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正传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子丑寅卯,薛姨娘!

作者 : 夕末儿

洛管家将情况禀告给君之谦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下去,而是静静地侯在那儿,脸色讳莫如深。

君之谦双眼倏眯,下颚绷得紧紧的,半响后,似乎是作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查到谁,你都不用顾忌。”

洛管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脸上挂着为难。

事情虽然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已然隐隐有迹象正在呈现出来。

所谓无风不起浪,万一真的牵扯到那些人,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明面上,他和古渊不分大小,共同负责彻查此事,私底下,所有的流程他都会禀明了君之谦。

就是怕,做的过了。

君之谦未再发表其它看法,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查。

洛管家走后,随从将他每日必看的账册奉了上来。

这几日,他尽量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丽娘的身子和心境都不甚乐观。

还有薛姨娘……

翻了几页账册,胸中浮躁居高不下,君之谦倏然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爷?”随从语带诧异。

“传我的令,下午让二少爷替我巡视各商号。”说完,君之谦大步地迈出了书房,直奔百花居的方向。

丽娘午睡未醒,屋子里很安静。

丫鬟出入轻手轻脚,见了他,恭敬的行礼。

静静地立于床前半盏茶功夫,君之谦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最后,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才回到书房,就有随从来报,说薛姨娘求见。

放了人进来,君之谦已换回平日的神情模样,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对唯一的妾室,他并没有表现的很亲厚,甚至在明显受了委屈的当下,亦是和平时一样,客气中带着疏远。

“老爷……”薛姨娘的眼眶泛红,她委屈死了。

“好了,你莫要多想,这件事,洛管家会查清楚的。”没有给她诉苦的机会,君之谦当即截住了她的话。

薛姨娘身子一顿,哀哀切切的道,“老爷,妾身不敢妄想,只不过……只不过蕊儿死的实在太冤了,她月复中怀的可是大公子的长子啊”

洛管家在职几十年,兢兢业业,素来以公正公平为立身之根本。

君之谦把事情交给洛管家查,她是服气的。

只不过……

自得知君之谦派了洛管家偕同古渊后,她心口就有一块大石堵着,连呼吸都无比的艰难。

今儿一早去了一趟刘氏房里后,情况变的更严重了。

她与刘氏并不亲厚,再者她确实不喜刘氏。

但是,她们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两只蚂蚱,她还没有傻到在这个当口上,把内心深处对刘氏的不满表现出来。

刘氏给她气受,她忍着便是了,刘氏却是不能出事的。

还有他可怜的儿子,自出了娘胎就没喝过她一口女乃。

苏蕊死了,孩子没了。

他不但不能插手,甚至被拘在府里。

不过几日的功夫,生生瘦得变了个人似的。

见了人也不说话。

她实在是忍不住,才壮了胆子来求君之谦。

想到君正安的憋闷,苏蕊的惨死,薛姨娘觉得够了。

她低着头,装聋作哑了几十年,真的够了。

刘氏其实没有说错,君正安之所以低人一等,时刻被压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她所拖累的。

如果她坚强一些,强势一些,或者,主动一些的话……

“人既然已经没了,你就想开些吧。”君之谦容着薛姨娘把话说完,随即转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君之谦的话很难接,若换在平常,薛姨娘早就失了底气,告辞回房了。

然她现下胸中似有一把烈火在烧,不吐不快。

她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直直跪倒在君之谦跟前,“蕊儿一事,还请老爷做主。”

她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声音高昂,“求老爷替蕊儿,替大公子,替未出世的孩子做主。”

“你这是作甚?”君之谦警觉的错身,避过了薛姨娘的大礼,脸孔冷了下来。

“求老爷替蕊儿,替大公子,替未出世的孩子做主”薛姨娘铁了心,不断地重复同一句话,再次朝着君之谦拜了下去。

“胡闹”君之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前欲扶薛姨娘。

“老爷不答应,妾身就不起来”薛姨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怄过了君之谦的力道,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两人一番拉扯,薛姨娘起是起了,却顺势偎进了君之谦怀里,身子软得似一滩水。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响起一个变了调的女声,二人俱抬眼看了过去。

丽娘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正直直地望着他们。

“夫人”君之谦反应很快,一把推开薛姨娘,大步走到门口,拉住丽娘的手。

“老爷……”薛姨娘一个没收住,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梨花带雨,眼巴巴地瞅着君之谦。

那眼神,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丽娘身形一顿,眼神黯淡了下来。

“外头风大,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况且,我方才去你那,不是睡的正香嘛,怎么就起了。”君之谦拢了拢丽娘单薄的衣衫,皱紧了眉头。

她的手冷得像冰块。

“无妨,我很好这是怎么了,薛姨娘你没事吧?”丽娘把手从君之谦的大掌中抽回来,上前小心地扶起薛姨娘。

“谢过夫人”薛姨娘起身后满怀感激的冲着丽娘一笑,遂安安静静地侯在一侧,没有一丝告辞的意思。

只不过目光时不时地滑向君之谦的方向,更甚者,眼角始终含着水汽。

同样是关心的话语,为什么对着她的时候,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意。

她在他心里,难道当真是可有可无的?

她不甘心,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事情有变,木讷如同薛姨娘尚起了心思,惜惜这个当事人更是免不了浮想联翩。

苏蕊服了秘药。

蛮荒之地盛传一种药,只要在*房之前连服七日,便可一举得男。

苏蕊的那个孩子就是这样来的。

但是,那种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用这种法子怀上的孩子即使幸运的活到出生的那天,生下来也会是一个傻子,而且,保不定能活多久。

翔云王朝重规矩礼仪,这种药被视作禁药,任何人擅自服用或者倒卖,都要受到律法的惩治。

说出去,亦会被人所不耻。

毕竟,为了一己私欲,置无辜的生命于不顾,让可怜的孩子以那样的姿态来到世间,是非常不应该的。

苏蕊用了那种药,以君家的门风,休弃尚算轻了,更有可能是被正直的君家人,亲自送到官府,接受应有的惩罚。

不得不说,苏蕊这个时候没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幸运了。

得知此事后,惜惜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对事情的明朗化多了一层信心,另一方面对苏蕊的死,对那个孩子,她有许多事情想不通。

苏蕊的身体无法承受有孕,为何她明知有危险,还要用那样决绝的方式?

难道真的是为了爱?

苏蕊爱君正安。

所以想给他生一个儿子,即使有可能会生下一个傻子,或者赔进去两条人命。

如果出发点是爱,那么苏蕊就是最不可能陷害她的人。

她爱君正安,所以她要那个孩子。

如果苏蕊是无辜的,那么谁最有嫌疑?

惜惜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

她的着力点很简单,谁是此事最大的受益人。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同时也可以是最简单的。

君毅凡的不离不弃,丽娘月姨的暗中相助,还有秦嬷嬷等人的谋划。

惜惜觉得段甄有一句话真的说对了,她什么也不做比做要好。

古渊的召见,在惜惜的预料之中。

所以没等古渊开口,她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错在哪里,你知道吗?”。古渊的语气很淡。

错在哪里?她唯一错的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了。

惜惜极轻微的嗤了一声。

当然,她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来应付古渊。

她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正儿八经的对古渊说,“古叔叔,我错了,我错在我并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这话有点拗口,她差点咬到舌头。

说完后,她亦觉得太过矫情,而且有点太假,可是,她猜不到古渊的心思。

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她对古渊的性格脾气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只知道,古渊是长老们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是月姨的丈夫。

拍马屁向来是惜惜最擅长的事儿,对古渊这样的大人物,顺着他的话,总比自讨没趣强。

况且,她的回答多少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

既然他说她有错,那么她应就是了。

只不过,任何人也休想轻易把屎盆子往她脑袋上扣。

“怎么,你当真觉得你没错?”古渊的眼睛像一条毒蛇,缠满了惜惜的视线。

她分心的想到。

月姨这样的甜蜜小妇人,怎么应付得了月复黑的古渊。

灵山上的古渊,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

或者说,长老跟前的古渊,是不一样的。

有礼,客气,温和,谨慎……她仔细回想,当真找不到记忆里古渊何时有过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场。

果然,她还是太年轻了。

“惜惜请古叔叔指教。”没有躲闪,她对上他的双目。

子丑寅卯,总得等到最后一刻才能见分晓。

事情发生后,她唯一学会的就是不可轻易下结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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