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芳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三十九章黑屋里看小片片

作者 : 黎猫儿

在黑暗中几经周转,邢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耳边时常会听到种种声音,有科林的,有孔溪的,有萧正泰的,有霍宇堂的,对霍宇堂他的声音经常会出现在邢朵耳边,而且他的声音还在说他要嫁给她,邢朵想笑,可她发现自己居然悲摧地把脸给弄丢了,连笑都不可能。

奇怪的是,在众多的声音当中,她找不到亓官蜜蜜的,可鼻息之间,总是会不时萦绕着的他的味道,他明明就在,可为何不对她说一句话?

邢朵感到诧异,然,都已经说过了,脸他祖母的都弄丢了,还哪来嘴问问题

不能看不能笑不能说,只能憋着,邢朵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她想要冲出这片带给她不安感觉的黑暗,只可惜她连手都给弄丢了。

女乃女乃个腿儿,某到底还剩什么呀

“朵……”黑暗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占满了邢朵的耳膜,“朵,谁也无法阻挡我们相爱。”

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让邢朵也越来越感到恐惧和慌乱。

“朵,醒来吧,看看我,好好地看,看看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到陌生,陌生到令人想要逃避。

在黑暗中,邢朵使劲儿摇着头,她说:“不要,不要,我不要醒……”不要醒,邢朵怕她一醒来,从前的一切都只会变成泡影,这是她的感觉,是她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她现在不能醒来,醒来她就会失去一切,失去科林,失去孔溪,失去亓官蜜蜜,失去萧正泰,失去霍宇堂,失去凌玄铭,失去……周晟启,失去所有所有已成牵挂的。

“朵……”声音叹息着,敲击着邢朵周围的黑暗。在这一声后,邢朵再不甘愿,再不舍,眼睛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

身体轻飘飘的,好似浮在云朵之中一样。眼前仍是黑暗的,只是黑暗之中偶尔闪过一片血红,有幽幽的鬼火一样的东西在远远的闪啊闪,闪得邢朵心里毛绒绒的。

“朵。”不再是黑暗中的隐约,邢朵这次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这一声呼唤,侧头四顾,找不到声源,却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正清楚地印在对面一帘水瀑中,水瀑偶闪过雷电,劈开自己清晰的影像。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羞耻感,邢朵抬起虚软的手臂,挡住胸口。呼吸却陡然一滞,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几近透明的手臂,再看看水瀑中的影像,影像逐渐暗淡,直到消失不见。立时倒抽一口冷气,邢朵再次被吓到,她、她……她根本就不能抽气连呼吸都没有了

“我、我、我死了”不难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是地狱?想到这,邢朵又远远地瞄了眼那幽幽鬼火,还真的像极了冥府。

不远一声轻笑,有声音传来:“朵是不会死的,我们一样,拥有不死之身。”

邢朵倏然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可除了黑暗,还是摇曳地几点火影,什么也没看见,哔哔啵啵的雷电从水瀑间滑过,意外地为这阴暗的境地增添了些许活着的声息。

“朵在找我吗?”。

“你是谁”

“你这么问我很失望。”

……

沉默了片刻,邢朵犹豫地开口道:“你……你的声音很熟悉……可我……”闭上眼睛,邢朵在脑中仔细回想,回想,再回想,突然!邢朵倏地瞪大双瞳:“你是周晟炎”天是那鬼没错的

鬼……拔要呀,为啥子乌鸦嘴总是改不掉。

根本无踪可循的声音听到邢朵的惊叫一声轻笑,说:“不,我不是周晟炎,可我也是他。”

邢朵瞪着眼睛低吼:“别跟老娘绕弯子”

“朵,”很奇怪,周晟炎的声音居然会那么的……宠溺……他说:“朵,你会后悔的。”

曾几何时,周晟炎还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邢朵怀孕了,记忆力也减退了。

邢朵懒得废话,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问:“你究竟是谁。”不是邢朵不想动,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赤luo呈现,白给那鬼看去,想说理都没处说,可是……能动是能动,只不过就只能在距她身体的有限范围动,基本上就和没动是一样一样的。

现在,邢朵只希望,如果她是死了,希望她的那些夫君别那么快把她忘了,起码先给她烧几件衣服再忘也不迟。

形似周晟炎的声音许久才道:“朵,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我们的过去了吗?”。

邢朵挠挠头,然后想想又把挠头的手放下继续去遮挡的胸,说:“如果你给我件衣服穿,我就告诉你我想不想的起。”

那声音许久没说话,邢朵等得不耐烦,忍不住问道:“喂,你走了吗?”。

“没有。”那声音立马回答。

“没走就给我弄件衣服。”邢朵跟人家一点也不客气。

“没想起来就没想起来,”那个声音说:“反正今后我们有的是世间。”

邢朵先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放在脑中片刻,邢朵就似明白了其中利害,她惊问:

“你什么意思”

水瀑之中电光一闪,立时模糊地出现一幅男女相拥的画面,同时听不远的声音说道:

“等你看完了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那声音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似是离开了。

盯着如打磨过的水瀑画面,邢朵着实模不着头脑,盯着那画面看了许久,才看清,那画面中的女人,居然就是她自己,而那个男人……天……啊竟然是周晟炎那只死人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还和着那只死人抱到一起,还死紧死紧的。

邢朵瞪大一双小眼睛,张大一张小嘴巴,不可置信地在这形似电影院的黑暗中看小电影。主角无疑就是她和周晟炎,还有一些长得人模狗样的啥啥神仙充当配角,在众多配角之中,邢朵就认识一个山羊胡子的财神爷,其他人……见鬼去吧。

水瀑中的雷电中,首先从朦胧中走出的人是她,不,不是她,虽然长着同一张脸,可雷电中的女子,却没有她脸上的坚毅,这么说并非是邢朵自夸,这是真的,雷电中的女子畏缩,恐惧,懦弱。她的眉宇间,同是一朵盛开的血莲,如瀑的长发,亦是同她相似的银白,可以说,除了神态,邢朵找不出任何不同来。

和此时邢朵所处的地方极为相似,黑暗中有隐隐幽冥的光芒在闪烁,女子走出后在一块应该是空地的地方站定,仰头望天,目光中有着憧憬和想往,纯净得好似深埋岩洞的水晶石。

“朵,不是才去过人间,怎么又望眼欲穿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他。

形似周晟炎的那个人从朦胧中走入画面,他与平时邢朵见到的不同,不,是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没可比性。画面中的周晟炎,脸上也挂着笑,可那笑真实极了,在看到那笑容的刹那,不知缘何,心就像猛地遭受重物击打,钝痛得难以忍受。

紧皱着眉才把心上的痛楚隐忍住,邢朵继续认真看着画面中的发展。

那个被称作“朵”的,听到周晟炎的声音很是高兴,立时就如鸟儿一样欢快地跑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不无意外的,她冲到了周晟炎身边,然后猛扑过去。

看到这里,邢朵豪气地吞了一回口水,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画面中的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她,那么相似的饿虎扑食,基本没谁能够学得来。

可是……邢朵挠着头,接着看画面中的剧情进展,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啥时候和周晟炎那厮排过这么没剧情没营养啥也没有的小片片。

周晟炎被“朵”扑的向后倒退了足有三步才站稳,忍不住扩大脸上笑意,伸手回抱住她,却听刚刚饿虎扑食的“朵”说:

“剡,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天界那群老不死的又难为你了”说着就抬起头等着周晟炎回答,不,应该是等着“剡”回答,而且边竖起耳朵听着,边推开“剡”,挽起袖子大有一种只要“剡”回答完就冲去找那群“老不死的”理论的架势。

画面到了这里就突然卡住,邢朵傻兮兮地盯着画面看了许久,才轻问道:

“完了?”之后朵是去找老不死的理论去了还是被剡拉回来,怎么不接着放小片片哩?难道自己没拍完这戏就挂了?呃……不记得……

空荡荡的暗室中没有人回答自己,束缚身体的那层薄膜时已消失不见,邢朵舒展了两体,可碍于身上没有衣服的遮挡,就算周晟炎出去了,她也不敢四处乱晃,要是周晟炎突然回来了……

邢朵遥望四壁,黑乎乎地看不清墙壁上都有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吧。身下床身软软的,有种很不真实的触感,邢朵向下瞄了一眼,然后又一眼,接着又一眼,最后邢朵干脆就把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下的那张床上。

确实很不真实,要是真实才有鬼。云朵,整整一大片云朵,足足够躺十个邢朵的云朵,黑褐色的云朵,由于邢朵的移动而微微晃动着,难怪刚刚邢朵一直会有一种被人放在摇篮里摇的感觉。

伸手扯了扯那云朵,云朵就剧烈的晃了一下,邢朵有些慌,立时就抽回了手,可随着她的手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一小片黑云,不过虽小,可也足有一米那么长,邢朵放在胸前试了试,嗯当个围胸啥的正合适。

把这片云朵围在胸前后,邢朵又伸手扯了几朵云,挡在隐**,觉得好玩,遂又胡乱扯了几把,幸好这云朵足够厚,要不邢朵会不会从那云床上掉下去都未可知。

正在邢朵玩的高兴,就听凭空一阵大喝,喝什么邢朵没听清,因为她在那一声大喝之后,就厥倒在云床上,几朵云不堪压力恰巧塞进她的耳朵里。

抠了抠耳朵里塞满了的黑云,邢朵这才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X他祖母的,不看不知道,一看邢朵差点没冲过去把那放小片片的水瀑撕烂,什么破玩意儿,都卡了能有一炷香了才缓冲出来。

虽然水瀑的雷电之中再次出现影像,可已不再是刚刚的画面,而是一片晚霞灿烂中,剡拥着朵坐在五彩云霞上,俯视着人间的缤纷愉悦。

朵在剡的怀里蹭了蹭,舒服地说道:“剡,如果我们是人,那些老不死的神仙是不是不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剡的眉头在朵的这句话后深深皱起,他的语气很哀伤,哀伤得连看戏的邢朵都觉得不忍,他说:

“即使我们是人,也同样会有很多很多人来阻止我们。”

“为什么”朵不高兴地反问。

“因为……”剡垂头在朵银白的发顶落下一吻,才说道:“因为我们是兄妹啊。”

“兄妹就不能在一起吗?”。朵在剡的怀里抿唇细想,无知的模样让戏外的邢朵都觉得不忍去戳破道德的束缚。

剡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没有吐出,他将那口带着幽怨的气息憋在心底,而是异常高兴地说道:

“朵,你喜欢做人吗?”。

朵立刻开心地回答:“喜欢”

“那朵去做人,然后找到真正能给你爱的人好不好?”

开始朵还很高兴地听着,可当听到剡说让她去找真正能给她爱的人,就有些不满,她说:

“我不要其他人的爱,我只要剡的爱。”

剡低头怜爱地抚着朵的脸颊,眼中有隐忍的波痕,许久之后,终于那波痕再也装不下,顺着眼角沟壑满溢出来,朵看到他脸上两条银白的雨线,慌乱起来,她焦急道:

“剡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剡却一把将手忙脚乱为他拭泪的朵压进他的怀里,任凭灼烫的热度浸湿白色的发丝,他开口,声音闷闷地传进朵的耳里:

“做了人,一定不要再这么什么都不懂,你要知道,人间并非都是那么美好,他们很奸诈,很虚伪,很做作,他们喜欢欺负柔弱,朵,不要做那种柔弱的人。”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叮嘱,剡将每一个字都说得那般清晰,清晰得每一个字音都震动着邢朵的耳膜。

“剡……”不知道是画面中还是现实中,当邢朵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忍不住张了张嘴巴,可是想说什么,又突然记不起来。

画面中的画面幻变,可作为背景的两个人一直没有变,同是那片艳丽的云朵,同是两人相拥着俯视人间的景色,剡还在朵的耳边说着什么,可声音太轻,戏外的邢朵根本无法听清,但剡轻动的嘴型,还是在她的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明明听不见,可那些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穿透画面,落到她的心里。

他在告诉朵该怎样做好一个人,该怎样面对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朵似懂非懂的听着,可戏外的邢朵已经完全明白,那是剡在向朵做着最后的诀别。

四季在两人之间的诀别中交替着,人间时而花瓣烂漫,时而烈日炎炎,时而红枫飞舞,时而白雪飘飞,几经流转,终于在两人的身后,出现了催使两人分开的人。

不,那不是人,因为他长着白胡子。呃……也不能这么说,反正他就不是人了白白的神仙胡,邢朵瞅着就心烦,真想一把将那胡子全数揪掉。对老财神就是那只老财神没错的

他在两人身后犹豫不决,想要开口,却惧于什么抖着腿没说话。朵已经在剡的怀里睡熟,他在老财神出现的那刻,就已知道,不由深皱起一双俊美的眉毛。

邢朵这时才发现,原来周晟炎的那双假兮兮的眉毛是那等的绝世而独立。

“怎么是你。”剡冰冷开口。

“剡、剡王……天帝说……说……”

“我知道了。”

“呃……”老财神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剡截断,顿时萎缩了下去,一看就是对剡极为畏惧的表现。

朵在睡梦中被投入了人世,原本就是仙体,所以没有肉身的束缚,直接进入一对跳崖未遂的情侣的肚子里,当然,是情侣中妻子的肚子里。咳咳,貌似在画蛇添足。

邢朵看得很清楚,很明白,她想,她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再看不清就太对不起水瀑中那么清晰的画面了。

那一对情侣邢朵认识,而且直认识了二十来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是的,他们就是当年据说是殉情跳崖的柳青天和窦飞雪,也就是……邢朵和柳涵溪的父亲母亲……

婴儿出生,是个女孩,长大,上学,工作,她叫……邢朵……

邢朵有了男朋友,是个很有名气的建筑师,有银子有才情,可她身边,一直摆月兑不掉的一个追求者……刘以杰……

邢朵视线有些模糊,她想起周晟炎对她说起的一句话,那是在群芳会第三轮选拔才艺之后,回到邢府后他对她说的,他说:

“词虽动人,但更为动人的,应该是那曲子才对……”他说的,是那首名为《思月》的曲子,作曲者,一度被邢朵遗忘,可现在,那个名字清晰地印刻在了脑中……刘以杰,是他做的曲子,他曾说,她像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她像天上的明月一样,可望……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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