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安静的走廊里,蓝沐枫疲惫地倚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被一股浓烈的悲伤笼罩着。胡渣丛生,一张脸看起来落拓不已。
凝汐站在她的身侧,自责地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苏沅溪。
“蓝哥哥,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找你,她就不会看到,就不会发生意外……”,交通大队的人刚来过,具体地分析了苏沅溪当天的出事经过,知道苏沅溪是因为看到她和蓝沐枫在一起而失神地出了车祸,凝汐愧疚不已。
“凝汐,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我一直都没和她解释清楚,甚至经常刺激她,我爱的是你。”,看着病房内,静静沉睡的人,蓝沐枫心口胀痛着,懊悔着。
更为苏沅溪心疼着。
“你太狠心了!她太可怜了!”,视线变得模糊,身为女人,最能够理解被心爱的男人伤害的痛苦。凝汐为苏沅溪心疼。
“是。凝汐,对不起,以后不能再守护你了,现在我才明白,应该守护的人是谁。”,只是,发现的时候,是不是太迟了。
“蓝哥哥,谢谢你的帮助,谢谢。凝汐无以回报。”,对蓝沐枫,她唯有感激。
“傻瓜,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得不承认,凌墨斐才是那个能够守护你的人。”,轻声走到凝汐的身边,蓝沐枫像一个哥哥般,拥住凝汐的身体,轻声说道。
提起御墨斐,凝汐的心口泛起苦痛,三天了,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他再次失踪了!
“去找他吧,你们是相爱的,本该在一起!”,松开凝汐,他转身,背对着凝汐,沉声说道。
找他?去哪里找?要去哪里找?无助的凝汐转身,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向前走,满心的酸楚,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凝汐!对了,有件事忘跟你说了。”,刚要进门的蓝沐枫驻足,转身,对着凝汐的背影叫道。
凝汐顿足,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微笑着转身,看着病房门口高大的蓝沐枫。
“还记得那个哑巴佣人小墨吗?其实,他就是凌墨斐,那些天,照顾你的人,都是他!是他假装哑巴,一直在默默地照顾着你!他知道你失明了,要照顾你,我不让,他说不会让你知道。他说,是对你地弥补,我想他是爱你,才那么做的!”,终于,他说出了曾经自私地不愿说出的事实,蓝沐枫的心口微微地松了口气。
看着凝汐的蓝色渐渐地转白,渐渐地血色尽失,他无奈地转身,进了病房。
凝汐,你要继续勇敢下去。
看着病房里的苏沅溪,蓝沐枫在心里心疼地说道。
小墨是他!
沿着走廊,凝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失神地进了电梯,身体倚靠着电梯的墙壁滑落。
“呜……哥——”,电梯内,她将脸埋进膝盖里,放声痛哭。
小墨,是他!那个对她无微不至的哑巴佣人,竟然是他!
那个每一天都为她做着各种美味营养菜式的哑巴佣人,是他!
那个每一天喂她吃饭,帮她洗澡,抱着她去这去那的人,是他!
那个为她挡热水,为她滚下楼梯,为她搬走客厅了所有物体摆设,怕她碰着摔着的人,是他!
那个弹奏着《tears》钢琴曲的人,是他!
那个听她倾诉心酸,痛苦的人,是他!
那个为她包玫瑰豆沙包的人,是他!
那个带她去看日落的人,是他!
……
都是他!
凝汐的心,酸胀着,抽痛着。满脸泪水地失神地走出电梯,无助地走在马路上,泪水不断地坠落。
原来,他知道自己失明,还在默默地照顾着自己,还委屈地假装着哑巴,瞒着自己,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事情。
终于,将她的身体照顾地达到手术标准,他才离开。
这些,不是因为爱,是什么?!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悉心照料她的一切。
哥,我不相信你是因为愧疚,我不信!你在哪里?!在哪里?!
“小姐,你找谁?”,凝汐满脸泪水,不顾形象地跑进起亚,在一楼,她被前台拦下。
“我要找凌墨斐,我要找你们的总裁,他在哪?求你们让我见他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对着前台工作人员,凝汐不顾一切地哭诉着。
前台似乎是认出凝汐了,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御墨斐的助理下楼,将凝汐接到了接待室内。
“御小姐,总裁他不在国内,抱歉,我们也不清楚他去哪里了!”,御墨斐的助理为凝汐倒了一杯水,礼貌而恭敬地说道。
“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回神后,凝汐才知道自己刚刚是太激动了。
三天前他是受伤了,不可能回公司的……拎起包包,凝汐慌忙地失神地步出接待室。
“御小姐,我叫人送您回去吧!”,对着凝汐踉跄的背影,助理恭敬地说道。
“不,不用了……”,跌跌撞撞地,凝汐不知是怎么才回到家的,看见点点,她控制不住地,一把抱住点点,放声痛哭着
漆黑的房间内,魏明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周围放满了酒瓶。搜寻她三天了,除了在山崖下的海里捞到她的一只鞋子外,其它什么都没找到。
打捞人员说,她可能早就喂鲨鱼了。
他不相信,跳下海,在海里游了一整天,找了一整天,都未找到她……
拿起酒瓶,他像失了魂一样,一口一口地猛灌着烈酒。
美国
一家医院内,御墨斐昏迷了两天,终于苏醒,躺在空寂的病房里,他的脑海里回旋着的,还是凝汐告白的话语。
“总裁,御凝汐到起亚中国分公司找过您!”,此时,他的手下进来向他汇报。
“找人告诉她,说我没事,不要再找我!”,虚弱地开口,沉声道。
不一会,一行医生进来。
“凌先生,我们检查过,您患有胃癌,请问您要接受治疗吗?”,一位美籍医生对着御墨斐,恭敬地问道。
“可以治好吗?”,他抬眸,语气平静地问道。
以前,他从未想过要接受治疗,因为他知道癌症是无法治愈的,更因为凝汐恨他,对他来说,活着,没有意义。
但知道凝汐爱他,她说需要他时,他无比地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