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月满楼 正文 第三章 开店

作者 : 淡烟微波

淡烟对这一章又做了细致的修改,也希望看文的亲们见到淡烟一直在努力与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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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雁躺在红木雕花床上,望着床顶上印有水墨翠竹的床帐上的一支翠竹发愣。

在闺房里躺了几天,便已是混身发胀。

听窦英从下人处打探来的消息,杨候户虽然名气好听。但却不得为官,又不从商。估计这二年来杨家也在吃着老本。洪武皇赐的土地倒是有些收入。但是这杨家的一年下来的生活用度怕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又听窦英说过,洪武自从统一神州后对商业极为推广。曾经在皇宫里大宴全洪武的大商家。

雪雁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可以趁着这洪武皇的改革春风,把杨家从空虚候户发展成一个实惠的商业巨贾。

前世的简芳菲在某外资公司国际采购部任职。不说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却也是游刃有余的。

杨雪雁决定,反正返回自己的时空要待时机,不如在古代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出来。也不枉穿越一场。

可又转念一想,这毕竟不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女子从商,怕是生意还没做起来。就先被口水淹死了。

雪雁揉了揉太阳穴,心道:“不行,得找个人合作才行!”

正想着,突听得门外传来娇唤声:“姐姐……可还好?!”

杨雪雁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跨进一位与自己年龄相妨的姑娘。头上的发鬟高耸,插着各种珠花与金饰,两颗黑葡萄般的眸子卧在长长的睫毛底下。却在脸颊边如玛丽莲梦露般地长了颗性感痣。

姑娘身后跟了两位男子。一位身形修长,白面朱唇。气度堪佳。另一位却是胖头胖脸。走路也不安分,东瞧瞧西看看。

雪雁想着这姑娘便是那姨娘嘴里的雪莲了,便掀开锦被要下床。被杨雪莲一个小跑过来给拦着重推回到床上:“哟,姐姐,你这是在养伤呢,可别下地了。”说着又重把锦被帮着雪雁盖好。

杨雪雁诧异地望了望两个男子。杨雪莲忙道:“看妹妹脑瓜子,姐姐失忆了,自不认识我们三个了。”说着指着修长的男子道:“这是大哥杨庭芳”又指了指胖男子:“这是二哥杨庭玉。”杨雪莲见那胖男子在雪雁的书架上翻着古董,便大声道:“二哥,你这毛病到现在还改不了!见了谁的东西好就眼馋!不许动姐姐房内的东西!”

杨庭玉缩了手,讪笑着过来。与杨庭芳一样在绣团桌边坐定。

“姐姐~,雪莲对不起你!”那杨雪莲的脸转得比三月天还快,刚还在叱责那杨庭玉,转脸间,已是悲悲切切。“雪莲不该丢下你一个人逃回……”

杨雪雁抚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哭诉:“姐姐不怪妹妹,以后再也不要提了这事了。”

杨庭芳也桌边走了过来道:“雪雁说得对,二妹这事也怪不得你。现在两人都安然回家,已是万幸了。”

只听得窦英在门边一声唤:“夫人,你来了!”

那杨雪莲便立刻起了身,与杨庭芳两人向着正入房内的杨夫人问好。杨夫人瞟了一眼杨雪莲与杨庭玉道:“你们俩先回吧!”

杨雪莲道了声‘是’便拽着杨庭芳往屋外走去。

杨夫人估模着两人已走远,便走到杨雪雁的床边拉着杨雪雁的手道:“雁儿,这二房的人,咱不能不防。这次你在他们房里失踪,本已是蹊跷的很了。”见雪雁点头,杨夫人又道:“有事的话,就找你大哥商量。”说着眼睛望向杨庭芳“妹子现在失了忆,你这个做大哥的得多照顾着点。”

杨庭芳含笑道:“谪亲的妹子,自当照顾。”

雪雁拉了杨夫人的手道:“母亲放心,雁儿会照顾好自己。只是这闺房里的日子,雁儿实在难熬。雁儿想出门走走。”

杨夫人沉吟片刻道:“躺了那么多天,也是得出去透透气。”又吩咐杨庭芳道:“就由你带你妹子出去走一趟。”

凤阳郡的凤栖河两岸,是凤阳最有名的青楼区。整整两条街竟然都是丽春院,万红楼之流。一到傍晚,各家青楼便是红灯高照,张灯结彩。准备迎接青楼一天中的黄金时间。凤栖河上密密麻麻地停着各个青楼的花船。船上的灯火将凤栖河照了个透亮,映红了半个凤阳城的天空。

杨雪雁穿着男装站在凤栖河边,已是目瞪口呆。自从知道这凤阳郡是是这个神州大地最有名的花窟后,杨雪雁几次三番央求着杨庭芳带过来看看。却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大。

杨庭芳瞧着自己这个自从失忆以后变得古怪异常的妹子摇摇头。前几日说着要和自己合作开个店。今天又拉着自己到这花窟里来做什么市场调查。到了凤栖河边却是呆呆地站着什么事也不干。

一个花船上的女子正散着一头青丝,在花船船头就着凤栖河的河水洗着发。杨雪雁见她用皂角在青丝上揉搓了几下,便低腰用木瓢从凤栖河中舀了一勺水上来,冲洗着。

岸上的杨雪雁猛地一回头对着身边的杨庭芳道:“大哥!我知道要开什么店了!”说毕,便拉着茫茫然的杨庭芳往回走:“马上回家!”

等杨庭芳回过神来,两人已坐上了马车。杨庭芳见雪雁正沉思着。本不想打扰她,但实在是心里憋得慌。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妹子想到要开什么店?”

杨雪雁笑道:“大哥,你明天去凤栖河边找一个宽敞点的两层小楼店面。至于开什么店,大哥稍后便会得知。”

回到家,杨雪雁便一头栽进了闺房,开始涂涂画画。

这天,雪雁扒在桌上仔细地描着一个图样。窦英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见杨雪雁还在描画图纸,上前夺了雪雁手中的笔道:“我的大小姐,外面都乱成一窝蜂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画画。”

杨雪雁奇怪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窦英带着兴奋地道:“太子要选妃了!皇上下旨每个郡的候户均要选一适嫁女子进京面圣。”说着神秘地看着杨雪雁:“小姐可能要当太子妃了!”

杨雪雁听了有些发怔:“这选妃不会真选到自己头上来吧?!”不免有些不安起来。自己可不想这么早嫁人,荼毒了这么个花季少女的身子。再说还有那宏伟的事业要做呢。

接下来,杨雪雁一点事都干不成,坐等在闺房里,等着隔些时间窦英从外面带来的小道消息。

又怕着杨宗郎叫唤自己过去。一天过去了,杨宗郎没有派人来!雪雁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安稳了点下来……第二天,杨雪雁看王氏母女喜气洋洋地指挥着下人在院子里整理行李。知道杨宗郎决定送杨雪莲入京选妃了。心也终于平平地落了底。

雪雁正坐在闺房里胡思乱想。只见杨夫人由丫环扶着走了进来,一边叫着“雁儿!”雪雁起身,杨夫人拉了雪雁坐下,抚着雪雁的手道:“雁儿,这次皇上下旨选太子妃了,母亲舍不得你入宫。还想让你在母亲身边再呆个一年二年的。你不会怪母亲吧。”

雪雁笑着握住杨夫人的手:“母亲,女儿都明白。而且女儿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更不想入宫。”

杨夫人仔细地瞧着雪雁的脸色,确定雪雁说的是真心话后。舒怀地笑着说:“这样便好。这洪武皇的儿子众多,最宠的便是这太子洪瑞临与二皇子洪瑞兆。要说来,二人也都仪表堂堂,但身为女子,嫁入皇宫,便是陷入了勾心斗角的境地。”说着又叹口气道:“雁儿实在是单纯,母亲看来,你不适合这皇宫,才留得你。”

正说着,只听得院外传来王氏的高分贝声:“这个是檀木香,得小心着点搬。要是摔了,仔细你们的皮肉。”

杨夫人听着,紧绷着脸,嘴里生生咬出一句:“还没怎么着,就上房揭瓦了!小翠走,去看看!”说着便站起身由丫环扶着出了门。

一会功夫,雪雁只听得院外传来杨夫人冷冷地声音:“搬个行李闹出这么大的动惊,象什么话!”

屋外就立马开始安静起来。雪雁笑了笑。这杨夫人对王氏倒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第二天,杨雪莲由杨庭玉护送着进京面圣去了。杨庭芳则带着杨雪雁去看了选定的店面。

这是一间位于凤栖河边上的二层小楼门面。虽是木结构的小楼却是造得精致有品。小楼上下两层有四百平方左右。难能可贵的是小楼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这个发现让杨雪雁非常兴奋。这样一来,在后院可以造一个锅炉,正好解了她要开洗头店的热水问题。

看楼回家后,在杨庭芳讶异的表情下,杨雪雁将这几天在家里涂涂画的稿纸一并交给了杨庭芳。让杨庭芳按上面所画的样式去城中木工处定制一系例的躺椅,坐椅;到附近的瓷窑里定制各种盆盆罐罐;那些铁匠那里定制一些大大小小的铜管子。

接下来的几天,杨雪雁开始店内设计。她把二层楼都分了二个区域,一个为洗头区,一个为理容区。(古人不理发)

一楼接待男客,二楼专接待女客。用水管把凤栖河里的水用人力水车引至铜管流入锅炉;锅炉里通出二根铜管一粗一细通入楼内。粗的在上,引水蒸汽入楼作为小楼冬天的暖气;细的在下,引锅炉里的水入各个洗头池。

画好设计图后,杨雪雁与窦英去了趟窦家庄。

找到窦广元的时候,窦广元正晒着个膀子在农田里干活。

见到杨雪雁与英子,窦广元着实愣了有那么几分钟,随即便露出欣喜的态度。

听到了杨雪雁的开店计划后,窦广元那深邃的眼神一闪而过一点亮彩,便又回到了那深不可测的境地。杨雪雁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她那句你到凤阳来帮我,在窦广元的心里引起了一场什么样的风暴。

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波浪汹涌。却由于他背负的一切,被他生生地压下了。

在农田的附近,无意中却被杨雪雁发现了一株紫色的植物。杨雪雁细看之下不由欣喜若狂。这是一株薰衣草!但是窦家姐妹却对雪雁的狂喜有些不以为然。

窦英冒出的一句话却让杨雪雁当场失了态:“这有什么稀奇的,翻过这个山头这种紫衣草有满满一山谷。”说完转身,哪里还看得到小姐的身影。只看见一个人影正飞速地朝山上奔去。边跑边喊:“快跟上,带我去看看……”

窦氏两兄妹面面相觑。窦广元先回过神来,拉起窦英就朝杨雪雁的方向跑去。

杨雪雁把窦广元带回了凤阳。让他帮助自己监督洗发店的装修事宜。

窦英则发现小姐每天捧着采回来的紫衣草神秘兮兮地在房内掏鼓。一会儿要那泡茶存起来的雪水;一会儿又画个葫芦带根管子的东西叫自己到瓷窑里去定做。还要求越薄越好。搞得那些瓷窑师傅个个看自己的眼光恶狠狠的。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准把自己从窑内赶出来。

秋天,终于在杨雪雁忙忙碌碌中到来了。

说起最近凤阳城里最热门的话题不是那万春楼的头牌尚绿破例有了入幕之宾,也不是那青松书院一诗激起千层浪的少年才子赵公子。却是那杨候户家大小姐开的一家名叫三千烦恼丝的洗头店。

“听说了吗。在那三千烦恼丝里面洗头,是躺着洗的。而且里面的洗头的是一种叫洗发水的液体,一瓷瓶一瓷瓶的。有当归洗发水,薰衣草洗发水,还有玫瑰洗发水。”

“这还不算,那杨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些新奇玩意儿。洗头盆上那开关一开,那水就从铜管流了出来,还可以调节冷热。洗完的水又通过铜管都流走了。”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洗好头以后,那个什么理容区才厉害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软管子呼呼地冒着热气。一会儿功夫就把一头长发给烘干了。”

杨雪雁坐在闺房前的院子里,一边喝着自制的玫瑰花茶,一边看着三千麻烦丝一个月来的帐单。

这些帐都是窦英做的。没想到窦英识字并还写得一手好字。杨雪雁问她怎么学来的。她只说,以前吃百家饭的时候,在庄里先生家里学了一年。杨雪雁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将现代的借贷记帐法粗略地向窦英一说,没想到窦英冰雪聪明,一下子就做出一张清晰易懂的帐单。

杨雪雁便把做帐的摊子全部交由英子。自己又忙着去研究那一大堆的花花草草了。

杨雪雁把洗头的价格定为了一两银子,但是如果要烘干和盘头,就必须涨到十两银子。

说到烘干用的管子,当初杨雪雁也动了一番脑筋。先是用牛皮做了一批软管,通上蒸汽。发型师用手拿着给客人烘干。可是不一会儿皮管就烫得手握不住。后来还是窦广元建议在外面包上一层石棉丝。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另外杨雪雁还推出狠斩青楼女子的绝招。五十辆银子打造各种波浪的卷发。说白了就是用粗细不同的铜棍在白炭中煨热拿来卷发。

一个月下来,三千烦恼丝光光卷发的进帐就达到了三千多两。再加上洗头烘干盘头的进帐一千八百多两。一共营业额就是五千两左右。一个月除去人工,成本,居然整整赚了三千多辆。

雪雁正看帐本看得咧不拢嘴的时候,只见杨庭芳从院外冲了进来。边大步流星边叫着:“妹子!妹子!”

雪雁合起帐本放在桌上,起身道:“大哥有什么事?”

杨庭芳一眼瞥见桌上的帐本,便在椅上坐下。窦英刚端了一杯茶来,杨庭芳一把夺过就是一大口,完了擦了擦嘴说:“妹子已经看了帐本了?”

雪雁点点头。

杨庭芳哈哈大笑,伸出三根手指道:“足足赚了有三千两。哈哈。”接着拉着雪雁“妹子,我们把这洗头店开遍全洪武去!”

杨雪雁听后捋了杨庭芳的手。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慢条斯里地喝起茶来。

杨庭芳见雪雁如此笃定。又怯怯地说:“我说错了?”

杨雪雁举起手在杨庭芳面前摆了摆:“大哥,稍安勿躁!妹子自有道理。”

杨庭芳见杨雪雁这么一说,当即就闭了嘴。杨庭芳现在是已经把这妹子当财神了。

当时杨雪雁说要把卷发的价格定在一人五十两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大跳。那只不过是桐棍在白炭上加了热而已。技术含量还不如烘干头发。不过他这个神奇的妹子却另僻了一个房间来进行铜棍加热,说是技术保密。硬生生把卷发钱涨到五十两。也不管全店上下工人倒抽凉气的表情。到现在光光这个卷发月进三千两,完全超出洗发烘发盘头的收入。想想自己恐怕这辈子也只有为这个能干的妹子打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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