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芳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三十七章箭雨

作者 : 黎猫儿

五一节快乐,劳动神马的最光荣哩,于是乎——神婆拼命码字~~

黑凤穆见势不对,立刻把警戒的视线投向处于自己下方的邢朵那里,然看到邢朵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心中隐隐猜到了这是谁放的冷箭,眼波之间忍不住爬上失望和哀伤。

羽箭斜织,就好似绵密的骤雨,只一刻,便有一支带翎羽箭射穿他的左肩背,他嘴角露出一抹嗤嘲的笑容,既是对自己,也是对下令射箭的人。

箭雨无情,即使不是它们的目标,此刻在场的人都无缘幸免。萧正泰一边阻挡着他与邢朵之间的箭簇,一边又要戒备对邢朵心存不轨的人的偷袭,可无论他怎么抵挡,终还是出现了漏洞,趁着这个漏洞,黑凤穆从高处飞身而下,冲入混乱之中,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挟持住已经无力反抗的邢朵,向着北岳山阴飞跑而去。

萧正泰只因抽剑抵挡了一次,便身中数箭,胸口手臂,如果不是亓官蜜蜜及时发现,他早就成了刺猬。众人见邢朵被黑凤穆挟持走,也不再流连箭阵,循着黑凤穆逃走的方向便追了过去。

邢朵只觉得耳边冷风飕飕的,冷,很冷,不是一般的冷。妈**,刚刚还跟个鱼干似的被人吊起来晒,现在就又跟葡萄干似的被拿来风干,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苦逼生活啊。

晕头转向,邢朵被黑凤穆挟着在偌大的一座山上窜来窜去,终于,面前被一座高耸的山峰挡住,黑凤穆脚下一顿,瞬间做了决定,闪身就进了山峰上一个形容野兽喉咙口的山洞。山洞内温度很高,这让适才还受冷风侵袭的邢朵有着片刻的温暖舒适,可很快,那种舒适的感觉就烟消云散,身体不多时就被灼热的汗意打湿。

在敖斌带着她夫君找到她之前,她一直都被倒吊在树上,因此现在她的头脑当中还被颠覆的脑汁充溢着,显得对于现状糊里糊涂。张着迷糊的眼睛,邢朵在这热气袭人的洞中四处看了看,立时,即使她再迷糊不清一些,也被面前的景象惊怔。

邢朵盯着面前烤人的翻着热浪的血红色的深潭,结结巴巴问挟着她的黑凤穆:

“这、这……这是……这是什么?”血色翻滚,像极了地心灼烫的岩浆,然又不似岩浆那么粗糙,这血一样的热浆似乎比岩浆质地要柔润许多,可它的杀伤力,邢朵想,一定不在岩浆之下。

黑凤穆对邢朵脸上会出现这么惊恐的神色很是满意,他侧身把邢朵拉得更靠近那翻腾着的血色深潭,伸手强迫抬高邢朵的下巴,他说:

“你猜呢?”

“我、我我、我……”你女乃女乃个熊,要是能猜得到,还问你这没根儿的作甚邢朵说:“我猜不到。”然后皱眉皱眉皱眉,额心的红莲到了最后比之潭里的“血浆”还要艳烈。

“这里熔的可都是北岳山庄新进采取的上等铁矿石。”黑凤穆说。

邢朵先是平静地消化掉黑凤穆所说的话,而后大吼道:“啥你说潭里翻滚的都是铁水”哦卖糕的,他带她来这里究竟是想做嘛?不会是……想把自己给直接火化了吧……拔要呀……邢朵激动了,激动的结果就是让黑凤穆更是变态的高兴,邢朵观之他脸上变态的笑容,仿佛都已经能体会到身体一瞬被烈火焚烧的焦裂痛楚,不禁拼命摇头道:“不不你不能这么做”这么做还不如先把她杀了再投入铁水里火化来的舒服点。

没有理会邢朵的惧怕,黑凤穆将目光转投到适才他们进来时所通过的山洞洞口,如果刚刚觉得那洞口好似野兽的喉咙口,那么这一处装满滚沸铁水的深潭就好比野兽那强大的胃腑。邢朵惊惧地随着黑凤穆的目光看向洞口,洞口处人影闪现,那些人影先只是一闪而过,可不一时就将从洞外投射进来的所有光线都挡在外面。

洞内光线并不充足,只由着铁水映红被打磨平整的灰暗四壁,这让人有种进入地府的错觉。当看清洞口的那多道人影归属于谁,邢朵真有种冲过去的冲动,不过她也真的冲了,只可惜黑凤穆比她还要冲动,一把就将刚冲出去的邢朵拽了回来,闪身就跃到了铁水潭边。

铁水翻滚着,溅出的灼烫汁液落到邢朵绣工精湛的鞋子上,霎时间就灼出了一个洞,邢朵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心疼什么做工不做工,她生平第一次把金银财富抛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最先冲到邢朵可以辩其形容的人是孔溪,他轻功精湛,因此寻人的速度也自不必说,邢朵见了他,立时酸了鼻尖:

“溪……”眼泪自然有,邢朵现在就差甩鼻涕了。

孔溪秀致的眉紧皱着,一双杏核眼也睁到了最大的程度,一瞬不瞬盯着黑凤穆挟着邢朵的手臂,很怕自己一个失神邢朵就被投入那万劫不复的滚烫之中。

“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先放开邢儿,如果你想要北岳山庄的掌门之位,我们绝不在阻拦。”孔溪怕黑凤穆过于激动做出伤害邢朵的事情,因此擅自将黑凤穆想要的掌门之位双手奉上,不过,这也是此时其他几个男人共有的想法,当然,这里要刨出小矮子敖斌,忠犬啊——

可没想到黑凤穆会笑出声,而且还是一个很轻蔑的笑,笑容浮现的一刹,他说道:

“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叫周晟启出来”

“周晟启?”不止是邢朵,其他人也都疑惑不解,这里有周晟启啥子事情?他不是在轩朝皇宫带孩子呢吗?呃……咳咳,让人家皇帝带孩子?

黑凤穆依然没有理会邢朵的疑问,而是一眨不眨地听着洞口的动静。安静……安静……安静……

邢朵不怕死地说道:“你想周晟启想疯了吧。”

然她这句话还没落地,洞口处昏暗的光线就又被一个人影挡下,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黑色袍服,熟悉的……气息……

邢朵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黑凤穆身上的情绪波动,他很兴奋,很激动,激动得浑身颤抖,可他强忍着,强忍着才没有朝着那个缓缓步入的黑影冲过去。

洞中的人下意识为这后来之人让出一条道路来,当他停在众人之前时,邢朵看清了,看清了那张阴郁的脸,在他身后,随同他进来的,还有……弓箭手,好多的弓箭手,多的邢朵都不敢去数的弓箭手……原来,刚刚那阵箭雨就是他命人放的,是他放的,真的是他放的,他在明知自己会身中羽箭的情况下命令放箭……是不是?

邢朵猜测着,也心痛着,更加为着身后的黑凤穆……不值着。

邢朵说:“黑凤穆,我真为你感到不值。”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把他性命放在眼里的人,他竟然会喜欢到这样的程度?不可思议

完全没有去计较周晟启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因为也不需去计较什么,只要是对他皇位有利的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黑凤穆好似没有听到邢朵说的话,而是冲着刚刚站定的周晟启喜悦地叫道:

“启你终于肯见我了”听他的话,就好似已有几个春秋没有见过周晟启。

周晟启语气冰冷,不愧是冰山,同时下眼睑鲜艳得好似处子的血液,他说: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就算我不是皇帝,也不会接受男人。”没有语调,没有起伏,什么都没有,不冰冷,有的只有冰冷,冰冷得即使是身处几百度铁水旁的邢朵都好似被冻成了冰块。

黑凤穆一瞬的失落,可很快就兴奋起来,他高兴地说道:“不,启,我现在不是男人了真的,我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不信你看看”说着就要解裤子,可突然间又发现身旁邢朵的存在,解裤子的手立时停住,扼住邢朵喉咙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启他一定会喜欢我他一定会一直像从前一样爱着我”说着,黑凤穆就开始嘤嘤哭泣起来,那样子,还真是女气十足。

邢朵不由惊讶,他和周晟启之间,在自己出现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虽好奇,可被扼住喉咙的感觉着实不好受,身周还这么热,无法呼吸的焦躁和身体的燥热两厢结合,邢朵真想就此昏过去算了。

然天不遂人意,以前不想晕滚两下床单就能晕,可现在,怎么自我催眠让自己晕倒,可神智却清晰地可怕,身体的每一处感官都灵敏的可怕。

“住手”

身中数箭差点成刺猬的萧正泰立马就看不过去,提着手中兵器就冲了过来,众人拦截不住,直到超越了周晟启才被人从后方拉住,萧正泰回头怒视拉着自己的人,不无意外的就是彼此相近的周晟启。

萧正泰眯起眼睛,瞳孔之中爆出仇视的目光,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不在乎朵儿的生命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说罢一甩手臂就把周晟启抓着他的手隔开,可刚迈出了一步就被周晟启喝住。

他抬头目视即将被黑凤穆夺去呼吸的邢朵,话却是对着黑凤穆说的: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想说,从前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

黑凤穆扼住邢朵的手一颤,只这一颤,邢朵就得了呼吸,一把推开黑凤穆,弯身拼命地吸取身边灼烫的空气,可因为空气太过灼热,每吸进去的一口气都似要把肺炸开一样,即使是拼了命的咳,也无法止住肺即将裂开的撕痛。

只是一失神,萧正泰得了空立刻想上前从黑凤穆那里抢回邢朵,可毕竟黑凤穆离邢朵要比萧正泰近上许多,只片刻,他就从怔愣中恢复,一把将弯腰呼吸的邢朵扯回来,挟在胸前,对周晟启吼:

“不你骗我”

周晟启如果现在再努力些,估模着他下眼睛就会被过于集中的血管给撑爆了,他直视着黑凤穆不信任的瞳眸,说:

“朕骗过你吗?”。

如是潜意识中对周晟启的信任,黑凤穆摇着头,说:“没有。”可瞬间又开始疯狂地摇头,就跟迷了心智的疯癫者,他说:“不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明明爱我,如果不爱,你当初为何要和我睡一起,为何要和我做那种事”黑凤穆一口气把心中隐藏的秘密说出来,眼中开始流泪,喉咙也开始哽咽,其实,他真的很脆弱,比任何女人还要脆弱。

从呼吸困境中缓过来的邢朵侧头凝着哭泣着的黑凤穆,听着他诉说,听着他爆出隐情,当她听到他说周晟启对他做了那种事情,邢朵俩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都忘了她还是被人挟持的俘虏。

被提及隐情,周晟启感到不悦,然而此时不是逃避的时刻,他只得脸色难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孤独。”

“孤独?”黑凤穆哽咽着反问到。

他等着周晟启给他解释,可他没想到也不想想到,周晟启的解释对他而言是那么的无情,所有人,包括邢朵,都在等着周晟启给黑凤穆一个解释。

周晟启说:“你我身份虽然不同,可有着极其相似的经历,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都使我们被迫生活在她们的仇恨之中,我对你,只是相互消磨孤独的工具。”

工具……工具……

黑凤穆绝望了,他绝望地对周晟启说道:“可我从没有把你当做工具,从没有”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吼得邢朵都跟着心里酸酸的。

邢朵用很小的声音在黑凤穆耳边说劝道:“黑凤穆,你这样真的很不值得……”

“你闭嘴”邢朵的好心眨眼之间就被黑凤穆的吼声震得支离破碎,邢朵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的怜悯是有那么一点多余。

黑凤穆低沉着头,身体不住的因为打击和哭泣而颤抖抽动,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只要是一点刺激,都有可能得来猛烈的袭击,所以在他沉默的空挡,没人敢动,连萧正泰,也碍于黑凤穆挟着邢朵站得距离铁水深潭太过靠近,而不敢轻举妄动。

忽而,洞口再次出现一个闪烁的黑影,黑影没有强壮的步履,蹒跚着,彷如随时都可以斜向栽倒。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意外,众人因为这一黑影的到来再次让开两道人墙。

黑影摇晃着身体,声音随着他的步子一起抖动:

“诗然?你是诗然……”

听到这个声音,黑凤穆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嘲讽地牵起半边唇角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邢朵却猛地抬起头——郭尤怎么也来了

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并排站在众人之前,只有一个萧正泰跟小毛驴似的还被拴在周晟启这根儿木桩上。郭尤与周晟启并肩,因为此时特殊,根本就把周晟启的身份忘到了九霄云外,周晟启也不计较,只斜眼看了看这又一突然出现的异数。

郭尤停下来,站在那里就只顾颤抖,他抖着手臂指着黑凤穆:

“孩子,不要……不要做傻事……如果你……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这个从没当好父亲一职的可怎么活……”天下的亲情都是这样,邢朵惊看着老泪纵横的郭尤,觉得不可思议。

然郭尤的泪水没有带给黑凤穆多少冲击,他只是更加嗤嘲地笑了起来,他哼笑道:

“父亲?我有父亲?”

邢朵在黑凤穆话音落地后,不自觉就补了一句:没有父亲难道还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郭尤被说得惭愧,就只顾在那里颤成羊癫疯,黑凤穆才有所好转的情绪在说完这句话后,成功的再次被挑起,他冷笑着说道:

“父亲,好一个父亲如果不是你不是因为那个老女人以为你死了,她也不会用那么没有人性的方法来对待我”老女人,自然就是黑凤穆的母亲——邢朵想。

郭尤颤抖着身体重又抬起头,他这样子大有要中风的前兆,邢朵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话说这老头还没见郭诗薏呢。

呃……进入状态,现在可是被挟持的说

见郭尤抬目看自己,黑凤穆的指责更是犀利:“报仇报仇,她的脑子里,每天想的全是给你报仇可她为什么单单将一切仇恨压在我的肩上她那么疼妹妹,不让妹妹见我,不让妹妹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哥哥,她让我炼毒,她让我每晚和毒蛇睡在一起,她让还不懂事的我去杀人,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就不能将对妹妹的疼爱分给我一丁半点……”说着,黑凤穆忍不住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死命地抓,好似只有那样才能缓解掉心中所承受的痛苦。

他边如此缓解着,又边在这痛楚上加大剂量,他接着说:“我终于忍受不了她压给我的仇恨,我选择逃离,逃离……我成功了……我遇到了启,是他救了我……”

黑凤穆还在兀自说着,可邢朵不得不疑惑起来,周晟启救了他?明明就是黑凤凰救的他……不是吗?这么想着,邢朵询问的目光立即投向不远处的周晟启,她捕捉到了周晟启眼中一瞬而逝的愧疚,虽然不明显,但邢朵可以确定,那愧疚很真实。

他……有秘密一直对黑凤穆隐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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