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家的小狐狸 第五章 什么?要对遥光叔叔负责

作者 : 寄秋

“轻轻,这些猪要怎么处理?”

吃呀!不然留着当家宠吗?

看到膘肥体壮的山猪们,爱吃的狐姬第一个想起的念头是吃它们,大骨炖萝卜、红烧猪肉、马铃薯炖猪蹄、辣油闷烧肉、肉排、油煎猪肉片、糖醋排骨、卤猪头、猪耳朵、猪舌头、炸肉串、香烤猪肉、炒香蒜猪肉片……

多好的食材呀!随便数数都有十来种吃法,让她口水直淌,巴不得烧水去猪毛。

“那头山猪至少说有五、六百斤吧?我们把它宰了切成肉条,今日来帮忙的每人带两斤回去,受伤的多拿三斤补身子,剩下的猪肉、猪头、猪下水一锅炖了,见者有份,谁馋了谁带了碗舀一碗走,你们说可不可行?”她在人前也不好意思吃太多,不如大家分一分,过两天她自个儿上山捕山猪,还有叫人垂涎三尺的野物。

很想大饱口福的狐姬忍下口月复之欲,将大山猪的肉分出去,为土地公庙添个乐善好施的美名。

“好好,这样很好。”也能分到两斤山猪肉还能白吃一顿的三个村的村长连连点头,他们也正在为难怎么向前来帮忙的村民交代。

“至于大山猪嘛?……我数了数约有十头,你们瞧山里村的田地被糟蹋成什么样子,来年口粮都没了,我想这十头山猪就分给他们,看要养还是宰来吃,或是卖钱也行,由他们自行决定。”一斤山猪肉比家猪贵十文,两百多斤的山猪肉也能卖个四、五两银子吧?

这些银钱的狐姬原先完全不懂,狐狸哪需要用到银子,她这边捉捉,那里刨刨就有吃的。一人饱,全家不饿。

可是当了代理土地公后,她常常这家走走,那家串串,听听三大姑,六大婆持家不易的牢骚,她才晓得买东西要用银子,而庙里的香油钱便是银两,要拿来做善事。

土地公、土地婆用的不是凡间银两,因此香油钱他们而言是多余的东西,用不着,所以他们用在救助贫苦上,给村子修修桥,哪里路不平就请人来填,谁家屋子漏水了,墙壁漏风,三餐不济的,都可以来土地公庙借钱。

他们称之发财金,还或不还都无所谓,给人一份寄托,也让些穷人敢来借,毕竟有些人不想平白受人恩惠。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没钱还,土地公也不索过,可是能还钱的人却十倍、百倍的偿还,甚至捐钱给土地公庙,让庙方帮助更多像他们一样苦过的百姓,所以庙里的存银一直多过没收回的数目。

“好,公道,是该给他们补偿。”流水村村长这句话,杏花村村长也赞同,毕竟山里村的损失不小,山里村的刘村长更是不会反对,连连道谢说两村居民很仗义。

听到有猪可分,正秋没粮过年的受灾户破涕而笑,一再感谢村长和狐姬的大气,两眼泪汪汪全是喜悦的泪水。

“至于小猪没什么肉,也有十来头,看谁想要养就抱一头回去,添个二十文香油钱给土地公庙也算了事,我买壶酒孝敬孝敬土地公,他老人家也挺劳累。”

钱财是小事,她主要是宣扬土地公的恩泽,让众人更信仰。

一想到今天的事若无土地公出面,山里村这事怕是难以善了,大家又毫不犹豫的点头。

“真的只要二十文?”一位衣裳打着补丁的妇人神情激动的问,看得出家里的情形不是很好。

“是的,二十文一头,如里你手头紧可以先向土地公借发财金,等你褚养肥了卖了银子再还钱,我们庙里不收利息,还本金就好。”反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土地爷爷最常说百姓是国家的根本,没有百姓就没有人开垦种田。

妇人闻言眼泛泪光。“那……我多养一头成不成?”

“行,自个儿挑两头,直接抱走,至于借据在你心中,不用给我。”他们凭的是良心,不必凭证。

妇人捂着嘴哭出声,连连感谢。

狐姬也没料到这两头山猪会改变妇人的一生,她有一子一女,以及脑弱的丈夫,两亩薄田,他们一家人费心地割草养猪,来年两头肥壮的山猪卖了十二两银子。

他们还了土地公庙二两银子,又花了六两银买了五亩荒地自己开垦,一头猪仔两百文,买了十头花去二两银,剩下两银子省吃俭用也过了一年多。

而后他们又卖猪、又买地,把儿子送进私塾,数年后儿子中了进士,成了邻县知县。

这一家人从此飞黄膳达,良田百顷,金银无数,当官的儿子还娶了上峰的千金,女儿嫁入高门,可他们并未忘记土地公所给的恩惠,不论一家人去了哪里,见了土地公庙一定上香,以当初借的四十文百倍添香油钱,终身信奉土地公,为其修庙,塑金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大伙儿在意的是分那些猪肉。

“杀猪了,怕血的人赶紧避开。”

杀猪的屠夫大声吆喝,胆小的孩子纷纷走避,小手捂着脸从指缝偷看,想看又害怕。

一把亮晃晃的屠刀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山猪王惨嚎一声,他喷出的血很快装满盆子,来帮手的人又换了一盆。

很快的接了三大盆猪血,一群妇人接手,猪血里加盐巴灌血肠,人多就是快,没多久秦老汉家的院子架起高架,架上挂满一条条血肠等着风干再分送每家每户。

猪肉分成条,骨肉分离,猪骨头下锅炖汤,排骨油炸,猪条肉一人两个先拿走,剩下的全煮了,一块也不落下。

有肉无菜怎么行?于是有人把山猪糟蹋过的菜园子整理一下,还能吃的全摘下来,炒上一大盘送到秦老汉家。

这家有鱼,那家有鸡,几盘香葱炒鸡蛋,荠菜炒油渣子,凉拌蕨菜,薯芋摊个饼,再来个瓜……这边凑凑,那边凑凑,居然凑足十桌菜,众人忙着搬桌子,借椅子的,等菜上桌了,大家也一脸灰。

可是谁在乎呢?劫后余生呀!大难不死还有肉吃,哪个村子有这么大的福气,还不开怀大笑。

不知是谁挎了坛酒来,大家有酒有肉喝茫了,有人哼起小曲,有人说起荤话,羞红了一干姑娘、妇人的脸,平日不苟言笑的人也嬉闹起来。

看到一村子人齐聚一堂饮酒作乐,从没和这么多人相处过的狐姬,心潮澎湃,感染上他们只要吃饱饭就欢喜的欣悦,她也跟着大口地喝着酒,啃起红烧肋排。

今天她很开心,感觉真正被接纳,大家不分彼此的同锅吃饭,同喝一锅汤,脸上洋溢的是最真的笑容。

她想,当人也不错,看他们简单的快乐她也快乐。

这一天的欢乐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因此有人灵机一动向村长提议,把秦老汉家利用起来,改成村民们的集会所,以后再有这样的热闹就不怕没地方办了。

刘村长想想也有道理,便在农闲时带了一些年轻人上山砍树,做了十几套桌椅,又将秦老汉老家上新泥修屋顶,砌两个烧茶的炉灶,谁闲了就烧壶茶放在口口奉茶。

一个小小的变动让山里村多了一个去处,老人孩子也不怕没人看顾了,谁家娶媳妇、嫁女儿,都能来此烧菜办酒席,姑嫂相偕来此纳鞋底、绣花,婆婆妈妈在此聊天说笑。

另外两村村民看了十分羡慕,也在自个儿村子找了个没人住的屋子修缮,弄了桌椅,三村和乐融融。

这是后话,此时酒宴还在继续。

“咦!这里怎么有毛?”坐在狐姬身侧的小媳妇一脸狐疑地拾起雪白绒毛。

“是狗毛吧。”另一名妇人觉得这不是事,大惊小敝,村里村外的谁不养条狗看家护院。

小媳妇狐疑地说:“可咱们村子的狗不是黑的便是黄的或是花的,谁家养白犬了。”白色容易脏,一般农家不会饲养。

一名小泵娘打趣的咯咯笑。“说不定是山里的狐狸跑来了,瞧咱们这儿热闹就来凑凑趣。”

一听到“狐狸”就特别敏锐的狐姬竖直耳朵,她先瞧瞧手背上有没有长出毛,再藉撩发的动作模模耳朵,看长尖了没,确定没露馅儿才安心,可是底下的坐垫好像怪怪的,一抖一抖地……

她忽然想到哪有坐垫,那是她的狐狸尾巴。

再看到小媳妇手上一小撮白毛,她真的心慌意乱,她想当狐狸时,人的血脉非逼她当人不可,怎么也变不回去,可这会儿想做人,身体内的狐血又来捣乱,存心让她不好过。

“晚了,我得先回去,土地公庙没人看着我不安心。”狐姬吸着气,想把尾巴缩回去。

“不再坐一会吗?还有很多菜没吃完呢!你看肉还那么多,不吃可惜。!狐姬长得好看,多看几眼秀色可餐,三十多岁的妇人喜美色,拉着狐姬不让她走。

“不了,我酒量浅,喝了两杯就晕了,婶子可别再留我,一会儿我就出糗了。”她假醉酒之名离开。

“真醉了到婶儿家睡,包管你一觉到天明。”瞧这手生得多白女敕,肯定没干过什么粗活。

“我认床。”她装出一脸苦笑。

“我垫几床棉被就不认床了。”

“高婶子,你喝多了,别调戏我们轻轻,瞧你们家胖丫头多软糯,你玩她去吧!”一只手插了进来,让妇人的手落空,没能模到白女敕小手。

“春柔,你没意思。”她家胖丫头想捏、想揉随时都可以,可庙祝的外孙女是可遇不可求,难得的机会。

刘春柔笑着推推她,护着好姊妹。“你才没意思,都是女人有什么模的,她有的你少了哪一样?”

高婶子故作惊惜的叹气,“唉,不比较哪知好坏,你瞧她那双手多细女敕,比咱们常用的水粉还细致,我不模一把心痒难耐呀!”

她一双打小做农活的太粗糙,抹再多的香膏也救不回来,冬天裂口夏天长茧,她看了都厌恶。

拥有细白小手是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可是终其一生都没希望了,除非她不干活,因此她羡慕手长得好的人,莹白透亮,柔若无骨,每根手指女敕如春葱般叫人想咬一口。

“一听就是女登徒子的口吻,我不跟你起疯,我送轻轻回去。”免得遇上这些藉酒装疯的疯子。

“哼!没天良,婶子白疼你一回了。”高婶子故意哼了一声,其实只是逗逗乐子而已,并无恶意。

刘春柔笑了笑,并未回话,挽着狐姬的手走出秦老汉家。

“七星子出来了。”狐姬抬头望了望天,喃喃道。

原来都天黑了,吃一顿饭从白天吃到晚上,她怎么没有饱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一直被敬酒,一坐下来还没吃两口就有人和她扯东家长、西家短……狐姬抚着扁平肚子,哀怨。

刘春柔疑惑看她,“七星子?”什么意思?她没听过这说法。

“就是北斗七星呀!天枢、天璇、天衡、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说到瑶光她顿了一下,想到音同的山神遥光,这会儿他不知在干什么,是不是睡了?

有点酒意上来的狐姬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就是点想遥光了,有他在身边她觉得好安心。

“轻轻,你都认识呀!”她听过北斗七星,但不知它们还有名字,听起来很美。

“我姥姥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她还比给我看。”狐姬——指出七星的位置,形成一个勺子。

她也想姥姥,可是姥姥再也回不来了,鼻头发酸的狐姬眨了眨眼,把眼泪眨回眼眶。

“你姥姥不是一直住在土地公庙里?你几时来过我怎么不晓得。”张姥姥人很好,会给她龙须糖吃。

刘春柔口中的姥姥指的是土地婆,和狐姥姥不是同一人,察觉自己说错话的狐姬僵了一下,幸好天上划过一颗星,她赶紧扯开话题。

“你看那一颗叫扫把星,它划过星空的这个月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真的吗?”刘春柔很惊讶。

“嗯!所以你回去要用竹叶水净身,祛祛秽气,我一个人先回去,你不用送我了。”她的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身后鼓起的裙子一左一右的晃动,她悄悄伸出一手按住,让它别再乱动。

“你不怕吗?这条路很暗。”过了村口就没人家了,要走上一段路才到村外一里的土地公庙。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暗就暗吧,有月光照路。”狐狸的双眼能在夜里视物,跟猫眼一样,所以天黑了看得和白日一样清楚,她一点也不担心。

“哼,逞强。”刘春柔认为她故意说反话。

“好啦,好啦!别啰嗦了,快回去,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是也没事,就你爱操心。”她真的不怕,该怕的是躲在暗处的兽儿位,她正饿着,他们敢来正好为她加餐。

“当我爱念叨呀!还不是关心你……算了,自个儿走吧!我不送了,早点回去还能替秀秀缝双袜子。”秀秀是她白日抱的小侄女,两岁大了,发育比同龄孩童晚。

刘春柔说了不送,狐姬当真一挥地转身走向黑暗,让她气得两眼都快冒火了,一踩脚就走了。

在两人一左一右离开后,路边的草从中钻出一个神色猥琐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但略胖,左脚有些被打断而后愈合的微跛。

他先看了一眼刘春柔婀娜有致的背影,露出邪肆的微笑,而后又看回越走越远的狐姬,他想到那一身豆腐似的细皮女敕肉,口涎都要流出来了。

什么土地公显灵,他才不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间小庙就她一人……嘿嘿!小泵娘,哥哥来了……

“咦!怎么有股怪味道?”

走在面的狐姬没发现后面跟了一个男人,男人白天帮着杀猪溅了一身猪血,那身衣服没换掉,到了夜晚发出恶臭,她闻到了,却因喝得有些多,脑袋瓜子胀胀的看景儿都恍惚了,没有细想。

土地公庙离山里村并不远,她一下子就到了,庙内的长明灯终年不熄,她看到晕黄的火光便推门而入,随手关上门上闩,把扭来扭去的尾巴放出来。

因为又黑又饿,她随便下了碗面吃,吃了八分饱后,懒得回幻境的她便在左厢房睡下,头一沾枕就入睡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色胆包天,在撬不开庙门的情况下直接翻墙,少了一颗牙的中年男子是一点也不怕被庙里的人发现,因为他很清楚这里只住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泵娘,水灵灵的像朵花。

庙小的好处是很快找到住人的厢房,长着马脸的男人推开窗,朝里望了两眼,想着该拿什么垫脚好潜入屋里偷香,蓦地,他一僵,伸手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呃,那是什么?”他是不是眼花了?

呵呵……没事,他胆大得很,不过是条狐狸尾巴,肯定是小泵娘调皮,弄了一条吓唬人,男子这么想,又定睛一看,却忍不住低呼。

“娘呀!会动的,真的是狐狸尾巴。”男人眼中露出的不是惧怕,而是兴奋,他居然看到一只真的狐狸精,听说狐狸精最风骚了,他们今晚定然会很快活。

“本来就是狐狸。”一道声音回道。

“若能捉了卖钱,不知能得多少银子。”男人喃喃自语,神色贪婪。

活的妖精呀!这有多稀罕,绝对是人人想要,而他拔得头筹还能反手赚笔……呵呵……呵……想想都乐。

“确实能赚不少。”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狐仙。

“你说睡了她的感觉会是何等消魂,一只小尤物……”呃!不对,谁在跟他说话,难道真是土地公?

脸色一白的男人转头看,一名俊美无俦的白衣公子立于身后,笼罩寒霜的冰冷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可惜……”此人看到小东西的狐狸尾巴,自是留他不得。

“你……你是不是……鬼?”他抖着声音。

“非人亦非鬼,本尊是神。”对于将死之人无须隐脑。

“神?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谁?”男子惊恐地想逃。

“到了阎王殿替我问候阎王一声,本尊山神遥光。”话一落地,修长食指朝男人颈侧轻轻一划,没有伤痕,那人却立即气息全无。

月光下,遥光伸手一捉,死去的男性尸身中被拉出一道透明身形,面上维持生前的惊恐,瞪大空涸的双瞳看着自称山神的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将魂归幽冥。

“去——”中年男人的身与魂彻底分离,一道落入野狗群聚的山沟,一道进入九泉地底,从此阴归阴,阳归阳。

日后,中年男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已面目全非,只下森森白骨,众人以残破的衣物认出他是谁,官府以酒后失足为由结案,找不到任何他杀证据,此事便如云烟过眼。

“真是太漫不经小的小东西,小看了人性的险恶。”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野兽,因为他们拥有灵智。

说话时的遥光已在屋内,立于狐姬床前,不要问他怎么进去的,神有神力,无所不在,没有一座墙挡得住,来去自如。

“还是需要照顾的小兽。”实在撒不开手。

本来就对她有着一份宠爱,白天闹了那一出,让他察觉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变了味,就更舍不得了。

他将睡着的她抱起,走向土地公庙后的狐狸洞府,他毫无阻碍地穿过阵法结界,进入花香宜人的仙境,将轻得恍若无重量的身躯放上微凉的玉床。

嗯!睡得好饱,居然觉到天明,没人吵她。

四肢习惯性的伸展,像只慵懒的小猫,已然清醒却未睁眼的狐姬伸伸懒腰,身是人的模样,雪白尾巴却没收回去,顺着她的动作摇晃,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也露在外头,让她看来更可爱纯真。

感觉上她似乎很久很久没睡到自然醒了、在某位无良暴君的凌虐下,睡觉成了一件十足珍贵的事,几乎和她的小命同等重要,她睡不饱已是常态。

其实她的好久好久不到一年,以神来说只在眨眼间,是她从未被认真要求过,因此才认为度日如年,不过也因为某神的严格,她的迷狐幻步小有所成,狐眼魅踪还得练练。

“咦!不对,遥光怎么没来唤我,难道他病了?”忽觉怪异的狐姬喃喃自语,被卢习惯了,突然被“放生”的她反而不自在,想着遥光为什么还没来。

“亏你这小东西还有点良心,惦记着我,不枉我在你身上费心。”好在还有点回报,善哉。

咦,他的声音怎么近在耳边,遥光他……

还想赖床的狐姬彻底被吓醒了,她倏地睁开带点媚意的眸子,与毛发相辉映的莹白小脸闪过一丝慌色。

“遥光?”日头爬上半山腰,斜照着土地公庙屋顶,荧荧日光透过结界,照亮花香草绿的幻境,潺潺流水声似真若幻,还有晨起的鸟鸣声,格外悦耳。

刺眼的逆光一闪,她慢慢地适应狐狸小窝的亮度,入目的是男子被衣襟半掩的古铜色胸膛,结实壮硕,一点紫葡萄忽隐忽现,十分诱人。

那能吃吗?

刚清醒的她神智仍然迷茫,没想过该或不该,小口一张便咬住上下起伏的小点。

“狐姬,你饿了?”平日冷静得像块石头的男子声音略哑,面庞泛出暗红,让原本俊美的他更显风华绝代。

“嗯!是有点饿了,昨儿没吃饱。”她回神退开,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葡萄”上的小牙印。

“不是杀了一头猪,还不够你吃?”几时她胃口那么大。

说到猪,她整个亢奋起来,“遥光,你看到了没?我很厉害对不对,一下子就把山猪王摆平了,我太强大了,简直无所不能,你快夸夸我,夸我、夸我……”她的狐狸尾巴摇得欢快,一副求赞扬的模样。

“那只是一头猪而已。”瞧她乐的,真是不长进。

她不服气地龇牙,“什么一头猪而已,是很大的猪,足足有我几十倍大,我看了它几眼,它就乖乖跟我走。”她用狐狸体型相比较,十分骄傲以小胜大,驯服山猪王是一件得意的事,不炫耀怎么甘心。

“只有几眼?”他挑眉。

心虚的狐姬少了先前的得意洋洋,“是多了几眼,不过我做到了,你不是该夸奖我吗?”有功即赏,哪能不闻不问,她不高兴。

“瞧瞧你丹田内还剩下多少灵气?”像她这么用,很快会成为干瘪老太婆,浑身皮包着吗?

“我的灵气……”她一脸迷茫地内视丹田,少得快荒芜的一片阴暗叫她惊得脸色大变。

“以为吃了转灵丹就能有用不完的灵气,这么天真是谁教的?瞧你施完狐眼魅踪后活像水里捞起的模样,你一点也没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枯竭。”要不是有他在一旁顾着,谁输谁赢仍未可知,还敢假冒土地公旨意。

“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遥光,你别叨念我了,我难受,脑袋疼。”她可怜兮兮的求放过,湿漉漉的大眼充满委屈,叫人心生不忍。

“谁叫你喝那么多酒。”遥光嘴里责备,修长手指已往她额头两侧的穴位点,灵力流入,让她感觉有清泉淌过,舒服了不亦。

“他们一直敬我酒,我不好意思不喝,村民们的热情拒绝不了。”他们很友善,一群纯朴的乡下人。

“自找的。”他指宿醉后的头疼。

“坏遥光,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别人心诚,我只好奉陪,杀猪饭不吃怎么显得我亲民?”她为自己的贪嘴找了很好的理由,狐狸爱热闹,村民们的欢乐感染了她。

“再有下次看我管不管你。”她太让神操心了,没刻安分,没事也能找出点事惹人烦心。

“你不管谁管,我可是你的人。”她少说了一个字,她是他“罩”的人。

“我的人?”他语气特别缠绵,带了点暧昧。

狐姬理直气壮的点头,“我打小就在你的无上仙居进进出出,那儿俨然是我的窝,我不是你的人还是谁的人,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他脸皮一抽,虽然知道这小狐狸什么也不懂,却没想到她是这样认为的。

“咦!不对,遥光,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一手还在我腰上……”状似他俩同睡了一晚。

察觉自己还在他怀中,离他那让她又想咬一口的胸膛好近,她挪开视线,改盯着他的脸,却不小心恍神,他的美色真诱人,狐狸也受不了。

眸光一闪,遥光将人搂近,“你才发现呀!”

“我……我做了什么吗?”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她有种做错事被捉包的错觉,不自觉地把被子揽过在身。

“你毁了我的清白。”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什么?”她僵住。

遥光啧啧啧的摇头,“酒是害人物,少饮为妙。”

语焉不详更叫人浮想联翩,狐姬开始试图回想,但昨晚的记忆一片模糊。

“我……我对你上下其手?”她好像会这么做。

“不只。”他眼神深沉。

“扯开你的神衣?”她越说越小声。

“还有。”

狐姬惊吓地抽了口气,“还有?!”

“你得对我负责。”他一指抚上她红艳小嘴,来回摩挲,对那柔润触感爱不释手。

“我要负责?”她有些傻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却当她同意了,便在她唇上轻轻吻,“我以后交给你了,要对我温柔点,顺从才是正道,知道吗?”

说着,他温柔一笑。

“喔……”她傻乎乎地点头,被他难得的笑容勾住了心,不由自主的点头。

然而狐狸天生擅长迷惑人,所以狐姬很快地从迷乱中清醒,一脸古怪地侧着脸,审视转了性似的遥光,好一会儿,然后开口——

“遥光,你是不是病了?”跟土地爷爷一样,不过老人家伤了腰,他病得是脑,人也变古怪了。

气死神了,他差点吐出一口神血,完美的笑脸就要挂不住,低声问,“我病了?”知道她迟钝,向来不懂男女之情,但没想到他几乎是说到直白了,她居然还不开窍。

“病得不轻。”她慎重的头一点。

“你帮我治。”趁她还傻乎乎的,遥光这个不要脸的“上古老牛”在女敕草脸上偷香,含住香艳红唇吮。

昏头昏脑的狐姬含糊的回道:“我不是大夫。”

他为什么咬她嘴巴,难道想吃了她?狐狸很瘦没什么肉,不好吃的。

“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他意犹未尽的再次一吻。

几年未开的老树一逢春,那个激烈呀,难以遏止,他已经迫切的想将她撕碎好吞了她。

“我……我的法术没你高……”在他不可撼动的身躯前,她是小小的、卑微的蜉蝣,狐姬不想承认,但遥光的神力确实高出她很多,她再花三千年修炼也赶不上他的修为,何苦自取其辱。

“这种病不需要法术,只要献上你娇艳如花的躯壳。”他话语轻柔,略带引诱意味。

“我的身体?”

面露茫然的狐姬有种令人想狠狠欺负她的无辜,圆滚滚的杏眸感满水汪汪,蝴蝶双翼般的睫羽颤商,那媚骨天生的娇态展露无遗,风情万种。

而面她对自己的娇媚一无所知才是最诱人的,既纯真又妩媚,连神也为之怦然心动。

“小东西,你让我的病越来越重了。”他一翻身,将她置于身下,眼中流动着琉璃光泽。

“可我真的不会治病,遥光,你压到我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快要跳出胸口,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好心谎……

以天狐族的寿命来说、狐姬最多是人类寿命的十五岁,还是对情事一知半解的年纪,遥光对她而是叔伯辈,她垂涎他的美色却不会往男女之情想,她很尊重他。

可是遥光却非初入道的小仙,他活得够久够久了,久到分得清什么是男女情爱,他自个儿也没料到自小看到大的小狐狸竟有撩动他心弦的能耐,不知不觉中渗入他的生活。

她用几百年的时光滴水穿石,在他无心的纵容下成了他心底那抹微亮的光,他一直以为是主人和宠物间的疼宠,没想到……呵,裁了个大跟头,蝼蚁也能咬死老虎。

“你得适应我的重量,以后我会常这样压着你。”可怜的小东西,不知死期将至,他要好好品尝她。

狐姬感觉危险逼近,惊慌的叫起来,“遥光,你起来,不要压着我,我不喜欢。”

她直觉要推开他,认为他会带给她巨大的改变,破坏她安逸的生活。

“要我离开就给我一点甜头。”他目光一变,充满要把人吞没的**。

“什么甜——”

没等她开口,凶猛如洪水的热唇落在楚楚可怜的樱桃小口上,她被狂风暴雨袭击着,飘零地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高浪低而翻转,时而沉没,时而翻起。

幼兽似的呜咽传来,被遥光激烈的掠夺吓坏的狐姬哭了,露珠般的泪水挂在眼眶,显脆弱而无助。

这让遥光拉回了神智,欲念逐渐消退,他并不想伤害她。

“唉……你这令人为难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退开,语气温柔似水,无奈和宠溺盈满其中。

“遥光,你不要变,我会怕……”她还是比较习惯他以前不理人的样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似要把她吃到肚子里的凶兽,危险又可怕。

“你……”遥光叹气,没有再说下去,现在说什么她也不懂,他还得好好教她,这小狐狸太稚女敕了。

“轻轻,轻轻,你在不在?”

忽然,刘春柔的嗓音传来,紧接着又有另外一道略微沙哑的妇人嗓音响起。

“轻轻丫头,我周婆子给你送肉来,我们家今儿个宰猪了,给你送最好的山猪肉……”

听到有肉吃了,狐姬忘了什么害怕,眼睛一亮,露出馋相。

“真拿你没办法……”要教导一只贪嘴的小兽懂得人间情爱,任重而道远。

“遥光,我想吃。”她饿了。

“嗯,想吃就吃。”反正今天是无法再有什么进展了,就哄着她开心吧。

遥光一挥,他与狐姬的身影已出现在土地公庙后院,她的尖耳和尾巴已然收起。

眼中只有肉的狐姬快步的奔向给她送肉的刘春柔和周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欢快到不行,全然没注意到跟着出来的遥光从头到尾只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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