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日日开小灶 第五章 干焖鱼惊艳古人

作者 : 田芝蔓

帮着池婉夏将采买的东西送回池家,季嘉平及徐皓良便去办了自己要办的事,他们沿着这次决堤的主河道的分支走,除了决堤的那一段附近的支流,其他支流都没有泛滥情形。

季嘉平虽然不是专家,但看着没决堤的部分皆是牢固的堤防,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判定这场祸事。

“决堤才多久时间,竟是连半分堤防残骸都找不到了。”决堤处的残迹肯定经过清除,沿着支流找就是想找被大水冲走的残骸,没想到也没找到半分,季嘉平想,莫不是这残骸中真能找到什么,才被早一步清除了?

“主子,要不再走远些?”

“再远些就进入百姓们的农田了,要有残迹也抹除了。”

“这本是灌溉用的河道,会不会是忘了关闸门导致大水往同一处倾泄,这才让堤防受不住决了堤?”

季嘉平来到堤防边一处闸门处,为了堤防的强度,堤防开的闸门不多,冲毁的地段的确有一处与这相同的闸门。

这些存留下来的闸门自然是撑过了汛期的,就算强度不够,至少也是挡得住目前的水量的,但若是因为闸门未关闭而导致水全往一处冲……那毁坏也不是不可能。

季嘉平伸手触模闸门附近的堤防,却不知被何物咬了一口,季嘉平吃痛收回手,仔细一看,是落单的几只蚂蚁。

只是这蚂蚁浑身通红,只有尾部带黑,季嘉平从未见过这样的蚂蚁,但也因为季嘉平对蚂蚁没有研究,便只当是被一般虫蚁咬了。

“主子,您的手怎么了?”

季嘉平要指给徐皓良看,却见那几只蚂蚁已不见踪影,心想着这虫蚁咬伤的威力不小,这伤口不上药怕是不行,看来今天的视察就只能到这里了。

“你刚才说的水冲闸门不无可能,朝廷给的案卷中有近三次的修堤记档再调出来详细研究,然后带专精土木工程的人员来暗査,这堤防……定有什么古怪。”

“是。”

如今的河流里已不见大水过后的泥浊了,倒是因为一段时间没有捕捞,有不少肥鱼优游其中。

“皓良,去抓三尾……不!五尾鱼回来,要那种能吃的鱼种,肥一点的。”

徐皓良听到这个命令也不奇怪,主子这人看起来清冷,就只有吃的能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肯定是方才听了池姑娘提到想买鲜鱼,所以便兴起想吃鱼料理了,宅子里的厨娘对于主子这种冷不防的加菜行为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是。”

“记得,要活的,万一吃不完了还可以放水里养几天。”

主子想每天吃鱼还不是一声令下的事,哪里需要储存?但徐皓良也没多问,主子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做便是了。

只是当他要领命而去时,季嘉平又补了几句,“抓到鱼后送去池家给池姑娘,就说是我们担误她买鱼了,这是赔给她的。”

徐皓良想着,想送就送了,还找借口?

他的月复诽似是没逃过季嘉平洞察一切的双眼,季嘉平只是给了他一记眼刀,接着说道:

“把鱼送去池家后去阳春斋帮我买一份……不,买两份苹果慧仁汤,一份送去给池姑娘,一份带回来。”

阳春斋的生意鼎沸,而且也从没为谁破过例,不管谁来就是得排队,徐皓良看这时间,阳春斋肯定已经大排长龙了,主子这是变着法子在让他罚站呢!

于是徐皓良再也不敢月复诽什么,目送着主子离去,心中暗暗意外这位池姑娘真得主子的眼缘,想来是那说着一口好菜的嘴对了主子的胃口吧!

☆☆☆

池婉夏在做完了家务准备进厨房做晚膳时,听到后门有敲门声,厨房邻近后门,池婉夏也几乎都是由后门进出,但若有客人上门走的都是大门,池婉夏不知道是谁敲门,便开了条小缝,就看见捧着个小水缸提着个食盒的徐皓良。

徐皓良只是交代了几句说是主子让他送来的,人就一溜烟跑了,因为他还有另一碗苹果慧仁汤得赶快给主子送去,迟了不知道主子又会怎么整治他。

早上和季嘉平主仆一起上街,回到家了她才发现她给介绍的吃食季嘉平都让徐皓良多买了一份给她,如今竟又送来甜汤及活鱼。

池婉夏看着甜汤及鱼发了一会呆,最近常听到娘咳嗽,这苹果慧仁汤止咳去湿,对她的身体有益,她想着就留给娘喝吧。

至于这鱼还特意用水缸装着,虽然徐皓良没解释,但池婉夏还是知道了季嘉平的意思。

定是她说了想买鲜鱼,季嘉平索性便让徐皓良送来了活鱼。她很感谢季嘉平,也知道是今天帮他领路所结的善缘,其实今天他送了她番茄盆栽就算是扯平了,又多送了鱼及甜汤过来看来是有意与她结交了。

池婉夏知道很多关系就是这么交际出来的,就算是敦亲睦邻吧!多一个朋友总是有好处的,所以池婉夏便收下了。

只是……五条鲜鱼啊,就算给娘炖补用一条,拿来晚餐加菜用一条,也还有三条……

想起了季嘉平也是个吃货,池婉夏便有了主意。

她由灶台旁的备料处拿起了一片荷叶,这是今天买豆腐时摊贩拿来包豆腐给她提回来的,她把荷叶清洗干净后放在一旁晾干,然后便拿来一只碗捣鼓起了腌料。

池婉夏拿来做调味料的材料种类繁多,大多数都是风干储放的干料,池婉夏用一个又一个的陶罐装着放好,刚采买回来时池家人还觉得不解,不明白她买那些干料做什么,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药材,池婉夏说了要拿来做调味料池家人还不信,想着那些东西的味道怎么会好,可吃了一次后就再没怀疑过她的手艺了。

做好了腌料,池婉夏去到水缸边,在水缸里捞出了一条黑鲫鱼,她把鲫鱼放在案板上时,鱼嘴还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跟让它离了水的人抗议。

池婉夏拿菜刀往鱼身上一拍将它拍昏了,这才把鱼拎到井边,然后打水杀起鱼来,池婉夏的动作十分俐落,不是那种只会花把式的网红厨师,她把洗净的鱼拎回厨房,再将鱼给放在荷叶上,开始在鱼身上抹刚才做好的那碗腌料,翻来覆去抹了个遍后再用荷叶将鱼包起,接着拿到屋外挖了些小菜园里的土和了些水,用这泥土把包了鱼的荷叶给裹上一层厚厚的泥。

厨房里虽然只有一个灶,但一旁还有一个备用的炉,那是池婉夏让池大特地给她做的,有时她做菜一口灶实在不够用,这个炉可以拿来炖汤。

池婉夏把灶里一些燃烧到将灭未灭的白炭灰刮出来放进了炉子里,便再把那团包着鱼的黄泥给放到余烬上,拿米糠覆盖在上头保温,要用那余炭的热度把鱼煨熟,这种做法叫干焖鱼。

焖鱼的时间不短,池婉夏便趁着这个时间开始张罗起家人的晚膳。

稍晚池大及池俊夏便回来了,以往池家人老实,池大及刘氏几乎是一早就去了悦客来,直到打悴收拾好了才回来,工作繁重不说工时还长,也难怪刘氏最后操劳病了,而池俊夏是掌柜,也总要待到悦客来不再收客了之后才回来。

如今池大及池俊夏听了池婉夏的交代,池大是早出早归、晚出晚归,帮了开店准备就会在黄昏时下工,若是晚些上工就会待到打惮,而池俊夏则是固定会在黄昏时离开。

池二对他的早退也有过不满,但池俊夏过去是因为父母总是息事宁人要他别计较他才忍下来,如今既然不用忍了,池俊夏自然不会客气,他倒也没有口出恶言,只是客气地问池二,他就是个没管钱的掌柜,待到打惮做什么?

池二被这么一噎也无话可说,他当然不会让池俊夏接手银钱的事,他想要的只是池俊夏招呼客人的能力,他想拿别家的掌柜来说事,却又想起池婉夏的三两句话大房的人就涨了工钱的事,便又不敢了,只能任由池俊夏离去。

池俊夏面上看不出,看着二叔憋闷的样子,心里可是舒爽极了。

所以如今除非是池大上晚班的日子,要不然他们一家四口都是聚在一起吃晚膳的,比起过去池婉夏原主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这个家再也不那么冷清了。

今日吃饭时池婉夏让家人帮她留些菜,说有事要出去,天都黑了,池大本是不肯,池婉夏说只是去隔壁宅子,池大也没放下心,反而问起她怎么和隔壁宅子的人结识了。

池婉夏只得把前因后果告诉家人,池大想着礼尚往来,收了人家的东西是该回报一二,便同意了让池婉夏过去,并吩咐池俊夏陪着她一块儿去。

☆☆☆

当门房来通报池婉夏来找他时季嘉平是很意外的,虽然两人今早谈得算是投契,但好像也没有让池婉夏在天都黑了又来找他的道理。

季嘉平正准备用膳,本想邀她一起,但看了看天色又觉得不适合留她太晚,便觉得两人在一桌的晚膳前见面不妥,于是走出明间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座棚架,底下摆放了一套石桌椅可供乘凉,康新的气候不错,算得上是四季如春,只是夏日待在屋里还是有些闷热的,乘凉的棚架是季嘉平买下宅子时便有的。

季嘉平来到棚架下等人,看见仆人领来的是一对男女,这个时间会与池婉夏一同前来的应该就是池俊夏了,果然就听到池婉夏介绍这是她的兄长池俊夏,季嘉平与他互相见礼,季嘉平便问了池婉夏的来意。

“今天多谢季公子让徐哥送来了活鱼,我寻思着正要研究新菜色,便想着让季公子帮我试试菜,不知季公子是否愿意?”

季嘉平当然知道池婉夏这是客套话,是专门做来给他的谢礼。“池姑娘这话说的,让我试菜是我得了便宜,怎么会不愿意?”

其实池俊夏初见季嘉平这个人便生了好感,并不是因为季嘉平这人长得好看,而是他身上的气质感觉并不像奸恶之人,而且谈吐谦逊有礼,他在悦客来做掌柜人来人往的看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便放下了七分戒心,仍留了三分小心。

池俊夏手中是帮池婉夏提的竹篮,池婉夏接过后放在石桌上便打开了盖子,抱着期待的心情看着篮子里的季嘉平一时之间懵了。

这……是个泥块?泥块能吃吗?季嘉平看向池俊夏,本以为是他的恶作剧,为的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子与他多接近,却看见池俊夏脸上也是惊讶。

池婉夏见两人的表情实在好笑,便由篮子里把泥块捧了出来,之所以继续让泥块包着其实是为了保温,外头模起来虽然凉了,但泥块中心可还是烫着的。

她接着由篮子中取出小槌子,往泥块上一敲,泥块出现了裂痕,一股热气由裂痕中散发出来,池婉夏接着要把泥块剥开,池俊夏正要出声制止,就见季嘉平已经快了一步,拿手挡在了泥块上。

“小心,烫手。”

池婉夏做为一个厨师,手的耐热度是比常人高的,但看季嘉平的细心,她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毕竟他是个贵公子,在他自小受的教育上是无须留意这种小事的,所以当他会记得让侍卫帮她提重物、会留意她没买到想采买的食材,甚至会担心她被烫着而先一步拦住了她的手,这样的季嘉平才更显难得。

也因为季嘉平的细心,池俊夏对季嘉平的戒心又放下了些许,方才那个举动不是有意为之,完全是下意识的体贴,连他这个亲哥哥都来不及反应。

季嘉平把泥块剥开后看见焖得发黄的荷叶,香味也早就飘散开来,色香味三点已经占了“香”了,他接着揭开荷叶,看见的是一尾干松酥透的卿鱼。“这是……”

“这叫干焖鱼,是把腌了调料的鱼用荷叶包好裹在泥里,然后放到炭火的灰烬里再覆上米糠慢慢焖熟的。”

季嘉平吃过很多美食,对烹调方法就算没吃过也知道不少,但他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似是烤鱼又不是烤鱼、似是蒸鱼又不是蒸鱼。

季嘉平让人送来四双筷子,徐皓良接过,分别在季嘉平、池俊夏及池婉夏的面前放了一双,自己的一双则放在了一旁,主子吩咐了四双是看重他,但他可没脸大到立刻坐下来吃。池俊夏也是相同,他没有动筷,他知道妹妹是特地做给季嘉平的,一定希望他先尝尝。

“季公子,尝尝看。”这样的料理方法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她所调制的调料,所以池婉夏很期待季嘉平的反应。

虽然有美食在前,季嘉平也不是那么不自律的人,还是先招呼他们在石桌旁坐下后才动起筷子,他夹了块鱼肉放里嘴里,众人期待着他的反应,季嘉平却没让众人如愿。

池婉夏专心地注意季嘉平的表情,一边说道:“早上听你说你不爱吃白米饭,倒是菜吃得很多,可吃多了总会觉得腻,这道干焖鱼的料理方法加上调味,即便你吃了一整尾也不腻,我觉得正适合你。”

看季嘉平没反应,徐皓良觉得主子并不喜欢这道干焖鱼。

而池俊夏则有点替池婉夏感到担心,他知道妹妹的手艺不错,也常突发奇想做出他们一家都没见过的料理,一直以来那些新奇料理没让他们失望,可是妹妹并未跟什么名厨学过料理,父母及他都有心理准备,若有一日她的新奇料理翻车了他们也要装作非常好吃的样子。

不管众人心理活动,季嘉平只是默默地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当他再抬起头来望向池婉夏的时候,连池婉夏都愣了一愣。

季嘉平这个人在仪态、气质上是挑不出错误的,所以池婉夏眼中的季嘉平一直都是斯文有礼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的,可她知道那抹笑是礼貌,是一张面具,倒不是说他虚伪,应该说这是这年代所有贵公子的样板。

这年代要求女子要温婉大方、恭谦有礼,对男子又何尝不是一条又一条的规范,所以他们把自己活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样板,而现在的季嘉平,那块样板已然出现了斑驳的裂痕,正一片片的剥落,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季嘉平的脸上没有笑容,但表情十分认真,重点是,那双深遂的乌瞳此刻正闪闪发亮地看着池婉夏。

池婉夏以前常在书中看见形容人眼中带着星光,她一直以为那就只是形容一个人的目光炯炯有神而已,如今她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可以在一个人的眼中看见星辰大海。

池俊夏渐渐觉得不对劲了,他好像不能放任自家妹妹这么一直盯着一名男子,重点是这名男子也一直盯着妹妹,他清了清嗓子,唤回了两个人。

季嘉平不觉得他失态,季嘉平是一个吃货也十分尊重食物,只是身为侯府世子,小的时候能送到他面前来的食物肯定是精致也绝对是美食,但时日一久他便觉得这些食物都是一成不变的。

而后他渐渐长大,开始寻找各色美食,或许是时间太久连徐皓良都忘了,季嘉平一开始吃到特别的美食时像今天一样一开始是没有太大表情的,因为他在仔细品尝,没有仔细品尝完之前就做评价是对美食的不尊重。

这道干焖鱼常常出现在现代人野炊的时候,跟竹筒饭一样只是一道颇有野趣的菜,但因为在这个时代来说它的料理方式特别、调料特别,倒是让人惊艳了。

“池姑娘,千言万语也不足以形容我如今的感觉,我吃过的美食很多,它不是最特别的,但这调味……让我十分惊奇,远胜其他珍馐美馔。”

池俊夏跟徐皓良听到他的评价也好奇了,他们各夹了一口鱼肉送进口中,刚才晾了一小会儿,现在正是入口的好时机,鱼皮被焖烧得十分酥脆,而鱼肉因为是用余烬焖的,不但锁住了汤汁一点也不柴还带着鲜甜,重点是,这鱼肉咀嚼入喉后口中竟然还带点麻麻的感觉。

池婉夏喜欢做菜,也喜欢看见别人吃了她做的菜脸上开心满足的表情,所以季嘉平脸上的表情让她的笑容久久不散,她在心中感叹,做东西给季嘉平吃真的很有成就感,能把他那贵公子的样板笑容撕开,池婉夏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调味怎么样?”

“这味道很是特别,但这又麻又辣的感觉我喜欢。”季嘉平吃得出鲜、尝得出辣,但这麻麻的感觉是什么?

今天与季嘉平聊了不少,知道他喜欢重口味的,所以池婉夏在调味时就调得口味重了些,一开始还担心下手太重了,如今看来恰到好处。

池婉夏松了口气,要送人当谢礼的菜若还让人不满意可怎么行,“因为我觉得季公子喜欢重口的,便加了麻辣。”

“麻辣?这是怎么做的?”季嘉平又对池俊夏比了个请的手势。

池俊夏摇了头放下了筷子,不是这鱼不好吃,而是太好吃了,他怕一口接一口把它吃光了,这可是妹妹特地做来给季公子的谢礼,他把人家的谢礼吃光了也太失礼了。

倒是徐皓良吃了一口又一口,池俊夏觉得季公子都没吃多少,就多看了徐皓良一眼,徐皓良在这道眼光中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他失态了,这才放下筷子,又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到了一旁。

见季嘉平求知若渴、虚心受教的样子,池婉夏忍不住笑了,这让季嘉平顿时有些羞窘,感觉自己在池婉夏面前失态了,然而池婉夏只是觉得季嘉平的表情很有反差萌。

她怕季嘉平更不好意思,便忍住了笑意认真解释。“这腌料得用上不少调料,但主要能有尝起来麻辣的感觉用的是花椒。”

“花椒?那不是药材吗?药材也能当调料?”

池婉夏曾去干料行找过调料,但找到的都是十分普通的调料,她想或许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人们根本不知道能当调料,虽觉得可惜但也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回去帮刘氏抓药,发现药铺里卖着花椒,她才知道在这个年代人们还不知道花椒可以当做食物的调料。

突然想通了的池婉夏在药铺中一问,发现果然很多能做为调料的药材都只当做药材在贩售,而且大多数都还算便宜,她便每种都添了一些,尤其这花椒因为她爱食辣买的量更多了些。“药材既然能入药,又怎么不能入菜?”

说得也是,季嘉平从善如流,不管过程是什么,做出来的菜好吃,是药材又如何?不是也有药膳吗?那拿药材来当调料又怎么样?好吃便是。

“我去过悦客来一次,对悦客来的近况感到欷歔,若是悦客来的厨师是池姑娘,或许悦客来的生意还有转机。”

其实池俊夏也想过这一点,不只是他,最近池婉夏突然爱捣鼓这些奇奇怪怪的烹调法,而且池家人吃了都赞不绝口时,他们也想过这一点,只可惜,当家的人是祖父,煽风点火的是继祖母,悦客来再有什么发展好处也落不到他们大房身上,反而只是累着了池婉夏,所以大家似有默契的都没提起这一点。

倒是池婉夏说得很直白,“我又不是傻的,生意好了钱又不会分给我,而且我祖父那么箍,肯定只会给我少少的工钱,与其去做悦客来的厨子,还不如自己支个摊子做。”

池俊夏先是一愕,然后轻斥了她一句,“在季公子面前胡说什么?”

池俊夏也不是指责池婉夏不孝,只是毕竟家丑不外扬,更何况人家也并不一定想听他们的家务事,他尴尬的对季嘉平道:“小妹无状。”

“无妨,我就是喜欢池姑娘这种真性情。”

池婉夏对着池俊夏做了个吐舌鬼脸,池俊夏无奈又宠溺的一笑,拿她没办法。

看着他们兄妹的互动,身为独生子的季嘉平很是羡慕。“池姑娘不做悦客来的厨师我理解,只是这样我便再难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池婉夏回望季嘉平的神色,发现他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用一双星星眼盯着桌上的干焖鱼,好似真的十分失望的样子,让池婉夏顿时觉得他这表情萌萌的,像是个买不到糖吃的小孩。

“明天晌午我再给你做一道菜送来吧!”池婉夏也不是冲动才答应的,今日是徐皓良送鱼来时只赶得上晚膳,要不然老是让她一个姑娘家晚上出门爹娘是不会同意的。

池婉夏的承诺出口得太快,连池俊夏也来不及阻止,他都还没能搞清楚季嘉平是否有恶意,该让妹妹与季嘉平深交吗?

可是看见季嘉平听见这话一脸开心期待的样子,池俊夏想,季嘉平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吃美食的人吧!

他与妹妹能谈得来,也是因为有了美食做媒介吧!

这么想,又觉得季嘉平应该不是什么恶人了。

“太好了,那就先谢过池姑娘了。”季嘉平欣喜道谢。

他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院子口的月洞门,还是池俊夏再三的推辞,季嘉平才让徐皓良替他送客。

池俊夏见妹妹开心,对于池婉夏答应再次给季嘉平送菜的事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倒是池婉夏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支个摊子卖吃食的事,之前探问过家人她做的菜好不好吃,虽然家人告诉她好吃,可她总想着会不会是他们舍不得让她失望,其实她做的菜根本不合当代人的口味,如今季嘉平吃了并给了极好的评价,让她登时信心大增。

“大哥,我想做吃食的营生。”她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池俊夏虽然意外池婉夏的决定,但也该说他不意外,他一直知道池婉夏在想着赚钱的法子,她既然有这手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做吃食的生意。“做吃食的生意很累,而且你不是最不满意要把大部分的钱上缴公中吗?”

“做什么工作不累,大哥你放心,我会量力而为的,至于上缴公中这一点……我早就有计划了,信不信祖母会恨不得我不要上缴公中最好?”

池俊夏忍俊不禁,这想法太异想天开了,要祖母不爱钱,那除非日头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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