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舍不得，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流逝，不留痕迹，不发声响，派黎明来提醒沉默下来的三母女，是时候送别了。
十点四十五的火车，七点起床，吃早饭。
确认东西都带齐了，八点出门，在楼下等了三分钟，洪柱的车就到了。下车帮着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洪柱轻轻拍了拍楚可可的肩：“丫头，笑一个，愁眉苦脸的多难看啊。”
“去去去，别趁机吃我妹豆腐。”楚兮兮拍开洪柱的手，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回过头，“妈，那瓶水你拿出来了么，若是路上渴了……”
“拿出来了。”楚妈妈将保温杯晃了晃，“你呀，东西都收了几遍了还不放心。”
堵了约莫十分钟的车，到了火车站已经十点了。
楚兮兮握着楚妈妈的手，等在候车厅：“妈，下次别坐长途车了，你加点钱多坐两站，跟长途车一样的。那车又不透气，更容易晕车，还是火车方便点。”
“好。”楚妈妈伸手把楚兮兮耳边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饭要定时吃，多休息。”
“知道了，你也是。”
“伯母，我给你们买了点水果，路上吃吧。”洪柱放下一个塑料口袋，楚妈妈不好意思地说道，“兮兮已经买了很多吃的了，这些水果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洪柱微微偏头：“伯母，您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兮兮买的就能吃，我买的就不要，莫非伯母性别歧视？”
“妈，你就收下吧。”楚兮兮对洪柱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楚可可把头靠在楚兮兮肩上，闭上眼没有说话，好似在补觉。
楚兮兮看着人来人往的候车厅，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大包小包地挤出人群，仿佛昨天才发生。今天在同一个地方，却要送走两位亲人，楚兮兮努力忍下心里的不适，摆出笑脸跟洪柱侃大山，逗得楚妈妈连连发笑。
到了十点半，楚兮兮亲手把晕车贴贴到了楚妈妈的耳朵后。
楚妈妈模了模：“这么个小东西就能治晕车了？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
洪柱提起一包东西，楚兮兮也拿了一包，送楚妈妈跟可可上车。
楚兮兮笑着摆手，踮起脚尖大声说道：“到了给我电话，不许吝啬电话费。”
“姐！姐！”楚可可把脑袋探出窗外，伸出手，圆圆的眼睛里泪珠打着转，看起来楚楚可怜“你记得要回来看我，一定要回来，呜……”
“可可，乖，不哭。”楚兮兮肩有些抖动，拍了拍可可的手背，“再哭你的可乐就要围攻我了。”
“可乐？”洪柱有些不解。
“就是可可的粉丝咯。”楚兮兮让可可缩回脑袋，确认她们找到床铺，才站得靠后。
汽笛一响，火车缓缓发动，车轮在铁轨上发出节奏的响声。楚兮兮先是跟着走，最后跑起来，跑到没力气才蹲子。
洪柱追上，递过一张纸巾：“你没事吧？。”
楚兮兮埋着头摇了摇，站起身，接过纸巾：“干什么，你以为我会哭鼻子？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其实你哭我也不会瞧不起你。”洪柱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喏，这里可以免费借你用一次。”
“切，你当在拍情景剧啊。”楚兮兮感觉到裤包里电话震，掏出来一看是焦步天，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
洪柱双手揣兜：“接下来去哪？”
“回家，把床垫洗干净还了。”楚兮兮计划着，“顺便把屋子收拾一下，昨天的剩菜应该够我们吃，怎么样，赏不赏脸？”
“喂喂喂！你也太抠门了吧。”洪柱不满地控诉，“好歹我连车带人都贡献给你们家了，你不请吃顿好的就算了，连顿新鲜的都不让人吃了？”
楚兮兮敷衍地说道：“不来白不来啊，大不了给你煮个鸡蛋汤加几苗葱。”
“遇得到你！”洪柱掏出车钥匙，“我要两个蛋！”
楚兮兮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有的吃就不要挑，得寸进尺。”
洪柱正要说什么，电话就响起来，他接起：“喂！嗯，她是在这。”抬起头看了楚兮兮一眼，他递过电话，“找你的。”
楚兮兮指了指鼻子：“我？”见洪柱点头，她接过来，还没放到耳朵边就听到炸弹的咆哮，“楚兮兮！你个猪，竟敢挂我电话！”
“啊？你有给我打电话么？”楚兮兮语气极为无辜，“我看看啊，哎呀！还真有，不好意思，刚没听见呢。”
“你少给我装，就你那点伎俩我早就看透了。”
楚兮兮咂巴了下嘴：“说吧，打电话什么事？”
“我不是叫你今天到福泰来么，死女人，你是不是忘了？！”焦步天明显火大冲天，“你又想放我鸽子！”
想起头一次无意的爽约，楚兮兮无奈地说道：“虽然我没答应你，但勉强来看看吧，福泰是么？”
焦步天半天没说话，在挂电话前才“吭”了一声。
楚兮兮把电话交给洪柱，耸了耸肩：“瞧吧，这下连剩饭都没得吃了。我坐公车就是，你回去吧。”
“你要去福泰？”洪柱上下打量着楚兮兮，“穿成这样去？”
楚兮兮不觉得自己今天这身有何不妥，虽然不是牌子货，但她很注重布料和样式。再加上最近瘦了不少，原本的衣服穿上有些宽松感，不仅不会觉得不合身，还有显瘦的效果。
洪柱笑了笑：“小姐，你这样连福泰的门都进不了。看来是焦大少疏忽了，罢，今儿就当送佛送到西，帮你一把。”
“帮我什么？”楚兮兮有些不明所以，又低头看了一上的衣服，还是很顺眼啊！
洪柱挑了挑眉：“打造你！”
下意识地护住胸口，楚兮兮眼睛瞪得老大：“你敢！”
洪柱一头冷汗：“我说打造，又没说打你，更没说OOXX你，你紧张什么？”
“咳咳。”楚兮兮别开头，“误会误会。”
洪柱带上蓝牙，用全英文打了个电话，见楚兮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勾唇一笑：“怎么，迷上我了？”
楚兮兮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这口混着美式和英式口音的英语，听起来格外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