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罗裙 第三卷 一四八、被 逐

作者 : 梨花瘦

柳色根本不让含翠沾手梅西的吃食,不动声色的将含翠挤到一边,现在又听这个梁姨娘说的不像,心里也不免月复诽这个新晋的辅国公纳妾还真是除了长相什么都不论,自家姑娘就算做正妻,底下这些姨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梁姨娘不要混说,我们家姑娘还没出阁呢,国公府的事儿我们也不爱听,再说,我家小姐也是不会与人为妾的。”柳色摆出大丫头的款儿来。

这真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可是现在厅里的姨娘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一点,不做妾,那她是要嫁进国公府了?

含翠与梁姨娘交换了个眼神,梅园与司徒远山所住的恣情园离的最近,却一直空着,只到年底国公爷才命人重新整修,还别旁边的几个无人的小园子都并入其中,甚至与恣情园中间的墙也拆了,看着是两个园子,实际也算是一体,现在梅园住进了梅姑娘,又是个不做妾的六品待诏。

含翠慌忙裣衽再次见礼,“婢妾刚才托大了,还请梅姑娘不要见怪。”

看着纷纷起身向偏厅走来的姨娘们,梅西无语的放下玉箸,“柳色,咱们去向辅国公辞行吧。”

如果每天和这群女人在一起,她可能天天都吃不下饭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梅西领着柳色和燕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才出梅园就看青黛迎了过来,“梅姑娘,忠勇侯爷和彭将军过来了,国公爷让奴婢去请您呢。”

梅西点点头,跟着青黛向恣情园走去。

“让开,让我去找她,你们这些奴才敢拦我?我还是东阳侯府的小姐”

梅西愕然看到一个女人向自己方向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丫环婆子显然是在追她。

“那不是郑姨娘么?这是怎么了?”梅西呆呆的看着这个因为激动面目有些狰狞的女人,问身边的柳色。

“好像今天早上侯爷叫了东阳侯府的人来将郑姨娘领走,说是逐她出府”柳色警惕的看着跑过来的郑文珊。

因为郑文良绑架自己吗?这个司徒远山,怎么次次搞株连啊?

“梅西,你个贱人”郑文珊已经跑到了梅西跟前,指着她大骂。

郑文珊也是才从司徒远山那里知道自己的弟弟做了什么事,也知道了司徒远山要将自己逐出国公府,这简直是要自己的命,也是打她们东阳侯府的脸虽然她现在已经认清形势也熄了做国公夫人的心,但有了辅国公做靠山,她的娘家在勋贵中也算是挺起了腰,她根本不相信父亲竟然派人来接自己。

当看到东阳侯府来接她的人时,郑文珊彻底疯了,她恨司徒远山,这个薄情寡义的人要毁了她的一生,恨梅西这个狐媚子迷惑了她的男人,她也恨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受这种委屈也不为她出头

“还不把郑姨娘请下去,在客人面前成什么样子?”青黛跨前一步喝道,现在梅西隐然就是辅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了,她再这样闹,只会更吃亏。

“青黛你个见风使舵的贱婢,全忘了当初是怎么巴结我的,还有你个姓梅的小蹄子,我等着看你有什么好下场,不要以为住进了梅园就是飞上了枝头”郑文珊虽是个娇养的大小姐,可是一但不要命的发起了疯,周围的几个婆子一时还真拉不住她。

“这是做什么?还不把人给送走”一声厉喝吓的周围蓦的安静下来,连郑文珊也不闹了,痴痴的看着司徒远山,半天跪下道,“国公爷我知错了,您就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饶过妾身这一次吧,我一定让文良给梅姑娘赔罪,也会好好管束家人,不让他们再给国公爷生事”

司徒远山看着郑文珊披头散发的样子心里一颤,神情也有几分凄然,“该说的话我早上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也嘱咐了东阳侯不要为难你,想想你在我府上的所作所为,你也不算是被你弟弟连累,而且你若真心悔过,刚才就不会那样指骂梅姑娘,什么也别说了,过几年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国公爷,”郑姨娘怔怔的看了看司徒远山,又转头看了一眼梅西和她身后跟着的一群姨娘们,想过去向梅西服个软儿,可是侯府千金的自尊逼的她弯不下去那个腰,“国公爷,妾身好歹服侍了您一场,您真就这么忍心不顾妾身的死活?那个贱人有什么好?而且她不是好好的没事吗?您不但打折了我弟弟的腿,还要将我逐出府去?”

“你弟弟做这种恶事的时候可想过别人的死活?梅西好好的站在这儿,不是你郑家善心,而是她聪明,自己救了自己,你可知道当时她是抱了必死的心去做的?”司徒远山目光如冰,这个女人到这时候都不知错,那自己也没有什么面子可以给她留的了,“你弟弟绑架朝庭六品待诏,是什么样的罪?恐怕光打断腿是不够的吧?而且梅西现在身负皇命在苦无庵建造观音圣像如今你若想留在国公府府,那我就将郑文良送去官办,是你父母愿意接你出府以求我饶他一命的,你莫要怪错了人”

梅西看着郑姨娘被几个婆子又哄又劝的拖走,心下恻然,她看了一眼安风雷,自己前些日子还暗笑他以后要卷进这妻妾之争中去,可是现在自己好像已经卷进来了。

“梅西见过两位侯爷和彭将军,”梅西淡淡的朝司徒远山和安风雷深施一礼,“谢过几位爷的救命之恩。”

安风雷扫了一眼这满园子的女人,再看看梅西略嫌苍白的面色,轻声道,“不必多礼,你可好些了?”这个纤弱的姑娘身上再没有了那股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头儿。

“司徒侯爷,梅西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便再做打扰,就此告辞。”说完梅西再施一礼,就要向外院走去。

“你且等等,”司徒远山恨恨的看着自己的一众姬妾,这群女人是跑来添什么乱,如今看梅西神色清冷,想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可是众人面前又拉不下面子,“我派人送你。”

“不必了,我们自己雇车走就行了,”梅西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这样吧,我送你们回去,左右我也是没什么事,”安风雷打破僵局。

张府的小花园已是点点绿意,梅西也不招呼安风雷和彭湃,直直看望着窗外发呆。

“你还好吧,”安风雷接过柳色奉上的茶关切的问,“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看下脉?”

“没事,”从辅国公府回来,梅西彻底轻松了下来,也不再强颜欢笑,“你们说我都碰上的是什么事儿啊”

“你莫要误会远山,”安风雷道,“他不把郑文良送官是因为考虑到你的名声,毕竟被人掳去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梅西颔首道,“这只是觉得他对郑姨娘过于严苛了,毕竟这事应该和她无关。”

“无关?”安风雷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虽是个画师,但好歹也有六品的官阶在,郑文良是勋贵出身,这里面的轻重他能不懂?只所以敢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有个在侯府做姨娘的姐姐,而且他口口声声为姐姐报仇,应该不会与郑氏无关吧?。”

梅西一时无语,想到早上那群莺莺燕燕,无奈道,“她们都误会了我和司徒的关系,可我解释又没人信,每个人都把我当做司徒远山的女人。”自己若想进那个牢笼,怎会等到现在。

“总之你以后要自己多小心,”安风雷不想和她说这个问题,不论她的心意如何,仿佛都与自己无关,他掏出那把“牵情”,“这是我在山上捡的,你装好。”

“原来没有丢,心里正可惜着呢,”梅西惊喜的接过那把匕首,“谢谢啊,幸亏你捡着了。”

“这几天你在府里养着吧,涪山不要去了,如果身边服侍的人不够,就再添几个,柳色就让她专门服侍在你身边。”安风雷淡淡看了一旁侍立的柳色一眼,因为知道梅西极为看重柳色,所以他没有处罚她,但并不表示自己可以无视她的失职。

“你放心,吃一堑我还不长一智么?”梅西连忙帮柳色打掩护,“这次是我大意了,柳色嘱咐我她不在时不要乱跑的。”

“梅姑娘,还请梅姑娘不要责罚柳色,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回去晚了,”彭湃在一旁坐不住了,若不是他当时要送柳色回涪山,柳色也不会在路上耽搁而致梅西遇到强人时身边无人保护。如今他一路跟过来就是想跟梅西和安风雷说清楚。

“不是,是奴婢做事不经心,才回去晚了,跟彭将军无关,他也是好意。”柳色见彭湃为自己求情,心中叫苦,其实凭她对梅西的了解,自己是不会受什么责罚的,可越是这样,她心里才越发自责,她原想在回来后好好向梅西领罪的,可是如今却又连累了彭湃。

梅西盯着面红耳赤的柳色,眼珠一转,原来这里面有情况啊,“彭将军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要责罚柳色,本来这里面就没有她的责任,谁会想到我被人盯上了呢”

“不过啊,”梅西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我还真是要再买两个人来帮忙了,柳色也不能在我这儿了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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