官场里的变数太多了,一切皆有可能。
郭先为能在这午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王子君还是很感jī的,毕竟早一天知道董国庆的到来,就意味着王了右可以多一天的时间,做好应对目前局势的准备。
而就在王子君和郭先为通电话之时,在山垣市的一座酒店里,两个人正坐在那里喝着酒,从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来看,这两人的情绪都是十分的jī动。
“老领导,我再敬您一杯。”东埔市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冯志长端起酒杯,恭敬的朝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董国庆道。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两人的位置,却是丝毫没有乱。董国庆面对冯志长的敬酒,轻轻一笑道:“志长,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再叫什么老领导,咱们两个,用不着那个虚礼。”董国庆在省委组织部,一向都是冷着个脸,而现在的他,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是,市长大人的吩咐,我一定铭记在心。”冯志长说话之间,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董国庆伞天的兴致也很高,在冯志长将杯中酒喝完之后,他也一口将自己杯子之中的酒喝了下去。
“董部长,知道您到东埔市主持工作,我们这些人可是安心多了,您不知道,现在整个市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虽然不能说群龙无首,但是至少也没人安心做事了。年终的目标,也是一盘磨,推一推动一动。”冯志长心里明白老领导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当下也不隐瞒,一上来就给董国庆汇报东埔市的情况。
董国庆静静的听着,还不时的对冯志长所说的事情提出一两点疑问。在东埔市做了几年的市长,董国庆虽然离开了不断地时间,但是随着冯志长的讲述,他还是将东埔市和以往的一切联系了起来。
“任昌平这个人很是活跃?”董国庆拿起酒瓶给冯志长满上,轻声的问道。
“嗯,任市长这些天很是忙碌,而且在很多事情上,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老领导,这可是任市长六年的市长生涯从来不曾有过的,也是他提出的意见最多的一个时期,还有人sī下里取笑任市长,这么多年来提的意见,还没这两天提的多呢。”
冯志长的讥讽,显示了他没有怎么将任昌平这个市长放在眼中的意思。不过董国庆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对任昌平发表任何评论。他在轻轻的喝了一杯酒之后,这才道:“薛〖书〗记怎么样?”“薛〖书〗记这些天很是低调。”冯志长在沉吟了好一会之后,接着道:“在很多传言之中,都说薛〖书〗记伙同薛一帆和李康路转移了蓝河集团的不少资产,是他们这个集团的最大贪污犯。对于这一点,我坚决不相信,虽然这些年他没少对我进行打压,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贪污那些钱。也许这里面他也有错误,但是贪污我不相信。”董国庆轻轻地抬起头看了冯志长一眼,冯志长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看着冯志长那坦诚的眼神,董国庆点了点头道:“对于这一点,我也同样相信。老薛这个人虽然作风霸道,但是在很多原则问题上,还不至于犯这种糊涂!”
随着董国庆的评论,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冯志长感到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老领导,您要想在东埔市顺利地开展工作,有一个人就不得不重视。”
“你说的是范鹏飞?”董国庆一抬头,带着一丝肯定的问道。
“不是范鹏飞,而是王子君。”冯志长夹了一口菜,接着道:“是市里面新来的常务副市长王子君,这个人不简单哪。虽然他来东埔市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不论是在市委还是市政府都很快站稳了脚跟,在市政府的常务会议上,更是和任昌平掰了几次腕子,在政府那边的副市长中,现在威信不低。而现在,更因为他新来乍到,和蓝河集团的事情没有太多的牵涉,影响力几乎已经超越了范鹏飞。”
“老领导,您只要将这个人拉拢过来,那效果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最起码政府的事情就不需要太操心。他可是比任昌平可信任的多。
王子君,董国庆怎么也没有想到冯志长说的竟然是王子君,对于王子君,他自然不陌生,不论是在省委大院之中,还是在送王子君到东埔市上任时,这个年轻人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此年轻能混到这个位置上,有其他因素促进不假,但是想来,他本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能在薛耀进虎踮龙盘这么多年的东埔市这么快站稳脚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东埔市站稳脚跟的难度,董国庆清楚得很,想当年,他当市长时,尽管是政府一把手,但是在每一次无声的较量之中,他董国庆不得被薛耀进死死的压籼而冯志长这位当年的常委副市长,现在的统战部长,就更不用说。
看来,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理和这个年轻常务副市长的关系了。
心中升起了一丝感慨的董国庆,端起酒杯朝着冯志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省委工作组要来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在王子君上班的第二天,就已经从不少人的耳中听到了这个消息,第一个跑的王子君办公室说这个消息的,就是副市长张通。
在丁栓柱离开东埔市之后,张通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不但王子君的办公室跑得更勤,而且在王子君的面前,他的姿态放得也很低调。虽然王子君总是很客气的应对这位副市长,但是在定位上,张通却是主动将自己定位在了王子君的下方。
“王市长,看来省里面对薛〖书〗记的工作有点意见哪,要不然,也不会让董市长回来。”张通将手中的玻璃水杯一放,笑呵呵的朝着王子君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